這邊,孟淮南已經鬆口,有機會可以去見見謝辭世,另一邊,謝辭世卻打定主意,要離開京城,躲上一段時間。
蕭豫聽謝辭世說要去湯峪山時,一臉的驚訝,“怎麼突然決定要去那邊?”
謝辭世笑的有些諂媚,“這不是最近變天了,越來越冷,我素來是個畏寒的,便想趕在落雪之前,到湯峪那邊避寒,等來年春,京城這邊回暖了再回來。”
“這麼說,你要離開小半年時間?”蕭豫面色有些僵硬,手不自覺握住謝辭世的胳膊。
謝辭世低頭“嗯”了一聲,又小聲重複了一遍,“開春就回來。”
“若是本王不允呢?”蕭豫居高臨下,凝視着謝辭世的發心,語氣沉沉道,“你畏寒,綠竹苑有地龍,你喜歡溫泉,本王可以爲你引泉水到王府,這樣,你還要離開嗎?”
“我……”謝辭世沒想到蕭豫會這樣阻止她,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接話。
說不走吧,她做不到,可若說走,又怕他再刨根問底。
“你如何?”蕭豫見謝辭世語塞,捏着她胳膊的手上移,不輕不重的掐住她的下巴,謝辭世被迫擡起頭,和他四目相對,“阿辭,你說……你將如何?”
“我還是想走。”謝辭世迎上蕭豫那雙深不可測的潭目,一字一句堅毅道,“王爺,我還是想走。”
“理由呢?”蕭豫壓抑着自己的情緒,聲線愈加低沉,“給本王一個說的過去的理由,真正的理由。”
“……我若說沒有理由呢?”謝辭世有點承受不住他的逼問,帶着點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心虛道。
“那便不要再說離開的話!”蕭豫直接堵住她所有的退路,蓋棺定論。
謝辭世聽他這麼說,心裡浮起幾分不情願,哼了一聲,“我又不是你的囚犯,你憑什麼限制我的自由。”
“本王憑什麼,你不知道嗎?”蕭豫聽到謝辭世的抱怨,捏着她下巴的手倏地收緊,另一手扣上她的腰,,揚聲反問。
謝辭世毫無防備的被蕭豫扣進懷中,她察覺到了他語氣之中的威脅,悶哼一聲,沒敢再言語。
不過即便如此,蕭豫還是沒有放開她,兩人就這般立着,一個心不在焉,一個一臉暗沉。
“王爺,該用膳了,你放開我……”最後,終究還是謝辭世扛不住,擡頭看着蕭豫,低聲要求。
蕭豫聽了她的話,非但不肯放,反而一用力,將她扣的更緊,兩人胸膛嚴絲合縫的相貼,彼此呼吸交纏,心跳聲近在咫尺。
謝辭世巴掌大的凝白小臉頃刻爆紅,她擡起手來想推開蕭豫,可蕭豫的力道又豈是她能動搖的。
“本王不想用膳,只想要你。”掙扎間,蕭豫有些滾燙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謝辭世面上浮起一抹羞惱,還未來得及開口,蕭豫已經抱起她越過屏風,往羅漢牀邊走去。
謝辭世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便被壓倒在了榻上。
“蕭、蕭豫……”她慌亂的喊着,“青天白日的……你這樣不好……”
“是嗎?”蕭豫勾脣笑了一聲,眼中一片欲-色,“你當日屢次引-誘本王,不也是青天白日,怎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說着,他低下頭,懲罰般的在謝辭世脣角咬了一下。
謝辭世疼的痛呼出聲,怒瞪向蕭豫,“你屬狗的嗎?”
蕭豫脣角笑意更深,騰出一隻手在暗上她的一片水色,鮮豔欲滴的紅脣,“本王屬龍……”
謝辭世瞪向他的眼神欲顯暴躁,她是這個意思嗎!她是這個意思嗎?
卻不知,蕭豫後面還有三個字沒說……龍性-淫!
他直接用實際行動向她證明了自己是屬什麼的。
隔着屏風,撩人的嚶嚀聲一陣一陣傳出,予禾、鶯時隔着簾子聽到,都抿嘴笑了起來,悄咪咪的退出。
一番折騰,等謝辭世清醒過來,已經是華燈初上。
她試着動了動,卻發現渾身無力……忍不住在心裡罵了一聲禽-獸,張口,發現嗓子也是啞的。
渾身上下,只有眼珠子能隨便動彈。
予禾進來時,一眼就看到謝辭世那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
她忍不住抿起嘴來,朝她走去,“姑娘醒了?”
謝辭世哼了一聲,眼珠子轉了半圈,看向異常春風得意的予禾……腦中突然浮起一個問題,這丫頭,天天聽着她和蕭豫現場直播,就不會尷尬嗎?
予禾見謝辭世一臉探究的看着她,還以爲自己身上有什麼不妥,低頭檢查了好幾遍,確定沒問題,才擡起頭,疑惑的問謝辭世,“姑娘這般看着我作甚?”
謝辭世便不懷好意的笑了笑,將自己正在思量的事兒問了出來。
這下,不止予禾,就臉剛打起簾子進來的鶯時、燕序也不由紅了臉。
予禾最慘,她緩了半天,纔將臉上的潮紅壓下去,然後一臉正經的替謝辭世解惑,“奴婢是伺候姑娘的,姑娘能得寵,奴婢心思只有高興,再沒別的想法。”四個字,心無旁騖!
謝辭世眼前也出現四個大字……無欲則剛!
這樁事不了了之,鶯時和燕序才上前給謝辭世請安,又問了她晚膳想吃些什麼。
謝辭世想了想,隨意報出幾樣吃食,而後不過一刻鐘,小廚房那邊便將東西做好了。
謝辭世渾身酸得很,並未下牀,直接在牀上用了膳,然後問起蕭豫行蹤。
予禾據實以告,“皇上設宴,王爺進宮去了。”
謝辭世聞言哼了一聲,又在心裡腹誹了蕭豫兩句。
之後再無二話。
接下來幾日,謝辭世一直處於水深火熱當中,蕭豫根本不給她開口再提離開的機會。甚至,連下牀活蹦亂跳的機會都不給她。
謝辭世只好整日在燒了地龍的屋裡貓着,時不時跟過來串門子的馮真珠扯扯淡,兩人感情倒是越來越好。
這日,她正窩榻上看予禾替她蒐羅來的話本子。
正看到激動處,馮真珠突然打開簾子,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
謝辭世擡起頭,一臉驚訝,“這個點,你怎麼過來了?”
“出大事了!”馮真珠三步並兩步的走向謝辭世,在她旁邊坐下,激動道,“孟珞賓她賴上豫王爺了!”
“你說什麼?”謝辭世手中的書掉落在地,她瞪着眼看向馮真珠,“到底怎麼回事!”
“孟珞賓在宮裡落水,救她上來的人是豫王爺,兩人有了肌膚之親……”馮真珠一臉忿忿、簡明扼要的說道,“這個賤人,宮裡邊有那麼多人,她的婢女偏偏就去攔了豫王爺,肯定是她自導自演,設計的一出好戲!”
謝辭世聽她說完,臉色也是一變,咬脣默了片刻,追問,“那皇上怎麼說?”
“皇上有賜婚的意思,但是被表舅舅阻止了。”
“東臨攝政王不同意?”謝辭世一臉意外。按理來說,最希望蕭豫娶了九公主的,不是他這個皇叔嗎?
“嗯,表舅舅說要等孟珞賓醒來,聽聽她的意思。”馮真珠解釋。
謝辭世只擔心蕭豫,若是孟珞賓醒來後願意下嫁,那他在天政帝的高壓之下,是否能堅持自己的本意。
“姐姐……”馮真珠見謝辭世臉色不對,又不言語,還以爲她已經將事情設想到最壞的地步,忍不住握住她的手,低聲喃道,“你別難過,別說事情還未定局,就算……已成定局,豫王爺他也不會因爲娶了孟珞賓就委屈你,到時候,你還是他心中第一人,這一點不會改變的。”
“是嗎?”謝辭世被馮真珠的話拉回了思緒,她看了她良久,突然啓脣,問,“真珠,你……願意和旁的女人共侍一夫?”
馮真珠沒想到謝辭世會這麼問,她低頭想了片刻,然後擡起頭,看着謝辭世,一臉堅毅道,“若是真心喜歡,那我便心甘情願。”
可我不願意呢!謝辭世在心裡輕嘲。
她想,她和馮真珠到底是不同的……
“姐姐,你不願意嗎?”馮真珠愣了片刻,小心翼翼的問。
“嗯。”謝辭世點頭,“和別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我做不到。”
“可古往今來,男人都是三妻四妾啊!”
“並不是。”謝辭世想起自己前世生活的地方,笑了笑,道,“並不是所有地方都是三妻四妾,我曾聽一個夫子說過,在很遙遠很遙遠的地方,有一個叫華夏的國家,那裡一個男人只能和一個女人結合,那裡男女是平等,享有同樣的受教育、出仕的權利……”
“真的嗎?”馮真珠一臉懷疑,“怎麼會有這樣的國家?”
謝辭世抿嘴,“是有的,只是我們不曾到過罷了。”
馮真珠哼哼,“就算真的有,那也不是雲朝。”
謝辭世微笑,“嗯,你說的對……到時九公主同意下嫁,皇上賜婚了,我定然面帶歡喜恭迎王妃進門。”
“姐姐,你這樣子真假。”馮真珠一臉嫌棄。
謝辭世便嘆了口氣,一臉老氣橫秋又無奈道,“我說我不願意,你覺得離經叛道不合羣,我說我願意,你又說我假……真珠,姐姐我活着,有些艱難吶!”
馮真珠無語,“你還艱難?看你一臉從容的模樣,我都以爲你和豫王爺之間,只是豫王爺一廂情願了!”
不得不說,妹妹你真相了!
謝辭世贊同的看了馮真珠一眼。
馮真珠擰眉,“姐姐你不會,真的對豫王爺無心吧?”
謝辭世笑了笑,“完全無心也談不上。”至少,他的腰,他的顏,他的錢她都挺看得上的。
“那我便放心了。”馮真珠鬆了口氣。沒敢跟謝辭世說,從皇宮到豫王府的路上,她一直擔心她的很,只生怕她聞此噩耗,會痛不欲生!
眼下,倒是真的鬆了口氣。
馮真珠留在綠竹苑,又和謝辭世閒話了一會兒家常,確定她不會心碎而死、斷腸身亡後,才起身回了東平郡王府。
她不知道的是,她前腳剛走,後腳宮裡就來人了。
來的是鳳儀宮裡二太監德公公。
謝辭世和這位公公有過一面之緣,還是善緣。
德公公上前請過安後,一臉溫和的說明來意,“豫王爺救人後,染了風寒,如今舊傷發作,不便移動,皇上和貴妃娘娘特意喚奴才來請謝姑娘進宮伺候豫王爺。”
這事,謝辭世可沒法推脫,只能應了下來,有些憂心的問,“王爺傷勢很重嗎?”
德公公臉色當即嚴肅起來,道,“怕得個把月的修養。”
謝辭世心中一驚,面上帶出一抹惶然,低聲道,“勞公公稍後片刻,我先去換件衣衫,隨後便跟公公進宮。”
德公公自然是笑應。
謝辭世便帶着予禾回了寢房。
寢房中,予禾一面服侍謝辭世更衣,一面問,“姑娘打算帶誰進宮去?”
謝辭世沉吟片刻,道,“暗四吧。”
她話落,屋頂上,傳來一陣嘆息。
一刻鐘後,謝辭世更衣出來,暗四已經換了女裝,恭恭敬敬的站在廳裡。
“阿四,今日便由你隨我入宮伺候王爺。”
“是,姑娘。”阿四捏着嗓子說了一聲。
不仔細聽,還真聽不出這是個男扮女裝的丫鬟。
謝辭世心中稍定,又看向德公公,“勞煩您帶路。”
德公公也沒察覺到阿四有什麼不妥,答應一聲,便轉身出了廳裡。
進宮的馬車上,謝辭世壓低聲音,看着如嬌花一般的阿四,笑道,“沒想到,你一打扮,竟是如此的美豔不可方物。”
阿四聞言,不客氣的斜了謝辭世一眼,“王爺生死垂危,姑娘你這樣開心真的好嗎?”
謝辭世被阿辭懟的一臉尷尬,別過頭不再言語。
半個時辰後,馬車在宮門外停下。
三人朝內宮走去。
再次站在鳳儀宮門前時,謝辭世的內心是複雜的,拳頭緊握,臉色微微泛白。
德公公也知曉當日暗室一事,他無聲嘆了口氣,勸道,“姑娘,走吧,王爺還在等着。”
謝辭世點了點頭,帶着阿四,擡步朝裡走去。
德公公直接領着她進了西配殿。
藥味氤氳中,有一道犀利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謝辭世擡頭,便與蘭貴妃對上,忙跪下行禮,“民女謝氏拜見貴妃娘娘。”
“……”蘭貴妃不語,從頭到腳上上下下的將謝辭世打量了一番,確定沒刺可挑,才陰着臉叫了聲起。
謝辭世起身,眼觀鼻鼻觀心的站着。
蘭貴妃又端着架子,冷聲道,“九皇子此次病的不輕,你既是他府上的侍妾,又進了宮來,便好好的照顧他……若是有半分不妥,仔細你這一身皮!”
“是,娘娘。”謝辭世屈身應了一聲,眼尾掃過她左右時,卻意外捕捉到一個熟悉的影子。
方明堂!
這陰魂不散的東西!入宮後,竟是到了鳳儀宮來當差嗎?還真是……冤家路窄!
“明堂,帶謝氏去內室。”正腹誹着,蘭貴妃開口了,卻是喚方明堂帶她入內。
謝辭世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聽一道陰柔的聲音在她耳側響起,“謝姑娘,請。”
謝辭世擡頭,和方明堂四目相對。短短片刻,已經是火光四射。
“大膽謝氏,娘娘開口,你竟不謝恩!”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忽然,方明堂眸光一閃,厲聲朝謝辭世喝道。
謝辭世離他最近,耳膜險些被他震破。
蘭貴妃瞧着兩人互動,臉上浮起一抹興味,隨後冷冷笑了一聲,“謝氏是個沒規矩的,的確該罰!”
“娘娘……”謝辭世看向蘭貴妃,藏在袖子裡的拳頭緊緊握起。
蘭貴妃卻好似沒有聽到她那一聲喚,鳳眸一眯,笑着道,“便由明堂替本宮執刑,掌嘴謝氏。”
“是,娘娘。”方明堂拱手,感激的說了一聲。而後側首,看向謝辭世,眼中流露出一抹極濃的陰狠,“謝氏,還不跪下受罰!”
謝辭世死死咬着下脣,不想在方明堂面前下跪。
方明堂見狀,冷冷哼了一聲,然後又轉身,向蘭貴妃道,“娘娘,看來這謝姑娘,並不認罰!”
“是嗎?”蘭貴妃下巴微擡,如看螻蟻一般的看着謝辭世,涼聲反問。
謝辭世抿緊了脣,冷聲道,“是,民女不認!”
“你大膽!”蘭貴妃沒想到謝辭世真敢跟她對着來,面色當即一凜,罵道,“誰給你的膽子,讓你敢在鳳儀宮撒野!”
“民女並未撒野!”謝辭世也是豁出去了,她擡起頭,直視蘭貴妃,一字一句道,“民女只是想起上次暗室一事。”
“你……”蘭貴妃臉色大變,眼中恨意更濃。
謝辭世抿了抿脣,一臉正色,繼續道,“且不說民女是豫王府的人,要罰也該豫王爺來罰,退一萬步來講,就算娘娘仗着豫王爺母妃這重身份,想要越俎代庖,那也該比着宮規來!隨意打罵侮辱,動用私刑,您就不怕墮了自己的名聲。”
“你、你竟敢指摘本宮,來人,將這不知所謂的東西拖出去亂棍打死!”蘭貴妃還從未被人如此指着鼻子罵過,一時間,那叫一個震怒,渾身顫抖,指着謝辭世鼻子直接喊出賜死。
這懿旨一下,整個西配殿外室,一片寂靜。
“還不動手!”蘭貴妃怒瞪向左右。
其他人仍默不作聲,惟有方明堂脣角得意的勾起,躬身道,“是,娘娘,奴才這就喚輪值的侍衛過來行刑!”說完,他又欣賞了下謝辭世面無血色的小臉,然後才朝外走去。
謝辭世和蘭貴妃的眼神對上,她根本不敢相信,蘭貴妃就這樣草菅人命。心口一陣躍動,各種情緒,五味雜陳,一時幾乎站立不住。
蘭貴妃見謝辭世這般模樣,冷冷哼了一聲,這才怕了,可惜遲了!
“明堂公公這般匆忙,是想去哪裡?”滿室寂靜中,一道柔和的聲音突然響起。
方明堂自如的打千兒行禮,“奴才參見五公主……豫王府的謝氏以下犯上不敬貴妃,貴妃下了懿旨,要將謝氏杖斃,奴才這是要去傳旨。”
蕭高陽聽方明堂說完,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道,“什麼杖斃,母妃只是在氣頭上,說句氣話兒罷了,你這奴才,枉會揣摩主子心意,這次怎就衝動了呢,也不知道勸勸母妃。”
言下之意,竟是將過錯全推到了方明堂身上。
方明堂只知五公主向來是個和善的,卻沒想到她竟然會公然指摘自己,駁蘭貴妃的面子。頓了一下,才道,“公主說的是,是奴才衝動了!”說着,他轉身又試探着看了蘭貴妃一眼。
蘭貴妃沒有理會他,而是緩了臉色看向蕭高陽,“小高陽,你這身子纔好了些許,怎不多歇歇,這樣就跑出來了。”
“高陽這不是聽說九哥病了嗎?”蕭高陽步步生蓮的朝蘭貴妃走去,到謝辭世身邊時,特意緩了半步,“你還不快去內殿伺候九哥!”謝辭世知道蕭高陽這是幫她,立刻低頭,帶着阿四朝室內走去。主位上,蘭貴妃倒是想攔,不過她還沒開口,就被蕭高陽後面的話給堵了,“那謝氏出身鄉野,只一張臉還看得過去,跟她計較,豈不平白墮了自己的身份,還薄了母妃和九哥的情分!”
“是母妃性子急了。”蘭貴妃捨不得駁斥久病初愈的掌上明珠,只得忍了鯁在喉頭的那口氣,笑着同蕭高陽道。
蕭高陽也鬆了口氣,跟着,又說了幾句話,連哄帶騙的將蘭貴妃帶離偏殿。
方明堂跟在最後面,一張臉,氣的幾乎扭曲!
西配殿內殿,謝辭世如獲重生,扶着多寶閣,緩了許久,面色才恢復些許。
“我還以爲你膽子有多大,原來也不過如此!”阿四壓低聲音,在她耳邊嘲諷了一句。
謝辭世瞪他。
阿四摸了摸鼻子,又道,“不過你不必擔心,有我在,定不會讓你少一根頭髮。”
“什麼意思?”謝辭世看着他,一臉的狐疑。
阿四擡了擡下巴,特高冷的說道,“一個皇宮,還困不住我!帶走你,也不是多大問題。”
“那你不早說!”謝辭世又狠狠瞪了他一眼。……早知性命無憂,她用得着怕成這樣?
阿四哼了哼,“你不也沒問我!”
兩人低聲說着,完全沒注意到,躺在牀上的蕭豫已經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