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淮南對九公主雖然說不上疼愛有加,但到底是長輩,又顧惜着東臨皇后的顏面,便順路將這個侄女兒帶了來,也算給她一條活路。
國宴上,賓主歡飲,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九公主向天政帝提出,要起舞助興。
天政帝蕭徵也知這個東臨九公主在東臨是混不下去的,並未當回事,直接頷首同意。
九公主聞言,衝蕭徵行了個大禮,而後去了偏殿換舞衣。
她要跳的是踏歌舞,舞衣通體碧綠,裙如花瓣,映襯着她原本就撩人的姿色更加出衆,重綰髮髻,赤足回到殿內時,所有男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孟珞賓恍然未覺,她眉眼若星,恭恭敬敬的朝蕭徵行了一禮。而後樂聲起……她雪白的玉足緩緩擡起,合着樂點踏歌起舞,斂肩、含頦、掩臂……顧盼流轉間,盡顯少女之婀娜。
一舞畢,殿中不少宗室都對這個東臨九公主有了想法。甭管受不受東臨皇帝寵愛,就衝這容貌、這才藝、這腿這腰這胸……也值得納回府中啊!
不過誰也沒有表現出來,畢竟,蕭徵還沒發話呢!
事實上,蕭徵也被孟珞賓驚豔到了,他治雲朝四紀,見過的沒人也不少,可卻從未見過東臨九公主這般撩人的女子,她的身上好像散發着一種特殊的味道,令所有男人都爲她着迷,爲她神往……那一顰一語,彷彿鉤子一般,將他內心深處的佔有慾撩撥了出來。
後半場宴席,蕭徵的眼神始終追逐着孟珞賓。
孟珞賓卻只垂首坐在孟淮南身側,低頭聽這個東臨的神話與雲朝皇帝遊刃有餘的談論政事。
一場國宴,足足進行了有兩個時辰。宴席散時,蕭徵有意留孟淮南叔侄二人在宮中住下。
孟淮南聽了,卻擰眉拒絕,執意要入住宮外的國賓館。
蕭徵拗不過,只好吩咐六皇子蕭琮隨行護送。蕭琮對孟珞賓也有些意思,當即答應下來,離開大殿後,藉着通明的燈火,勢在必得的看了孟珞賓一眼。
孟珞賓察覺到,抿了抿花瓣一樣飽滿鮮嫩的紅脣,立刻將目光移向別處。
蕭琮順着她的目光看去,玩味一笑,在她耳邊道,“九公主對我九弟有意?”
孟珞賓勾脣淺笑,打量着蕭豫清冷獨立的身姿,緩緩道,“不知九皇子,可有正妃?”
蕭琮未料自己這一言竟成真,默了片刻,不高興的挑眉追問,“你真喜歡他?”
孟珞賓卻不再言語,也沒再跟蕭琮多說一句話,直接追上孟淮南,緊緊跟着。
蕭琮咬牙,心中冷笑,蕭豫,他算什麼東西,也敢跟自己搶女人!
孟珞賓,總有一天,他會讓她心甘情願的臣服在他腳下,求他要她。
這般想着,蕭琮臉上劃過一絲極爲明顯的猙獰。
蕭豫對這一切,卻沒有半分察覺。
回到豫王府,徑直便去了綠竹苑。
綠竹苑中,謝辭世也在等他,見他進門,忙迎上去,笑着道,“小廚房給你留了飯的,要不要再吃點?”
蕭豫聽謝辭世詢問,卻沒有立刻答應,而是怔怔的看着她,眼中有驚訝不斷閃過。
謝辭世見他這副模樣,心中頓時涌起一陣不好的預感,乾巴巴的問,“王爺,你這樣看着我,是我有什麼不對嗎?還是我臉上有髒東西?”
“都不是。”蕭豫掀脣說道,跟着移開自己的目光,哂笑了一聲,解釋,“只是今天見着一個人,跟你長得極像。”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只是有幾分相似罷了……挺正常的。”謝辭世幾乎立刻想到蕭豫口中那個人……就是孟淮南,然後乾笑着替自己開脫。
蕭豫聞言,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就不好奇本王說的那個人是誰嗎?”
謝辭世嘴角弧度更大,“總不至於是東臨的九公主?”
蕭豫擡手揉了揉她的頭,“是跟九公主有些關係,不過不是她,而是她的叔叔。”
“東臨攝政王?”謝辭世露出驚訝的表情。
蕭豫點了點頭,看向她的眼神更加專注,語氣沉沉道,“尤其是這一雙眼,跟東臨攝政王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是嗎?”謝辭世攥緊了拳頭,故作平淡道,“別的地方呢,還有像的嗎?”
蕭豫回想了下孟淮南的樣子,點頭,“鼻子、嘴巴也像……若不是知道你從小自崇德坊長大,東臨攝政王有沒有妻妾,我都要以爲你是他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了。”
“要是真的那纔好呢!”謝辭世一臉的促狹,“到時我就有後臺了,別說鳳儀宮蘭貴妃了,就是當今聖上想欺負我,也得掂量下。”
“……”蕭豫未再言語,只是看着謝辭世,深沉道,“就算沒有東臨攝政王,本王以後也不會再讓旁人欺負你。”
謝辭世哼了一聲,沒說信不信,也沒再說什麼刺耳的話。
蕭豫對此已經很滿意,臉上忍不住帶出一份笑意,正要再跟謝辭世說些什麼,這時,小廚房飯菜熱好送了進來。
不等他開口,謝辭世便給他布起菜來,蕭豫只好先用膳。
他吃了一口乾鍋兔丁,放下筷子道,“你這些新菜做的不錯。”
謝辭世挑了挑眉,“王爺……覺得這是個商機?”
蕭豫哼了一聲,“在你眼中,本王就是那般愛錢的人?”
謝辭世自然不敢承認心中真實想法,只但笑不語。
蕭豫便剜了她一眼,繼續用膳。
當晚,牀榻之間,謝辭世被“重傷初愈”的蕭豫狠狠折騰了好幾次……
次日,她是扶着腰下牀的。
予禾叫了水,一面服侍她沐浴,一面一臉得意道,“姑娘跟王爺真是恩愛。”
謝辭世磨牙,恩愛個屁啊,這是典型的打擊報復。
沐浴完,又用了早膳,謝辭世腰腿實在痠痛的厲害,正要找個藉口躺會,馮真珠的聲音突然從外面傳了進來。
謝辭世暗暗叫了聲苦,心裡不樂意,但行動上卻不得不麻利站起,將馮真珠迎了進來。
馮真珠一進門便聞到了一股子藥味,再見謝辭世面色不好,當即開口問,“姐姐病了?”
謝辭世一臉尷尬的打哈哈,“沒病。”
“那你這屋子裡怎麼一股子藥味?”馮真珠疑惑。
謝辭世忙道,“是藥膳,王爺讓李廚子給我做了藥膳,我剛吃完。”
“原來是藥膳啊!”馮真珠放下心來。
謝辭世腹誹:不是藥膳還能咋地,總不能說實話,告訴你一個還沒出閣的小姑娘,這是避-孕藥水吧。
好在,馮真珠沒有再追問,直接跟她說起東臨攝政王的事,一臉激動道,“姐姐,你不知道,我昨日見了表舅舅真人有多驚訝,你們實在是太像了,親父女都沒你們這麼像。”
“是嗎?”謝辭世乾笑。
馮真珠這般粗心大意的人都看得出她和孟淮南像,那宮裡其他人呢!難保不會有人跟他提起這茬。
到時孟淮南真起了疑心呢?按着沈氏這條線追查下去……
謝辭世不由渾身一抖。
看來,她是該替自己想想退路了。
馮真珠不知道謝辭世的心思,還在心裡默默將謝辭世和孟淮南比較,而後極爲嚴肅的點頭,“像,太像了。”
“那我更要躲起來了……”謝辭世一不留神,就將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馮真珠一頭霧水,追問她,“躲起來?姐姐躲什麼,爲什麼要躲?”
謝辭世被馮真珠問一愣,緩了片刻後,一本正經道,“你聽錯了,我什麼時候說要躲,我沒說,肯定是你聽岔了。”
可你分明說了!馮真珠正要辯解,卻聽謝辭世又說起九公主,“聽說東臨九公主要在雲朝招婿,昨日國宴上,她可有看中的?”
馮真珠被謝辭世帶偏了話題,回想了下昨日的場景,皺着眉道,“她中意誰,我倒沒看出來,不過……中意她的倒是挺多的!”
“是嗎?”謝辭世疑了一聲,然後壓低聲音,一臉八卦道,“可我怎麼聽說,那位九公主是個草包美人,母親雖是皇后,卻不如皇貴妃得勢,說是到異國招婿和親,實際上卻是被搶了未婚夫婿,逃出來的。”
馮真珠便嗔了謝辭世一眼,“流言怎可盡信,我瞧那孟珞賓,倒不是個笨人。”
“此話怎講?”謝辭世追問,她還是有些還那個九公主黏上蕭豫的。
馮真珠便將昨日國宴上孟珞賓的表現說了一遍,又壓低聲音暗搓搓的補了句,“你不知道,當時大殿上那麼多宗室勳貴王宮大臣,眼睛都像是黏在了孟珞賓身上。”
“也包括蕭豫?”謝辭世語氣不太對勁。
馮真珠看了眼她的臉色,忙道,“豫王爺自然不同常人,他都有了你,自然不會被美色迷惑了眼睛。”
“這還差不多。”謝辭世臉色陰轉晴。
如今,蕭豫雖然算不上她要共度一生的夫君,但也算個男票啊!她的男人,怎麼給別的女人覬覦!多看一眼都不行。
馮真珠見謝辭世變臉這麼快,卻忍不住笑了起來,打趣道,“沒想到姐姐倒是個善妒的。”
“這世間女子,有不善妒的嗎?”謝辭世反問她,頓了頓,又道,“若真有,那定然是沒有真心愛過。”
“這麼說,姐姐是真心愛慕豫王爺了?”馮真珠順着她的話問道。
謝辭世哼了一聲,“日……久生情吧!”
馮真珠抿嘴笑了起來。
謝辭世又補充,“日,是動詞。”
這下,馮真珠不笑了,臉直接紅了個徹底。
謝辭世瞧着更想逗她,想了想,便問道,“你也及笄了,你父王就沒給你定下一門親事嗎?”
提到親事,馮真珠臉更紅了。
謝辭世心情大好,又追問起她有沒有中意的男子。
馮真珠原還不肯說。
但無奈謝辭世逼的太狠,最後不得不坦白道,“是有個中意的,不過……他前頭有過一房娘子,今年三月更守完孝,家裡還有一雙子女,長子十二、幼-女九歲。”
所以,這姑娘是看上了一個二婚的,還想給人當後母?
謝辭世不由正色起來,想了想,又問她,“那人可是你父王營中的將軍。”
馮真珠一臉詫異,“姐姐如何知曉?”
謝辭世沒答,又問,“他還救過你的命?”
馮真珠已經顧不得臉紅,聽謝辭世這麼說,立刻激動道,“嗯,韓大哥救過我,他……救了我三次,不過,這些事姐姐是如何知曉的,莫非姐姐也認識韓大哥?”
謝辭世掃了她一眼,一臉冷漠道,“不認識。”
“那你如何知曉?”馮真珠更好奇了。
謝辭世輕輕哼了一聲,“我猜的。”前世那麼多電視劇、小說,又不是白看的。這麼簡單的撩妹套路,她閉着眼都能蒙出來。
“……怎麼猜的?”馮真珠仍不死心的追問。
謝辭世打氣哈哈,“我瞎猜的,你別放在心上。”
馮真珠便不說話了,明顯是想起了她那個韓大哥……一臉幸福、盪漾的表情。
謝辭世嘆了口氣,發-春的少女有點難收拾啊……
好不容易打發走馮真珠,謝辭世回想起那小姑娘對韓將軍一往情深、非君不嫁的樣子,終究還是沒忍住,將暗四招了出來,請他走一趟直奉大營,查查那位韓將軍是否有問題。
暗四走後,予禾看着謝辭世,擰眉問了句,“姑娘覺得那位韓將軍有問題?”
“小心駛得萬年船罷了。”謝辭世沒有將自己的顧慮直接說出。
現在真相未明,說輕說重了都不好。
予禾卻有另一方面的顧慮,“姑娘今日吩咐之事,若是給馮小姐知曉了,奴婢怕馮小姐會怪姑娘。”
“若然能拉扯她一把,免她落入火坑之中,就是受了她的責怪,又有什麼要緊。”謝辭世顧念着馮真珠曾經的贈藥之恩,是真將她當成了妹妹一般心疼。如何捨得她被人矇騙,糊里糊塗的就與人私定終身,給一個能做自己父親的男子做繼室。
予禾聽謝辭世這麼說,也知這事沒有再回旋的餘地。抿了抿脣,並未再多言。
此時皇宮,蕭徵於乾元殿設家宴,款待東臨攝政王。
皇后與蘭貴妃俱陪坐,皇后看着孟淮南的樣貌,也是震驚的很……東臨攝政王與豫王府的謝辭世竟然如此相似。
“皇后身子不舒服嗎?”蘭貴妃瞧着皇后驚訝的模樣,軟軟問了一句。
皇后忙將那些虛無縹緲的心思甩出腦海,然後端莊的笑了笑,看着孟淮南道,“只是看着攝政王,忍不住想起另一個熟識的人來?”
“是嗎?”蘭貴妃輕笑,一時媚-色無雙,遙遙看着孟淮南清冷無雙的面容,緩緩道,“聽皇后這麼說,臣妾也忽然想起一個人來,那女子的容貌,竟與攝政王有五六分的相似。”
“哦?不知愛妃說的是哪家大臣的千金?”蕭徵政務繁忙,對謝辭世的容貌並無太多印象,倒是沒看出來兩人的相像。
蘭貴妃便衝蕭徵柔媚的笑了笑,道,“是九皇子府上的謝氏。”
“謝氏?”蕭徵只記得這個人,卻不記得具體的樣貌。隨即,他看向孟淮南,“攝政王可要見見這位謝氏?”
孟淮南聞言,卻只是疏冷一笑,“世間相似何其之多,不過容貌相類,本王並不放在心上。”言下之意,便是無需相見了。
蕭徵笑笑,“既然攝政王無意,那就算了,此事往後不必再提。”
皇后和蘭貴妃自然應是。
蕭徵頓了頓,又看向孟淮南,問,“珞賓今日怎未來赴宴?”
“她身子不適,請了大夫,道是要靜養着。”孟淮南清清冷冷的回話。
蕭徵頓時擔心起來,“要不要朕遣幾個太醫去國賓館替她瞧瞧?”
孟淮南拒絕,“不是什麼大問題,就不勞駕皇上您了。”
蕭徵聽他這麼說,也不好再拒絕。
他一心記掛着孟珞賓,根本沒有發現,在座的除了孟淮南和蕭豫,幾乎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每一個人心裡,都有自己的小算盤。
孟淮南縱橫沙場朝政這麼多年,一雙隼眸最是深沉厲害,不由多看了蕭豫一眼。
這個九皇子,倒是個有意思的。
家宴散後,蕭徵讓樑恪行親自送了孟淮南出宮,隨後又喚了自己最寵愛的六皇子蕭琮代替他去慰問九公主孟珞賓。
蕭琮自是欣然領命。
他意氣風發的出宮。
誰知,到了國賓館,卻被孟珞賓拒見,連隔着屏風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他表面面色如常,但實際上心裡,卻早已惱怒起來。
不過就是一個不得寵的公主,仗着自己有點兒姿色,還真拿起架子來了!哼,總有一天,他會讓她後悔的!
蕭琮一臉惱色的離開國賓館。
他不知,他前腳剛走,孟淮南後腳就進了孟珞賓屋裡。
而孟珞賓,此時正倚在榻上看書。
乍聽到腳步聲,她下意識的擡頭,見是孟淮南,忙起身行禮,“珞賓拜見皇叔。”
孟淮南冷冷看了她一眼,沒有免她的禮,也沒有表情。
孟珞賓低着頭,心中一片惶然……她真怕皇叔一怒之下,將她又送回東臨去,到時候,她連自己怎麼死的只怕都不知曉。
孟淮南見孟珞賓雖然惶恐,但禮儀上卻分毫不差,這纔沒有動怒,只冷然開口,道,“天政帝對你有意,你如何打算?”
“珞賓聽皇叔的。”孟珞賓沒有一絲猶豫的說道。
孟淮南冷笑,“若是我讓你嫁給天政帝呢!”
孟珞賓臉色一白,聲線顫抖,“侄女……聽皇叔的。”
她這副誠惶誠恐,又不得不從命的模樣,讓孟淮南眼中流露出一抹神傷……當年,映雪也是這般罷!心中明明不願意,但是卻一個字都不說出來。
……
“你歇着吧,近日都稱病,莫要出國賓館。”
不知過去多久,孟淮南突然開口,囑咐孟珞賓。
孟珞賓頓時鬆了口氣,皇叔沒有犧牲她的意思,這就好,這就好……
至於她的婚事,她還要慢慢的籌謀。
她的目標,是雲朝未來的皇后。
孟淮南離開孟珞賓的屋子,卻沒有回自己院子,而是趁夜出了國賓館,獨身一人,運起輕功,往城外趕去。
半個時辰後,他出現在靈山東平郡王府馮家祖墳。
姜映雪墳前,東平郡王察覺到有人到來,眸光當即一深,用力將手中的香插向香爐,恨聲道,“別藏頭藏尾,出來!”
孟淮南聞聲走出,東平郡王同時轉身。兩人四目相對,眼中都迸發出一股子狠意。
“你還有臉來映雪墳前!”東平郡王怒瞪向孟淮南,拳頭握的咯嘣作響。
孟淮南只是冷笑,“別忘了,當初可是你親手殺的映雪,她剛替你生下孩子,你便活生生的掐死了她。”
“這怪不得我!是你不該……不該將她拉下水,不該將她送來我身邊……我守衛雲朝河山,如何能允許一個敵國細作在我臥榻之側安睡!”
“可她從未背叛過你。”
東平郡王滿腔怒氣,孟淮南也不遑多讓,兩人拼命的往對方心裡捅刀子,拼命的重傷對方。
卻不知,這種打法,根本就是損敵一千,自傷八百。
孟淮南直到天亮時才下了靈山,衣衫上,沾着不少血,都是別人的!
回到國賓館,沐浴過,又上了藥,他立在窗邊晾發。
跟隨他多年的心腹唐罡走到他身後,將一副卷軸遞到孟淮南面前。
孟淮南打開看了一眼,冷笑,“跟我倒真有幾分相像。”
唐罡擰了擰眉,“主子,這位謝氏的真人……可能比畫像更像您,尤其那一雙眼,與王爺年輕時,簡直如出一轍。”
“你是懷疑,沈氏當年懷了本王的孩子,逃到雲朝,還生下來了?”孟淮南直接將唐罡想說的話替他說了出來。
唐罡不自然的點頭,他心底深處,的確是有這個想法的。
孟淮南沉默了片刻,道,“有時間,本王也去見見她。”
唐罡鬆了口氣,他真怕,主子會來句“殺無赦”!畢竟這麼多年,王爺是那樣厭惡女人!對膽敢設計他,又逃之夭夭的沈氏,他更是恨不得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