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快救她!”丁文軒看着墨玉,心中一着急,便“噗通”一聲跪了下去:“您救了她,就是救了我丁文軒一命。我發誓,以後先生若有差遣,一定赴湯蹈火!”
墨玉看着跪倒在面前的他,忽然嘆了一口氣,搖搖頭:“跟我進來!”
便抱着羅素姬,進了那個房間。
這是他的藥房,也是他的練功房。
除了戰紅英和羅素姬,丁文軒是第一個進入的。
一場聲勢浩大的僱兇刺殺,便這樣,在丁文軒傷了自己的大師兄之後,悄悄的歸於失敗。
不夜城的後院裡,雖然到處都有鮮血,到處都是亂七八糟,但屍首不多。
雙方均爲高手,高手之間的對決,只在那毫釐之間。
受了傷,便是敗了;而敗了,就只能認輸!在大師兄的帶領下,他們悄悄撤退。
戰紅英正在自己的屋裡,聽着手下的彙報。
不夜城的歌舞,還沒有結束。
那裡,依然在繼續着全京城最奢靡的盛宴。
“尊主,聖女受傷了!”銀月含着眼淚說道。
戰紅英聽了,只是看了銀月一眼,並沒有表示什麼!
“她……被對方一刀刺穿了腹部,已經……”銀月雖然十分懼怕戰紅英,但對羅素姬,她還是十分的喜歡,冒險說道。
“那是她學藝不精,怨不得別人!”戰紅英忽的翻臉,看着銀月怒聲道:“一點規矩都沒有的丫頭,下去!”
銀月還想說什麼,柳兒使了一個眼神,有人趕緊將銀月帶了下去。
大家繼續將今晚的情況稟報了一番,便各自回去,收拾善後了。
戰紅英冷冷的坐在那裡,看着鏡子裡自己的臉,那道可怖的傷疤,依然顯而易見的趴在臉上。
她伸出手指,輕輕地撫摸着那道疤痕,長長的指甲在那道疤痕上劃過。頓時,殷紅的鮮血一點點的流了出來:“鄭乾,你的皇位是我替你殺來的。那麼,我一定會將你從那上面拉下來!”
“那些兄弟姐妹的血債,一定要讓你好好的償還!”看着那一點點流淌下來的血,已經順着臉頰,落在了下巴上,紅的可怖。
“我會時刻記住你給的傷害,還有你對他們犯下的罪孽!這血的教訓,是蝕骨的疼痛,你一定到時候好好的嘗一嘗它的滋味!”
她冷冷的笑着,鏡子裡那張臉,讓人不寒而慄。
柳兒進來了。
在看到背對着自己的戰紅英鏡子裡那張正在滴血的臉頰時,她急忙撲上前,心疼加責備的找東西爲她包紮:“尊主,您爲什麼總是這樣折磨自己呢?”
“都二十多年了,您難道還是……”柳兒被戰紅英那道凌厲的眼神,堵住了剛剛到嘴邊的話。
“這輩子,我都不會釋懷!”戰紅英看着柳兒,眼裡是一片決絕:“一輩子,我與他的仇恨,都不會有化解的一天!要麼他死;要麼我亡!……不死不休!”
“尊主……”柳兒流淚了:“小姐傷的很重,命在旦夕!”
“她本不該留在這個世上的!”戰紅英咬着牙,拳頭緊緊地攥在一起,手背上的青筋暴起,紅着眼睛說道。
看來,今日羅素姬的反應是真的傷到了她,讓她心底最深處的那股仇恨之心,再次被激起,怒不可遏。
“可她……終究是您的孩子啊!”柳兒流着眼淚,拿來一邊的藥箱,拿出棉布和止血藥粉,準備給她止血。
“出去!”戰紅英見了,怒聲吼道。
“尊主!”柳兒手裡拿着那些東西,一下子跪在地上,哭着說道:“您不能這樣傷害自己啊!我是您的柳兒。”
看着柳兒滿臉的淚水,戰紅英忍不住彎腰,伸手捧住柳兒的臉頰,看着那滿臉的淚水,自己也哭着說道:“柳兒,你可知我心裡的痛?”
“二十多年了,我一直在精心的經營,只爲了有朝一日,手刃仇人,爲兄弟姐妹報仇雪恨!”
她的眼淚,和着傷疤上的血,一起流了下來,在下巴上集結,最後一滴滴的落在地上。
“您的計劃,正在一步步的實現,您不必如此的內疚和難過!”柳兒伸手,輕輕地用棉布爲她擦拭着臉上那道可怖的血漬。
“哈哈哈……”戰紅英聽了這話,忽然仰起頭笑了:“是,我的計劃正在一步步的實施,誰也不能改變什麼!”
“尊主!”柳兒跪在那裡,柔聲說道:“您讓柳兒先爲您處理了這傷口吧?”
“好!”戰紅英乖乖的彎下腰,將自己那張染血的臉,呈現在柳兒眼前,任她爲自己擦拭着傷口上的血跡。
棉布一點點的擦過傷口,血漬一點點的粘在那棉布上。
而戰紅英,似乎根本感覺不到痛!
她的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尊主,柳兒求您了:以後,請您不要傷害自己可好?”柳兒含着眼淚說道:“您這裡的傷口,總是剛剛好了沒多久,便被您再次劃破!”
“這樣一次次的傷上加傷,恐怕……再也不會好了。”柳兒心疼的說着,一點點的替她塗上藥粉。
“我原本就沒有想過讓它癒合!”戰紅英默然的說道。
“您……,您就不在乎墨先生是否會傷心麼?他守着您二十多年了,一如既往的對您好,照顧的無微不至啊!”柳兒心疼的看着她的臉,一邊擦藥一邊說道:“您是柳兒的親人,柳兒纔敢說兩句的。”
“墨玉?師兄!”戰紅英忽然伸手,一把捂住了剛剛上了藥的傷口,轉身在鏡子裡看着剩下的半邊臉,是白皙美麗的。
可當那隻手放開之後,白色的藥粉和着紅色的血,一種詭異猙獰的顏色,形成了一條粗壯的疤痕,彷彿一條蟲,趴在那半邊原本美麗的臉上,恐怖極了!
“不!”她忽然從心底發出了一聲恐懼的驚叫。
雙手下意識的捂住了那張臉,開始哭泣出聲。
那顫抖和抽搐的雙肩,以及“嚶嚶”的嗚咽之聲,讓柳兒心疼極了。
“尊主,別哭了!”她起身,將手裡的東西放在一邊,輕輕地摟住了戰紅英的頭在懷裡,就像一個母親在哄着自己受驚的孩子一般,溫柔的說着。
柳兒是她這些年最親的人。
“我怎麼對得起他呀?”戰紅英哭着,在柳兒懷裡低聲的說道。
“不管怎樣,尊主在墨先生那裡,永遠都是最美的!”柳兒輕輕地拍着懷裡戰紅英的肩膀,溫柔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