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軒,你說我爲什麼昏了腦袋?要堅持來這裡啊?他那時候說過,會一輩子護我、佑我,信我、愛我的!這纔多久?男人的心意,變起來就真的這麼快嗎?”
“男人的心,只要是真的愛了,不會輕易改變!”丁文軒的眼睛,瞅着眼前那一盞昏暗的紗燈,說道。
“果然,他並沒有真的愛我!”羅素姬的眼淚無聲的流着,劃過了臉龐,緩緩的淌進嘴脣,鹹鹹的。
“如今你已經貴爲公主,就得好好生活,保重自己的身子,別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沒有人察覺,他嘆氣的聲音很是輕微:“王爺對你,還是不錯!”
“比起大多數的人,我還算幸運吧?”羅素姬想起了輕塵苑裡那副妖豔的巨幅畫像:“輕塵曾經是否爲他的最愛?”
“我……不是很清楚!”丁文軒說道:“但她在的時候,王爺是日日夜夜都在他那裡。輕塵苑曾經的繁華與熱鬧,這王府沒有任何一處能夠相比。”
“我聽說了!”羅素姬勉強的扯了一抹笑意:“所以,我早有準備!”
“傻丫頭!”丁文軒展開手臂,將她圈進自己的臂膀裡:“今晚,別計較你是不是王爺的夫人。就這樣,靠在我這裡好好的休息一會兒,我會守着你,一直!”
“謝謝!”羅素姬閉上眼睛,緊緊地靠在他的懷裡,兩行眼淚就那樣滑落,落在丁文軒的衣袍上。
陳逸斜坐在重華殿的椅子上。
周圍是一羣花枝招展的女人,還有他的四個子女,連同各種吃食,構成了一副北方人守歲的溫馨畫面。
舞姬們不斷上新的歌舞,琴手們時時變換的調子,抑揚頓挫中傳達着富貴人家守歲過年的氣氛。
他掃了一眼,自己所有的女人和孩子都在,她們嬉笑着,玩耍着,吃喝着,時不時對眼前的歌舞指指點點,熱鬧非凡。
卻唯獨沒有看到她!
看了一眼王妃那端坐的模樣,一臉的笑意,看着場中的歌舞,吃着丫鬟們剝好皮的瓜子,十分的愜意。
“賽珍珠,她爲什麼沒有來?”陳逸低聲問身邊伺候的賽珍珠。
賽珍珠一聽,偷偷的看了一眼王妃,低聲說道:“奴才……沒有人吩咐奴才傳夫人過來的!”
“這府裡的規矩,難道你忘了?”陳逸突然提高了聲音,說道。
賽珍珠嚇得趕緊“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心裡是暗暗叫苦,不知道這個黑鍋他怎麼去背!
一邊的王妃聽到了陳逸的話,趕緊問道:“王爺怎麼呢?”
“停下來!”陳逸“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全都給我退下!”
所有的舞姬們一看,趕緊低頭、動作迅速的退了出去。心裡紛紛猜測王爺是怎麼呢?大過年的,守歲也能生氣?
“您這是……怎麼生氣了?大過年的!”王妃趕緊起身,來到陳逸跟前,笑意盈盈的問道。
“爲什麼沒有吩咐人叫……羅側妃?”陳逸直着脖子,對着鄭美蓮吼道。
聽到這裡,鄭美蓮嚇得一哆嗦!
知道自己今日是捅了簍子了,趕緊跪下說道:“妾妃今日事忙,吩咐了下人去叫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羅側妃居然沒有來?”
身後的翠兒一聽,趕緊跪下說道:“是奴婢的疏忽!娘娘吩咐之後,奴婢忘記通知了,求王爺責罰!”
陳逸看着跪在地上的一對主僕,不知道說什麼好:“你們……,你這狗奴才!來人,拖下去,丟到罪奴所!”
“王爺且慢!”王妃趕緊說道:“翠兒是妾身的陪嫁丫頭,她辦事不利,妾妃也有過錯,您就罰妾妃吧!”
陳逸一聽,氣更是不打一處來:“你以爲……你以爲本王不能罰你嗎?你……你縱容奴婢……”
“父王!”陳逸的話說了一半,就見一邊的陳子賢和陳子茹兩兄妹跑過來,一下子跪在王妃身後,磕頭說道:“今日是大年三十,您不可這樣懲罰母妃的呀!父王!”
陳逸一聽,再看看滿大廳的下人們都看着自己,還有蘭月嬋也趕緊過來,跪倒在地:“是啊,王爺!今日乃是大年三十,一家人守歲的日子,您不能因爲下人們的過錯,而罰自己的王妃啊!”
“求您懲罰奴婢吧?是奴婢辦事不力的!”翠兒趕緊磕頭說道。
“是呀,王爺!”劉側妃也過來說道:“今日乃大年三十守歲之夜,王妃姐姐是有不周之處,那也是下人們辦事不力。而羅妹妹也是,大年三十這麼重要的日子,應該知道重華殿裡的規矩呀!”
劉側妃不喜不怒的幾句話,就讓所有的人認爲,羅素姬也是有過錯的!不管王妃是否通知了她,她都應該來重華殿問安拜見的。
“人家如今已經貴爲公主,怎麼可能屈尊來這裡?拜見王妃娘娘啊?”
不知是誰不知死活的嘀咕了一句,恰好被陳逸聽到了,他怒聲呵斥道:“閉嘴!”
大殿上頓時鴉雀無聲,一片寂靜。
“都起來吧!”陳逸慍怒着說道。
那些人都站了起來。
王妃紅着眼睛,似乎是無比的委屈:“英公主如今身份不同,妾妃應該去拜見她纔是!今日是妾妃糊塗,日後一定不會再有疏漏了。”
“行了!”陳逸不耐煩的揮揮手:“在這王府裡,沒有公主,只有我的王妃和夫人們。”
“是!”所有的人等着或許就是這樣一句話吧?
“你們守歲吧,本王出去透透氣!”陳逸氣呼呼的快步出了大殿的門,走入了那淡淡的月光中。
身前快步的跑出幾個掌燈的丫鬟奴僕,後面緊跟着賽珍珠和幾個小廝們。
鄭美蓮咬着牙,恨恨的望着陳逸那消失在月光中的背影,眼裡是一種陰鬱的仇恨。
“都散了吧?王爺不在,你們各自回去守夜吧!”王妃迅速將自己的表情變回了原本的笑容滿面:“多謝幾位妹妹,本妃心裡記住了!”
“王妃言重了,我們和您是一起的!”蘭月嬋趕緊說道。
“行了,都回吧!”王妃伸出手,讓翠兒扶着,慵懶的說道:“本妃也乏了,想早點休息。明日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忙呢!”
說完,不再理會外面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便直接往自己的寢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