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家出走(一)

“薄柳之!”拓跋聿赤紅着眼盯着眼,俊顏隱隱抽.動着,嗓音如生了鏽的重鐵,裹着粗沉的怒意,“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弄死你!”

“那我能怎麼辦?我很累拓跋聿,溫昕嵐說得對,我根本不適合這後宮的生活,我根本配不上你,我沒資格留在你身邊,你值得更好的人你懂不懂,你到底……懂不懂?!”

薄柳之理智完全被自卑佔據,擠壓在心裡的委屈難過崩潰一瞬間爆發了出來,對着拓跋聿黑青的俊顏就是一頓發泄的大吼。

“……”拓跋聿怒得幾乎不能正常呼吸,他攥緊雙拳,手心裡是她硬塞還給她的東西,怒紅的鳳目凜冽而深灼的看着她情緒崩塌後的小臉,繃抿着脣不說話。

薄柳之大口呼吸,一頓大吼讓她有瞬間的暢快,可是接下來又是劇烈的心痛。

她咬着脣,眼淚從她紅潤的眼眶肆意往下掉。

胸脯急劇起伏,她瞪着他,只覺得心裡那股痛意直奔她腦門而來,絞痛得厲害。

緩緩閉了閉眼,她顫抖着身子從他身邊挪向榻沿。

她不能在他身邊多待一刻,否則,她不知道還會說出些什麼來。

可是雙腿着地的一瞬,腰肢再次被一股重力緊緊摟住,一溜滾燙的呼吸隨之熨帖在她的耳邊,嗓音低啞,是妥協,是無奈,“之之,我不在乎……”

“……”薄柳之身子僵直,全身每一寸筋骨都在疼着,她拼命梗着抽噎纔不致使自己再次大哭出來,她深深呼吸着,嘴角苦澀扯了扯,“拓跋聿,你真的不在乎嗎?”

拓跋聿冷魅的鳳眸猛然一沉。

怎麼會不在乎?

怎麼可能不在乎?!

他在乎,在乎得要死,在乎得恨不得現在就去殺了那可惡透頂的女人,在乎得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着撕碎品嚐過她美好的男人!

可是,他更在乎的是,她因此而離開他。

拓跋聿圈緊她,手臂的肌肉鼓動着,似壓抑,“之之,我不騙你,我在乎。

可是,我更在乎你,我拓跋聿,不曾畏懼過何,此生唯一懼的,莫過於不能擁有你,不能給你幸福,不能留你在我身邊……”

他磁醚的嗓音有點點顫抖,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出來。

薄柳之心房急速收縮着,長睫酸澀而慌亂的眨動,她咬着拳頭,阻壓呼之欲出的抽泣聲。

拓跋聿深呼吸,託轉她的腰,讓她面對她,雙手捧住她的臉,鳳目專注的看着她哭紅的眼睛,“之之,你也不捨得我的對不對?嗯?”

他的尾音拖得有些高,似蠱惑,似不確定,似緊張。

薄柳之眼淚刷刷的掉,張着小嘴兒急促哭喘着,鼻子都紅了。

她抓住他的衣裳,拼命點頭。

“呵……”拓跋聿笑,眼眶卻紅了,長吁了一口氣,展臂將她可憐的身子收進懷裡,“之之,你有多捨不得我,我的捨不得只會比你多千倍萬倍,所以,不要逃,乖乖在我身邊,只在我身邊,答應我?”

“……”薄柳之雙手抓住他肩頭的衣裳,小臉埋進他的脖子,一個勁兒的掉眼淚。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她心裡那道坎兒比她自己想象得還要難以跨越,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痛苦的搖頭,嗓音啞得叫人心疼,“拓跋聿,不要問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不知道……”

那一聲聲脆弱的不知道,讓拓跋聿心疼進了骨子裡。

他只能更緊的抱着她,捨不得將她逼得太緊。

只要她在他身邊,他相信,總有一日,她終能走出來。

而現在……

鳳眸一瞬暗黑,洶涌怒潮,冷峻的臉龐如刀削斧刻張揚着澎湃的嗜血。

他要讓某些人,付出慘痛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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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薄柳之哭累睡熟之後,拓跋聿才起身悄然離開。

一走出房門,便見石壩上站立的紫色背影以及在門側候着的甄鑲和拓跋瑞幾人。

拓跋聿鳳眸冷眯,俊顏一片肅寒,“人呢?”

“已被宋少卿押往大理寺天牢!”甄鑲敬然回道。

拓跋聿薄脣邪冷一勾,“到大街上抓幾個乞丐送進天牢!”

“……”甄鑲等人背脊一寒,紛紛詫異的看着某帝。

南珏玉面微抖,“皇上,您的意思?”

“……”拓跋聿不說話,洌洌繃着脣輕看了他一眼,卻讓南珏腳底板一涼,忙點頭,“微臣這就去!”

樓蘭君在拓跋聿開口之時便已轉了身,看見南珏離開,瞳仁兒微微一縮,蹙着眉頭看着某人。

拓跋聿黑深的雙瞳是看不見底的黑色,擡眸看向他,“解藥?”

他說的解藥,自然是溫昕嵐所說的下毒一事。

樓蘭君抿脣,“她今日來找我之時,我便事先讓她服了藥,那些抹進她臉上的毒藥害不了她!”

樓蘭君此次說起薄柳之的時候已經沒有之前的排斥。

她今日去朝暉殿找他,他便有些意外,而後她將溫昕嵐設計她設計連勍一事告知他,並計劃今晚將溫昕嵐的計謀一一擺露在衆人面前。

而他的任務,便是將某帝帶去她魂蘭殿。

她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氣,畢竟能在……心愛之人面前,暴露自己那麼不堪的一面,是一件對自己十分殘忍的事,而她卻做到了。

同時,她很聰穎。

她沒有聽從溫昕嵐的威脅利用,而是想法將溫昕嵐的計謀揭露,即位自己報了仇,也將溫昕嵐可怕的面目暴露在衆人眼前,即便她因爲此事不得不離開他,但是她溫昕嵐那般謀劃深沉的女人也決計不能陪在某人身邊,也算是維護了某人。

拓跋聿聽罷,臉色非但沒有緩和,反是更沉捩了幾分。

鳳眸微微一眯,他掀衣大步走了出去。

拓跋瑞擰着眉頭往房門看了眼,只覺某帝現在去往的地方必定是大理寺。

想了想,跟了上去,在他身後問道,“皇上,明天的納後大典?!”

拓跋聿矗停下步子,黑遂的雙眸往房門斜了一眼,抿脣,“延後。”

她現在的情緒,明日要讓她乖乖配合,想來是難。

說不定還能更加激起她想逃的想法。

反正她現在已經是他的皇后,至於儀式,舉行不過是時間問題。

拓跋瑞點頭。

看着幾人離開,樓蘭君臉色忽的變得隱晦,清透的雙眼微微一闔,低垂着頭,眸色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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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溼昏暗的地牢,腐朽發黴的氣息,肆意亂竄的鼠輩,牆壁邊沿忽閃忽滅的煤燈,一切都給她溫昕嵐同一個提示,她將度過此生最爲難熬的夜晚。

站在窄小牢房門口的幾個衣着矜貴的男人,身上出衆氣質與這糟溼的環境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溫昕嵐驚恐萬狀,腳下發黴的枯草因她不安的緩慢移動發出滋滋難聽的聲音,心臟,肺部,吸進的全是冷漠的恐懼。

她無措的捏着拳頭,紅着眼睛看着爲首的俊美男子,嗓音柔弱,博人同情,“聿,你放我出去好不好?這裡好可怕……”

拓跋聿嘴角冷然一勾,矯健的長腿緩慢從門口朝她走進,鳳眸幽深看不見底。

溫昕嵐心房顫動,往後退。

直到身子貼上冰涼的牆壁退無可退。

雙眼恐懼的看着他一點一點湊近,看着他修長美麗的指一點一點掐住她的脖子,他俊美非凡的臉挨近她眼前。

溫昕嵐懼怕他現在的摸樣,褪去邪魅,只剩冷冰的他,讓她害怕得發抖。

“可怕?”拓跋聿斜勾着脣,那笑毫無溫度,“這樣就覺得可怕了?”

“……”溫昕嵐呼吸急促,臉色慘白,他的話讓她頭皮發麻,還是接下來,會有比這更恐怖萬分的懲罰。

“你不是說要嫁給全天下最尊貴的男人嗎?”拓跋聿慢慢收緊虎口,每一口呼吸都是吞噬的怒意。

溫昕嵐口隨着他虎口越發收緊而微微張着,心裡七上八下,卻知道事已至此,她不能替自己辯說,否則只會引起他更大的怒意,唯有盡所能的放低姿態。

眼淚順着她蒼白的臉頰往下掉着,摸樣楚楚可憐極了,嗓音因爲喉嚨的阻隔有些啞,“聿,我難受……”

她剛冒出幾個字,便感覺身上幾個大穴被重力穿過,喉嚨再也發不出一句話,而身體也被定住,動不了分毫。

溫昕嵐瞪大眼,眼珠兒快蹦了出來,眼裡全是濃郁的恐慌。

鳳目是駭人的赤紅,拓跋聿像是一頭被激怒的雄獅,額頭上的青筋兒隱隱凸顯,他死死掐住她的下巴,冷寒嗓音如從十八層地獄裡發出來的,“而朕現在就要狠狠捏碎的你美夢,你放心,朕也不會讓你死,朕要讓你在餘下來的生命裡,每天都活在生不如死的煎熬裡痛不欲生,你加給之之的痛苦,朕要從你身上千倍萬倍的討要回來!”

溫昕嵐心口疼痛,卻更加恐懼起來。

她從不懷疑他的手段冷冽的程度,她曾經親眼看着慕容皇后是如何被他折磨而死。

全身潰爛,面目全非,而他,竟是一眨不眨的從頭看到尾。

她知道,他是爲了給他母后報仇,可那一幕,還是深深刻在了她的腦海裡。

所以,現在從他口中聽到讓她生不如死的話,絕對比生不如死這幾字還要慘痛!

溫昕嵐冷汗直冒,臉頰白得透明。

拓跋聿甩開她的下巴,將剛碰過她皮膚的指在她衣裳擦了擦,像是碰到他是多麼讓他噁心反胃的事。

而後才轉身,沉着臉道,“讓他們都進來!”

拓跋瑞幾人眸光皆是一閃。

而後便見南珏領着一種衣衫襤褸的乞丐走了進來。

他們一靠近,一股股難聞的腥臭味便襲了過來。

拓跋瑞幾人嫌惡的蹙了眉,往後退了幾步。

而某帝最是淡定,那些乞丐走到他身前,他卻眉眼不變,冷酷漠凜。

拓跋聿勾了勾脣,眸光卻是冷的,輕轉頭看向呼吸明顯不暢的溫昕嵐,話卻是對那些乞丐講的,“今晚好好兒伺候這位姑娘,天不亮不許停!”

那些乞丐臉上全是黑呼呼的污泥,有些臉上還有潰爛的毒瘡,而他們手上還端着破爛的嘿碗,手指甲裡全是沉積的污垢。

伺候?!

聽得他的話,乞丐眼裡發光,直勾勾看着溫昕嵐,那美美的臉蛋和白白的肌膚,瞬間讓他們“性”致勃bo起來。

來的時候,那位貴人便說是有好事,不想這好事,竟然是“伺候”這位美麗的姑娘。

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大好事啊。

平日裡他們要吃飽都是問題,莫說那檔子事,想歸想,可沒對象,而今天就不同了,免費的不說,還是個絕色大美人兒,莫說天不亮,幾天幾夜都行!

礙於拓跋聿還未離開,他們只能暫時忍着沒衝上去。

溫昕嵐在聽見拓跋聿的話時,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他竟然要將她給那羣乞丐……

直到他冷漠的背影消失,她才絕望的相信,他是真的,真的要這麼殘忍的對她。

她說要嫁給全天下最尊貴的男人,他就讓全天下最卑劣骯髒的男人侮辱她爲她心愛的女人報仇嗎?!

同樣是愛他的兩個女人,爲什麼要這麼殘忍的對她!

溫昕嵐眼淚嘩嘩的掉,眼神兒隨着他的背影移動,期望着他改變主意,可以沒有,他高大清泠的背影消失在牢道兒拐角再也看不見。

而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溫昕嵐甚至來不及爲自己悲哀,眼角便瞧見那些乞丐流着口水猥褻的朝她走了過來。

溫昕嵐頭皮發麻,神經高度緊繃,眼淚傾軋,惶急求助的看着牢房外還未離開的拓跋瑞等人。

拓跋瑞濃眉一挑,或許是礙於薄柳之與某人交好,他絲毫不覺得某帝此番做得過了,反倒覺得溫昕嵐是罪有應得,凝着眉背手走了。

而後宋世廉等人也隨之跟了出去。

溫昕嵐徹底絕望,渾身冰涼,隨着那一雙雙噁心的手在她身上扒她的衣服,撫摸她的身體,令人作嘔的氣味出穿入她的鼻息,接着她毫無反抗能力的身體被他們壓在枯草上,眼淚瘋狂流着,全身的血液嶋涌,伴隨着強烈的屈辱而來的是濃烈的恨意。

可是這一股恨意沒有持續多久,一雙伴着污泥的脣堵住她的嘴,那滑膩的舌頭在她口腔內肆意的翻攪,而不知誰的手已經鑽入了她的某處而間斷。

溫昕嵐腦中繃緊的弦終於嘭的斷了,這一刻,她唯一的念頭是恨不得有人給她一刀讓她結束這段恥辱而備受折磨的酷刑。

可是,這一刻,與她溫昕嵐而言,當真是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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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御史府。

南乾激動的看着眼前一襲白裳青紗的女子,塵埃在他眼底沉澱成歲月特有的條紋,他將眼前的女子上下打量了翻,眸內有可疑的紅光,連連點着頭。

青紗女子見他的樣子,鳳眼亦是紅了紅,上前牽衣,一下跪在了他的面前,發出咚的一聲巨響。

南乾心疼她,眼眶中的紅潤加深,上前將她託了起來,“你這孩子,好好兒的這是……”

“爹,女兒應該的。”青紗女子眼眶嚼淚,嘴角卻是輕輕扯了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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