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家出走(四)

菲麗的薄脣撩了撩,果斷拉着薄柳之的手便往小徑兒走了去,“這天氣,確實適合賞花!”

薄柳之看着他俊朗的側臉,不知怎的,心就猛地跳了兩下,臉頰微紅,抿着脣跟上他的腳步。

連煜和青禾直接被無視了,睜着兩雙大眼睛看着他二人。

小青禾嘴一癟,圓溜溜的眼睛大大睜着,翹翹的長睫一扇一扇看着連煜,“小爺……”

小嗓音委屈着呢。

雖然喜跟連煜鬧,可這些日子以來和他的相處,心理上已經十分依賴他了,遇到什麼事,第一反應便是找他。

連煜臉也很臭,瞪了眼將他二人忘了的薄柳之和拓跋聿,又看了眼委委屈屈的小青禾,有模有樣的嘆了口氣,上前拉着她胖胖的小手,“走吧,他們不管我們,我們自己去。”

“嗯。”小青禾清脆脆的應了聲。

連煜便接過她手中的籠子,拉着她跟了上去。

像是兩條小尾巴,矮矮墩墩的,一挪一挪的,看上去可憐又可愛。

甄鑲好笑,追了上去。

拓跋瑞眯了眼自家小妹,見她一看他便閃閃躲躲的,鷹眸銳光閃動,菱脣抿了一口,走了。

宋世廉並不急着走,而是看着眼前顯然有些心不在焉的女孩兒,冷眸彌散了點點潤溫的笑意,“公主不走嗎?!”

“啊……”拓跋溱怪叫了聲,臉蛋尷尬的紅了紅,眼角往後刷了眼,又趕緊收回來,點頭,“要的要的……”

看着他,“走吧。”

而後便率先往前走了。

宋世廉嘴角含笑,估計自己是中邪了,竟然看她什麼樣兒都覺得可愛。

待院子裡安靜下來。

南玥才從門內走了出來。

鳳眼盯向逐漸遠去的幾抹背影,眸光沉靜,可眼瞳深處分明有幾縷不安定的流光影綽閃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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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柳之再次趕回來的時候,屋子裡已經沒了南玥的身影,好似她從未來過一般。

秀麗的眉頭緊緊蹙着,心頭泛起陣陣失落。

那個女子,這一走,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啊?!

“阿之,你這麼快就回來了?”熟悉的女生毫無徵兆的從前傳了過來。

薄柳之心一跳,驚喜的擡頭看過去,便見一聲宮裝的她,倚在內間的房門上,微訝的睨着她。

薄柳之彎了眉,笑了,“嗯,那人臨時有事,沒一會兒便走了,所以我便趕了回來。”

南玥點頭,上前,從門口看出去,便見青禾拿着紫薇花往一臉怒氣的連煜頭上戴,連煜雖氣,只是瞪她,卻也耐着性子任她折騰。

眼角被桌上凳放的白色籠子吸引了過去,裡面白色的物體讓她微眯了雙眼。

薄柳之注意到,“怎麼了?!”

南玥從那隻籠子上收回視線,搖頭,轉移話題問道,“溱兒呢?”

“去了樂坊小築。”薄柳之語氣裡仍有掩不住的喜色。

南玥聽出來,挑眉,似乎也猜出她的心思,“以爲我走了?”不等她回答,又自顧道,“我還沒替你報仇,可不能就這麼走了。”

事實上,她之前是準備出宮去,但是怕這女人回來看不到她……所以便想等她回來再告訴她的打算。

薄柳之眼睛一紅,心裡暖融融的,盯着她不說話。

南玥嘆息,上前主動摟了摟她,“雖然我不能隨時陪着你,但是薄柳之,你記住,你永遠是我南玥無法割捨下的親人。”

薄柳之眼淚刷的掉了下來,哽咽的點頭。

南玥紅着眼笑,“不過,我現在還是得出宮一趟,需要拿點東西。”

“什麼東西?”薄柳之眨去水珠,蹙眉問。

南玥眯了眯眼,眼中飛快的閃過的陰鷙沒有逃過薄柳之的眼,“自然是報仇的好東西!”

“……”薄柳之心一抖,剛要說話。

南玥卻猛地拍了她的肩膀一下,惡聲惡氣的瞪她,“你這死女人別濫用同情心,她這麼對你,我怎麼對她都不過分。”說着,甩了甩手,或許是怕她繼續說什麼勸她,伸手道,“給我一塊進出宮的令牌。”

“……”薄柳之眼睛大了大,“令牌?”

“你是皇后娘娘,這進出宮的令牌沒有?”南玥斜睨她,那小眼神犀利,“得,你這皇后當得還真是‘兩袖清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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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玥出宮之後,便徑直去了她暫時棲息的地方,絕仙樓。

打開·房門走進去,轉身正準備關門。

一隻蒼勁有力的大手冷不丁的扣住她的肩頭,而身後傳來的氣息危險,肩上的力道亦越來越重。

南玥眉一凜,眼底飛掠殺意。

反腿便往後踢了去。

那人閃得也快。

南玥一鼓作氣轉身,劈手又攻了去。

“小玥,你打算殺了我爹你未來的夫君嗎?!”嗓音輕飄飄的,似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南玥使出去的力沒守住,眼睛盯着就站在她不遠處的一身深棕色錦衣高大冷峻的男人,他眼底散發的冷幽幽的氣息登時讓她心肝兒發顫,硬生生用了氣給憋了回來,整個人也隨之往後退了數步,腳下若不是撐到了牆壁擋住,她根本站不穩了。

捂着受驚兒的心臟大口喘着氣,眨眼看着突然出現在她房間內的兩個男人,當然,剛纔突襲她的男人她沒敢看,直接看向正悠哉哉坐在桌前,慢條斯理喝茶的少年,“司爵,你們怎麼來了?!”

“小玥,你是在質問我嗎?”少年白得有些過分的臉頰嚴肅得不得了,一雙眼睛像是綴了漫天星河,卻是委屈又無辜的看向南玥,與他的臉色形成了截然相反的兩種情緒。

南玥訕訕嚥了咽口水,鳳眼落在他的眼睛,眼瞳兒又是縮了縮,不可否認,無論這雙眼睛她看了多少年,每一次見,都不由感嘆,他這雙眼睛的漂亮程度。

就如現在,被他眼睛看着,南玥不由便收了些脾氣,語氣也軟了,拍了拍手,朝他走過去,“我哪敢兒質問咱家少主啊,我這不是好奇嗎?你們不在谷裡待着,跑東陵城來幹什麼?!”

司爵顏色乾淨的脣瓣輕輕抿了一口,“我爹怕小玥玥揹着他偷男人……”

“……得了,停!”南玥嘴角一抽,瞥向那一直冷冰冰盯着自己的男人,“司爺還真是看得起我。”

那男人黑遂看不見底的深瞳微微一縮,冷冽的脣瓣繃得有些緊,被錦衣包裹得芹長有力的身軀朝她走了過去,在她身邊的位置坐下,如刀刃的薄脣緩緩開闔,“餓了。”

“……”南玥眼一瞪,“餓了不知道叫小二上吃的?”

那男人俊美的額頭緊緊一蹙,峭寒的瞳仁兒印着南玥,也不說話。

“……”南玥被他冰塊般冷凌的雙眸盯着,腳底生寒,脣瓣也哆了幾下,“怎,怎麼?我說錯了?!”

“小玥,我爹這幾年習慣吃你做的飯。”司爵嘴角嚼了絲似笑非笑,漂亮到人神共憤的眼睛看向她,“所以,勞煩小玥玥了。”

“……”南玥臉頰狠狠抽了幾下,“這裡是客棧!”

“客棧也有廚房!”司爵笑得人畜無害。

南玥的火氣卻是蹭蹭往上冒了起來,忍着一觸即發的怒火,咬着牙瞪向身邊的男人,“絕仙樓是東陵城最出名的酒樓,菜色堪稱一絕,絕對比我做得好,司爺不如就吃這絕仙樓的如何?”

那男人峻峭的臉頰伏線硬下,脣瓣蠕了一下,“不如何!”

“……”南玥脾氣本就爆,一聽這話,忍也忍不了了,一掌拍在桌上,低吼,“司天燼,你是當你自己天王老子還是當老孃是你家養的下人。要吃就吃,不吃就算了,哪兒那麼難伺候!老孃還不信了,老孃走的幾天,你什麼都沒吃……他孃的就是矯情!”

司天燼盯着她因爲怒意而通紅的小臉,黑瞳幽邃,白希的額頭微微一簇,像是疑惑,好半天才吐了一句話,“難道不是嗎?!”

啊……

“……”南玥眼角都抽了抽,胸腹起起伏伏的,顯然沒明白他莫名其妙說的話是何意思。

倒是司爵勾了脣,好心解釋道,“我爹的意思是,難道你不是我家的下人?!當然,如果小玥答應做我爹的媳婦那就另當別論了?還有,自小玥玥走後,我爹確實什麼都沒吃這是真的。”

“……”南玥本來想呸他一下,她纔不稀罕當他的媳婦,別回頭給她凍死了。

但是後來一聽他後面的一句什麼都沒吃,登時驚奇的看了眼司天燼,低罵道,“什麼毛病……我去廚房看看……”

最後一個尾音直接被某人刀子般的眼神兒給震了回去。

或許是聽他這幾日都沒吃東西,又或許真是被他的眼神兒嚇住了,南玥最後還是去了廚房。

待她走後。

司天燼寒寒盯着坐在位置上安定如山的司爵,眸光如銳利的豹子,“嚴烈呢?”

司爵仿若沒看到他審視意味十足的盯視,撇撇嘴,“你真想小玥當我後孃?!”

“……”司天燼眉一蹙。

他們說的……是同一個話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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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玥看着一下子吃了四碗飯的男人,脣瓣嫌棄的抿緊,眉頭也是皺得緊緊的。

她現在絲毫不懷疑,這個男人還真可能幾天沒吃飯,跟餓死鬼投胎似的。

而且,之所以突然出現在她的房間裡,估計是餓得不行了,纔出門找她來了。

嘖嘖,什麼男人啊!

正想着,一隻碗遞到她面前。

南玥抽了,“你還要吃?!”

司天燼眉一挑,那樣子好像在說,幾天不吃飯的男人這幾碗飯下去根本不算什麼,他這纔剛開始!

南玥嘖了下,接過,剛想給他一勺白米飯,眼尾掃見已停了筷往外走去的司爵,乾脆將飯鉢子直接放在司天燼的面前,“你不是餓了嗎?全吃了吧!”

說完,便站了起來,跟在司爵後面出去了。

“……”司天燼看着一大鉢飯,臉黑了,這女人當他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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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司爵看着外出而歸的嚴烈,淡淡問。

嚴烈搖頭。

“你們兩個嘀嘀咕咕幹什麼呢?!”南玥倚在門口看他二人。

嚴烈朝她微微點了點頭。

站起身來的司爵一襲白衣飄飄,胸膛印着高雅的青色玉竹,紅色的裡衣從他領口淺淺露出了一截,將他白淨的肌膚潤上一層淡淡的緋色。

十四五歲的少年已經有了挺拔的身軀。

司爵看着門口的女人,軟韌的脣瓣微微一抿,“小玥,我發現你沒之前可愛了。”

“……”南玥笑,像一隻狐狸,“你們是不是在找什麼東西?”

嚴烈眼睛一亮,“你知道小狐在哪兒?”

司爵瞪了他一眼,這大嘴巴!

嚴烈當即縮了脖子,不吭聲了。

南玥瞭然點頭,笑呵呵的上前,走進司爵,“你上次回谷不是說小狐被宰吃了嗎?”

她今日進宮倒是瞄到一隻十分眼熟的狐狸。

“……”司爵蹙了蹙眉,嚼了一池子碎星子的雙眼盯着她,忽而,嘴角一勾,“小玥,你想怎麼樣?”

南玥呵呵的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還是咱家的小爵兒懂我!”

司爵盯了眼她的手兒,暗暗咬牙。

這女人精着呢,鐵定又在打什麼歪主意,而且還是不想讓他爹知道,卻又不得不需要他配合的事。

更主要的是,她似乎知道小狐的下落。

她若是知道小狐的下落,那麼……(姑娘們應該知道這少年是誰了吧?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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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蘭殿。

入夜,薄柳之伺候青禾和連煜睡着之後,便支下了今日送來的幾名宮女,簡單沐浴後,也讓她薔歡回屋去了。

正準備睡下,房門被叩響。

薄柳之一驚,暗想應該不是某人,他傍晚便讓人傳了口信,說是會晚些。

房門又響了幾下。

薄柳之想了想,還是披了件衣裳走了過去,打開·房門,入目的臉讓她微微驚了下,“喜兒……”

喜兒臉色有些凝重,咬着脣沒有出聲,一雙亮麗的眼睛卻呈出一派灰色。

薄柳之以爲她出了什麼事,邊拉她走了進來。

喜兒環了一圈兒屋內,她這是第一次來這裡。

薄柳之狐疑的盯着她,“喜兒,這麼晚了有事嗎?”

她話一出,便見她臉色瞬間變了變,眼瞳複雜的看着她,其中更多的是隱忍。

薄柳之心房沒來由一跳,擰着眉看着她。

喜兒也看着她,目光是猶豫後的堅定,她深深吸了口氣,眼圈兒一點一點紅了起來,“納後大典取消了……”

“……”薄柳之眼一暗,等着她接下來的話。

“是因爲……”喜兒脣瓣顫抖,嗓音也啞了,“是因爲那晚的事嗎?!”

那晚……

薄柳之眼瞳驀地擴散了圈兒,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喜兒,你……知道什麼?”

難道,那晚,她看到了?!

喜兒抿了抿有些發白的脣瓣,吸了吸鼻子,捏着拳頭似極度隱忍,紅光在她眼眶慢慢蓄積,“那晚……什麼都沒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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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們閱讀愉快..........明天搖船的節奏……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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