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也沒有嚇着,就和單蘭金說,單蘭金看了一久卻什麼都沒看見,他問說是一張什麼樣的臉,我也沒看清,就看見是一張陰森森的臉,於是湊近再看了一些,哪知道這一湊近這張臉忽然就明晰了起來,而且好像一隻幾欲撲水而出的魚一樣,我甚至都能看見他泡在水裡的身體。
我被這情景嚇得往後退了一兩步,單蘭金問我怎麼了,我再探頭看向水裡,只是水裡已經變成了什麼都沒有的狀態,那張臉沒有了。
我沉思着,想着我總不會平白無故地看見這東西的,這才單蘭金說這裡當真只是拿來祭祀用,沒有安置死人的作用麼,我怎麼覺得裡頭都是陰森森的死人一樣,單蘭金說我看見了,我點點頭說是,而且有一種異樣的陰森森感覺。
好像這就是一個墳窟窿一樣。
單蘭金的揣測才更嚇人,他說我三年來喝的恐怕都是這水無疑,我當時還嘴硬說單憑這些也不能推測說我喝的就是這水,興許水是好的呢。單蘭金卻說,是不是好的,我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不是,何必非要在嘴上爭個輸贏。
我被單蘭金的這句話直接給弄得說不出話來,單蘭金善於看人這的確不錯,連我在想什麼都一清二楚,而且三言兩語就能讓你心服口服,這也是一種職業素養吧。
這屋子裡面除了這些就再沒有其它,可是單蘭金卻像是怎麼看都看不夠一樣,好像對每一個角落,每一寸塵土都充滿了興趣,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看什麼,我問他說倒底在看什麼,他卻神神秘秘而且冷冰冰地和我說,在證實一個推測。
然後他就什麼都沒說地我們到了外面去看,其它連通的我屋子就沒有這麼特別,都是荒棄的像是民宅一樣的地方,也沒有什麼可以值得描述的,我只是不解爲什麼這裡會存在,爲什麼之前我們來的時候什麼都看不見。
我隱隱覺得單蘭金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但是卻什麼都沒說,而且後面的情景他都只是粗粗地看一遍,並沒有像先前那樣仔細,我正疑惑的時候,忽然手機響了下,我拿起來一看是一條短信,是那個號碼發過來的,只見上面寫着——在你身後!
看到短信的那一瞬間我就回頭去看,卻什麼都沒看到,單蘭金問我怎麼了,我將手機給收起來,說我好像覺得身後有人,單蘭金這才神神秘秘地和我說,我也察覺到了嗎,剛剛還在祠堂
裡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但是他環視了一遍周遭卻什麼人都沒有看到,所以這才和我出了來,目的就是想看看這人是誰。
原來單蘭金早就察覺到了,怪不得後頭我覺得他有些怪怪的,竟是這樣的緣故,他問我我看到什麼沒有,我搖搖頭,單蘭金說我們再折回去有紙人的那間屋子。
我不明白單蘭金的意思,只能狐疑地和他重新回去了,重新回到那個小院,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開始覺得很是怪異,甚至是有些詭異的味道,也說不上來爲什麼,就是這麼覺得。
單蘭金則什麼都沒管,直接就到了放紙人的屋子裡,又像起初進來的那樣緩緩將整個屋子都環視了一遍,繞了一遍,這才問我發現了什麼沒有,我搖頭,但是單蘭金表面上是在問我,其實是在暗示他已經找到什麼了。
單蘭金說裡頭的紙人少了一個,剛剛他將所有紙人都數過一遍,一共有四十七個,可是現在裡面只剩下了四十六個。這個我倒沒反應過來要數紙人的個數,單蘭金說要是他沒猜錯,一直跟着我們的那人,應該就是個紙人,現在它應該就站在院門外面。
說着單蘭金就往外面衝了出去,我跟在後頭,慢了一步,而就在我要出去到院子裡的時候,我忽然聽見裡頭有個聲音喊了一聲我的名字,清晰而且短暫,如果不記得仔細些,很容易就覺得是自己聽錯了。
這一個聲音讓我的步子慢了一些下來,我卻沒有回頭,而是想聽聽還沒有下一聲出現,只是我細聽了一陣卻再沒有聽見任何聲音,這纔不再去管,而是往院門外出來,但是出來卻並沒有看見單蘭金的蹤影,只看見院門外果真躺着一個紙人,只是這個紙人卻像是被砍爛了一樣,變成了好幾截散落在地上,看着有種被碎屍的樣子,當然了它只有人的形狀,卻並沒有認得身體那種可怖感。
只不過詭異的感覺是有的,更不要說就這麼一下子的功夫單蘭金就不見了。我站在院門口往兩邊都看了下,都不見單蘭金的蹤影,我以爲他去了祠堂那邊,於是我又到祠堂去找,哪知道祠堂那邊更陰森,完全沒有單蘭金的半點影子,而當我再到祠堂的時候,看見井邊上有一尊鬼觀音,就那樣放着,好像它一直都存在着一樣。
我只覺得真個情景變得更加詭異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倒底是留在這裡,還是馬上離開,我
猶豫了一兩秒鐘的功夫,忽然聽見水流“嘩啦嘩啦”流淌的聲音,接着就看見祠堂中間的井水往外面在冒出來,順着引流的通道就“嘩嘩”地流了出來。
而且很快我耳邊就全是這些水在各個水池中流動的聲音,好像忽然之間,這裡就突然活了一樣,此時我更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因爲我隱隱覺得會有什麼東西從井裡出來,於是當即就離開這裡,往外面出來。
直到再來到外面,依舊不見單蘭金的蹤影,只是遠遠地看見白茫茫的一片中似乎有一個人在走,我以爲是單蘭金,就往這個人走的方向跟過去,哪知道無論我怎麼追趕也追不着,始終保持着這麼一段距離。
正在我疑惑的時候,忽然只聽見一聲刺耳而且近在耳邊的喇叭聲給驚得回過神來,我這才發現我這時正站在那條新建的公路中間,一輛大貨車已經幾乎停在了我身旁的位置,只有一米多的距離,司機正死命地按着喇叭。
我於是立刻讓到一邊,大貨車才繼續開過去,司機從窗子裡探出頭來罵道:“想死找別的地方去,別來坑害人。”
說完大貨車就從我身邊呼嘯而過,我甚至都還沒明白過來剛剛倒底發生了什麼。我於是往周圍看過去,周圍又變成了我和單蘭金來時候的模樣,哪裡還有小路、樹林和屋子,所有地方分明就是一片荒地,壓根什麼都沒有。
只是單蘭金也不見了,我撥了他的號碼,卻總是提示暫時無法接通,我一連撥了好幾個都是這樣,於是我又往下面去找了一遍,依舊也找不見他,我這才意識到單蘭金失蹤了,而且是無緣無故地失蹤了。
最後我沒辦法,只能給施虎撥了電話過去,把單蘭金忽然不見了的事和他說了,他聽了也是吃驚不小,問了我們的具體方位,說讓我不要着急也不要亂走,他這就組織人過來。
我只是擔心單蘭金不要出什麼事纔好,雖然依照我的認識,他一般不會出事,可是忽然這樣不見了,總讓人有種不祥的預感。而且我正想着,忽然就看見在公路的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四分五裂的紙人,被掛在乾枯的灌木叢之間,有些部分被風吹着飛到了公路的另一邊。
我尋思着這不是剛剛我看見的那個四分五裂的紙人嗎,正想着,忽然看見一輛車飛速地往我這邊開過來,而且看那行駛的方向就是直愣愣地朝着我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