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匆匆而過,想當初,白家在面臨災難的時候,擔心家族藉此滅在自己這一代手上,將白凡假死,藉機逃離,而求得一線生機。如果沒有老人的相助,白家早就已經成爲了衆方勢力的刀下之鬼,又豈會多活這麼多年。相反,曾經的白家因爲生與死而煩躁不安,而此刻的白家,又處在了生命倒計時的風尖刀口之上,他們卻在這生死之間,看透了生死,活出了人生最有價值的一幕。
今日,在凱南市的城門外,行進一行身穿大紅喜袍,用馬車拉着一箱一箱的聘禮,其一路行來,奏着不予以停歇的喜曲。讓人一看,心中自然知會意,這些人定然是來向某戶人家提親的。
觀之這一行人員的規模,不難看出是一大戶人家。由此,只得在心中嘀咕道:“真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姑娘有這麼好的福分,被這麼一個大家族看上,以後可是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了。”
心中想到這些,目光之中不免流露出羨慕之色。
在這一行人中,馬車上插有幾面旗幟,其上寫有碩大的“武”字。看起來,倒是有了幾抹世俗間驃局的味道。
這一行人,在行過幾條街道以後,不難發現,其行進的方向,正是白家的方向。果不其然,在當這一行人行至到白家門前之時,卻在行人的目光之中,在白家大院院門前停了下來。街道之上的行人,本來想矚目在此觀看一二,卻在人與人議論之間,好似聽到了什麼懼怕的消息,匆匆的離去,觀其神色,好似十分的慌張。
不過眨眼的功夫,原本行人絡繹不絕的街道,卻沒有一個人影。院落周圍的商鋪,好似遇到了煞星一般,將各自店鋪關上,好似刻意躲避什麼。
原本熱熱鬧鬧的街道,瞬間變得冷清。迎親隊伍之中,行出一位領頭之人。此人穿着一身大紅喜慶的衣袍,在行出人羣之後,直接囂張地單手一舉,原本奏響的喜慶之曲也是嘎然而止,壞境一下子變得極度的冷靜。
原本是剛剛冷清的街道,卻颳起了蕭索而又冷厲的寒風,冷意,滲透皮膚,讓骨骸不滿生出幾抹寒意。
領頭之人看了看白家大院,神色之中,沒有絲毫提親時的正經、嚴肅之色。反倒夾雜了些許玩味,好似在他的眼裡,根本就沒有將白家當作一回事。
在此時,目光落到白家大門之處,卻發現白家院落的院門緊閉,好似沒有人煙一般,也或許是白家知道這一行的到來,而故意爲之。
這人見白家大院院門緊閉,沒有感到絲毫奇怪,也沒有絲毫的憤怒之色。反之,神情之上,瀰漫着濃濃的玩味之意。男子也不上前敲門,徑自猖狂地說道:“白家之人聽着,武門少主看上你們白家的閨女,不知道是你們白家幾代修來的福氣,你們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給你們三日的時間,如果不將白靜若打扮得漂漂亮亮,送上我們武門迎親的花轎,到時候,休要怪罪你們的親家心狠手辣。”話落,跋扈地大笑一聲,招呼着手下衆人離去。
男子離去,卻將那成堆的聘禮放在了白家的大門前,儼然做出了一副威脅之勢。此番下來,是要麼你們白家收了聘禮,將女子送上花轎,要麼就是拒絕這一樁親事,接下來的事,就是另外一種解決的方法了,這也算是先禮後兵而已。
待一行人員離去,纔將目光放到白家,原來白家大門之後,早已坐着白天、白恨,以及白平夫婦。想想就知道,他們一定是聽到了那男子的言語,卻對此不予以理會。或許,那男子正在爲自己仗勢欺人而自得,儼然不知道身爲弱者的白家,在心中將他那一番言語當作瘋狗亂咬一般,根本就不拿起當一回事。
要是那男子知道白家之人心中的想法,想必早就動手了,奈何,現在的一切,可都是看北風少主的意思,他又豈敢亂動。
此時,在幾人的面色之上,有幾道擔憂之色,擔憂的,不用想就知道是什麼。
沉默半晌,白天才說道:“這兩個孩子也真是,這種時候回家添什麼亂,我們做的一切,不就是爲了他們有一條活路,他們卻不理解我們
,非要回來做什麼,這樣一來,只是作平白無故的犧牲。”話落,白恨與白平夫婦的臉上傷感之色迅速瀰漫。
見此,白天無可奈何,這種感受,直至今天,他都沒有淡去分毫,自然無法向三人勸慰些什麼。
原來,幾人的擔憂與傷感並不是爲白家的生死存亡而傷感,爲的正是處於返家路途的兩個孩子擔憂,自然爲即將要面對的一切而傷感,也許,在不久之後,白家將只剩下一根獨苗,獨苗將是白家唯一的希望。他們更沒有想到。白凡已經處在了回家的路上。
也許,在不久之後,在經歷一番慘重的劫難之後,白家將不再大陸上倖存,將成爲劫難之前,第一個從大陸消失的家族。
也許,這一切又會撲朔迷離的上演。
三日的時間,在那些沒有煩惱的人來說,也不過是玩了幾個女人;也不過是幾番花天酒地;也不過是日復一日的消遣,在人生之中,不過是瞬間而逝。
對於壓抑在災難與痛苦之中的人們,三日的時間,卻是那樣的漫長,也足夠完成許許多多的事情。
三日的時間,對於如今的白家,如同往日,好似武門的施壓,並沒有對白家帶來任何的影響。
在此時的白家大院之中,衆人該忙碌的忙碌,該休閒的休閒。在白家大堂之中,坐着的,不光有白天、白恨與白平夫婦,也坐着在昨日剛剛到家的靜若與白進龍,以及前來爲白家兩肋插刀的韓立。
或許在別人看來,白家都要滅亡了,是早已註定之事,他們又何必徒自反抗。奈何白家卻沒有在臨死前放棄他們的尊嚴,勢必要在老虎的口中拔牙。
此時,白恨看着坐在身邊的兒子,飽含父愛的說道:“孩子,你們怎麼這麼傻,白家現在已經無力還天,你們又何必回來參合這一趟渾水呢?”話落,白平夫婦也是將目光放到靜若的身上,好似在向靜若詢問。
靜若見之,還未出言,已然聽白進龍說道:“爹,你怎麼能夠教兒子行那樣的事,兒子身爲白家的人,就算是死,要與白家同生共死,要與家人死在一起,難道爹爹是想讓我成爲遺棄家族的安危,獨自苟活的人嗎?”
言語剛剛落下,靜若接言道:“此事因我而起,卻連累家人,如此,是我的不對。”話落,白平看着如今出落得猶如閉月羞花一般的女兒,眼裡充滿了柔情。
沉浸傷感片刻,看着自己的女人頭,無奈得說道:“孩子,不是你的錯,要怪,就只能怪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一切,只能夠怪我們白家的實力不足而已。”話落,靜若的雙眼落下淚水,在她的心中,本就日日夜夜的自責,認爲這災難是她帶給白家的。
白天看了看靜若,將目光放到韓立的身上,徑直問道:“韓公子昨夜休息可好?”
韓立慌忙起身,對白天行以禮節,說道:“白族長言重了,在下休息的很好。”
看着韓立,白天不掩飾自己對其的欣賞之意,又說道:“韓公子實乃性情衆人,如此年少就能夠達到這樣的地步,其天資,實在是讓人羨慕;如果韓公子不參與白家這等麻煩事,想必在不久的將來,必有一番大的成就,如此作爲,實不划算。”
韓立明白白天言語之中的意思,直接說道:“韓立自小便是孤兒,沒有什麼親人,如果不是乾爹看我可憐,我早就餓死街頭了,其一條性命本就市撿來的;再說乾爹平日裡教導我,做人要重情重義,而韓立也只有靜若、進龍這麼幾位朋友,難道就不珍惜;韓某情願爲朋友兩肋插刀而死,也不要苟且偷生的活着,這樣,韓立的心裡將一生都無法安寧。”
白天在心中,自然讚賞韓立的爲人。在白天心中,不免由韓立想到了自己的孩子——白凡,白天不知不覺地流露出濃濃的父愛。
片刻時間,白天好似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忙回過神來,有幾分不好意思地看着韓立,滿眼不掩讚賞的說道:“後生可畏。”話落,不再與韓立客氣什麼。
對於三年都沒有回家的兩個孩子,父母當然有許多
話要說了,時不時在大堂之中,傳出幾聲笑聲。
如果有人看到這一幕,又有誰會想到白家現在的處境呢?反之,此時的白家,融洽在自我以及沉浸在親人團聚的喜悅之中。
正在喜悅之時,在白家大院外面,三天前來白家提親的那一行人,在那領頭男子的帶領下來到了白家大院大門前。看着依舊擺在蕭索街道的聘禮,看着緊閉着的白家大院的大門,領頭的男子神色之中充滿了戲謔,好似在爲白家的作爲感覺到可笑。
殊然不知,在白家之人,在旁觀之人,以及在自己的某個手下眼中,他就是一個純粹的小人,一個仗勢欺人的小人。
此小人將目光放到白家大院之上,冷哼了一聲,在心中嘀咕道:“這白家沒有什麼本事,倒還有幾分氣節,不過,你們這所謂的氣節,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只是你們將白家整個家族的生命作爲賭注。”
在這位男子的目光之中,自然對白家做出這樣的決定感到愚昧無知。只因爲到頭來,白家不光是犧牲了整個家族人的生命,最終,白靜若仍然會嫁給他們威武的北風少主,這是一條鐵定不變的事實。
想到這裡,這領頭男子的臉上,升起了不可一世的驕傲之色,好似眼前的白家,命運掌握在他們的手中一般。眼前的這一切,好似不再屬於白家,而屬於他們。
雖然這男子極度的抓住每一個機會顯擺自己,卻不敢忘記此行的目的,又是十分猖狂地說道:“白家的人員聽着,鑑於你們極度愚蠢的行爲,我們武門決定,不久之後,爲你們白家送上一份由衷的大禮;到時候,還望你們都予以手下,不要辜負我們門主的期望。”話落,男子毫無顧忌的大笑。
正在這個時候,靜若與白進龍,以及韓立都是站在大門之後。聽聞這男子的說話聲,心中早就是怒氣上涌,心中難以忍受。
於是,幾人在其大笑之時,直接找來糞便之水,用戰力拖着,向大門外扔去。
這一扔可不得了,那男子怎會料到這般情況,被那些糞便之水澆了一個正着。
男子被襲擊,第一反應是聞到了臭氣熏天的氣味,接着情自大怒,自然想將白家滅的雞犬不留,也要將白家所有的女人先奸後殺,以此來宣泄自己的心頭之恨。奈何,他不過是小人般的存在,有着上面的命令,又豈是敢擅作主張。
只得對着白家大門,十分憤怒的叫囂道:“白家的畜生,大爺我今天將這一筆帳記下了,他日,一定要讓你們知道侮辱我的厲害。”話落,領頭男子慌忙用戰力揮發身上的糞便之物。
霎時,怒喝道:“你們給我將白家的院落統統圍住,就算是一條狗,也不準放過。”雖然衆人在心中偷着笑,但誰也不敢笑出聲來。只奈何這人可是門主寵幸之人,不好得罪,一個不好,就是他命絕於此了。
衆人慌忙應下聲來,不敢有絲毫的怠慢。由此,白家大院直接被人圍了一個水泄不通,還真是如男子得吩咐:“哪怕是白家的一條狗,都是不能夠逃過。”
對於靜若的事情,原本白平仍舊打算用靜若來換取白家的平安,自然不想因爲自己的女兒,而讓白家真正的陷入萬劫不復之地。這個觀點卻又一次遭到了白天的反對。
白天幾年來,飽受了思念之苦,心中深深地明白靜若嫁到武門的結果。何況,如同他們心中前不久商量那般,白家就算今日沒有了災難,他日呢?他日白家依舊要面對家破人亡。
在白天的心中,三年前讓白凡假死逃離白家,自然爲了白家,卻也爲了白凡能夠保留一條性命。
在白天的心中,靜若就是他的兒媳,他怎麼可以將自己的兒媳婦送給別人。三年前他沒有爲兒子做什麼,心中一直深深的自責,覺得對不起白凡。
如果三年後的今日,他再讓靜若嫁給了北風,就算是死了,白天都沒有臉去面對白家的列祖列宗,更不敢面對芸兒與白凡母子。
由此,白天寧爲玉碎,也不願苟活。白家人員,不願再讓人騎到他們的頭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