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園的長椅上。
夏日的午後暑氣逼人,燥熱的令人煩悶,火紅的毒日穿過綠葉間狹小的縫隙落到兩人身上,晶瑩細密的汗珠子順着簡彤白皙的頸子滑落,她不奈的用纖手攜了一把,嬌嗔道:"易寧,我們回去吧,這裡好熱。"
鍾易寧眸光暗沉的盯着對面玻璃窗裡的一對人,視線不挪動半分,淡淡道,"你不是要看看我在青州忙什麼嗎?我每天就是忙這些。"
簡彤順着他灼熱的視線瞧去,卻瞧見一張熟悉的俏麗面孔,對面的男人更是謙謙君子、優雅、大方的淡笑着。心中的火氣頓時"蹭蹭蹭"竄上來,冷笑着開口,"你每天跟蹤她看着她跟別的男人卿卿我我,開心麼?"
鍾易寧雙眸倏然冷卻,掃她一眼,道:"比對着你開心。"
簡彤臉色頓時難看到極點,咬牙道,"抱歉,那你這輩子可能都沒辦法開心了。"
儘管太陽火熱的照拂着地面,悶熱的暑氣圍繞着他們,可兩人之間的氣氛卻降到冰點。鍾易寧眸光動了動,見着她臉青一陣白一陣,脣角旋即勾起一抹微翹的弧度,道,"是嗎,那隻好我們一起下地獄咯。"語氣平淡地讓簡彤渾身一顫,背後冷意四起。
"甘、之、如、飴。"簡彤不甘示弱,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
她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就知道這是自己要的人,那時候他身後總跟着一個小跟屁蟲,"哥哥哥哥"的喊他,後來她才知道這是他的妹妹,她懸着的心便放了下來,可是當她發現,鍾易寧面兒上雖嫌棄這個掛着鼻涕的妹妹,眼底時不時流露出的那一抹溫柔刺的她生疼。
可事實證明,醜聞揭發,能陪着他的人只有她。
翌日。
傅蔓對着深色的暗影理了理頭髮,輕輕敲開了辦公室的門,江瑾言靠着椅子,深沉的眸子笑望着她,"坐。"
傅蔓抱着簡歷踩着高跟鞋慢慢踱了過去,就着桌前的漆黑軟凳坐了下去。對上他深邃的雙眼,竟有些侷促。
"你在緊張?"江瑾言嘴角勾着迷人的弧度,問道。
傅蔓遞上自己的簡歷,嘴角扯出一抹淡笑,"還好。"
江瑾言耐着性子問了她幾個問題,聲音清冷動聽,聽着聽着她便出了神,江瑾言曲着手指輕輕叩了叩桌子,笑道,"當着領導的面走神?"
傅蔓臉色潮紅,窘迫的回過神,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她的工作很簡單,就是安排記錄江瑾言的行程,記錄會議內容,以及陪着他下鄉鎮考察等等。
上次居民樓的坍塌事件引起了市政府跟省廳的關注,省廳下了文件要加強危樓的拆遷。這幢樓很早之前就已經被劃爲拆遷範圍,但由於住在這裡頭的都是些老人,局裡的人去了很多次,都沒有談成,不管開出的條件多麼優渥,總有兩個頑固的老人怎麼都不肯搬,一直拖到了現在。
劉軍將這件事交給江瑾言全權負責,他能放手讓他做的都儘量放手,這孩子不可能一輩子在規劃局呆着,總有一天上頭會將他調回京裡。
傅蔓早上剛整理好行李江瑾言便開車到她樓下,她探着身子從陽臺往下望,看見那抹修長的身影斜倚着車窗,早晨溫暖和煦日光的餘暉鋪灑在他身上。
她心裡一急,手忙腳亂的拎起行李下車。急急忙忙衝下樓,頭髮顛簸的有些散亂在額前,清澈的眸子望進他似笑非笑的雙眼,"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您來接我,我以爲您先過去了。"
江瑾言伸手替她理了理碎髮,笑道,"沒什麼,我看順路就過來一起接你,急什麼?先把氣兒喘勻了,車裡有早點,先吃點。中午之前趕到開會就成。"
傅蔓看着他淡淡然的表情叮囑着,怎麼覺得他纔像她的秘書呢,面色微窘,"抱歉。"
江瑾言笑了笑,替她開了車門,"上車吧。車裡有暈車貼,貼上睡一覺很快就到了。"
這樣一個男人的溫柔攻陷簡直快把她擠垮了,她心裡有些甜膩膩的,卻又害怕他的接近。
貼上暈車貼,不知是心裡作用還是怎的,好似真的舒服多了,靠着坐墊有些昏昏欲水,胸悶氣短的感覺也緩和了些,這次去的鎮裡有些道路泥濘不堪,坑窪難平,江瑾言儘量繞過,但車輪難免還是會滾過一些小坑。
傅蔓輾轉醒來,下意識看錶,幾進中午,嗓子沙啞問道:"快到了?"
江瑾言專注的把着方向盤,道,"嗯,過了前面的彎兒就差不多到了。"隨後,側頭看她微微皺起的眉心,"這路不太平,忍一忍就到了。"
傅蔓點點頭。
江瑾言泊好車,鎮長帶着幾個人在路口迎接,上面說這兩天會派市局的人下來考察,讓他好生接待,但他卻沒想到竟會是這麼年輕的一對男女。心生略微不服氣,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上頭只派這麼兩個人下來敷衍他們麼?但他面上卻依舊陪着笑,"江局?"
江瑾言點點頭,"嗯,王鎮長。"
王鎮長大腹便便,年近四十,邊笑着邊從灰舊的西裝袋裡抽出一隻煙遞給江瑾言。
江瑾言罷了罷手道,"很久沒抽了。"王鎮長尷尬的笑了笑,有些悻悻的將煙放回袋裡,心道,不識好歹。
王鎮長替他們兩安排的酒店是全鎮最好的酒店,但畢竟是個小鎮,最好的酒店也就比的上青州的三星酒店。設施都已有些陳舊,但還算乾淨。
"江局,鎮小酒店不多,坍塌那幢居民樓的居民幾乎將酒店擠滿了,這兩間還是昨晚臨時空出來,江局的房間在這邊,這位小姐的在樓上也是這個位置,招待不週之處,見諒。"
江瑾言皺着眉,沉眸道,"整個鎮上找不出一間酒店有連着的空房?"
王鎮長心裡不悅,世家子弟,有的住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沒有。災情很嚴重,很多人出不起錢酒店都沒得住,就在外頭搭了個帳篷。"
兩人詫異的交換着眼神,江瑾言語氣漸冷,道,"出錢?開什麼玩笑?多少人搭帳篷?"
王鎮長心中有些不妙,"也就幾戶人家,那幾戶人家聯繫不到親屬,好不容易聯繫到一位,那男士跟他媳婦掛了電話就再也找不到人了,人又賴着那兒不肯走,老人固執起來我們也拿他沒法!"
江瑾言聽着他詞不達意、模棱兩可的話語也似乎明白了些什麼,陰鶩着眸子道,"帶我們過去。"王鎮長頂着一頭的虛汗應下。
兩人連行李都還沒來得及放下便急匆匆趕到廢墟考察,恰逢中午時分,烈日正是最炎熱的時機,細細密密的汗珠順着傅蔓的頸項滑下,白皙細膩的皮膚透着微微潮紅。
廢墟的荒涼可想而知,座座樓房之間獨獨少了那一棟,周邊的一些房屋也受到些微的影響,但影響不大,廢墟邊上撐着三頂帳篷,老人失魂落魄的坐在帳篷裡頭,臉上滿是小褶子,滄老的毫無一絲生氣,看的傅蔓心裡一抽一抽的。
王鎮長有絲難堪的情緒爬上心頭,這一刻他猛然察覺讓人看見自己管治下的鎮子竟是這番模樣羞愧難當。
江瑾言側頭瞥了他一眼,"家屬呢?"
"電話打了很多遍,都沒人接聽,有一個是空號。其他兩個到現在還沒有迴音,也貼了通告。但都沒有人來尋。特別是這邊這個,一整天就坐着志願者跟他說話也不搭理,就抱着個儲蓄罐坐着發呆。問了鄰居也都說不知道,聽說他在這兒時間挺長的,鄰居們搬來的時候他早就在了。"
傅蔓心頭泛酸,這一生最淒涼的不過如此。
"出了這麼大事兒,到處都是新聞,他們親屬不可能收不到消息。"江瑾言蹙着眉,隨後轉頭道,"找個心理專家跟他們溝通,問問親屬做什麼的。"
王鎮長犯了愁,"這小鎮上哪兒去找心裡專家?"
隨後,卻聽一個諾諾的聲音傳進他們耳裡,"江局,我大學修過心理學,我試試看看。"
傅蔓眼底閃着熠熠星光,自信而又堅定的望着他,江瑾言盯着她瞧了一會兒,暗忖了片刻,才沉着眸子點頭。
江瑾言自己也有修心理學方面的知識,但是這門課程不是修個一兩天就可以磨槍上陣的,否則很容易適得其反,如果方法不當,會讓對方更加牴觸。
他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是相信她,傅蔓不是那種沒事就愛出風頭的人,她說不會的必定會一點,她說會的必定是有把握的,既然,她敢站出來,那麼他就相信她。
看着她瘦小的背影慢慢朝那位老人走去,筆挺單薄的背脊映入他沉沉的眸中。
心中某處柔軟似乎又被觸動了,總是能很輕易的帶動他的情緒。王鎮長身邊的秘書笑着低聲打趣,"市局裡來的姑娘就是不一樣。啥都會點,長的還漂亮。"
"你要不要問問那姑娘有沒有男朋友?等人家回去了,興許還能偶爾想起你來。"另一個笑着接道。
王鎮長瞧見江瑾言陰鶩的眼神,便回身斥道,"鬧什麼鬧,都什麼時候了?!好好學着點!"
這其實是兩人感情進展的一個大動作。乃們就當他們在度蜜月吧,還有文中所有的事件都是虛構喲。木嘛,羣麼一個,乃們撒花什麼的,我求求求求,..
哈哈哈,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