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已經就到出發的時間了。
刀疤來到胡菡說的小區——茗苑花園大門前,立即便被眼前的景色拉住腳步。
透過門崗,赫然一條柏油路,映着稀稀疏疏的光斑,筆直地延伸進小區深處,路的盡頭在遠處凝成一點。掃去一眼,可以隱約看到各種鬱鬱蔥蔥的植物裡,藏着一棟一棟精緻的樓房。微風拂過,沙沙聲不絕於耳,卻讓人感覺安謐和平靜。旋即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乘着風逾過圍牆。這麼優美的恍如隔世一般的風景,刀疤真覺得就是一場夢。
住在這裡的人非富即貴,刀疤一看便知道胡菡家裡肯定不簡單。接着再往裡走很快就來到了145號樓腳下。刀疤擡頭一望,小菡的家就在眼前這棟樓的六層。
刀疤連跑帶躥地爬上六層,臨到小菡父母家門口,突然怯步,足足一分多鐘沒動靜。他知道自己必須經歷這一步,但又害怕待會兒就要面對。儘管託陳明買了一件西裝,陳明也說看起來很不錯,可是刀疤總覺得自己穿着不舒服,好像這衣服就不該穿在他身上一樣。
我真得可以嗎?小菡的父母會認同我嗎?他們不在乎我現在什麼都沒有嗎?
“心態要好。”
刀疤腦袋裡迴響起昨晚陳明的話,開始默唸陳明告訴他的話。
“我娶的是小菡,不是老丈人;我娶的是小菡,不是老丈人……”
他這才抖擻身體,深呼吸,鼓起勇氣叩門。
開門的是小菡的父親。
結果,刀疤默唸太多次,見到小菡的父親,腦袋一發悶,脫口就把那句話說出來了:“我娶的是小菡,不是老丈人。”
小菡的父親只是愣了一下,沒多少表情,也沒多說什麼。
幸好小菡的父親沒當回事。
“你就是孫隱吧。”
刀疤應了一聲,手心裡已經全是汗了。
“那就進來吧。”
刀疤連忙下腰,結結巴巴地遞上自己剛買的一些見面禮物:“伯父,您好,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小菡的父親接過禮物,順手放在了玄關處的櫃檯。刀疤穿上涼鞋,走進客廳,便從廚房傳來熱鬧的炒菜聲,以及小菡母親的喊話聲。
“是不是來了?”
“已經到了。” 小菡父親坐在沙發上喊着。
“哦!菜馬上好。”
“我可以去幫忙嗎?”
小菡父親自顧自調電視頻道,說道:“不用。”
刀疤也就老老實實地坐在沙發上。環顧四周,家裡的裝飾雖稱不上華麗,但也算氣派十足,典型的北歐風格。簡單的線條依襯着淺藍色的壁輝,簡樸的傢俱卻不顯得彼此孤落,大理石從客廳延伸至走廊,在燈光的照暈下顯得格外優雅。
一種隨心所欲,自然的感覺撲面而來。
可是這種感覺絲毫沒有減輕刀疤心裡的負擔。整個客廳裡只有電視聲音,廚房的炒菜聲,還有小菡父親嗑瓜子的聲音。這些聲音就像是是刀疤心裡爬着螞蟻一樣,讓他坐立不安。他什麼話也不敢說,就像等着發號施令的士兵一樣,拘拘束束的。
然後一聲開門聲,刀疤看見小菡從走廊出來,她笑着對刀疤說:“你來了。”然後給刀疤斟了一杯熱茶。小菡的父親瞪了小菡一眼。
刀疤端過小菡遞過來的熱茶,手裡到心裡都暖和了起來。
“嗯,來了。”
“你在這兒坐一會兒,我去廚房幫我媽。”
“嗯。”刀疤看着小菡,不知不覺笑了起來。
小菡剛進廚房,小菡的父親就放下手中的瓜子,對刀疤問道:“你和我女兒認識多久了?”
刀疤不敢說只認識兩三天。儘管現在的年輕人幾乎都是閃電戀愛,但是也沒有短到兩三天的,所以刀疤只說:“我和小菡認識了不到一年。”
小菡父親點點頭,然後又問道:“那你現在的存款怎麼樣?”
“存款能買下一棟房子。”這一點刀疤還是很有信心的,畢竟在余文中手下做了那麼多年,存款早就有個大幾十萬了。
“看起來你的條件不錯。不過我很在意你臉上的傷疤,我不是有意冒昧的,但是我得爲我閨女的未來着想,你這個傷疤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刀疤吧?”
這一下子就問倒了刀疤。
“這……,之前不小心撞到了,所以在眼睛這邊留下了這個傷疤。”
小菡的父親冷冷一笑,說道:“你不會在騙我吧?這種形狀的傷疤是不可能意外造成的,我倒覺得這些是刀疤。”
刀疤心裡一驚,居然被發現了,支支吾吾掩飾道:“這個不是刀疤——”
“你別騙我了,你的背景我已經調查過了,你的外號就叫刀疤,而且還在余文中手下辦過幾年的事情。”
刀疤一聽,從沙發上突然站了起來,他壓根就沒想到原來小菡的父親知道他這麼多的秘密。看來什麼也藏不住了。“您爲什麼知道我這麼多的事情?”刀疤問道。
“我說了,我得對我閨女的未來着想。”小菡的父親這樣說道。
可是普通人就算再有手段,也不可能查到他在余文中手下辦事的,因爲作爲余文中的特遣隊的一員,除了那些當家的,幾乎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存在。可是小菡的父親,一個教物理的教授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呢?
刀疤疑惑地打量着小菡的父親,半天才說:“你和余文中到底是什麼關係?”
“知道這事情對你很重要嗎?”小菡的父親回道,他和刀疤四目相對,眼神是無比的凌厲,絲毫不像是一個普通教授。
“我只想好好地生活下去,跟小菡一起,如果這件事情影響到我們正常生活,我不得不重視。”刀疤也很堅定地說。
小菡的父親低頭一笑:“我今天叫你來,就是爲了確定你到底是不是在撒謊。現在我已經證明了,今晚這頓飯你也可以不用吃了,自己出去吧!對了,把你東西也一併帶走。”
“您是不願意我和您女兒在一起?我之所以撒謊就是怕您不同意我和小菡自己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