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驚疑之際,前頭虎子已經領着人將整個樓子裡搜了一遍,驚的裡頭的人是雞飛狗跳,偏偏正經鴇,母還不在樓裡,連個主事的人都不在,好些個人被刀下的好險沒痿下去,當真是怨聲載道。
“嫂子?”
餘慶想知會虎子一聲,但見嫂子並沒什麼動靜,不由出聲問道。
楚映月抿了一會脣,“府裡有地方能藏人麼?”
餘慶一驚,“有倒是有,嫂子是要把這人帶到府裡?”
楚映月點點頭,如果沒遇見此人,她或許還能將上輩子的事情真做了個了結,可楊媽媽卻出現在京裡,那是不是說,當年她被送,入樓子是有人別有用心?
“我想問她幾件事。”
楚映月也知道現在不大合適,因爲將軍還沒從宮裡回來,情況不明很容易惹火燒身。
但她控制不了自己,似乎這次放過了楊媽媽,有些東西到死她都不會知道了。
帶走個人對餘慶來說實在是小意思,但他只能帶走一個,在不聯繫前頭虎子的情況下,他要麼先帶着嫂子回府,要麼就是把地上這個人先帶回去。
無論哪裡一個,都會漏下一個。
好在餘慶也不傻,相比之下,還是大哥的拳頭比較疼一些,遂先把這鴇,母餵了藥塞到了牆角,自己則是道了聲得罪,帶着嫂子先送回了將軍府,放下人自己則是再跑一趟,把嫂子要的人再拎回去。
好在那巷子孤僻,他再次回來順勢將人扛回了將軍府。
楚映月不好意思的立在門口等着,果見餘慶踏着月色回來,即便他功夫不錯,但這一來一回也頗費體力。
他抹了一把汗,將人扔在地上,“嫂子,準備關在哪?”
還沒等她說話,角落裡突然有人道,“關地牢裡。”
兩人一驚,便見陳叔從角落裡站出來,只淡淡的掃了一眼地上的人,什麼也沒多問一句。
“夫人請跟老夫來。”
楚映月倒是有些不安,整個府邸最陳叔年齡大,將軍一直敬重着,算是他的長輩,這突然之間抓回來個人,別說旁人,就連她自己好似都覺着不大好。
背地裡幹壞事和當着人面幹壞事那自然是不能相提並論。
有了陳叔幫忙那自然更好,餘慶將人扛在肩上,跟着陳叔一路往裡走,地牢建在將軍府的某處,一端連着書房,如果沒有陳叔的引路,一般人是進不去的。
只見陳叔領着人七拐八繞 的,總算是見着了一扇極爲隱蔽的小門,門身只一尺來高,即便是楚映月也要稍稍彎下腰,這樣的地方如果不是陳叔帶着過來,幾乎沒人能注意到這裡還能有個門。
裡頭是狹長的樓梯,只能容下一人單行,也不知每次霍北涼他那個身子是如何進這裡的。
陳叔將壁上的燭火點燃,烏黑的通道就亮堂了不少。
“這個地牢是早就有的,將軍不常回來,極少能用,鑰匙便也一直在我手裡。”
這座將軍府原來是個王爺府,後經了一位閣老後直到前朝覆滅,這府邸也徹底荒廢了下來,要不是霍北涼功高震主,也許這座府邸還輪不到他。
話說到這裡,他停下腳步,三十幾截臺階對於他一個傷了腿腳的人來說還是有些費力。
陳叔似乎問都沒多問一句,歇了幾息便立馬又朝前走去。
“另一條路可以到書房,這後院孤僻,來的勤容易引人注意。”
楚映月猶豫了一會終究沒忍住。
“您老不問問我隨便抓人的緣故麼?”
陳叔擺擺手,沒有說話,只是囑咐餘慶兩人扔進年頭久遠的籠子裡。
他將鑰匙從懷裡解下來遞過去,隨後什麼也沒說便走了。
還沒容她多想,那頭砰的一聲,餘慶將人隨意扔在地上,倒把楚映月驚回了神。
餘慶被香粉嗆了一路,把人扔在地上順勢還踢了兩腳。
“嫂子,你要是想動刑就跟我說,論這個我餘慶數第二沒人敢數第一!”
楚映月扯了扯脣角,很想說不用,她沒打算對楊媽媽上刑,只不過問她幾件事。
一盆涼水下去,人很快就醒了。
楊媽媽睜開第一眼看見眼前的女子,恨不得把下巴都驚掉了。
楚映月微抿着脣,“你認識我?”
楊媽媽舔舔嘴脣,乾巴巴的笑了兩聲,“金陵第一美人誰不認識…”
不對,那十幾年她一直養在深閨,出去也都是戴着掩帽,若是尋常人家的夫人,識得倒也罷了,一個樓子裡的鴇,母怎麼可能認得她?
何況這輩子她連樓子的門都沒踏過。
不過楚映月並未在此事上多做糾結,她極度想知道這楊媽媽到底是誰的人?
爲什麼好好的金陵不待偏偏要進京,那麼大個樓子,東家又是誰?
“不知姑娘抓我幹什麼?”楊媽媽膽戰心驚的問道。
“你是樑王府的人?”
她隨意猜測着,瞧着漫不經心,實際楊媽媽的一舉一動都沒放過。
楊媽媽可見的臉上鬆了鬆,“不是…是…”
那就不是了。
楚映月垂下長長的睫羽,在她瓷白的臉上投下一排小小的陰影。
如果不是樑王,那恨她的那幾個多半是個女子,偏她仇人一點也不少。
尊貴非凡的長公主就是其中一位。
“那是誰,說的好了我自然放你回去。”
楊媽媽嚥了一口唾沫,心口碰碰亂跳,“哪裡有什麼,姑娘怕是誤會了。”
楚映月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人,目光冷凝,“楊媽媽大可以不說,這地牢裡無水無食,前一二日許是還能忍受,待三四日一過,這人大抵就不行了。”
楊媽媽還是死鴨,子嘴硬,但她說完這句話臉色跟着一白,心內驚疑不定。
“看來楊媽媽是不肯說了,咱們走吧。”
楚映月領着餘慶做勢要走,才讓了一截臺階,楊媽媽便急着說話了。
“姑娘要不寬限幾日?”
若是尋常,她說不準一心軟就算了,但楊媽媽她是再瞭解不過的,爲人心狠手辣,卻又膽小如鼠,隻身上京還能飛快的搭上樑王府,不容小覷。
她也從來沒小覷過她。
“楊媽媽許是沒嘗過受刑的滋味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