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城外,戰鼓轟隆,胡天宇衝入西涼軍陣之中,大殺四方。
西涼太子本以爲他衝自己而來,登時嚇得兩股戰戰。前兩天胡天宇一反往常,發瘋般向自己殺來,渾然不管不顧,放開手腳殺來,若是還是平常那樣還好,可那廝以九星十月的護身戰法保護自身,那玩意連自己父皇也打不破,世上還有誰能破?
勝己尚未能擋,千軍萬馬更無法抵擋得下這樣一個決然的人。
“保護殿下,保護殿下!”
西涼太子身邊的近衛一個個如臨大敵,移動車駕,向旁駛去,一堵人牆瞬間築立在那戰車之前,將胡天宇與戰車隔開兩個世界。
西涼太子從一名近衛身上拔下一口戰刀,高高舉着,大聲說道:“殺,誰能殺得此子,賞萬里土地,封爲統領。”
有道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西涼軍紛紛刀出鞘箭上弦,組建軍陣,圍殺上去。
“殺!”
胡天宇一杆長槍,一個人衝入大軍之中,身軀威猛如龍,長槍前指,隻身狂奔過去。所有抵擋在他身前的人,統統被震飛向天空。長槍抖動間,便有一具血肉之軀被戳出一個窟窿。
胡天宇一往無前,如入無人之境,四下裡的陰影陡然一暗,鏘鏘聲響,十幾口戰刀劈在他肩上,他的肩頭微微一抖,幾下慘叫傳來,十幾名西涼軍被震得咳血倒飛,撞翻了身後涌上來的人。
“巨靈陣!”
將領下令,聲震如雷,登時有一尊尊巨大如小山的靈力甲士,手持着巨大的戰斧,或是巨刃,瘋一般砍在胡天宇身上。巨斧大刃,斬在他身上,無法破開那層星光月華,只是那力量打在上面,使得他的腳步沉了些,土地下的腳更加深。
面對這些雷聲大雨點小的攻勢,胡天宇不需要閃避,也不需要抵擋,眼望前方,擡腳飛奔。跨出幾步,有人擋在前方,他長槍一掃,那槍桿渾圓無刃,甚至鈍得不能再鈍,卻硬硬將十幾人攔腰斬斷,輕易得跟撕紙似的,旁邊一些軍士被濺起的熱血噴到臉上,不由得呆了。
胡天宇邁起廣闊的腳步,從發呆的軍士旁擦了過去,只是吹飛他們的長髮。他們被拋離在身後,神奇地沒有死。
三名低級軍官逼來,他們力量如水液交融,築建出一隻大爪拍來。
胡天宇像是一頭犀獸撞去,然後大爪散了,肩膀將幾人撞翻,沒人能將他停下哪怕一個呼吸。
西涼的軍隊太密集了,如一堵厚實的城牆,黑壓壓的,看不到頭。而胡天宇就像是一頭扎進了牆厚之中,在堅硬的石頭中行走。
數百個人翻倒在地,形成一個坡度,胡天宇踏了上去,飛躍而起,索性從他們頭上飛上過去,速度驟然暴增。
“快,保護本宮。”
西涼太子心有餘悸,前方密密麻麻的軍士阻擋視線,只見得一名名軍士被震得飛空,大聲嚎啕,一顆心登時怦怦亂跳,眼見胡天宇向自己逼近,更加驚惶,命令手下誓死相擁。所幸周圍的軍士是西涼精銳中的精銳火武軍,這才讓他安心不少。
不過胡天宇此次目標,卻不是他,從他身前五十丈的地方衝過,一道人牆被推翻,踏着上升,踩着人頭飛了過去。
“不對。不是衝着我來的。”
西涼太子誠然怕死,卻非庸人,相反還很精於計算,很快便察覺胡天宇此次並非衝他而來,見對方所走的方向,赫然是大軍身後。大
軍身後,是一片綠水青山,山林廣袤,行軍不便,一旦進入,便如龍歸大海,當即明瞭,大聲下令:“他要逃跑,快攔住他。火武軍團,立即將胡天宇捉拿回來。”
“是!”
守護在西涼太子身旁的一位位火武軍士答應一聲,如潮水般向着激戰中心衝去。
正在此時,胡天宇停下來了,一些向着他衝去的西涼軍突然一呆,一個個急忙站定下來,跟着向後退去,在他身旁立即空出一塊地來。
胡天宇在空中轉過身,冷冷向着西涼太子看去,一步步向着後者走去。
西涼太子打了個冷戰,叫道:“回,回來,莫追!”
火武軍團立即撤回,守衛在他周邊。
胡天宇沒再理他,本就不願多作耽擱,又朝着大軍身後衝去。
“血鳥陣!”
“火鳥陣!”
“蛇鷹陣!”
衆軍中響起一道道軍令,立即有猛噙嘶鳴的聲音響徹,三條黑影從大軍之中沖霄而起。這是三頭猛禽,一頭渾身血紅,一頭翅膀燃燒着火鳥,一頭蛇尾鷹首的魔禽。這三頭猛禽巨大無比,腹部各有三千甲士。這明顯是軍陣。
胡天宇見三頭猛禽撲來,身形一閃,出現在一頭火鳥背上,腳下猛然發力,鳥身一沉,一杆長槍從背部刺了進去,從一甲士頭頂貫入,刺入腹部。他雙足發力,巨大的火鳥被壓下地來,一大片軍士直接被壓成肉泥。
整個軍陣內部結構損毀,潰散成氣。
其餘兩頭猛禽也不好受,一頭被剖開腹部,一頭被斬去頭顱,從天上掉落,壓死了好多人。
胡天宇橫空飛過。
一柄柄巨刃落下,密密麻麻。胡天宇皺眉,這些攻擊雖無法造成傷害,但那力量還在,迫不得以降落地下,衝入人羣。那些巨大的靈力甲士有了顧忌,不敢再大開大闔。
此時,胡天宇已衝入大軍腹部,從人羣中穿梭,一些人才來得及反應,人便過去了,根本攔截不下。
正在這時,一聲如雷炸響的嘯聲沖天而起,一股熱浪向四面撲去,一座軍營頂部破開一個大口,一道紅光衝出,向着胡天宇迫去。
胡天宇突然覺得身後傳來一股危機感,長槍迴轉刺了出去。
卻是一柄長戈刺來,尖對尖,兩股力量爆發,長戈倒飛出去,落入一條身影手上。這是由血色的火焰構成的人形,火焰上篆刻着密密麻麻的結構紋路,它有一張面孔,赫然是西涼的第一天才,流火義。
胡天宇眉毛一挑,立即辯別出來,這是一種改變自身的火焰結構,異常恐怖。不過他並沒打算與對方糾纏,轉身便沒入人羣之中。
“想要逃嗎?”
流火義冷冷地道,一戈刺來。
他俯衝而下,一股熱浪撲至,如一輪太陽,那些甲士舉起的黑鐵戰槍,被澆成鐵水,滴滴嗒嗒地落到地下,距離得近的一些軍士,身上衣甲融化,燙得發出喊叫。距離他最近的一些甲士,紛紛向後退去,空出一塊地來。
叮!
長戈刺到胡天宇身上,雖然未能破防,卻有股大力撞至。
胡天宇借力向前衝去,於大軍中橫衝直撞,即使流火義如今領悟了一門絕世戰法,也無法將他留住。
很快,胡天宇衝出大軍封鎖,沒入山林之中。
流火義化身火焰之神,緊追不捨。他寒聲喝道:“胡天宇,
你怕了嗎?”
胡天宇道:“我沒空理你,快滾!”
流火義速度絲毫不慢,在後方緊緊跟隨。兩人一前一後,衝出了極遠。突然,流火義速度暴增,腳下踏出兩道火光,轉瞬逼近,一戈劈落,在胡天宇那護身戰法之上劃出一道火星。
胡天宇回過頭,冷聲道:“我現在沒空理你,否則憑藉我這九星十月大陣之力,立身不敗之地,將你斬殺於此。”
流火義很小之時,便嶄露頭角,被譽爲西涼的第一天才。不過他並不自滿,心氣很高,眼光不侷限於西涼,他聽聞大周有個木參天,早想與對方一戰,徹底將對方擊敗,成爲這片天下最傑出的人物。
只不過,如今還未深入大周腹地,便受到了挫折,竟與大週一個名不經正傳的小人物戰成平手,這給他打擊很大,半月以來,一直閉關修練,期待出關之時,一戰雪恥。卻沒想對方此刻要逃。
流火義滿臉煞氣,恨不能將胡天宇立劈。他進攻幾次,仍是徒勞無功。
九星十月大陣的力量實在太強,任憑流火義半月以來有所突破,力量比之以往更爲強大,仍無法破了胡天宇防禦絲毫。
兩人翻山越嶺,來到一座大湖。
兩人腳尖在湖面上一點,沖霄而上,飛上天數百丈高。胡天宇向遠處眺望,眼見兩座山之間,一片樹林霧氣氤氳,眼中透出喜色。
“先生說過無蹤林中有一株靈草,可以使得我意識暴漲,突破八階。到時便能將那枚靈魂碎片煉化。”
胡天宇看着前方的無蹤林,心中有了一絲希冀。
一塊呼嘯從背後傳來,反正有那月華形成的護身戰法保護,胡天宇倒也不以爲意,可就在此時,身上的護身戰法突然一顫,一陣明滅不定,最後消散。他不禁大吃一驚,但那道攻擊已經將他擊中,一口逆血從他口中噴出,背後火辣辣得痛,如被火燒。
“你離得星月城太遠了,就算是那是一座神陣,也不可能在距離如此遠的情況下,還能有作用。”
流火義森冷的聲音傳來,伴隨而來的,是一股焚世天焰,周圍被映照得通紅一片,石頭融化,樹木成灰已不足以形容這一切。
胡天宇只覺背部有團火焰燒入血肉之中,將他的血液煮沸,口中再次噴出一口鮮血來。他對流火義那門戰法有了更深的認識,難怪流火義有膽量追來,原來是有此倚仗。
“早知方纔就乘着護身戰法還在時收時他好了。”
胡天宇回頭看了一眼,鑽入了無蹤林中之中。
流火義跟着進入。
一入無蹤林,兩人立時失去方向,胡亂亂轉。不過胡天宇曾進來過,深知此地霧氣的詭異,當下築建一條繩索,綁住一個矛頭,隨即將矛頭擲出,繩索筆直飛出,深入霧中,只聽得篤一聲,知道矛頭已釘入一株樹木中。
矛頭飛出的是一條直線,他順着繩索,順着前行,只是很奇怪,明明跟着線索走着直線,卻有種走弧線的感覺。不過他一點也不奇怪。
不知過了多久,胡天宇只道已將流火義甩掉,可突然間,背後傳來聲響,只覺周圍溫度迅速升高。
“嗯?竟跟過來了?”
他沒時候停留,又走了一段路,突然前方霧中發出一陣彩光。彩光籠罩的範圍很廣,透出一股神秘感。
胡天宇一呆,心道:“難道這裡就是無蹤林的中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