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胡天宇醒來時,便已過了七天七夜。一醒來,他便即盤坐在地,閉目打坐,運起意識,對着大蛇搏鷹圖進行煉化。
憑着胡天宇接近七階的意識,那大蛇搏鷹圖尚能一點點煉化,但若是叫他煉化伏虎圖、擒龍圖,卻還遠遠做不到,意識還無法煉化。
對着那大蛇搏鷹圖一點點煉化,胡天宇幾乎不食不睡不言不動。
在見到“木”字卷軸之時,胡天宇得知木參天的恐怖實力,對於實力的提升更加渴望,一直在煉化着搏鷹圖,每次都是餓得暈去,纔會停下修煉。
時間在枯寂之中漸漸流逝,轉眼過了兩月。
一天,石殿中傳出一陣大笑聲。
胡天宇從地下一躍而起,揮出一頭,手臂如水般柔軟,一條巨蛇虛影幻化而出,纏絞上一根粗壯的石柱上,啪啪數聲,一塊塊石頭飛濺,蛇影越縮越緊。
胡天宇施展的,正是《大擒拿技》第一式搏鷹式,見到那石柱要被勒斷的趨勢,即刻收回了手。
太阿讚道:“好一招搏鷹式,這一式恐怕對於化形境,都可以隨意束縛,使人無還手之力。”
胡天宇也是微微一笑,忽然聽到肚中打雷,立即築建一些食物,一一吞下。
“這搏鷹式僅僅《大擒拿技》第一式,便有如此威力,能將人束縛,而第二式便是降伏,將人降伏,直接而霸道,最後一式,竟以擒龍命名,將龍當作雞仔來擒拿,單聽名字,便知此式的不凡,要遠勝搏鷹、伏虎兩式!”
胡天宇想到《大擒拿技》第二式、第三式,不由得血脈賁張,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那前輩傳我絕技,得拜他一拜,聊表心意。”
胡天宇朝着那兩道人影走去,見那兩人,一個是白髮蒼蒼的老者,一個被漆黑斗篷遮住了臉龐的神秘人物,看不清楚形相。也不知過了多少年,這二人屍首竟未化去,可見其實力高深莫測,已至非他所能想象的境地。
那斗篷人手持利刃,刺入老者胸膛,而老者臉上顯出又驚又怒的神色,手臂也插入斗篷人的心臟,看樣子,彷彿是斗篷人突然出手偷襲,而老者中招之後,驚怒交加,展開凌厲反擊,也將偷襲之人格殺。
胡天宇見那老者盤膝坐在大椅之上,顯是此處洞府的主人,而那斗篷人充滿神秘,散發一股陰寒的氣息,不言而喻,傳他《大擒拿技》的,自是那老者無疑。
當下胡天宇跪下,朝老者拜了拜。
“這位前輩,多謝你傳我《大擒拿技》,此恩如同再造,晚輩絕不會讓其失傳的。”
說完這話,胡天宇這才站起身上,嘆息一聲,充滿感慨,擁有蓋世修爲,此要慘死此地,這便是強者的悲哀?
如此想着,隨即胡天宇目光落到那斗篷人之上,想要一探其真容,走得近些,見到老者腿上放着一隻木盒,而斗篷人伸出手來,欲要奪走木盒,保持着一個搶奪的姿勢。
“咦?那是什麼?能讓這斗篷人覬覦的,絕非凡物。”
胡天宇驚咦一聲,伸手便朝着那木盒抓去,手指剛碰到木盒,突然那老者身軀一震,登時化爲一團灰塵潰散,就連衣衫等物也不能倖免,也都潰散成粉,紛紛揚揚。
胡天宇大吃一驚,忙縮回手,便見那柄劍刃,也開始一點一點地潰散,順着那斗篷人手掌一直向上,至手臂,至身軀,不過這斗篷人並未全部潰散,留下了一具骨架,未曾散去。那隻白骨手,依然停在那木盒上方,將觸未觸。
“對不住了,前輩,竟讓你不能安息。”
胡天宇滿臉愧疚,隨即目光看向那具白骨,眼中充滿驚異,突然,那具白骨一動,轉過頭來,眼窩之中,騰起兩團綠焰。
“咯咯咯咯!”
突然,那具白骨上頜下頜交擊,咯咯作響,像是發
出陰冷的笑聲。一股恐怖的氣息,席捲開來,伴隨着那恐怖的笑聲,向着洞府每個角落散發開去。
洞府之中,所有蠻獸都在顫抖着,匍匐在地,恐懼不已。
結構殿中。
玉炎與玉青海兩人忽然從參悟中驚醒,兩人臉上均露出恐懼之色。玉青海感覺靈魂都在發顫,大聲道:“這……這是什麼東西,快走,有不得了的東西出世,快快離開這裡。”
當下他兩人立即退出結構殿,朝着出口方向離去。
就在他二人剛出洞府之時,洞府的石門轟然關上,牢牢鎖了起來。
巨大的石殿中。
“不好,快走!”
看着那恐怖的骷髏,胡天宇這一驚當真非同小可,腦海傳來太阿急切的聲音,欲要退後,那白骨搶上前來,與胡天宇四目相對,忽然一縷黑氣,自白骨眉心躥入胡天宇眉心。
隨即白骨架眼窩中綠焰熄滅,軟了下來,摔到地下,碎成無數截。
胡天宇情知此事有可能危急自身性命,立即坐下來,六感與意識融合,進入精神世界之中,要一探究竟何物闖入自己精神世界,便見到一個虛幻的黑色斗篷人站在精神世界之中,與太阿對視。
那斗篷人發出一陣難聽的笑聲,說道:“太阿,沒想到你竟離開了那個地方,躲到這小子身上,我還是小瞧你了,只是你怎麼沒奪舍?”
太阿冷哼一聲,道:“是你,你這怪物,沒想到竟跑到這裡來了。”
胡天宇飛到太阿身邊,凝重問道:“他是誰?”
太阿冷聲道:“小子,你有麻煩了,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魂城的事情吧,這傢伙便是那個怪物,只不過,這傢伙弱了許多,只怕是一個小小的分身而已。”
“什麼!他便是那個怪物?”
胡天宇大驚,如今形勢已很清楚,此人是敵非友,而且聽太阿說這傢伙竟便那個吞了無數靈魂的怪物,心中更是幾乎絕望。
那斗篷人咯咯笑了兩聲,忽然驚咦一聲,道:“嗯?小子,你很臉熟,我們是不是見過?”隨即搖了搖頭,道:“不對,看你樣子,不過十幾歲,我不可能識得你。不過我想借你的身體用一用,不知你意下如何?”
胡天宇心中發毛,喝道:“還是你滾出去吧!”
斗篷人陰陰笑道:“好倔強的小子,不過現在已輪不到你做決定了。”身上黑煙涌現,匯聚於手形成一柄戰刀。
“這傢伙是亡魂嗎?”
胡天宇一驚,隨即只聽得太阿說道:“將你精神世界那枚血符借給我,我來搞定他。”
“好!”
胡天宇心中一動,一枚血符出現手心,一下子按入太阿體內。他如今對太阿已是完全信任,更何況事關生死,自然想也不想即同意了。
血符進入太阿體內,立即太阿身上傳出一陣殺念波動,他那套金色鎧甲上,浮現出一道道血線,眼神也變得殺氣騰騰。感覺到體內龐大的殺念,他驚訝說道:“好強烈的殺意,要是把持不住,還真有可能成爲瘋子。”
鏗!
一柄寬直的大劍出現太阿手中,他身形魁梧,似座大山,擋在胡天宇身前,說道:“小子,退下,別被波及了。”
胡天宇朝後退開。
斗篷人上下打量着太阿,道:“嗯?這是什麼?不過都無所謂了,若是你還留有一絲靈魂力量,我還忌你三分,如今借用外力,就以爲能對付得了我嗎?”
身形一動,斗篷人猶如鬼魅,衝上前來,一刀劈出,陰風呼呼,煞氣騰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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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阿眼神一利,寬直的巨劍跟着劈出,聲勢很弱,但待與那戰刀碰撞一起時,立即有股力量如排山倒海般涌了過去。
斗篷人一驚,猛退,但那股力量來得太快,撞至他身上,使得他潰
散成一股濃煙,朝後吹去,頃刻間又聚成一個人形。
“很強,我都有些耐何不了你。”
斗篷人忽然冷笑幾聲。太阿怒喝:“廢話什麼!”一步踏前,化爲一道金色影子,揮劍前攻。
斗篷人化爲黑影迎了上去。
胡天宇只聽得劇烈的打鬥聲,除此之外,便見一金一黑兩道身影一閃一爍,一進一退,快到讓人看不清。
太阿豎直巨劍,劈落,勢道沉穩,有力,斗篷人倒飛。
斗篷人腳尖輕輕一點虛空,如蜻蜓掠過水麪,忽然發出咯咯的笑聲,一刀朝後揮出,一道漆黑刀光倒後面虛空射去。
這刀光深遂得猶如黑洞,看似平平淡淡的一刀,卻帶着一股可怕的切割力量,且刀光所過之處,都能引得胡天宇精神世界一陣陣扭曲,似要撕裂虛空。
“啊!”
突然,一股鑽心般的痛楚傳入腦海,胡天宇痛得牙齒咬出血,抱住了頭。
“不好!這裡是他的精神世界,若是被這怪物破壞,這小子還不得精神崩潰,成爲一個白癡?”
太阿眼神陡現殺機,身形一動,揮劍將刀光擋下。
斗篷人嘿嘿冷笑,又揮出一刀,一抹刀光後身後劈去。太阿身形一動,來到刀光之前,拼命擋下。
“我看你能擋得住幾回!”
斗篷人冷哼一聲,人如鬼魅,在精神世界中來回移動,一抹抹烏黑的刀光接連劈出,密密麻麻,應接不暇。
太阿大怒,但也只能奮力來回移動,一劍劍截了下來。
這是刀光每次都是剛剛斬出,便被太阿截下,出現得快,去得也快。但這已讓得胡天宇劇痛難當,腦袋如被一千根刺落下般。
斗篷人一閃,出現距太阿極遠的地方,揮出一抹刀光。
太阿遠水救不了近火,當機立斷,將手中的巨劍擲了出去,一道金光閃爍,那抹刀光立即被擊潰。
“咯咯咯,死吧!虛空惡靈刃!”
斗篷人大笑,身形折返而回,戰刀揚起,狠狠劈落,一道令人心顫的圓弧朝胡天宇射去。
這圓弧渾圓無比,似一輪新月,所過之處,虛空中留下一條切割痕跡。
若胡天宇被這一刀劈中,勢必分爲兩段。
便在此時,太阿渾身紅光沸騰,眼神如兇獸,身影一躥,擋在刀光之前,這刀光切割在他身上,在盔甲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刀痕。
不過他雖然擋下絕大部分的刀光,但還有一絲劈到胡天宇身上,令得他立即失去意識,昏死過去。
“沒死?還有點本事。”
斗篷人衝了過來,正要給予太阿致命一擊,突然一陣破空聲響,一道金光從斗篷人身後射了過來,穿透他的身子,落入太阿手中。正是之前那柄巨劍。
斗篷人身形一頓,呆呆的地往胸口看去,只見那裡正有一個大洞。
太阿冷哼一聲,一步踏出,來到他身前,一劍劈落。斗篷人分爲兩段,潰成一股黑煙。太阿一手抓出,黑煙匯聚他手,形成一個小人,在那裡奮力掙扎,拼命大吼:“該死,快放開我!”
“去死!”
太阿眼神冷漠,手掌一攥,金光大盛,那小人立時灰飛煙滅,而他的手心中,正有一枚漆黑的晶瑩碎片。
“嗯?靈魂碎片?”
太阿露出驚訝之色,自語:“有靈魂碎片中,有龐大的意識力量,若是將其中怨念淨化,說不定能利用它,將整支大禹龍騎召喚出來。”
他一拍胸口,一枚血符飛出,只不過這血符已暗淡了許多,還小了一截,喃喃道:“沒想到短短一戰,便耗去那麼多。”
這一戰看似簡單,但也只有太阿知道其中的艱險,到了他們這種層次,越是沒有聲勢的進攻,才最是可怕的殺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