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行歌不會因爲戰天鉞把自己抱回來,在戰擎天面前說了那些話就犯糊塗,以爲自己真讓他動了心,這男人狡黠多端,誰知道是不是在利用自己和戰擎天撕破臉呢!
還有什麼人比自己更適合做導火索呢糌?
莊太后利用自己住瀾月閣的機會刺殺戰擎天,戰擎天利用自己試探對他不軌之人,而戰天鉞,可以利用自己,一怒爲紅顏地謀了戰擎天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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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行歌喝着水,感覺戰天鉞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她終是忍不住,擡眼一看,見戰天鉞的目光中除了有寵溺,還有說不出來的複雜感情。
“爲什麼這樣看着我?”她問道楮。
“在想是什麼讓你的青絲變成了白髮……”戰天鉞擡手輕撫了一下她的頭,淡淡地說:“你曾經很喜歡賀蘭嵛,你以前的歲月都是爲他而活!”
沐行歌一偏頭,冷冷一笑:“戰天鉞,你別告訴我,你吃醋了!這話好酸!”
“酸?”戰天鉞挑了挑眉,略一沉吟就明白沐行歌指什麼,笑了笑也不否認:“是有點酸……沐行歌,我沒遇到這樣爲我的人,你呢?除了你的付出,你遇到了爲你付出的人嗎?”
沐行歌腦中閃過如影的身影,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戰天鉞一笑:“沒有吧!雖然你點頭,可是你自己都不確定……沐行歌,某些地方,你和我一樣!”
“誰和你一樣了?我可沒你花心,五個侍妾左擁右抱,能和我一樣嗎?”
沐行歌想到這事,突然臉色一變,慌忙用手擦了擦嘴,惱怒地叫道:“戰天鉞,我警告你,以後再敢動不動/亂吻我,我對你不客氣!”
“哈哈……”戰天鉞見她手忙腳亂的樣子,笑起來,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顎,眯了眼笑道:“小歌兒,你是在擔心我吻了她們又吻你嗎?你這是在吃醋嗎?”
“混蛋,誰吃你的醋!滾開……”沐行歌一把拍開他的手,要不是身上的傷不能用力,早一腳將他從自己的牀上踢下去了。
“這五個侍妾可是託你的福,戰擎天才賜給我的!你可不能怨我!”戰天鉞笑着起身:“等你到了我府上,她們隨你處置,這樣滿意了吧?”
“到你府上?做你的奴婢還是侍妾?”沐行歌冷笑:“戰天鉞,別以爲我幫了你就是你的人……我們除了某方面能合作,不會有其他關係的!”
“是嗎?那本王拭目以待!”戰天鉞也不多說,寵溺地又揉了揉她的頭:“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我走了!”
他說完不理沐行歌的抗議,走了下去,出了棲雁閣,連子夜和建安在門口等着。
連子夜看見他,有些無奈又有些抱怨地道:“王爺,你今日這事做的過火了……皇上讓我給你帶句話,讓你去御書房見他!”
“本王還有事,你去轉告皇上,明天早朝後我再去見他!對了,你順便去戰天渝那,把蹴鞠比賽的彩頭取來,給我送到棲雁閣,建安,回去準備四份價值差不多的禮物分別送到其他幾位小姐府上,就說沐行歌喜歡‘花好月圓’,本王做主送給了她,這些禮物算是本王的一點歉意,以後覓的好東西,不會忘記幾位小姐的!再替本王謝謝她們今天的仗義,這份情,本王記住了!”
戰天鉞吩咐完,沒等連子夜勸諫就徑直出了宮。
連子夜膛目結舌,鉞王連皇上的召喚都不理,這是準備和皇上撕破臉嗎?
呃,他想了半天,只好去轉告,果然不出所料,戰擎天一聽完他轉述的話,頓時火冒三丈,揮手就摔了一個玉瓶,怒吼道:“他戰天鉞翅膀硬了?爲了一個沐行歌連朕的傳令都不聽了嗎?行,不聽是吧,你回去,讓他明天……不,後天,以後都不用上朝了!他帶的兵馬你接手,朕立刻封你爲大將軍!”
“皇上息怒!”連子夜趕緊單膝跪了下來,抱拳道:“王爺不是故意頂撞皇上的,他……”
“你別爲他解釋,朕意已定,朕立刻就下旨封你爲大將軍,明日你就上任!休要再多言,退下吧!”戰擎天沒等連子夜謝恩,拂袖而去。
連子夜無奈,出宮趕緊去找戰天鉞商量,可是回到鉞王府,戰天鉞卻沒回來,高管家等也不知道戰天鉞去了哪裡,一直等到深夜,戰天鉞也沒回來。
連子夜沒法,只好先回家,沒想到戰擎天不是說笑,封他爲大將軍的詔書已經送到自己家,老母親還沒睡,聽到連子夜回家,就讓丫鬟把他叫了過去。
“子夜,這是怎麼回事?娘怎麼聽說你做了大將軍,還接手了王爺手上的人馬?”連母蹙眉問道。
連子夜在牀邊坐下,替母親拗了拗被角,才輕聲把今日宮裡發生的事都告訴了母親。
連母聽了眉頭皺的更緊:“王爺不是衝動的人,怎麼突然和皇上翻臉了?”
連子夜不滿地抱怨道:“都說女人是禍水,說來說去全是沐行歌那妖女的錯,她要不蠱惑王爺,王爺怎麼會這樣做?”
連母搖了搖頭,不贊成地道:“王爺不是你說的這種人,就算怎麼喜歡沐行歌,也不會亂了方寸,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隱情!”
連子夜苦笑:“娘,你說我這大將軍做不做啊!我是王爺的副將,這要接手了王爺的兵馬,那我成什麼人了!”
連母淡淡一笑:“皇上有皇上的意思,提你做大將軍,一來可以架空王爺,二來又能成全你和六公主,皇上應該就是這意思!”
說到六公主戰婧菱,連子夜臉上浮上了溫柔,有些討好地看着母親道:“今日看了八公主的蠻橫霸道,覺得六公主好太多了,母親你沒見到當時的場面,八公主踢暈了彭韻,還打了靳瑛一耳光,皇上都頭痛呢!”
連母伸手,抓過了連子夜的手輕撫着,眼垂着:“子夜,娘同意你和六公主的婚事就不會再反對……娘日子不多了,你身邊也需要有人照顧,六公主性格溫和,待人也很真誠,以後有她照顧你,娘就放心了!”
“娘……別這樣說,你會好的,只要找到上次王爺遇到的那個怪大叔,他一定能醫好你的!”連子夜急道。
連母勉強一笑,握着連子夜的手道:“娘不擔心別的,就擔心你……子夜……如果要你在王爺和皇上之間選一個效忠,你選誰呢?”
這問題連子夜從和六公主相好時就想過了,聽到母親的話就堅定地說:“王爺……我選王爺!如果沒有王爺,子夜和母親早就死了,是王爺給了我們一條活路,我連子夜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忠義不能兩全就選擇義!”
連母聽了欣慰地點點頭:“娘就擔心你迂腐,你能這樣想娘就放心了!去休息吧!做大將軍也沒什麼,只要守住自己的原則,無愧於心就行了!”
“嗯,那娘你也早些休息!”連子夜起身,替母親關好了門就回自己房間休息。
推開門,剛要去掌燈,暗中有個聲音道:“別掌燈,我說幾句話就走!”
王爺,連子夜被驚了一下,纔看清窗前站了一個黑影。
“你做大將軍的事我知道了,沒什麼,你安心去做吧!戰擎天有他的想法,他是借今日的事發揮呢!”戰天鉞淡淡地道。
“王爺,那你呢?”連子夜擔心地問道。不帶兵,莊太后會放過戰天鉞嗎?
戰天鉞知道連子夜在擔心什麼,嘿嘿一笑:“本王還怕她不動手呢?她要敢動手,本王就叫她有來無回!”
連子夜一琢磨,突然有些明白了,戰擎天只說讓戰天鉞的人馬給他帶,又沒說削去戰天鉞的封號,他還是王爺也還是大將軍,隨時都可以再啓用的!
“王爺,你們是不是在計劃什麼?”連子夜問道。
“沒有計劃……一切都順其自然!子夜,你明天開始,不用去王府了,見到我也行如陌路就行!如果有人要演戲,看戲或者配合着演就行!好了,我走了!”
見戰天鉞要走,連子夜終是忍不住,問道:“王爺,你對沐行歌是真的嗎?”
戰天鉞頓了一下,半轉了頭道:“你覺得呢?”
連子夜鬆了一口氣,笑道:“王爺也在演戲吧,嚇我一跳,還以爲你真的看上了她!”
戰天鉞脣角挑起一抹嘲諷的笑,在黑暗中,連子夜看不清楚,戰天鉞扔下一句:“誰知道呢!有時演戲也會弄假成真!”
連子夜還沒琢磨過味來,戰天鉞已經消失了。
弄假成真?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連子夜糊塗了,這到底是真還是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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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頭日宮裡熱鬧的比賽因何沒能舉行完就中斷了,反正次日,早朝戰天鉞缺席,連子夜被封了大將軍接手了戰天鉞的兵馬的事立刻引起了朝野上下的震動。
早朝
還沒完,這事就傳遍了宮裡宮外,連沐行歌也知道了。
戰天鉞竟然被奪了兵權?
沐行歌正琢磨着這事暗含的玄機,戰天鉞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一身寶藍色的錦服,襯的他氣宇軒揚,英俊不凡。
“小歌兒,用早膳了沒?宮裡的膳食估計你也吃厭了,我給你帶了點聞香齋的點心,還熱乎着呢,來,你嚐嚐!”
戰天鉞把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動手就打開了。
侍候的宮女識趣地去倒茶,沐行歌淡淡地看着,等宮女退了出去,才起身走了過去。
點心做的很精緻,有十多種款式,戰天鉞微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口味,就讓他們把店裡的口味每種都帶了一樣,你都嚐嚐,有特別喜歡的,下次我多給你帶點!”
沐行歌坐下,挑了一種放進口中,味道還不錯,甜而不膩,她吃了一口就放了下來,反正這麼多,每種都嚐嚐,纔不負這人一番殷勤。
又拿了一種,咬了一口不是很喜歡,隨手又放了回去,再取一塊,擡頭看到戰天鉞目不轉睛地看着自己,也不內疚,反正她的性格就這樣,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犯不着爲了別人的看法勉強自己。
新拿的這塊比較適合自己的口味,咬了兩口,見戰天鉞還在看自己,就放了回去,她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喜好。
挑挑揀揀,十多種嚐了一半就不想吃了,剛想叫宮女來收走,就見戰天鉞拈起自己咬過的放進了嘴中。
沐行歌瞪他,無法想象他竟然吃自己剩下的。
“我也沒用早膳呢,餓了……”戰天鉞無辜地衝她眨眼,這帶了點天真,又帶了點委屈的神情讓沐行歌都不知道說什麼了,有心想說這表情不適合戰天鉞,可是他做出來又那麼自然。
她無語,捧了茶盅低頭喝茶,他愛吃別人剩下的東西就由他去吃吧,關她什麼事!
戰天鉞邊吃邊看她,見她垂了頭,小媳婦的模樣就讓他莫名地心癢癢的,伸手抓住她的手握在大掌中。
“做什麼?”沐行歌一驚,想抽手,可是被他握的緊緊的,根本抽不出來。
“就想這樣拉着你!”戰天鉞回答的理直氣壯。
沐行歌斜了他一眼,見他繼續吃,可是臉上的滿足表情卻怎麼看也不是享受食物帶來的。
這有點像熱戀中的人……沐行歌才這樣一想就搖搖頭把這想法甩開了,戰天鉞不會對自己用真心的,她別被他迷惑了!
“可惜你有傷在身,否則真想帶你出去走走……”戰天鉞吃完,喝了茶惋惜道。
沐行歌嘲諷地一笑:“你能把我帶出宮嗎?不怕戰擎天追殺你?”
戰天鉞挑眉,直視着她反問:“你想出去嗎?能堅持我就帶你出去,讓你看看戰擎天會不會追殺我!”
“你能帶我出去我就能堅持!我還沒那麼脆弱!”沐行歌和他較上了勁。
“那你先換衣服……我去去就來!”戰天鉞放開她的手,大步走了。
沐行歌垂眸想了一下,起身找了套簡單方便的衣裙換上了,長髮編成辮子盤在了頭上,本來想用頭巾遮上,想了想卻沒遮掩,不管自己怎麼打扮,這張臉都被西溱很多人認識,又何必欲蓋彌彰呢!
等了約莫半個時辰,聽到了戰天鉞的腳步聲上樓:“好了,我們走吧!”
沐行歌有些意外,戰擎天竟然同意他帶自己出去?這兩人到底達成了什麼交易呢?
沒等多想,戰天鉞走了過來,一把將她攔腰抱起:“我抱你下樓!”
“戰天鉞,我自己能走!”沐行歌反抗着,卻被他不管不顧地抱了下去,棲雁閣外戰天鉞的馬已經拉了來,戰天鉞將她放在馬背上,自己緊跟着上了馬,就帶着沐行歌離開了棲雁閣。
馬跑過皇宮,一路的宮女太監看到這幕都驚的目瞪口呆,兩人還沒跑出皇宮,流言已經傳的滿皇宮都是。
而才下朝的文武百官,也看到了這一幕,戰擎天剛轉入後殿聽到公公稟告,氣得一掌就把稟告的公公打倒在地,怒吼道:“剛纔爲什麼不來稟告?”
“皇上息怒,王爺說了,晚膳後就把沐行歌送回來!他還壓了這個……說皇上見了會同意的!”公公顧不上疼痛,翻身跪着雙手給戰擎天呈上了手中的
令牌。
戰擎天一見,怒氣沒了,搶過公公手中的令牌緊緊捏着,這是先皇賜給戰天鉞的免死金牌,當年綾妃的事先皇一直有遺憾,幾次派人去接戰天鉞回來,戰天鉞都不願回來。
後來戰天鉞在戰擎天手下效力,救過戰擎天后,先皇讓戰擎天把這令牌送給戰天鉞,意在給戰天鉞一個保證。
如今戰天鉞拿這枚等同於他生命的令牌做保證,有兩重意義,一是會遵守諾言,二就是把自己的生死給戰擎天重新選擇……
戰擎天捏着這枚意義深遠的令牌,心情複雜,哪還顧的上生氣呢!
“算了,由他去吧!”戰擎天疲憊地揮揮手:“他回來讓他來見朕!”
戰擎天擺駕回御書房,路上卻被莊太后堵住了,莊太后一臉不善,一見面就粗聲說:“皇上,顏夕還關在地牢裡呢?皇上打算什麼時候放她啊?還有,沐行歌不是囚徒嗎?鉞王怎麼有權利把她帶出宮去,他當皇宮是什麼地方,他的府邸嗎?這麼囂張,皇上就不管管他嗎?”
兩個詰問讓戰擎天的怒氣又上來了,今日早朝,雖然靳家父子都沒問這事怎麼處理,可是戰擎天卻心知肚明,這是靳家父子給自己面子,如果自己拖着不辦,靳家父子還有後招呢!
就算靳家父子不動,彭夫人那邊也不會就這樣算了的!
這兩者都還好安撫,這出兵南充的彭將軍,要是知道這事,那纔是最大的麻煩!
想到彭將軍,就想到戰天鉞的話,他是怎麼知道彭將軍拿不下南充的?這纔是戰擎天最煩心的事!
聽到莊太后的詰問,戰擎天滿腔的怒氣就找到了一個發泄口,也不顧莊太后的面子,怒聲道:“太后有問朕的時間,不如去地牢好好教導教導戰顏夕,她有做對什麼了?踢彭韻,打靳瑛,她們是她想打就打的奴婢嗎?她們是朕的官員的女兒,沒有她們的父親兄長爲國效力,你去問戰顏夕,她以爲她的榮華富貴是怎麼來的?太后,你曾經也是一國之母,你別告訴朕你不知道什麼叫牽一髮而動全身!太后只知道戰顏夕關在地牢可憐,那太后不擔心朕的皇位坐的穩嗎?”
一番話罵的莊太后沒詞了,她何嘗不知道戰顏夕做的不對,可是她存心就是看好戲的,戰擎天這還是給她留了情面,沒有直接指出她居心不良。
莊太后只能繼續扮糊塗,勉強陪笑:“皇上息怒,是哀家所思不夠周全,只顧心疼顏夕,沒顧及皇上的難處!哀家這就去勸顏夕,讓她給彭韻,靳瑛賠禮道歉!”
戰擎天聽了怒意稍減,冷冷地道:“太后是該好好勸勸她,教教她,身爲朕的皇妹,一國公主,不該再這麼任性,朕坐不穩江山,她這個公主也不過是平凡人,又拿什麼來囂張呢!”
還是含沙射影,莊太后看着戰擎天說完離開的背影,脣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這是借戰顏夕的事警告自己呢!
看來上次刺客的事已經引起了戰擎天的懷疑,雖然不知道他有沒有找到證據,可是這事不能再拖了,她要趕在戰擎天下手前先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