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少夫人才從外面進來,葉凡將自己手收回來,淡淡道:“小公子的生機已是恢復,雖然以後都不能修煉了,但活個幾百年,還是不成問題的,這是傳自先祖的治療大法,秘而不傳,還望夫人不要將今日這事說出去。”
只聽到小公子已能活命,少夫人已是滿臉喜色,正欲開口尋問。
拓跋雪爲了分她心神,使她不再對他們的來歷深究,接口道:“小公子今天可見過什麼奇怪的人沒有?”
少夫人站直嬌軀,挪開按在小公子身上的纖手,朝拓跋雪瞧去,欲語還休,沒有把心中想到的話說出來。
葉凡何等精明,示意拓跋雪不再追問。
這時,小公子頓時渾身劇震,竟“啊”的一聲坐了起來,睜開漂亮的大眼睛。
葉凡與拓跋雪兩人也想不到生死果的神效靈驗至此,愕然以對。
少夫人喜叫一聲,不顧一切的把茫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的寶貝兒子摟個結實,流露出感人之極的母子真情。
兩人長身而起,出了房車,扯着佩服得五體投地,感動得熱淚盈眶的海富滿到了外面,葉凡道:“究竟是誰下此毒手,需否我們再出手幫忙?”
海富似有難言之隱,猶豫半晌後,才道:“可能是給不知什麼毒蚊毒蟲叮了一口吧,兩位大恩大德,我海富和少夫人永誌不忘……”
少夫人這時摟着小公子來到兩人身前,着小公子叩謝大恩,也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小公子從地上爬起來後,露出焦急的神色,半躺在乃母懷內,指着葉凡與拓跋雪道:“娘!那位英俊的大哥哥呢,怎麼不見了,剛纔那位大哥用什麼東西,在風兒身上一晃,風兒就暈了過去,好玩極了。”
“英俊的大哥哥?”衆人的目光同時射在風兒身上。
風兒讓這麼多人盯着,小臉倏地轉白,微微有些不安了起來。
拓跋雪和葉凡心知不妥,那英俊的大哥哥,可能就是獨孤雲無疑,只是那傢伙爲什麼要抽去這小孩子的靈根,而且看來,還是這夥人自動招惹了獨孤雲,以致引狼入室,卻是有苦難言。
葉凡向拓跋雪道:“叔叔!我們還要入城探親呢!”
拓跋雪早忘了自己的身份,驟然聽到他喚自己作叔叔,差點笑了出來,強忍着點頭道:“莫地說得對,我們要走了!各位後會有期了!”
另一邊的海福急道:“我們尚未給兩位酬金啊!”
葉凡伸手拍拍他肩頭,嘻嘻笑道:“幸好得海管家提醒,不瞞你說!我們一向只知行俠仗義,時常忘了討取酬金訟費,哈!管家真是明白人!”
海富醒悟過來,道:“兩位請稍待片刻。”隨即取出一袋紫晶幣,全數遞給了葉凡。
拓跋雪瞧着葉凡接過紫星元珠的那種模樣,心中泛起好笑的神意,這種酬金在他人眼裡,可能已是極其厚重了,可若是讓他們知道葉凡爲了救那小公子,用掉了一小塊生死果,只怕就是這些人傾家蕩產,也酬謝不了。
少夫人盈盈步至兩人身前,福身道:“兩位先生既身有要事,碧素知難以挽留,異日若有機會到羽翼族去,務請到藍羽王府,碧落羽必竭誠款待。”
拓跋雪、葉凡與她清澈的眼睛相觸,心中掠過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那非是什麼男女之情,因爲少夫人的眼神純淨無瑕,但卻透出深切的孺慕與感激。
壓下心中奇異的波盪後,葉凡淡淡道:“少夫人真客氣,假設我們到羽翼族去,必會到貴府拜候少夫人。”
少夫人與他們眼神接觸,亦是芳心一顫,立時駭得她低垂螓首,把手中重甸甸的錢袋奉上道:“些微薄酬,實不足表示碧素對先生的感激,這裡有支藍靈羽翼,請先生收下吧!”
聽到“藍靈羽翼”幾個字,以拓跋雪的冷淡,也立時兩眼放光,撞了葉凡一把。
葉凡心中暗罵:“他奶奶的,莫不成這鬼東西還能比得上自己的生死果不成!竟然讓你這麼大喜於形!”伸手接過,指尖觸到少夫人的纖手時,以他的涵養,亦不由心中一蕩。
少夫人被他的指尖碰到,立感一股火熱傳遍嬌軀,這是從沒有想象過的感覺,全身一顫,差點叫了起來。
葉凡心中直叫乖乖,了不得,隨意碰了下,竟然生出這種感覺,猛扯拓跋雪,兩人一聲多謝,不敢再停留,騰身而起,先落在城牆之上,再往城內掠去,沒進城內人流之中。
少夫人芳心涌起從未有過的失落感覺,像他們般的奇人異士,她還是首次遇上。
這一老一少兩個人,容貌都不討好,但在少夫人眼中,卻是救回她愛兒的大恩人,且和他們相處時間愈多,愈感受到他們善良率真的性格、英雄俠義又深藏不露的風儀。
這兩人比起先前她所見的那個神雅般的人物,好像更是多了份了神儀與爽直,直到現在,她也不能相信,先前見到的那個人,會對她的兒子下手,所以才一直沒有開口說出之前她兒是與誰在一起。
可當她看到葉凡與拓跋雪出現時,這才突然發現,那人雖然表面上看上去,也像他們這麼神雅不凡,但總覺得比起葉凡與拓跋雪來,還是少了份清氣。
想到這裡,不由輕輕嘆息了一聲,其實她是很少會爲男子心動的,可二日不到,竟然先後遇到三個令她心動的男子,而且其中還有一個“老人”,這讓她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何時纔可再見到他們呢?他們是否真的會去羽翼族?
但這些心聲,葉凡和拓跋是聽不到了。
他們兩踏足街道實地,只見四周全是巡視的武衛,顯示錢錢豹正關正密切監視城外的動靜,可這樣一來,卻弄得整座天獸城都人心慌慌。
兩人來到城主府,潛了進去。
可當兩人過門繞往宅後時,心中暗叫不妙。
憑近乎通靈的聽覺,他們兩人把握到城主府外馳內張的形勢。
城主府附近的幾座房舍,均布有暗哨,監視城主府的動靜,反是城主府本身死氣沉沉,像宅內的人早遷往他處。
葉凡與拓跋雪不禁大惑不解,因爲眼前的佈局分明是個陷阱,還似是針對他們而設的。
照道理錢線豹就算要算計他們,也不應該在未讓他們進門之前,就擺這樣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不明擺着要打草驚蛇嗎。
這是突然城主北角一片小樹林傳來喊殺聲,兩人交換了個眼色,放開腳程,全速奔去。
直到此刻,他們仍摸不清楚這城主府裡發生了什麼事。
片晌後,他們繞過幾座假山,喊殺聲更接近了。
兩人提氣增速,不一會穿林而出,來到一建築物之頂,放眼望去,雷、冰、氣、光立時映入眼簾,似是十多簇人正交手拚鬥。
再定睛一看,登時看呆了眼睛,原來這十多簇加起來達數百的人物,只在圍攻一個人,此人正是錢線豹那廝。
葉凡拉着拓跋雪退回屋內,往外瞧過去,籲出一口涼氣道:“看來不用我們動手,錢線豹這傢伙今趟死定了,爲何卻不見他的手下,只留他一人在這裡獨拼呢?”
拓跋雪也給弄胡塗了,更不明白眼前的事是怎麼一回事,兩人想了一會,猛然招頭,同聲道:“不好,鳥盡弓藏!”
葉凡摸了把冷汗道:“乖乖,這下可真是不妙了,天獸城肯定已完全陷入了魔靈界的掌控之中,錢線豹已對他們沒有了利用價值,所以纔要殺他滅口。”
拓跋雪點了點頭道:“看來佈置在外面的那人,不是用來對付我們的,而是用來防止錢線豹的!”
說到這裡,兩人心中同時一稟,看來魔靈界已正式開始入侵武魂世界了,他們已不能爲了一已私慾,再在這裡逗留了,應該迅速離開這裡,返回鼠族,然後再通過鼠族,將消息散發到武魂世界的各個大小勢力。
拓跋雪擡頭看着葉凡道:“我們現在就動身吧,錢線豹反正已必死無疑,也不用我們動手了!”
葉凡點了點頭,兩人同時悄悄出了天獸城。
兩人悄悄出了天獸城,一心趕路,不在理會路上事非。
日消月出,星換鬥移,也不知過了多少天,兩於到達了駐着重兵的鼠族衛星城堡。
兩人本想偷入鼠族,可是一看上空佈下的禁空幕與邊防嚴密的情況,唯有乖乖的走到關防處,向守衛鼠兵報出拓跋雪王子的大名。
守兵立時肅然起敬,找了個城衛官來見他們。
那年輕軍官顯然不認識拓跋雪,打量了他們幾眼後問道:“你們誰是拓跋雪王子?”
拓跋雪眉頭微皺,淡淡道:“我就是。”
那軍官和四周的十多名守城鼠兵一起動容。
軍官喝道:“大膽狂徒,竟敢冒充我族王子,他早在幾日前就返回了鼠族,你們來這裡到底有何目的。”言罷,手一揮,他身後的鼠兵涌了上來。
這次不只葉凡愕然,連拓跋雪自己亦爲之愕然,想不到在這鼠族之內,竟然還有人敢冒充自己。
任由撲上來的鼠兵擒着亦不反抗,笑道:“那拓跋雪王子在那,能否讓他出來一見?”
聽到這話,這名軍官臉色一沉,怒喝道:“你以爲自己是誰,拓跋雪王子是說見就能見的麼!”
拓跋雪毫不動氣,將頭伸到那軍官面前淡淡說了句話,報出了一個名字,隨後又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令,那名軍官一看,嚇了一跳,這才知道眼前這位竟然真是拓跋雪王子。
先是毫不猶隅狠狠抽了自己幾巴掌,態度大改,低頭哈腰,虛寒問溫,同時使人飛報在鼠王府,更親自護送他們。
這軍官叫黑寧衛,尾隨與他們後面,恭敬道:“王子是鼠族最受尊敬的人之一,小人剛纔冒犯了王子,王子要殺要剮,小人絕不皺下眉頭。”
葉凡很想問竟然拓跋雪是鼠族最受尊敬的人,爲何在鼠族之內,竟然還有人不認識他,但怕對方尷尬,終忍住不問。
拓跋雪淡笑回頭,看了黑寧衛一眼後,才道:“不知者不罪,殺剮就不用了,只要下次不要再將我阻在城門口就成了!”
黑寧衛連忙跪在地上,連說不會,不敢了!
談笑間,鼠王府在望。
和精靈王府相比,這鼠王府至少大了三、四倍,既深且闊,城高牆厚,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看上去,還真是一座城中之城,府門外還駐了兩營鼠兵,旌旗似海,頗具懾人之勢。
府樓之臺,滿布哨兵,劍拔弩張,氣氛緊張。
尚未進府,一羣鼠族騎士擁了出來,帶頭的是拓跋雪的兄弟拓跋方,兩人見面時自是一番驚喜,拓跋方和一衆武士擁着葉凡與拓跋雪興高采烈進入府裡。
這時拓跋雪忍不住向拓跋方問道:“孃親還好嗎?”
拓跋方臉色一沉,歉然道:“大哥,對不起!娘於病中等了你三個月後,終是不能與你再見一面,而去世了。”接着強笑道:“不過大哥放心,小弟已用冰魄珠保存了孃的身體,可以她千年不壞。”
拓跋雪像給人照胸囗打了一拳般,臉色煞白,好一會才道:“帶我去見孃親!”
拓跋方嘆道:“對不起,老頭子說了,你一回來,就讓我領着你去見他,至於孃的事,大哥你看是不是……”
拓跋雪大怒道:“不要說了,立即帶我去。”
可這時,突然從前面傳來齊齊的腳步聲,顯是有不少人朝這邊圍了過來。
葉凡心中一詫,擡頭望去,只見一黑麪猛將,來到拓跋雪前面,恭敬道:“真想不到大王子這快就回來了,鼠王打從王子出使四大聖族,就心存擔憂,還想出兵往援,卻因途中劫匪犯境,才被迫打消此意。”
拓跋雪、葉凡聽得臉臉相覷,什麼劫匪,明明就是魔靈界的人,只是這傢伙爲何會有此言。
拓跋雪皺眉道:“錢將軍難道不知我去四大聖族是做什麼嗎?魔靈界的事,你聽說過沒有?”
錢將軍色變道:“竟真有此事,末將從沒聽鼠王提過。”
葉凡和拓跋雪交換了個眼色,心知肚明定是有人從中弄鬼。
拓跋雪淡淡道:“鼠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