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他們的對話,那香飛兒似乎在掩脣輕笑,突然嬌聲道:“那小女子這廂先謝過了,我現在就出二個的詩的題材,你們任做詩一首,所作之詩只有同時滿足題材中的要求,纔可入閣,若不然,就只怪小女子與各位無緣相見了。”
“請香兒小姐出題!”
“請出題!”
“請指教……”
一時間,在場之人,紛紛迫不及待出聲。
“那好,各位公子就請聽仔細了!”那道嬌媚的聲音再次從殿中傳出,“第一個題材是根據‘春,夏,秋,冬’四季的特徵和變化,寫一首小詩,第二個麼,則是用‘風、月、山、水’四景作詩一首。”
衆人聽了,不及思索。
風絕已笑道:“水風春行,炎風馭暑,秋風蕩葉,寒風厲吼,這四風絕句,不知道這合不合香兒小姐的心意?”
風絕風騷賣盡,衆人才均是恍然:“不錯,水風春行,指的是春時水景,炎風馭暑,則是指夏日氣候,秋風蕩葉,也是指秋天葉落之景,寒風厲吼,更是將冬天擬人化了,但這些還不算什麼,更絕的是,這首詩中,說來說去,都離不開一個‘風’字,也就是風絕將自己的姓名鑲入了其中,這種才學,當真是驚世駭俗了。”
衆人頓了頓,只聽香飛兒突然嘆息道:“好,久聞玉面風絕有着‘鬼才’之稱,今日一見,當真讓小女子大開眼見了,風公子請進。”
風絕朗笑一聲,方要入內,燕巢幕冷笑道:“你小子何必着急,待聽完本少爺的詩詞,大夥兒一塊兒進去,也是不遲。”
風絕冷看了燕巢幕眼,當即止步不前,他到要看看這傢伙難作出什麼詩來。
略一沉默,便聽燕巢幕道:“八方風雨,敗化傷風,嘲風弄月,大殺風景!”
衆人聽了,突然有些人‘撲哧’笑出聲,紛紛叫好。
胖子一聽沒弄懂詩中之意,疑惑道:“葉兄,他們笑什麼,難道是他的詩作的不好麼,但又爲什麼要叫好?”
葉凡強忍着笑意道:“怎麼會不好,簡直是絕了!”
胖子更加不解道:“竟然他做的詩這麼好,那你們都笑什麼?”
葉凡道:“八方風雨,敗化傷風,嘲風弄月,大殺風景,這道詩是由四個‘風’字成語組成的,其中不但暗含四季變化,首尾相連之意,更是將那什麼風絕罵了個狗血淋頭,你說這樣詩能讓人不笑,不叫好麼!”
這時風絕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眼中滿是怒火的瞪着燕巢幕,氣氛又火爆了起來,現在他才知道,這燕巢幕爲什麼要讓自己留下聽他作詩了。
“好了,燕巢幕公子與風絕公子都請入閣吧!”這時的香飛兒好像也強忍着笑意,開口道。
“剛纔的賜詩的朋友,燕某在此謝過了,這個詩作的解氣。”燕巢幕突然哈哈大笑,當先進走入了宮殿之中,留下的衆人面面相覷,敢情剛纔這詩不是燕巢幕本人作的,而是另有其人。
風絕一聽,冷冷看了在場所有的人一眼,似乎想要找出這首詩的‘罪魁禍首’,但見人人臉上都充滿了疑惑,冷哼一聲,緊隨其後,走進了宮殿之中。
接下來,又見數十個公子哥爭先恐後的向獻完詩進入了宮殿之中,冷胖子卻是越看越急,越急心中就越是亂成一團,這傢伙平時吃喝玩樂慣了,此時那還能作出什麼詩來。
鼻尖已是沁出點點汗珠,突見葉凡一幅悠悠的模樣,心中一動,急忙拍了葉凡一下道:“葉兄,能否賜詩一首。”
葉凡似笑非笑看着冷胖子,突然輕語嘀咕了幾句。
冷胖子先前還是聽的癡癡傻傻的,可到最後,眼睛越來越亮,只等葉凡話一完,胖子突然一整衣裳,雙手負在背後,裝模做樣苦思一番,突然沉聲道:“江城如畫裡,山曉望晴空。雨水夾明鏡,雙橋落彩虹。人煙寒橘柚,秋色老梧桐。誰念北樓上,臨風懷謝公。”
“在下小作四景詩一首,向香兒姑娘問好。”胖子賣足姿態後,大聲說道。
“靠,唐代詩仙李白的詩,從這死胖子口中出來,還真是糟蹋了!”葉凡心中暗罵又好笑道。
“江城如畫裡,山曉望晴空。雨水夾明鏡,雙橋落彩虹……”一陣悅耳的女聲傳來,清脆平緩,彷彿在訴說着少女心事般,輕柔溫婉,將這詩中的詩意,表達的淋漓盡致。
“這詩當真是公子所作麼,香兒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絕美的詩句!”此時這詩由香飛兒念來,詩音相和,意尤雋永,似有一股說不出的情懷,融入了這詩的境界中。
此地原本嘈雜吵鬧的人羣,聽到胖子念出這首詩後,也是安靜之極,全然看不出,這胖子竟然有着這樣的才華。
香飛兒將這首詩唸了一遍,好像仍舊沉浸在那美麗的境界中,久久未曾回味過來。
冷胖子也是沒想到,這首詩竟然會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呆了呆後,回過神來,臉上滿是喜色,再回頭看向葉凡,臉上又是露出了震驚之色,這詩可是葉凡告訴他的,這豈不是說這位兄弟比之那什麼‘鬼才’風絕更加‘鬼才’了。
就連那一直站在原地,沒什麼動靜的天龍王子,也是沉浸其中,不能自拔,良久,他才大有深意的看了胖子一眼,嘆道:“今日聞你作詩一首,才知道,我們以前還真是小看你了。”
“不敢,不敢,嘿嘿!!”冷胖子嘻嘻哈哈看了天龍王子一眼,隨後又偷看了葉凡一眼,見他依然一幅淡淡的微笑神情,也舉步跨入了宮殿之中。
接下來,只見天龍王子取出一張金色的紙張,手指上光芒連點,形成一個個的文字,不一會完畢後,就命手下直接將這張紙遞給了一旁的少女。
那少女接過紙張看了看,臉上也是閃過一絲詫色,隨後點了點頭,示意天龍王子可以進去了。
對於天龍王子此舉,許多人可能都不怎麼明白,但葉凡卻是猜到了一二。
這天龍王子先前一直不出聲,保持着沉默,可能是想在最後做出一首壓妯的絕詩,以便脫穎而出。
可現在冷胖子得葉凡傳音,說出了李大詩仙的絕世之詩,這什麼天龍王子自然沒有什麼戲唱了,因此連一直準備好的詩,此刻都有些不敢對衆大聲念出來,想來是怕讓人看出他之前的本意吧。
雖然知道這些,但這些想法,也只是在葉凡心中一轉就逝,他可沒心思浪費在這些瑣事上面。
隨着人流,他也東拼西湊了一首景色詩,混入了宮殿之中。
這殿宇甚大,收拾的乾淨清幽,殿內檀香嫋嫋,一進去,就讓人爲之精神一振。
宮殿四周牆上都掛滿了字畫,以葉凡在聖院苦研學書一年的眼光,自己看出這些字畫都是當世著名才子的墨寶手跡。
先前聽這香飛兒豔名天下,讀些詩詞,只是僑作愚弄世人,自擡身份,卻不曾想竟真與如此多的名宿有交往,葉凡心中多多少少爲自己開始的想法,有些自慚形穢了。
此時先前進來的風絕、燕巢幕、天龍王子等人都在壁前觀看那些字畫,都是一派溫文爾雅的神情。
葉凡對牆上字畫一幅幅瞧將過去,陡見冷胖子神情有些黯然,無心無意的盯着牆上的一幅字畫,葉凡慢步走了過去道:“胖子,你怎麼了?”
突然聽到葉凡的聲音,胖子連忙轉過了身子,臉上露出了笑容,鬆了口氣道:“兄弟,你可進來了,我還以爲你不會進來了的,若是那樣,那待會,胖子我可就要糗大了。”
“糗大了?”葉凡疑惑道,“如何個糗法?”
胖子四周賊兮兮的看了眼,纔在葉凡耳邊輕語道,“剛纔我一入殿,那香飛兒就獨自秘密傳音給我,說是仰慕我的學識,想約我去共研些學問。”
葉凡眼珠一轉,嘿嘿道:“既然是這樣,可是天大的好事啦,你怎麼還愁着眉,苦着臉。”
胖子苦笑道:“一個人去面對香飛兒,雖是我多年來的夢想,但我對自己的斤兩可是非常清楚啊,論詩填詞,恐怕過不了一刻,便被那香飛兒看穿,給攆了出來!”
“若是這行,還真是有些難辦了!”葉凡表面雖然是如此說,心中也有些犯難了。
自己傳給胖子的那首詩,本意是想幫他,如今卻好像是事得其反了。
兩人在坐聊了一會兒,便有一個丫環來到胖子身邊道:“冷公子,我家小姐有請。”
一聽這話,風絕、燕巢幕、天龍王子等人紛紛起來,也要跟着去,那丫環卻阻攔住他們道:“我家小姐說,請諸位公子在這裡稍等片刻,等她與冷公子交談完,自會請你們進去的。”
“什麼……真就我一人進去!”冷胖子一聽,站起來驚叫道,嘴裡能夠塞下一個大大的雞蛋。
日,這個死胖子得了便宜,也不用這麼賣弄吧,衆人此時紛紛閃過一念頭,就是一擁而上,砍死他。
突然感受空氣中的殺氣,胖子打了寒顫,爲了撇清自己心中的真實相法,急忙道:“香兒小姐就是喜歡說笑話,我看還是大夥一塊去吧!”
這實實在在是胖子內心的話,可一入到別人耳中,這味可就變了。
空氣中的殺氣已是越來越重,突感氣氛不對,胖子連忙改口道:“既然小姐誠心相邀,盛意難卻,我若不去,那也太不識實務了,小葉子,你跟本少爺一起去吧。”冷胖子對葉凡打了個眼色。
“小葉子?”一聽這話,葉凡心中惡寒,恨不得跳起,暴扁一頓,這死胖子就算將他當成跟班使喚,也不用叫他‘小葉子’吧,這可是皇宮大院,那些無根人的稱號。
那丫環看了葉凡一眼,微笑道:“這人是冷公子的家從麼?”
“對啊,對啊,”胖子急忙附和道:“這我家的下人,讓他跟隨我去,與香兒小姐做學問,他也好幫我打點一二。”
那丫環眼珠一轉道:“既然這樣,那也不是行,可有一個條件。”
葉凡在旁邊鬱悶的想吐心,表面上卻還要露出淡淡笑容,雖然什麼也沒說,心裡卻是想着出去後,怎麼和冷胖子清算,這傢伙竟然真將他當家奴了。
冷胖子一時沒想這麼多,他是急暈了頭,沒了葉凡,他一個人可沒辦法搞定那香飛兒,只就葉凡能跟着自己,一聽那丫環說只有一個條件,便急忙道:“什麼條件?”
那丫環道:“四不準:一是嘴不可多言,二是眼不可亂瞟,三是走路不可出聲,四是若沒我家小姐吩咐,不可擡頭。”
“我靠,這個四不準太有挑戰性了,只是來逛個窯子,他姥姥的,竟然搞得像進天宮面聖一樣。”葉凡想也沒想,大聲道:“不……”不字剛出口,便讓胖子捂住了嘴。
“這對主僕到有趣!”這丫環掩嘴輕笑道:“請冷公子隨我來吧!”
胖子轉了個身,在葉凡耳邊輕語道:“老大,算我求你了,您老大就委屈一下,事後胖子我定補償你怎麼樣。”
葉凡無奈的翻了翻白眼與胖子跟着那丫環進了二樓一間屋子,兩個人在屋裡坐了一會兒,便有一個丫環來請冷胖子道:“冷公子,這邊請。”
見胖子走在前面,葉凡想了想,也要跟着去,那丫環卻阻攔住他道:“我家小姐說,請林公子在這裡候着。”
這話說得葉凡一愣,雖說他本意就不想去,但見這香飛兒這麼看不起自己,這麼不給面子,心裡也有些不爽,心道,“拽什麼,待會兒等你家小姐要見老子時,老子還不一定去見她了。”
見到葉凡還是被阻在這裡,自己還得一人去面對那個博學多才的天之嬌女,冷胖子只得苦着臉,壯着用電量,咬着牙進入了裡面。
葉凡看到胖子那幅如同捨生取義的神情,心中有笑,這傢伙開始念那詩時,不是挺騷包的麼,怎麼這會,他媽的就像上刑場一樣,難道那香飛兒真有如此可怕。
葉凡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他一個人在這裡枯坐便實在有些無聊了。
喝了幾口丫環送上的清香水茶,突然雅性一起,望着天際,慢念道:“莫攀我,攀我太心偏。我是曲江臨池柳,這人折了那人攀。恩愛一時間!”
一首望江南(敦煌曲子詞)念畢,正要走動一下卻聽一個女子的聲音自裡屋傳來道:“這人折了那人攀,恩愛一時間!葉公子,你便是這麼看我的麼?”
聽到這聲音,葉凡微微一驚,身形半轉,眼光動處,卻看到這房間之內,竟突然多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