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凌軒得到了皇上斬立決的聖旨之後,立即命人將聖旨給掛在了衙門口,又在連城各個繁華的主要街道粘貼了聖旨的謄抄版,公佈了一下明天將犯人遊街示衆,又會在明天午時在監斬臺將這些犯人砍頭。 ..
化妝成普通百姓的夏依依和凝香正在街上逛街,突然見到一些百姓在街道上奔走相告,連呼:“好消息,好消息,快去看告示啊,皇上下旨了,明天王爺監斬啦。”
隨着這一聲呼聲,原本安靜的街上頓時一片譁然,人羣呼啦啦的就朝着最爲熱鬧的那個酒肆跑去,夏依依差點就被快速奔跑的人羣給撞倒了,凝香連忙將夏依依給拉到街道小巷拐角處,怒氣道:“這些個人,都沒長眼睛嗎?橫衝直撞的?”
依依連忙制止了凝香還想罵人的衝動,道:“別生氣了,他們也不是故意的。走,我們也去看看告示。”
“可是那裡那麼多的人,我們也不方便擠進去呀。”
“我們去那裡聽聽民聲也好嘛。”夏依依擡腳就走出了小巷子,跟着人羣往酒肆那邊走。
一走到那裡,便是見到那個酒肆門口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了,夏依依根本就擠不進去了,圍在外頭的百姓都使勁踮腳尖,伸長了脖子往裡頭看,一些附近的百姓就乾脆從家裡搬了椅子出來,站在椅子上看,那不過容納兩人坐的長椅上,竟然滿滿當當的擠着站了五個人。
一個秀才模樣的年輕人沒有什麼力氣,被那些健壯的佃戶和工人給撞得東倒西歪的,那個秀才便是連忙拉了拉站在椅子上的一個獵戶,笑着道:“柴哥,你又不識字,你站得那麼高,又看不懂那聖旨和告示,不如你下來,我站上去念給你聽啊。”
那柴哥尷尬的撓了撓頭,他可不識字,不過是站上來看個熱鬧罷了,便是連忙下來,讓秀才站了上去,笑着道:“你快些念,念大聲一些,讓大家頭聽聽,那上頭都寫了些什麼。”
那秀才便是立即高聲念那聖旨,大家連忙安靜了下來,聽着秀才念,這秀才和李公公一樣唸了許久,纔將這聖旨唸完,隨後又將王爺寫的告示也念了一遍,剛唸完,下頭便是又開始了一波新的評論。
“嘖嘖嘖,瞧瞧,這麼多人,足足有四百二十七人啊被斬啊。”
“我跟你說,這還僅僅是被皇上下旨砍頭的人而已,其他被判處監禁的人就更多了。”
“他們這些人都該死,我們這些老百姓都被他們給欺壓了這麼些年了,如今這連城的天終於是撥開烏雲見明日了。”
“這可要多虧了王爺啊,若不是王爺,哪能將連城的這些毒瘤給消滅掉啊。”
“就是,那些人可是膽大包天了,竟然敢造反,唆使叛軍圍殺王爺。”
“幸得王妃聰明,和鬼谷子研製了毒氣爆竹,這才抵擋了那些叛軍,等到了援軍過來。”
“有這樣的王爺和王妃,可是我們百姓的福氣啊。”
“就是,就是,若是皇上將太子之位傳位給軒王,將來軒王和軒王妃成了皇上和皇后,纔是我們整個東朔百姓的福氣呢,這世上便再也沒有這些貪官污吏了。”
凝香聽着這些誇獎王爺和王妃的話語,便是高興的對着夏依依道:“百姓對你們多愛戴啊。”
依依嘴角帶笑的聽着那些百姓的恭維,道:“好了,看完熱鬧了,回去吧。”
轉身往外才走了沒幾步,迎面就遇上了趕過來看聖旨和告示的二狗和章家小孫子,那二狗連忙拉着章家小孫子過來跪在了夏依依的面前,情緒激動不已,高聲道:“多謝王妃替章家滿門沉冤得雪。”
那些百姓聞聲紛紛扭頭看過來,只瞧見一個民婦打扮的人正在攙扶跪着的那兩人,不禁狐疑,怎麼王妃是這副打扮?
人羣中有幾個眼尖的,立馬就認出了民婦打扮的夏依依,高聲道:“我記得她,王爺開始審案之前,她在集市上到處打聽,問大家爲什麼不去申冤,後來,王爺就取消了滾釘牀。”
“原來是這樣啊,原來王妃還特意化妝成百姓到民間聽取民意啊。”
“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二狗子率先高喊出聲,在地上連磕響頭,那些百姓便也趕緊跟着一道高喊:“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依依瞧着滿街都跪着磕頭的百姓,連忙朗聲道:“平身,快些起來吧,除暴安良,剷除貪官污吏,是我們應該做的。”
那些百姓起身,又說盡了恭維感激的話,夏依依在一片感恩之聲中,匆忙的想要逃離,她着實有些承受不了這些百姓的熱情洋溢。
那個被秀才喚作柴哥的連忙將揹簍拿了過來,擋在了夏依依的身前,道:“王妃,這是小的昨夜剛打的野味,今天拿到集市上來賣的,王妃若是不嫌棄,就收下,小的感激王爺幫我堂兄申冤沉雪。”
“你堂兄是?”
“就是被鄭把總陷害的肖屠戶。”柴哥道。
依依連忙擺手拒絕道:“那是王爺應該做的,我不能收你的東西,這可是你要賣了當做生活費的,我怎麼能拿你的東西呢?那我跟那些貪官污吏搜刮民脂民膏又有何區別?”
“那些人怎麼能跟王妃比呢?這是我們主動送給你的,表示感謝的。”柴哥道。
周圍百姓一見,連忙也將自己籃子中的東西全都往夏依依的身前送,道:“王妃,這是俺們家裡母雞才生的新鮮的蛋,也沒有幾個,也是俺們的一個心意。”
“這是小的地裡才挖出來的一籃子番薯,小的也沒有別的好東西,還望王妃不要嫌棄纔是。”
“王妃……”
“王妃……”
……
不一會兒,夏依依身前就擺滿了老百姓送的農作物和山上的野味,夏依依不禁哽咽,道:“鄉親們,除掉那些貪官污吏,本就是王爺份內的事情,我真的不能收你們的這些東西,不然我回去了,可是要被王爺責罰的。你們快些將這些東西給拿回去吧。”
“王妃,這是我們送給你的,王爺不會責罰你的,我們不會拿回去的。”
依依勸了許久,他們都不肯拿回去,依依便是吩咐凝香道:“那就拿錢給送東西的百姓,就當是我跟他們買下了。”
凝香拿着錢在百姓裡頭轉了一圈,愣是沒有一個人肯收,凝香拿着那個錢袋子回來,愁眉苦臉的說道:“王妃,我可還是頭一回見有錢都送不出去的呢。”
夏依依轉身,熱淚含眶,哽咽道:“鄉親們,既然如此,我便收下了你們的東西,我夏依依無以爲報,能回報你們的,便是隻能幫你們繼續整頓這連城的一切邪惡勢力,你們若是有冤屈的,就儘管去衙門申冤,若是哪個衙役敢爲難你們,就只管告訴我,或是我的丫鬟,我必定會嚴懲膽敢爲難你們的人。”
那些百姓又連忙跪下感激道:“多謝王妃。”
夏依依不禁感慨一聲,這老百姓果真是最爲純潔善良的人,你若是對他們好了,他們也就百分百的用真心回饋你。
那些百姓見王妃不好拿那麼多東西,還熱情的無償貢獻了驢車,幫王妃將東西送回衙門。
凌軒一見着夏依依回來了,還帶了這麼多的東西,一問之下,得知是老百姓送的,臉上的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以往,即便是他在北疆打了勝仗,殺敵數十萬,得到的,也不過就是百姓的一聲“王爺千歲”罷了,可從未有百姓這麼熱情的送東西,這還是頭一次有百姓送東西給他,雖然是給依依了,但是不也是打着王爺的名號嗎?
凌軒還是頭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老百姓對他的愛戴,這種感覺,即便是這次回京在凱旋門的時候,數萬民衆在凱旋門迎接他歸來時,他都沒有這種感慨萬千的感覺。
依依看了看這些東西,便是對凝香道:“將這些東西都帶下去,做好了之後送給王府的侍衛們吃,就說是百姓送給王爺的,王爺賞他們了。只需給我和王爺各留一個番薯就行了。不過這東西也不能白拿了百姓的,凝香,從我個人的銀錢裡拿銀子出來去上次我們買米的那家店鋪去,掛出牌子來,但凡連城裡生活拮据的百姓,都可以去米店裡領五斗米,若是十分困難的,可以領十鬥米。你跟店家說,這送出去的米錢,只管跟我來結賬就行了。”
凝香連忙屈膝高興的道:“遵命!王妃,你可真是仁慈,你太好了,是最好的王妃了。”
夏依依輕輕的敲了她的腦袋,道:“你呀,敏兒說得可不錯,你就知道拍馬屁。”
凝香扁了扁嘴巴,道:“奴婢說的是真的,畫眉,你說是不是啊?”
“是”,畫眉表情淡淡的點了點頭。
凝香不禁翻了個白眼,“哼,就知道裝高冷”。
“還不快去?”依依嗔怪道。
凝香笑着應是,連忙命人將東西給擡去了後廚。
依依的餘光瞟到了凌軒正怔怔的盯着她,依依側臉看向他,用手往自己的臉上抹了兩下,狐疑的道:“怎麼了?我的臉上有髒東西?”
凌軒深情地將夏依依給拉進了自己的懷裡,在她的臉上連親了兩下,道:“凝香說得沒錯,你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王妃。”
依依猝不及防被凌軒的深情款款給激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依依嬌羞的道:“凌軒,這周邊可還有衙役看着呢?”
“哪有啊?”
依依轉頭一看,剛剛還站了許多人的內衙院子裡,竟然瞬間沒有半個人影了,這些人,倒是慣會避嫌的。
感覺到自己脣間的涼意,驚訝的看着眼前被放大的臉孔,凌軒這個老古董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站在院子裡頭就直接吻上了她?他的膽子真的是越來越大了。
依依慌亂的就要推開他,心想也許那些人此刻正躲在角落裡看着呢,那她不就是現場直播了?
凌軒禁錮住想要逃跑的她,嘲諷道:“怎麼你竟然比我還要保守了?你跑什麼跑?”
依依微微挑眉,杜凌軒,你是想要玩得高調一些嗎?那我就奉陪到底了。
依依一手勾上了他的脖子,激烈的迴應着他的吻,又伸手去撫摸他。片刻後,凌軒連忙攫住了正在往腰帶裡頭探的小手,皺眉斥責道:“你也太奔放了一些。”
依依嘴角一勾,道:“是你先惹我的,我不過就是順着你的意繼續發展而已。”
凌軒抓緊了她的手,片刻後,鬆開了她,道:“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我晚上再回來陪你啊。”
“你多注意休息,這幾天,你都沒怎麼閤眼。”
“我會注意休息的,還有,你這兩天不能再出去了,即便僞裝成百姓也不行。”
“你怕那些殘餘勢力還會對付我?”依依皺眉。
“嗯,特別是斬殺犯人之前,我擔心那些人會來劫法場!”凌軒的神情再次凝重了起來。
“他們還能有那麼多勢力劫法場?”
“他們是沒有,可是別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