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闢疆聽了她的話,臉上露出了一縷淡淡的笑容。
“好,這裡不是你的家!”他的心在隱隱作痛,勉強微笑着說,“不管好歹相識一場的份上,請你在這裡住一段時間,難道你就不賞這個臉?”
眼前的這個女子,昔日自己可以任意凌辱,可是如今,他只能這樣仰望着她,看着她尋絕世芳容,卻再也不可以隨意將她擁在懷中,親吻撫摸了。如今的她,高高在上,猶如九天之上的仙子,只能用來仰望,而不能用來褻瀆。
“若不是田忌用那麼卑劣的手段逼我回來的話,我寧死也不願意再踏進這裡半步!”鍾無豔冷笑道,“你可真有本事,居然能讓我的師兄爲了你連那麼不堪的事情都做了出來。我住在這裡也可以,不過我要將這裡重新修葺一番,要鳳羽宮成爲王宮中最美麗的宮殿。我還要每天聽三百人吹竽而其他宮殿中絕對不能有任何絲竹之聲!”
她的要求,有些蠻橫無理。
“不行,絕對不行!”夏迎春衝上前來,緊緊拉着田闢疆的衣袖,小臉漲的紅紅的,“這女人分明是衝着我來的,我喜歡聽竽,她提這要求,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自從南郭雄死後,她聽竽的習慣並沒有改變。每天,水月宮依舊是絲竹聲不絕於耳。就算是夏太師死了,她也沒有因此有些收斂。其實夏夫人喜歡清靜,不過有些事情她也管不了這個囂張的女兒。
“不行的話,那我就走了!”鍾無豔嫣然一笑。
那明媚的笑容,足以使百花失色。
“孤答應你!”田闢疆毫不猶豫地說。
他以爲,鍾無豔這個要求,只不過是爲了出心中的一口惡氣罷了。不過昔日她的確吃了太多的苦,無論她怎麼做,都不過分,他也願意彌補她。
“大王!”夏迎春如橡皮糖一樣扭着身體,不悅地說,“難道,你就真的忍心讓臣妾出宮?如果這個女人留下的話,臣妾是一定要走的了。”
她知道田闢疆的死穴,便故意威脅道。
“誰讓你出宮的?”對於夏迎春,田闢疆還是無法做到絕情,“不過如果你不願意住在水月宮的話,孤也沒有辦法。如果你願意住,誰也不能將你給趕走的。”
聽了這話,鍾無豔的嘴角,泛起了一縷冰冷的笑容,目光裡閃爍着異樣的光芒。
“可是這裡現在還沒修葺好呢,我也不能住在這兒啊!”她媚媚地笑道,“我先回去了。如果大王真的有心想讓我在鳳羽宮住的話,等這裡修葺好了,再派人來請我也不遲!不過事先說好了,若這裡修的我不滿意,我無論如何也不會來的!”
她輕輕將胳膊從田闢疆的手中掙脫,如同一隻飛鳥般,輕盈地離去。
夏夫人看着那輕盈的背影,只覺得心中隱隱作痛。不知道爲什麼,在見到鍾無豔的真實面龐後,她的心在滴血。她想將那個漂亮的女孩擁在懷中,一起陪她看夜晚的星星。那種感覺,是對夏迎春從來沒有過的。
“滾,最好永遠不要回來!”夏迎春惡狠狠地啐了一口,罵道,“哪裡來的狐狸精?居然冒充鍾無豔!她不是,她是假的!”
雖然剛纔那一腳踢碎太湖石,已經讓夏迎春相信了那個仙子般的女人果真就是鍾無豔,可是無論如何,她的心底也不願意承認。
齊國的都城,繁華依舊,街上行人如織。
鍾無豔素顏朝天,坐着敞棚馬車,緩緩行駛在繁華的大街上,那絕世的容貌,不禁引起一陣騷亂。
“天啊,好美,是仙子嗎?”衆人瘋狂地追隨着她,歡呼聲不絕於耳。
幸虧是田忌親自趕着馬車,大家還會給這大將軍三分薄面。否則的話,這輛小小的馬車,早已經被人們給擠翻了。
鍾無豔微微地笑着,猶如驕傲的公主,看着這些瘋狂的人們。
以前,她戴着黃金面具的時候,許多人見了她都避而遠之,雖然她爲齊國立下了赫戰功,可是他們卻從未感激過。可是如今,他們瘋狂地歡呼着,並不是因爲自己對他們有什麼恩情,而僅僅是因爲那一張臉。
“師父說的沒錯!”鍾無豔一邊媚媚地笑着,心中一邊胡亂地想,“天下的男人,都只不過是些膚淺的動物罷了。他們並不注意你的才華,只注重女人的那張臉。田闢疆啊田闢疆,原以爲你會與衆不同,想不到你也只不過是個俗人罷了。”
她並不知道,在田闢疆看到她的容貌之前,他的心裡,早就已經有了她。許多的情,都沒有說出口,所以她永遠也不會知道。
回到了田府,田忌一臉的不悅:“你這麼做有意思嗎?”
這一路上,他看着那些瘋狂的男人色迷迷地盯着鍾無豔的時候,他恨不能將他們的雙眼全都剜出來。他心目中的女子,又怎麼可以被那些俗人給褻瀆呢?
“有意思!”鍾無豔冷笑道,“若非如此,你覺得我拿什麼去和夏迎春鬥呢?就憑着那張鬼臉?就算我讀再多的書,立下再多的戰功,只要我是醜女鍾無豔,就永遠敵不過夏迎春的一張笑臉!”
她優雅地坐在椅子上,輕輕地品着茶。
孫臏聽了,看着田忌一臉的怒容,不由的笑了起來:“田師弟,我勸你一句,讓無豔自己決定吧。有些事情,我們幫不了她的,也無法替代的。”
對於田忌的心思,他已經看出來了。只不過他清楚地知道,鍾無豔是絕對不會接受田忌的,雖然他也非常優秀。可是,鍾無豔的心裡,早已經住了一個人,她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去愛一個人了。
“可是……”田忌有些惱火地說,“你是沒有看到。那些男人們看着無豔時的目光,簡直太瘋狂了!”
心中的酸罈子,早已經打翻,酸味迎風可飄十里。其實他和那些男人們也有着相似之處,在沒有看到鍾無豔的真實容顏之前,他對她的感情,絕對沒有像現在這樣濃過。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孫臏笑着,目光卻落在了鍾無豔那張完美的無可挑剔的臉龐上,“真沒有想到,我的小師妹原來這麼漂亮。看來師父對你可真的是用心良苦,這樣一張漂亮的臉蛋走在街上,必定會引起騷亂,肯定會給你惹不少麻煩。”
鍾無豔聽了,笑道:“師父說的沒錯,世人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