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長時間,夏迎春便氣沖沖地率着一干人等衝進了鳳羽宮。只見她穿了件極薄的透明玫紅色紗衣,胸前的那痕雪脯,隨着她那急促的步伐而顫抖着,差點呼之欲出。她的身材過於火辣,連那些太監們看了,都暗暗的流口水。
“姐姐,麻煩將小雅給交出來!”她氣沖沖地站在了門口,並不進來。
鍾無豔正在用花瓣泡茶,一見前來興師問罪的夏迎春,不禁淡淡一笑。她本來無意於和夏迎春爭什麼,更不想和她爲敵。她知道,如果和她有任何衝突,到時候受到傷害的,只不過是自己罷了。
此時,她早已經支開了其他人,獨自留在這裡,面對夏迎春的挑釁。
“妹妹不妨先進來喝杯茶,這是姐姐用各色花瓣泡成的,味道倒也特別。”她淡淡一笑,柔聲說,“外面太陽那麼大,萬一曬壞了妹妹怎麼辦?”
相比夏迎春的濃妝豔抹,鍾無豔這身淡紫色的紗衣未免有些素淨了。她不喜歡那些胭脂水粉,尤其是天熱的時候。從上桃花山後,伴隨她的,只有那無盡的兵書,還有那些刀槍棍棒,她從未有時間去弄那些女孩子喜歡的東西。
“姐姐的茶,妹妹並不敢喝。”夏迎春仍然不肯進來,冷笑道,“妹妹只是想帶走那個賊罷了,萬一進去了,姐姐說妹妹是公然搶人怎麼辦?”
外面的太陽實在是過於毒辣,沒過多長時間,夏迎春便香汗淋漓。她雖然化了個極淡的妝容,不過汗水還是衝花了那精緻的妝容,如同斑駁脫落的牆皮,讓她那張原本絕美的臉龐,看起來有些滑稽可笑。
鍾無豔聽了,淡淡一笑,“妹妹還是進來喝杯茶消消氣吧,有些事情說開了,可真是沒意思,倒不如大家都裝糊塗罷了。”
她的聲音並不大,聽起來非常柔和,可是其中卻夾雜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味道。
“姐姐是想公然庇護那個小賊嗎?”夏迎春聽了,心中大喜。
她一直想收拾一下鍾無豔,可是苦無機會。再加上南風那番添油加醋的話,更讓她心頭怒火中燒。如今鍾無豔敢公然庇護一個偷東西的小宮女,那麼她就可以趁勢在田闢疆面前吹上一陣溫柔的枕邊風,給這個醜女人點顏色看看。
“誰說小雅是賊的?”鍾無豔聽了,淡淡一笑,“就因爲那隻玉鐲在小雅的枕頭裡?”
“這還不足以證明她是賊?”夏迎春聽了,冷笑道,“難道姐姐的意思是,是妹妹我將那玉鐲塞到她枕頭裡的?”
她冷冷地笑着,那張嬌豔的面龐上,掠過一縷魔鬼般的氣息。
“那麼妹妹將這隻玉鐲放在哪裡呢?”鍾無豔微笑着沏好了兩杯茶,並不邀請夏迎春,而是自己輕輕地坐了下來,緩緩品着。
夏迎春聽了,冷笑道:“那隻玉鐲妹妹放在首飾盒裡,那可是妹妹的嫁妝,自然得小心妥善保存了。”
她一邊說着,一邊緩緩舉起了如藕般的玉臂,露出一串麝香腕珠。她生的肌骨豐瑩,那串腕珠戴在那雪白的玉臂上,看起來格外漂亮。
“如果不是大王新賜了這串腕珠,妹妹現在還戴着那玉鐲呢。”夏迎春故意冷笑着,看着鍾無豔那張戴着黃金面具的臉。
天氣那麼熱,可是鍾無豔還是不肯摘下那張面具。田闢疆心裡只有一個夏迎春,就算看到自己貌美如花而對她好一點,她也不稀罕。她要的是真摯的感情,如果因爲那張臉而喜歡她,那麼又有什麼意思呢?
“小雅是個打掃庭院的宮女,又如何進得去妹妹的屋子?妹妹宮裡平日裡那些在外面伺候着的宮人呢?難道他們都偷懶,不在裡面伺候着,都跑出去了?”鍾無豔黃金面具後那雙美麗的眸子裡,閃爍着冰冷的光芒。
聽了這話,夏迎春身後幾個小宮女嚇的臉色蒼白,連忙跪在了地上:“王后娘娘,奴才們並不敢偷懶。奴才們並未離開半步,可是娘娘的東西就真的不見了啊!”
她們渾身在微微顫抖着,天是如此的熱,可是她們卻感到一陣寒冷,冷的猶如置身於冰窖中一般。
“你們沒有偷懶,那就是說,小雅和你們是同謀了?”鍾無豔輕輕地品着茶,緩緩地說。
“沒有沒有……”幾個小宮女連忙搖頭說,“娘娘,奴才們真的沒有啊!昨天娘娘和大王出去遊玩後,我們一直都在屋裡守着,連只蒼蠅都沒有飛進來。可是,奴才們真的不知道,小雅是如何偷到那玉鐲的。”
南風聽了,連忙說:“反正東西在小雅枕頭裡,她無論如何是逃脫不了干係的。”
鍾無豔聽了,目光頓時變得冰冷異常。那雙眸子透過那精美的黃金面具,射出兩道異常寒冷的光芒,似乎夾雜着無限冰渣。
“秋月,帶小雅!”她的聲音突然間提高了起來。
只見秋月從後面帶着小雅走了出來。只見小雅換了件嶄新的衣衫,可是卻滿臉淚痕,似乎無限委屈。
“小賤人,還不趕快向貴妃娘娘求饒?”南風一見小雅,便厲聲喝道。
鍾無豔看着南風那張小人得志的臉,冷笑道,“如果本宮沒有猜錯的話,那玉鐲根本就是你塞到小雅枕頭裡的。”
聽了這話,南風臉色頓時一變,連忙說:“娘娘,您這玩笑可開大了。南風昨天一直跟着娘娘,又怎麼有機會偷東西呢?鐲子昨天就已經丟了。”
此時,臉上露出驚愕神情的不止南風一人,甚至連小雅的臉色也變了。
“鐲子昨天並沒有丟。”鍾無豔輕輕品了一口茶,淡淡一笑,“是今天早上剛丟的。早上,你帶着人到處搜查,到了小雅的屋子,然後就把鐲子塞到她的枕頭裡了。”
夏迎春聽了,不由的冷笑了起來。
“姐姐說話可得有證據!”她冷笑道,“南風可是妹妹從孃家帶來的丫頭,她的品性我會不知道?跟了妹妹那麼多年,手腳一直乾淨。如今,又怎麼會偷東西?”
“我有說過她偷的嗎?”鍾無豔聽了,輕輕放下了那茶杯,淡淡一笑,“我只是說她脫不了干係。”
南風聽了,臉色蒼白如雪:“難道王后娘娘認爲是奴才故意陷害小雅的?小雅只不過是個打掃庭院的小宮女,和奴才無冤無仇的,奴才有什麼理由去陷害她?”
雖然她的神情看起來還算平靜,可是聲音卻在微微顫抖着,明顯有些底氣不足。
“理由?”鍾無豔聽了,不由的笑了起來。
“是啊,有什麼理由呢?”她淡淡一笑,緩緩站了起來,“一開始本宮也不明白是什麼原因,後來在本宮發現小雅在撒謊時,就明白了一切。這伎倆未免太拙劣了,這一出雙簧,演的可真是沒意思!”
小雅一聽,連忙跪在地上流着淚說:“王后娘娘明查,小雅並不敢撒謊。在娘娘面前撒謊,那可是死罪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