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玉辰眼底流過一絲異色,側過頭去,沒有逃過公儀無影的眼睛。
公儀無影瞬時明白過來,寧園很可能是辰哥的私人隱秘地方,雖不是禁區,卻不允許他人擅入的,如同御魂教的後苑是晉哥的私人地一樣。
她跟在他身後,默默沉思,不言不語,突聽他叫:“風寧。”
公儀無影擡頭,見他朝着前面一個房間擡了擡下巴。
她走過去,推開房門,這應也屬寧園範圍。
房間裡四面沒什麼特別,正中有一方餐桌和幾個凳子,餐桌上已擺放了幾碟小菜,一大碟花捲和兩碗正騰着熱氣的清粥。
而讓她不得不注目的是,那餐桌上的一側竟放置着自己拿着劈樹的劍和那根辰哥讓抱着回房的樹棍,這兩玩意什麼時候飛這來了?
公儀無影心裡頓時警覺,一種極端不妙的感覺升了起來,偷偷抽了口涼氣。
卻聽已坐在桌邊的上官玉辰懶懶的聲音:“還愣着幹什麼?先坐下用膳。”
“用完膳,若沒有什麼事,風寧便可回房了嗎?”
上官玉辰視線掃向她警覺糾結的顏,心情驀地愉悅,連帶眼睫也微微彎着,“在林子裡,狂風胡掃,破罐子破摔,挺豁得出去的。本王還沒開始跟你算賬,你便急着想回去?”
公儀無影笑得越發勉強,“風寧當初是不知道那林子的奧妙,這會知道了,態度當然是有區別的。”那是犯事,這是認罰,怎麼可以同日而語?
他微垂眼睫,瀲灩光華的瞳眸點染笑意,“你的認知,無論是當初還是此刻,應無區別,先吃飯。”
公儀無影慢慢坐下,拿起一旁的勺子,小心端起碗,不到萬不得已,不說話,不擡頭……
若真要受罰,閉上眼一會就過去了,用完膳就挨罰也不是第一次,誰叫自己試探幻影陣來着?原本不就是想看辰哥對破壞他陣法後的處理嗎?
眼下的形勢,不得不認栽。
上官玉辰的視線緩緩落在她的顏上,她勺子輕輕動着,晶瑩的玉碗靠着她的脣,整張臉被有意或無意地擋住,更顯難得的乖巧安靜,唯見她的眼睫長而濃密,如同晨露後的絨花,微微顫着,靜靜等着他人的採摘。
他的脣不由自主地靠近她的眼睫,身子卻在她突然放下碗時倏地一顫,姿勢驀地還原,手卻彷彿收勢不及似的按在她執碗的手上。
公儀無影一驚,緊張地將目光對向他的臉。
上官玉辰整理情緒,神情故作僵硬道:“轉過臉去,不許這樣看着我。你再緊張地看着我,本王也是要與你算賬的。”然後將按住她的手拿開,慢慢坐正身子,“你損毀本王的冬青樹二十四棵……”
話未說完,公儀無影搶道:“如果我能賠償一模一樣的冬青樹二十四棵,是不是可以將功折罪?”
上官玉辰直直地看着她,很久嘴角才露出一絲輕嘲:“本王倒是忘了,風寧你連三十萬兩黃金都不放在眼角,弄二十四棵符合本王陣法裡的冬青樹應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