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儀無影長嘆口氣,喃喃出聲:“怎麼還不來?”
她漫不經心地走到寢殿的西南面,推開窗戶朝外看了一眼,口裡嘀咕:“夜都這麼深了,人也困了,再不來我先睡了。”
兀自走到桌邊倒了杯水,見房門依然沒有動靜,她飲了口水,一個人懶洋洋地躺在了牀上,用枕頭蓋住臉,在心裡囑咐自己:我等的是戰王,等的是戰王。
上官玉辰藏身在櫥櫃一側,透過燈火的光輝卻能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心緒微微波動,其實只要看到風寧,心底就會不自覺涌起一種渴望,何況十天未見。
風寧這麼晚居然還在戰王的寢殿裡,卻是爲何?她在等誰?公儀無影麼?
只見她驀地甩開枕頭,將退翹得老高,好像用了全身的力氣狠狠地蹬掉鞋子,有一隻鞋‘撲’的一聲落到自己眼前不遠。
那鞋子表層是皮革的,這分明是走山路,視察工程時穿的鞋子,而那底部明顯經過了摩擦。
看着她高高翹起的二郎腿,上官玉辰一陣無語,若不是自己曾親眼……誰會相信這真是個女子?就算在自己的房間裡也不會這麼邪吧,何況這是戰王的寢殿!這已經不是形象問題了。
忽聽房門被推開,緊接着進來一個長髮隨意束起,卻依然戴着銀面的人。
上官玉辰迅速將氣息收斂好——來了!奇怪的是,這麼晚回自己的寢殿爲何還要戴着面具?
銀麪人將甩在一邊的鞋子撿起來扔到牀邊,正好與另一隻鞋子排在一起,面具下的臉似乎是板着的,道:“這麼晚了不回自己的房間,卻賴在本王的牀上幹什麼?看見寢殿燈火依然亮着便知你還在裡面,能夠在本王的寢殿裡如此隨便的人,除了你還有誰?”
公儀無影‘撲嗤’笑出聲來,將兩手遮在臉上,道:“搞錯了,不是我。”
銀麪人拍了拍她的手,道:“不是你還有誰?這會倒是怕見人了。”
公儀無影分開兩根手指,指縫間露出一雙發亮的眼睛,笑道:“你才怕見人呢,都在自己的寢殿裡了,這麼晚還戴個面具幹什麼?不累?取下來吧,無影。”
上官玉辰身子微僵,她竟真的直呼戰王名諱。
銀麪人笑,“本王取下面具除非房間裡只有本王一人,你知道本王的規矩,能夠讓本王隨時在她面前取下面具的人,那人與我的親密關係卻是要超過你我。再說燈還亮着,窗還開着,誰知道此刻有沒有其他人看到?”
公儀無影發亮的眼睛裡溢滿笑意,使她看起來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原始的吸引力。
上官玉辰在櫥櫃後怔怔地看着,卻聽她道:“世上有誰能超過我和無影你的關係?”
銀麪人輕輕嘆息一聲,搖頭道:“以前沒有,現在便說不定了。”
公儀無影笑道:“你不會是在吃乾醋吧?”
她朝牀內滾了一圈,牀上露出一大片空處,道:“無影上來說吧,世上有誰可以像這樣和你頭並頭,肩並肩地說話?”
上官玉辰頓覺渾身僵硬無比,這是什麼情況?想到自己前些天喝多了酒在寧園的牀上睡着了,她居然在桌子上趴着睡也不肯上牀,這會竟自己跑到戰王的寢殿裡不說,還邀請同寢?
銀麪人似乎也僵滯了一下,才道:“宸王斷袖已經聲名遠播,本王可不想趟進這渾水。你也快到選親的年齡,等此次任務完成後,本王親自爲你挑幾個名門閨秀,也免得在宸王身邊留下了後遺症。”
公儀無影有些驚訝地張大了嘴,雖然曾告訴她這房間有宸王的人在看着,卻沒有說是宸王親至,此話說出恐會留下破綻,只是不管怎樣,燕潔函也不可能敢自己創造出這種離譜至極的話,心裡隱隱有了一絲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