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太爺一聽這話,只覺得渾身一震,剛剛醞釀起來的一股尿意也憋回去了。
他抖着肥碩的下巴,看着雬璃,半信半疑地問:“你說你是柳大公子,可有證據?”
雬璃淡然地一笑,從腰間解下一個玉牌遞給了旁邊的衙役。
衙役接了,呈給大老爺。
只見玉牌用的是溫潤無暇的暖玉,刻着花開富貴的花樣,玉牌的正中央,有兩個龍飛鳳舞的字“承志”。
柳家大公子,的確名爲柳承志。
他立即就信了。
雬璃看着他的神情變化,暗暗放心,好在下山的時候,章小六這土匪大發善心,把這玉牌還給他了。
不然今天這樁公案,可沒那麼容易解決。
縣太爺摩挲着玉牌,看了看他:“冤情解釋清楚自然是好事!可是,你這一大清早擊鼓鳴冤,就是爲了這個?”
雬璃擡手又是微微一禮:“還請縣太爺您代爲呈稟,燕州城的剿匪大軍入境必定會和老爺您打招呼,到時候,還請老爺您攔截下來,事後,在下一定銘記大老爺您的恩德,投桃報李必不會少了!”
縣太爺一聽,嘿,這感情好!就是一句話的事兒,還有銀子拿。
“好好,好說!”
旁邊的師爺卻苦着臉跺腳,忍不住就打斷了自家大人的美好意-淫:“哎呀,大人,您忘了嗎,昨兒個晚上,燕州城的大軍已經過境了,恐怕這會子都要到鳳鳴山下了啊!”
雬璃面色頓時大變:“什麼?”
縣太爺也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什麼?我怎麼不知道?”
師爺也很委屈:“您昨晚納妾進門,卑職拿了公文去請示,您說這種小事不必麻煩您!卑職就蓋了公章,放他們過境了。”
“哎喲!!”
縣太爺頓時失了好大一筆銀子,心口都疼了。
雬璃的神色忍不住有些慌張起來,他剛進縣城就打聽到,這一次燕州城派來剿匪的兵馬足有兩千人。
鳳鳴寨統共纔不到三百人,還有一半都是老弱婦孺……
“大人,在下先告辭了!”雬璃立即走過來一把扯過自己的玉牌,轉身就走。
縣太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了,越想越生氣,轉頭狠狠地踹了那師爺一腳:“你啊……你啊你!”
師爺被踹得嚎哭起來,縣衙裡頓時一片鬼哭狼嚎。
…………
晨光大起的時候,章小六大馬金刀地站在了鳳鳴寨的塔樓上,看着遠處吹着嘹亮的號角邁着整齊的步伐奔襲過來的軍隊。
忍不住就腿軟了。
她在害怕!
從小到大,雖然知道自己全家外加七大姑八大姨叔叔伯伯全都是土匪,可是和官府這樣正面作戰,還是人生頭一遭!
來的還是整整兩千人的正-規-軍!
說不害怕,那是騙人。
“大王,咱們……咱們怎麼辦?”
她心口發苦,看着滿寨子的兄弟,還有後山那些婦孺和老人,滿心都是愧疚,都是她將雬璃帶回來,才招來了這場禍事。
可是後悔嗎?
不!
一點也不!
侯七在她旁邊拿着西洋鏡看着那些官兵,忽然臉色就變了,有些發抖地把西洋鏡遞給她:“大王,隊伍前面綁着的人,好像是……是大王您的二姐和三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