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軒說這話的時候始終是閉着眼睛我,我無法看到他眼底深處隱藏的深深情感,但是我知道他的這句話是真心的,而我更因此覺得慚愧。
傅軒的這句話說完,就沒再開口,而我和婁清寒也因爲他的這句話沉默在了原地,不知該說些什麼纔好了。
良久之後。還是婁清寒終於打破了沉默,他輕聲開口,是對着病牀上的傅軒說的:“傅軒,我原本很是看不上你,但是這一次,我婁清寒欠你一句謝謝,謝謝你救了歡顏!”
片刻之後,傅軒才睜開眼睛,看着婁清寒淡淡開口:“我不需要你的謝謝,我就歡顏不是爲了你,只是因爲我喜歡她,我做的這一切都是因爲她,不知爲了你,你不需要和我說這些!”
傅軒的話並沒有讓婁清寒有多大的反應,婁清寒依舊是不急不緩地開口:“我知道你不需要,但是我必須說,如果不是你,我怕是不能見到歡顏,不管你是爲了什麼,但是我的感謝都是要送到的!”
話畢,傅軒聞言,涼涼一笑,“婁清寒,能聽到你對我說一聲謝謝,我倒是也值得了!”
頓了頓,傅軒又沉沉開口:“我現在,這條腿也是費了,從今以後,我怕是不能再好好保護歡顏了,以後,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對待歡顏,不要讓她在處於那樣危險的境地之中,這樣就足夠了!”
婁清寒深深地看了一眼傅軒,良久點頭,沉聲應道:“傅軒,今天的話我記住了,以前對你的所有成見,我就此收回,至於歡顏,我會好好照顧她的,不是因爲你的請求,而是因爲這是我的職責!”
婁清寒的話說完,傅軒的嘴角也扯出一抹笑容出來,他們相視一笑泯恩仇。
這樣的結果倒是讓我意想不到的,沒有想到傅軒會輕易地接受了他的右腿從此沒有知覺了這一件事情。
更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會因爲這件事情,婁清寒和傅軒之前的種種隔閡似乎就這樣消失了,這也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希望以後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說了這麼多的話,傅軒的情緒也起伏波動,看着他有些疲憊的樣子,我和婁清寒也不再打擾,囑咐他好好休息,然後離開了病房。
走出醫院,我看着外面的晴空,不由感嘆了一句:“清寒,看着這明媚的藍天,我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婁清寒笑着看了我一眼,應聲道:“是啊,一切的不愉快都會過去的,只要我們在一起,所有的事情都會好起來的!”
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外面的空氣,沒有醫院裡消毒水的氣味了,頓時整個人都有些舒暢起來了。
我和婁清寒並沒有就這樣離開醫院,只是在外面走了走,畢竟傅宇還沒有回來,而我也說過要好好照顧傅軒的,所以只是在外面透透氣罷了。
只是我讓婁清寒回去,他也不肯,還義正言辭,說剛和傅軒解開之間的隔閡,所以不能就這樣離開。
我無法反駁,只能任由他待着了。
我和婁清寒在外面待了一會兒,料想着傅軒大概也已經轉醒了,所以便趕緊回去了。
只是走到了病房外面,我和婁清寒卻硬生生地停下了腳步,不忍心在邁步進去了,而是一臉不忍。
因爲從透視窗裡,我和婁清寒分明看到傅軒睜着茫然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右腿,一臉痛苦的樣子。
我和婁清寒相識一眼,默默轉身離開,在這個時候,我們的不打擾纔是對傅軒最大的尊重了,他有他的自尊,有他的驕傲,雖然他之前是平靜的樣子,但是他心裡的苦楚在我們走後纔會釋放。
我和婁清寒走遠了,在醫院的長廊上,我忍不住開口,聲音落寞:“清寒,其實傅軒心裡是很介意的,但是他剛剛卻忍着,一臉平靜,他該是多麼的隱忍難受啊!”
婁清寒看着我,道:“歡顏,傅軒是個男人,沒了一條腿自然是難受的,但是他不想再我們面前露出痛苦,我們就當是不知道,好好照顧便是!”
我點了點頭,對於傅軒的救命之恩,他的喜歡我無法迴應,只能以後好好的照顧他來報答了。
在醫院的長廊上,迎面而來的是已經離開半日的傅宇了。看他風塵僕僕的樣子,想必是家裡的傅雅讓他不得安寧吧。
傅宇在我們面前站定,我開口說道:“傅先生,傅軒已經醒了,還有,他,他已經知道了他的腿的事情了。”
聽我說完,傅宇默了默,然後滄桑一笑,“醒了就好,知道了自己的腿費了也好,以後就老實了!”
看着傅宇的這樣子,我倒是不知道該如何說話了。
我知道傅宇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其實心裡的痛苦其實一點都不少,那是他的兒子,他怎麼可能不難受?
果然,只聽見傅宇有些擔心地問了一句:“傅軒,他,他還好嗎,知道了他的腿的事情,他?”
“傅叔,您放心,傅軒沒有什麼多大的情緒,他很平靜地接受了這個消息,傅叔,經過了此件事情,傅軒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傅軒了!”婁清寒看着傅宇擔心的樣子,忍不住開口了。
傅宇聞言沒再說什麼了,只是表情沉重地點了點頭,我知道此刻他的心情還是很沉重的。
我不由得寬慰道:“傅先生,傅軒他會好起來的,您不要擔心!”
傅宇看了我一眼,然後開口道:“夏小姐,還是要謝謝你,費心照顧了他這麼長時間,剛剛家裡有些事情。”
傅宇吞吐了一下,只模糊地說了一聲是自己家裡的事情,絲毫沒有提及是傅雅惹了禍,看來他還是很在乎傅雅這個女兒的。
既然是這樣,我顧及傅軒現在畢竟還是在病牀上躺着的,雖然心裡對傅雅頗有不滿,但是我也不想現在即刻就追究,所以也就閉口不談了,只勉強地笑了一下,以示迴應。
但是婁清寒卻沒有打算就這樣敷衍過去,他略微沉思了一會兒,然後目光灼灼地看着傅宇出聲。
“傅叔,家裡的事情?”婁清寒輕輕一笑,“傅叔,您就不要想瞞着我和歡顏了,您是去處理傅雅的事情了吧,看來輿論的力量不可小覷!”
婁清寒說得沒錯,光是婚禮上被爆出來的醜聞,就足夠傅雅折騰一陣子了,更何況現在還出現了買兇殺人這一檔子事情,各種媒體自然都是追着這件事情不放,想要好好得處理完畢,可是要花一大番功夫了。
眼下,婁清寒這樣毫不給面子的對着傅宇說出這樣的話出來,傅宇的臉色一僵。我不由得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我自然是知道的,婁清寒這樣子做事替我打抱不平,但是看着傅宇目前的樣子,我倒是有些不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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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寒,我知道你不滿傅雅,可是傅雅畢竟是我的女兒,她雖然做了錯事,我總不能不管啊!”說着,傅軒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見傅宇如此模樣,我悄悄拉了拉婁清寒的手指,然後對着傅宇開口:“傅先生,傅雅做的事情自然是需要承擔後果的,但是不是現在,一切都等傅軒好了再說吧,您現在還是放寬心的好!”
傅宇看看我又看看婁清寒,然後開口:“是啊,兒孫自有兒孫福,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傅雅做了錯事,理應受到懲處,不過你們願意暫且饒過她一段時間,還是要替她說一聲謝謝!”
說着傅宇自嘲地笑了一聲,然後不再說些什麼,蹣跚着步子向着傅軒的病房走去,而我和婁清寒只是默默注視着。
默然良久,婁清寒摟過我的肩膀,“歡顏,我們先走吧,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才能有精神來繼續照顧傅軒!”
“清寒,我只是在想,像傅宇這樣通情達理的父親,傅雅作爲他的女兒怎麼會有如此的惡毒心思呢?”我忍不住感嘆道。
婁清寒不由失笑:“好了,歡顏,你就不要多想了,多思無益,我們回去了!”
早車上的時候,婁清寒幾次三番的看着我,似乎有話想要問我,但是又有些猶豫的樣子。
婁清寒向來是有話就說,這樣猶猶豫豫地更是讓我不解了,在他又一次看向我的時候,我不禁挑眉看着他:“清寒,你到底想要和我說些什麼,怎麼這麼猶豫?”
婁清寒頓了頓,然後失笑着開口:“我不是猶豫,而是在擔心。”
“擔心?擔心什麼?”聽了婁清寒這沒頭沒尾的話,我忍不住追問他。
婁清寒側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回答:“剛剛在醫院你,你和傅叔說的話讓我以爲你會放過傅雅,我擔心這個,怕你又會心軟!”
我有些怔忪,沒想到婁清寒是在擔心我這個,看來我的話是讓他有些誤會了,他以爲我會因爲傅軒救了我我就會因此而放過傅雅,讓她和我的事情也一筆勾銷。
我揚了揚眉,輕聲開口:“清寒,在你眼裡,我難道牛市這麼一個好欺負的人?”
“雖然傅軒救了我,我很感激,但是這件事情和傅雅對我做的事情我分的清楚,我不會就這樣放過傅雅的!”我沉沉開口。
早在傅雅傷害美寶,害死我媽媽的時候,我就應該不顧一切地反擊,這樣的話,就不會出現後來的諸多事情,也不會有更多的人受到傷害了。
但是事已至此,之前放過了她,是我的不該,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會再輕易原諒了,我一字一句,堅定開口:“冤有頭債有主,我會讓傅雅爲她所做過的一切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