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回到大廳,婁清寒面色不豫地走向我:“去哪了,怎麼不和我說一聲?”
我癟癟嘴,“你在忙啊,而且我只是去個洗手間能有什麼事兒?”我對婁清寒的大驚小怪不以爲然。
而婁清寒卻還是叮囑:“歡顏,雖然這是婁氏的酒會,但並不是不是所有人的素質都能保證,況且——“
“況且,我今天在你身邊太高調了,難免被那些傅雅的圈子裡的人爲難辱罵,對嗎?”我順着婁清寒的話說了下去。
婁清寒面色一僵,我拉了拉他的手,“不會的,我哪有那麼好欺負,你去忙你的吧!”
本來這場酒會就是婁氏主辦的,婁清寒身爲婁氏總裁,自然不能一直陪在我身邊,而我的氣也出了,風頭不能太盛我暫且不會再去挑起事端。
只是我不挑事,不代表傅雅會忍氣吞聲。
傅雅拿着一杯紅酒向我緩緩走來,“夏歡顏,不得不說,幾天不見,你的段數高明瞭許多。”
我皮笑肉不笑的回道:“比起你下三濫的手段,我只是愛說實話罷了。”這話說出口我突然想到婁清寒剛剛還說他是個實話實說的人,我不由微微笑了。
傅雅冷哼一聲,“夏歡顏,果然令人刮目相看,你的嘴愈發會說了。”
我向着傅雅走了幾步,走到她身邊停下,一字一句,“傅雅,畢竟吃一塹長一智,你還欠我一條命呢,我怎麼能坐以待斃呢?”說着擦身而過。
這會兒,她倒是不顧及場合了,拉住了我的胳膊,“夏歡顏,你不要太過分,我纔是婁清寒的未婚妻,我是會嫁給他的人,你不過是個玩物。”
我狠狠掙脫,冷笑着開口:“哦?傅小姐哪裡來的自信,那我拭目以待。”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句話,我再也不看她。
到了這個時候,傅雅還是這麼氣焰囂張,她居然沒有一點點的悔恨之心,平白無故害一個人在她眼裡就這麼不值一提。
正好婁清寒結束了和他人的應酬,我直接走向他。見我臉色不好,婁清寒掃了傅雅一眼,輕聲問:“怎麼了,累了?”
我點點頭,不僅是身體累,更是勾心鬥角的心累。
婁清寒見我確實累了,便挽着我坐到一邊,“等會就是跳跳舞,你累了就在這兒歇會。”
我嗯了一聲,突然想到什麼,不禁出聲問:“那你呢,你要和誰跳?”一想到他要和別人跳我就心裡有點不舒服。
婁清寒慵懶地坐在我身旁,本來是在閉目養神,聽到我的問話,睜開了眼,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歡顏,你是吃醋我會和別的女人跳舞嗎?放心,我在這陪你。”
婁清寒的前一句話讓我支吾着不知如何迴應,下一句話就讓我的心滿是暖意。
大廳的舞曲已經響起,大家躍躍欲試,沒想到,傅雅的聲音傳來。我循着聲音望去,原來她搶了主持人的話筒,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我隱隱覺得不是什麼好事情。
“婁氏晚會一向精彩,這舞會也是讓大家大展身手的時候,今天啊,在座的各位可有眼福了,夏歡顏,帝豪的小姐,舞姿動人,不如讓她來舞一曲?”傅雅的聲音隨着麥克風傳到每一個角落。
大家看笑話一樣地看向我,我不由心底冷笑,傅雅啊傅雅,大庭廣衆之下說我是小姐,可又讓我來跳開場舞,你這是貶低我還是貶低婁氏?
音樂已經停了,大廳了一陣寂靜,彷彿只有我和傅雅對峙。良久,身旁的婁清寒緩緩開口:“婁氏酒會,這開場舞我婁清寒義不容辭。”說着站起身,彎腰向我伸出手邀請:“夏小姐,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和你共舞一曲?”
衆目睽睽之下,我知道這是婁清寒在爲我解圍,我欣然接受。餘光掃了一眼前一刻還立在臺子上的傅雅,她早已氣的扔下麥克風不知去了哪裡。也是,如果是我,怕是也沒臉繼續待下去了。
只是一旦要去跳舞,我就必須得將身上礙事的披肩拿下,披肩滑落,露出一大片光潔的肌膚,我都能聽到周圍人的吸氣聲,而婁清寒的眸色愈深,冷冷掃了一眼出聲的人,一瞬間都噤了聲。
緩步和婁清寒步入舞池,周圍剛剛圍成一團的人都紛紛爲我們讓出一條路。偌大的舞池只有我和婁清寒兩個人。
舞曲再一次響起,傅雅只是爲了羞辱我是小姐,剛剛說的話都是誇大其詞,其實我並不是十分擅長舞蹈,但是我相信婁清寒,完全將自己交給他,跟着婁清寒的步伐,舞步翩翩。
婁清寒一個用勁將我扯到懷裡,聲音低啞:“嗯?將披肩拿下來了?”
我尚未來得及回答,婁清寒又將我拋向遠處,再等到時機,我快速說了一句,“爲了跳舞,不是故意的。”
而婁清寒仍是不滿,尤其是看着周圍的男人將目光落在我身上,他的眼神冷得嚇人。
於是一個旋轉接着一個旋轉,舞畢,婁清寒與我緊緊貼在一起,周圍陣陣掌聲,婁清寒在我手背印下一吻,尖叫聲、口哨聲不斷。
“好了,開場舞結束,大家盡興!”說完,一對又一對人進入舞池,新一首舞曲的音樂聲響起來,婁清寒帶着我退出人羣。
摟着我快步回到之前的位置,撿起披肩就往我身上蓋:“快披上!”
看着婁清寒的樣子,我有些好笑,這模樣簡直百年難得一見。”婁清寒,你吃醋的樣子真令人心動!”
聽到我打趣的話,婁清寒也不惱,看了一眼還在跳舞的人,默默拉着我就離開了,我愣愣地被他拽了出去纔回神。
“婁清寒,你就這樣走了?好歹這是你們婁氏的酒會啊!”我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婁清寒一向視工作爲第一要務的。
婁清寒把我摟在懷裡,一臉無賴:“,應酬完了,吃也吃了,舞也跳了,剩下的就讓他們自己玩就行了,我們現在回家!”
“婁清寒!”身後傳來一身呼喊。
我和婁清寒雙雙站定,回過身來,看到角落裡的傅雅,也不知她站在一旁看了多久又聽到了多少。
傅雅已經失去了往常的風度,神情疲憊不堪,她恨恨看了我一眼,然後直直地看着婁清寒,“婁清寒,你知道你身邊的這個女人在做什麼嗎?她根本就是在利用你的身份來刺激我,她就是個虛僞的女人!”
我心裡咯噔一驚,不由自主向婁清寒看去,他聽了傅雅的話表情沒有絲毫變化,我不清楚他現在內心的想法,只是緊緊握住他的手。
婁清寒意識到我的反應,微微對我笑了一下,回握我的手。
傅雅見婁清寒沒有絲毫表示,並不氣餒,還是不依不饒地繼續:“婁清寒,夏歡顏就是在騙人,她是在利用你的情感,她是在報復我,婁清寒,你看清楚!”
婁清寒忍不住哼了一聲:“傅雅,你能看懂的,你以爲我看不透嗎?”婁清寒陰森森的說了一句。
傅雅愣了,我也愣了。
傅雅是不敢相信婁清寒明明知道我的伎倆,居然還這樣毫不猶豫地縱容我。最終,傅雅怒氣衝衝地看着婁清寒,好幾分鐘,一言不發,最後還是剁剁腳咬牙離開。
傅雅離開,然而我還是默默站着,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來緩和這沉默的氣氛。
婁清寒倒是不在乎剛剛的話,一臉風平浪靜。可是我卻有些心慌,總覺得有些不安,頓了頓步子,猶豫着問:“清寒,其實,你都知道的,對嗎?”
婁清寒捧着我的臉,鄭重其事:“歡顏,你的心思我自然都明白。”
我遲疑着開口:“清寒,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了?”
“歡顏,你要知道,我現在是最瞭解你的人。你不喜歡和不認識人的應酬,可你還是來了,從你一口答應要參加酒會的時候,我就已經猜的差不多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我原以爲自己埋藏的很好的小心思其實早就看在別人的眼裡了,我原以爲不讓婁清寒知道他就不會怪我,現在他會怪我嗎?
我有些不知所措,囁嚅道:“清寒,你會怪我嗎?”
婁清寒遲遲沒有開口應我,我以爲他不會理我了。良久,他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歡顏,我怎麼會怪你呢,我如果我怪你的話,就不會這麼配合你了。”
他摸摸我的頭髮,笑笑說:“你是我在乎的人,我希望你開心。如果可以,我想讓你永遠都沒有那些複雜的心思,可是我看到你終於學會用手段保護自己,我又很欣慰。歡顏,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會全力支持你。”
我不由伸出雙手環住了婁清寒的腰,將頭埋在他的胸口,低聲道:“對不起,我不該利用你!”
婁清寒聽完我的話,拍了一下我的頭:“說什麼傻話,我這是心甘情願,樂得縱容,況且你對我的感情又不是假的,哪有利用這麼嚴重。”
只是婁清寒的話並沒有讓我輕鬆多少,雖然我是真的愛他,可我畢竟是憑他刺激傅雅,說到底還是有所愧疚。
“好了,我們回去了,不過,你要是願意想一直這樣抱着我不放手讓人圍觀的話,我也不介意。”
我的手立刻鬆開,果然旁邊已經有幾個人看到我們了,我一陣羞窘。婁清寒哈哈大笑,“走吧,親愛的夏小姐!”
我趕緊拉着婁清寒的手就上了車,司機早就在一旁等候多時。一上車婁清寒就在我耳畔輕聲細語:“忘了和你說,你跳舞的樣子很迷人!”
貌似司機先生也聽到了,不經意地回頭看了我一眼,我頓時不好意思起來,打定主意不理會婁清寒了,我可招架不住他的甜言蜜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