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武功,因爲只是用來逃生的,所以,江湖上知道的人不多。因爲他們家歷朝歷代都爲朝延效命,所以漸漸的也就不爲人知了。”賣了個關子,尉遲逸風一臉,我就是急死你怎樣的表情。
“快說吧!”穆秋急得真咬牙,如果不是皇上,真想一口咬死他。
“去查一下宮家。我記得宮家有個女兒嫁進宮來了,再查查她。”尉遲逸風一擺手,穆秋就小狗一樣的走了。做人臣多不容易,將來他也得建個自己的王朝,享受一下這個感覺。
經他的查實,宮家的長子確實與蘇容是認識的。難道宮彥就是內應?後宮的地圖難道說就是宮梅傳出去的?證據呢?
抓不到蘇容,不能查辦宮彥和宮梅。穆秋又要忙起來了,有些事不是他說查就能查到的,需要時間和機遇。
納蘭柳荷晚上回來說:“軒轅兄同蕭池三日後動身,他們邀請我們去做客。”
“你想去嗎?”尉遲逸風今天心情不錯,因爲繞在心頭的結已經快要解開一個了,一個一個他全都會解開。是誰惹了他,就要付出又倍的代價!
“無所謂,在哪裡都一樣。”她只對月鏡的國土比較感興趣,其他的地方她無所謂,反正都不是自己的家。
“那我帶你去草原走走吧。”尉遲逸風明白她心裡想的什麼,他以前也答應過她要帶她回去看看。既然她有這個意思不妨走一趟。
“真的?”納蘭柳荷不相信尉遲逸風會願意把她從這個囚籠子裡放出去,所以,她一臉的不信,可是眼中又是那麼期許,矛盾的交織,讓尉遲逸風忍不住想逗她一下。
“當然是真的,不過也是有條件的!”尉遲逸風拖着長聲,納蘭柳荷一聽到條件二字立馬就黑了臉,之前那點喜悅之色全沒了。
“也不聽聽條件就冷下臉來,我是想你再胖上十斤八斤的才能上路,現在你太瘦了,如此羸弱,半路上病了怎麼辦?”將納蘭柳荷生氣扭到一邊的臉轉了過來。氣得兩頰都紅了,這公主脾氣還是不小。
“真的?”納蘭柳荷思鄉心切,也不理會他是否在調笑自己,追問着。“當然是真的,君無戲言!”尉遲逸風是想讓她高興一下,雖然路途遠了些,可是這會夏末秋初,秋高氣爽,天氣正是怡人,他們此時出去轉轉也是愜意之事。
“好!”納蘭柳荷開始思考如何增加自己的斤數,的確太過輕了,這樣的身子萬一走在半路上病倒了,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就調頭往回走的,這可不行,她想回家,想看看自己長大的家園,更想看看那片碧綠的如海源一般的草地。
“柳荷,是不是我把你鎖在身邊太久了?”看到她雀躍的神情,他有些愧疚,是他太霸道了嗎?他霸道的不讓她離開,他害怕她一離開就再也不回來了。所以,鎖着她、關着她,可是她不快樂。
“你不會放我走的,不是嗎?”她的聲音有些無奈,透着無助和乏力。他用了強硬的手段扣住她,然後又用一頂高高的鳳冠壓住她。在他的軟硬兼施下,她被束住了手腳。
“柳荷,你從來不相信我是的心是赤誠的。你不相信我,就連我說的話,做的事你全都不看在眼裡。我是想你快樂的,希望你在我身邊可以開心。可是這看似如此簡單的要求卻爲何如此的困難?”尉遲逸風也覺得自己好累,累心。
他是真心想要呵護着她,爲何她就不能對他敞開心扉呢?
“逸風,我們之間是如何建立的這個關係,大家心知肚明。我們沒有辦法像普通的夫妻一樣相處!”這是事實,無法扭轉。
每當二人說到這個話題的時候,他們都會陷入異常的冷凝的氣氛中。尉遲逸風想和她好好的談談,可是話說到一半就變了樣,繞回到起點,再次僵局。
“不說這些了,我這次一定會帶你去草原的,我還沒有仔細的看過草原。你一定要再唱歌給我聽啊!”無力的轉了話題,尉遲逸風摟着她的肩回去休息。
三日後軒轅凌逍就會起程回水鏡去,他心上的石頭也就沒了。真是不喜歡軒轅凌逍,陰魂不散的跟着他。柳荷已經是他的人,他是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得手的。
而想動手的人卻不止一個兩個,明的暗的,防不勝防,他還真得留心。小心加小心,一定不能把柳荷丟了。
軒轅凌逍的確是走了,而且是尉遲逸風親自送出的城門的,走了就別在來了,他那個時候就這樣想的。
納蘭柳荷最近食慾不錯,氣色看上去也好了很多,尉遲逸風一想就知道她是把他的話記在了心上,一心想着回草原上看看。“柳荷,你近來氣色不錯,我手上還有些事,安排一下我們就去草原呆上些日子。”
這話一出,納蘭柳荷天天臉上都掛着笑,就邊身邊的人都感覺到了她的快樂。“皇后娘娘,您真應該多笑,您笑起來真好看。”靈兒一邊爲她梳頭髮,一邊說。
“好看嗎?”看着銅鏡,自己確實挺好的。這也不過是一副皮囊罷了,年紀一大,也全都是一副模樣。
“好看。皇后娘娘,奴婢又要多嘴了,您現在多幸福啊,皇上從來沒有在一個妃子那裡一連幾日不走的。您看,不管您怎麼對皇上,皇上從來都不生氣。其實的妃子哪個不是見了皇上就諂媚討好,就希望皇上多看自己幾眼。皇上對您這是真的好。”靈兒得了好處,自然就得爲對方辦事。
“你這丫頭,拿了皇上多少銀子?這麼爲他說好話!”納蘭柳荷一猜就是靈兒收了那人的好處,不然怎麼突然說起那人的好來。
“娘娘這可是冤枉奴婢了,奴婢沒拿皇上一點好處,一文錢都沒有。”靈兒對天發誓,她的確沒拿皇上的銀子,是貴妃給了賞。反正這事也對自己的主子沒壞處,她就是順帶着一說,還能賺些好處,何樂而不爲呢。
“算了,我沒和你計較。皇上待我好,我也知道,可是有些事是終究無法忘懷。”納蘭柳荷嘆了口氣,自從做了皇后,這頭髮就梳成了鳳頭,再也沒有散開過。
“娘娘,人不能總活在過去。過去的事就跟那潑出去的水一樣,收不回來,也改不過來。奴婢沒事的時候就想啊,多存些銀子,將來年紀大了,手腳也不這麼麻利了,就出宮去,開個賣針頭線腦的小輔子,維持個營生。可是有的時候又想,這些都太遙遠了,宮裡這年年死的宮女多了,指不定哪天就輪上自己了。”靈兒很少會和柳荷說這些消極的話,現在說也的確是她的心裡話。
“是啊,以前過去了,以後又無法預想。也只能看看眼前罷了。”柳荷說完也不作聲了,氣氛一下子就凝重下來。
“娘娘,都是奴婢多嘴,惹娘娘不開心了。”靈兒將頭髮爲她梳好,連忙承認錯誤。
“和你沒有關係啊,都是我自己的原因。”她現在也是很矛盾迷茫的。自己的心越來越軟了,每每想殺他的時候,都會覺得心顫得不停。夜夜他睡在自己的身邊,她拿出自己的細簪,只要插進他眼睛裡,就入直入腦中,就算有神仙也無法救他性命。
可是手越來越抖,直到後來就覺得那細簪竟有千斤重。她握都握不住。
“皇后娘娘,您要不要看看小皇子?”將話題岔開,靈兒提到燁兒,她這心思就都轉到孩子身上了。這是母親的天性,沒有哪一個作母親的女人會不喜歡自己的孩子。
“叫奶孃抱來吧,這小娃兒現在常常對着我笑呢~”納蘭柳荷等着靈兒去叫奶孃,心裡暗想,她是無法按照預期的,讓孩子來複仇了。自己已經很不幸了,總不能讓孩子也活在仇恨裡。人的一生如此短暫,她不能讓自己的孩子也揹負着仇恨,這樣是在害他。
尉遲燁看到納蘭柳荷就咯咯的笑,眼睛甚是明亮,漆黑如墨,甚是可愛。“燁兒~”逗弄着孩子時,納蘭柳荷纔會暫時的忘記心中的仇恨,只有與兒子在一起時的幸福。
玄丹漣時爾過來坐一會,她們雖然彼此不那麼交心,可是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如今也是熟人了。玄丹漣這日早早的就來了,跟她學剪衣服樣子。她看到尉遲燁穿着很好看的衣服便問尉遲逸風這衣服是哪裡來的,他便告訴她是柳荷親手做的。是她來沒有多久時爲了慶祝他得了皇子而做的,他沒捨得送出去,便私扣下來,現在給他和柳荷的孩子穿。
“柳荷,又在跟燁兒玩呢。”玄丹漣進來就看到柳荷滿臉的慈愛,這隻有做了母親的人才能體會得到。
“漣兒,你來了。快進來坐。”把孩子交給一邊的奶孃,納蘭柳荷起身,玄丹漣撫着肚子吃力的坐在椅子上面。帶着兩個孩子真不容易。
“你吩咐下人叫我一聲,我過去就是,你身子不方便。”納蘭柳荷體貼的說。
“我正好走動走動,別的地兒也沒處去。”一想其他的那些醜八怪女人們,玄丹漣更是沒有胃口。本來最近就吃不下東西,那些女人實在是~
“今天想做什麼?”靈兒早就已經把質地上等的料子拿了出來,納蘭柳荷動手來剪衣裳樣子,而玄丹漣不過就是記下樣子即可,不允許她動剪子和針線。這是宮裡的規矩,說是剪子和針是利器,對胎兒不好。
“你做什麼我學什麼。”其實說是學着做,無非就是納蘭柳荷剪了樣子,然後由身邊的服侍的丫頭拿回去,跟幾個老麼麼把衣裳做了。宮裡的女人們就是這樣生活的,最忙也不過就是絞盡腦汁的算計別人,把看不上眼的女人搞下臺。一般的時候都閒得不行。
“好。”納蘭柳荷拿着剪子開始剪小衣服樣子。這幾天剪了不少,男孩女孩的都有,問了玄丹漣才知道是雙生子。這衣服做的就要多一些,玄丹漣偏偏看上了月鏡國的袍衣,也不管尉遲逸風會不高興,這裡畢竟是天鏡。
反正尉遲逸風不反對,她們就先做了再說,反對的時候再說。兵來將敵水來土堰而已。
“柳荷,你這手真巧。我也只會給人看病,其他的什麼也不會。”玄丹漣在醫學上面特別有天賦,而在其他方面她就沒有心思去學,女兒家會的東西,她反倒是學的少了。
“你會看病就能救人,我當會做幾件衣裳也救不了人命。”兩個女人你一句我一句,倒也和樂融融。
其實相處久了,對彼此的性子脾氣都能摸得清楚,兩人都是不那種心思十分細膩的人,玄丹漣是江湖兒女,天性豁達。而柳荷雖然曾貴爲公主,卻生在草原,算是在馬背上長大的,也是一腔豪情。兩人倒也相處愉快,大家都不是喜歡掖着藏着的人,這便少了猜忌。更何況誰也不吃誰的醋,更讓後宮其他的女人們羨慕不已。
如果皇后和貴妃兩人聯手,那麼她們哪裡還有好日子了。可是她們個個都出不了門,就連身邊的丫鬟都顯得比她們入眼得多。
尉遲逸風派出去暗中監視軒轅凌逍的人回報,他們的確是走了。這下他就徹底放心了,穆秋那面查的消息也帶了回來。真是好事接二連三。
“皇上,蘇容有線索了,這次一定生擒他兄弟二人。”穆秋立下軍令狀,這一次抓不到穆秋,他就提頭來見。
“你盡力就好,還說什麼提頭來見。你要是能着自己的腦袋來見,這個皇位就給你坐!”尉遲逸風說完呷了一口茶,穆秋乾笑着。端起面前的茶碗不客氣的喝着。心裡想着,回頭捎回去一包讓青兒嚐嚐。
“穆秋,你和青相處的可好?”顯然穆秋的後院要比他安穩和溫馨,就瞧穆秋天天笑眯眯的賊樣就能猜到。
“很好。多謝皇上關心。”穆秋一臉的警戒,不是看他過得好,和青兒相處的融洽,皇上嫉妒了,想要把青收回去吧?
“別一副惡狗吡牙看着骨頭的樣子!真丟人!”賞他一個白眼,尉遲逸風過了半晌等到穆秋這惡狗的模樣收斂了些才道:“你平日裡是怎麼哄他開心的?”
尉遲逸風沒有哄過女人,想對柳荷好一些,可是總覺得方法不對。他後宮的女人們都是哄着他的,什麼時候他要去揣摩一個女人的心思啊。
沒有經驗就沒有攻下柳荷心房的策略,他得攻佔柳荷的心才行,不然柳荷和他之間雖然近在咫尺,卻似遠在天涯。有着一道無形的厚重的牆,他穿不過去,而柳荷拒絕過他這面來。
“青兒不會哄啊,買幾樣小玩藝就可以高興好久。”一想到家裡的寶貝穆秋的嘴就要笑歪了。青雖然生在草原,可是從小卻體弱多病,便沒有多少機會出門,反而更似江南公子,皮細,人也溫潤得多。
京城裡的小玩藝多得數不勝數,他隔三差的帶回去兩樣就把他樂得合不攏嘴,前幾天帶他去了一趟夜市,青兒興奮好幾天。
“就這樣?”尉遲逸風挑眉不信的問道。怎麼可能呢?幾樣小玩藝就哄開心了?他的國庫裡什麼都有,樣樣都是價值連城的東西。
“皇上你想討好柳荷嗎?”穆秋可沒有給尉遲逸風留面子,直接抖出他的本意。
瞪着兩隻精睿的眸子,半晌後不午不承認。“是想討好柳荷,她總是對我不遠不近的樣子,笑的時候也特別少,我希望她能開心一些。”
“想她開心挺實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穆秋一副精明的百曉生模樣。“說說看!”尉遲逸風隨口又來一句:“我記得好似有一古琴,記得青喜琴~~”話沒說完,穆秋就急忙問道:“是玉恆笙?”
這琴不同與其他的古琴是用上等木料所制,它可是用千年難得的玉石所制,聲音清透,據說得此琴者都是世間文雅至極的公子佳人,這東西怎麼就到了尉遲逸風的手裡了呢?
難不成是他娘得來的?他們家裡的娘真是個神人,什麼東西都有本事弄到手哇。
“你想得到美,我是有一把上等的焦尾琴,‘玉恆笙’也是你想覬覦的?”尉遲逸風敲了穆秋額頭一記,真是想名貴的東西想瘋了。
“不是‘玉恆笙’啊。”失望,不過上等的焦尾琴也是好的。“焦尾也好,總是個把古物。其實你想讓她開心很容易的,尋些討她歡心的事做了就好。”
這話聽在尉遲逸風的耳裡真是如同廢氣,白期待一場。那琴不給了!
將黑着的臉轉向一邊,不再搭理穆秋。穆秋摸摸鼻子,痞公子的模樣又露出來了。“關鍵就在那些事上。她跟你有仇,你是絕對不會殺了自己討她開心的。但是可以做些其他的事,比如她的父母的屍骨,你如果爲他們修個體面的墳冢,她一定會高興。”
這還算個合格的建議,尉遲逸風點了點頭。雖然要他爲亡國的國主修墳有些體臉面,不過誰讓這兩人也算得上是自己的岳丈和岳母呢,修一個就修一個吧,華麗一些的,不枉他們富貴一世。
“再一個就是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姨娘家的那些人,雖然她們現在有我保護着,不過如果能接到這面來的話,她能時爾的見到親人,也會很開心。”穆秋說完等在尉遲逸風思量。
這話雖然有些道理,怎麼感覺受益的人都不是他一個。看看穆秋那賊賊的樣子就明白了,他也是爲那青兒考慮。不過總的來說可行。“以朕的名義請他們來京城做客,客氣一些。”
穆秋得了令,這樣在青兒那裡他也有撐臉面的事了,青兒一點不會拒絕讓他晚上多親近兩次。繼續賊笑~~
“再一個有些難,軒轅凌逍那裡有很多她的姐妹,這事不大容易辦到。軒轅凌逍手裡有那麼多的籌碼還一次未用,我們這面已經沒有了,這可不容小覷。”穆秋和尉遲逸風心裡面都明白,軒轅凌逍第一次來就用各種手段大把銀子把那些戰奴們都弄走了。
他是想要用這些有一天來打動柳荷的心。不過,現在柳荷有了孩子,這孩子也是一個重要的籌碼。
“最後這一件先不做了,暫時沒有必要。軒轅凌逍會妥善安排那些女人的。”只要不是他的麻煩,他纔不管。等以後有機會再說這事,反正看柳荷的意思,她也沒打算去認回自己那些姐妹。也可能柳荷對自己的身份不那麼自信,所以沒有開口。總之,這事先放一放。
“也行。你帶她出去轉轉吧,就是隻鳥也得偶爾讓它飛飛,何況一個人。”關的太久了,人都要關傻了。
“我過段時間要帶柳荷去草原上呆段日子,宮裡的事就全交給你了,那些醜八怪,你和漣兒商量一下,表現好的就先解了毒吧,別到最後集體自殺,我可不想給她們收屍。”尉遲逸風對那些女人們還真沒有什麼好印象。
一個個都太不自知了,想要權力,想要地位,還想要把家裡人的地位一併拉起來。太不知分寸。女人不過就是女人,他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對於那些別有目的的女人,他不在乎。
“就全丟給我了?”不要,他還想和青兒寶貝去遊山呢~~
“不然就把青兒帶上,想來柳荷一定會很高興。”尉遲逸風不是威肋,是要挾,讓他就犯。
跨下的肩膀顯現了他此時的失利,沒辦法,誰讓他是臣子,人家是皇帝。胳臂擰不過大腿,他是沒有辦法選擇說不的。不然就要把他的小美人帶走了,那一爛攤子他管,再沒有個稱心的人陪着,他會死!
尉遲逸風把爲納蘭柳荷的父母親修墳冢的事也交給了穆秋,他們到草原的時候,一定不能要把她的姨娘接到京城,她一定會大大的感動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