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讓他失望了,這些女人大多隻是牆頭草,而且添油加醋的本事卻不如下面的丫鬟。這些女人都是白癡嗎?
私下裡去找她們聊聊,一個個醜得不像樣的女人們一見他就開始哭,幾乎同一口徑就是讓他廢了皇后,以平天怒。
從她們的嘴裡根本無法得知一些有用的,拂袖而去,不再理會她們。流言就是流言,越傳越多,越傳越離譜。
軒轅凌逍是實在聽不進去了,這些話句句都針對柳荷,沒有一句不是希望廢后的。他氣不過,便找尉遲逸風講理。“逸風,這本來是你的家事,我這個外人不應當過問,可是事關柳荷的名節,不能再這樣任她們肆意爲之。”
“軒轅兄,我也疼愛柳荷,這些流言會有不攻自破的時候。”言下之意我自有安排,要你管那麼多!
呷了口茶,才緩緩的道來:“軒轅兄,一晃也離朝有些時日了,不怕朝堂中心懷不軌的人作亂嗎?”他在暗示他該回去了,別總是賴在人家這裡。尉遲逸風可還是防着軒轅凌逍的,這男人也太執着,說不準什麼時候他不留神,就被他得了手。不得不防!
“本也是早該回去的,可是柳荷一日未醒,我與蕭池都不放心。”他們不會走的,目的沒有達成呢,他們怎麼會走?
“柳荷讓你們擔心了。”看來他們是不會走了,那就等柳荷醒來,讓柳荷開口趕他們回去。
說來也巧,就當他與柳荷的孩子滿月的前一天,納蘭柳荷睜開了眼睛。納蘭柳荷一直都在做夢,夢裡是永無休止的黑暗和魑魅魍魎~
現在終於看到了光亮,那些魑魅魍魎全都消失不見。雖然隔着帳幔,她也知道,外面正是傍晚,陽光暖暖的,不是很刺眼。自己的身體很沉,她動一下都很吃力。
稍稍平伏了一會心緒,她開始回憶最後的那夜的記憶。她們正在睡覺,然後她覺得肚子好疼,然後就是撕裂她的痛楚一陣陣的傳來,最後她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忙將手放在肚子上面,沒了!!!
她的孩子沒了!怎麼會這樣呢?孩子已經不在了~~
納蘭柳荷一急,在牀上一個翻身不穩就摔到了地上。還好榻下尉遲逸風吩咐着輔了厚實的毛皮,不然這一下要把本就虛弱的她摔得半死。
“皇后,您醒了?”靈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摔在榻下的竟然是皇后,而且皇后正瞪着一雙閃亮的眸子。“來人,快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皇上!”
靈兒同另外的兩個丫鬟把納蘭柳荷扶回牀上,端了潤喉的茶水來。納蘭柳荷就着靈兒的手喝了半碗茶水,她這才問道:“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哪去了?”
“皇后娘娘您別急,小皇子很好,他很健康。皇上昨天還說要爲小皇子辦滿月酒呢。一會把小皇子抱來給您看看,那模樣才俊秀呢。”靈兒嘰嘰喳喳的說了一通,柳荷這心纔算平穩了些。
尉遲逸風還沒到,那面的奶孃就把孩子抱來了。當孩子遞到納蘭柳荷的面前時,他正睜着大大亮亮的眼睛看着她。
柳荷哭了,這是她的孩子嗎?真的還活~
“快別哭,月子裡的女人不能哭,將來要鬧眼睛的。”一旁的老麼麼遞了帕子爲她擦眼淚。柳荷沒有什麼力氣,可還是將孩子接了過來。
這眉眼和自己很像,其他的地方像尉遲逸風,生得很俊逸,長大一點是個翩翩俊公子。“好孩子~”
將兒子抱在懷裡,她的淚水怎麼也止不住。正低聲飲泣呢,尉遲逸風來了。一瞧柳荷在哭,立馬就沉下臉,吼道:“你們誰惹柳荷傷心了!”
“奴婢不敢!” 齊刷刷的一屋子人全都跪下來了,這大帽子扣在她們頭上,誰也擔當不起。
“柳荷,你終於醒過來了。”尉遲逸風也不管屋子裡還有婢女,一把就將柳荷抱在了懷裡,在確定了她是真的醒來了,那淚是真的,黑亮如珍珠一樣的眼睛真的睜開了,他這吊着的心終於回了肚。
“逸風,別壓着孩子。”柳荷很小心,怕傷了自己的孩子,在她的眼裡,孩子就是最重要的。
“好好,我不壓着孩子。”尉遲逸風眼眶紅了,柳荷看得真真切切,這情意不是假的,她明白,他是真的擔心自己。這一刻請讓她忘記仇恨吧,她好想窩在他的懷裡,貼在這個胸膛上。
“逸風,孩子的名字取了嗎?”看着自己的孩子,那麼小小的,軟軟的,頭髮黑黑,整個小臉都白白嫩嫩的,好可愛。
“取了,因爲是夜裡生的,所以叫燁兒,火字加華的燁。我希望他將來的人生不要像夜一樣黑,要明亮燦爛!”尉遲逸風取的這個名字是經過大家一至同意的。
“好,燁兒,很好。”喚着孩子的名字 ,柳荷又落下淚來。
“別哭了,孩子好好的,這就是上天給予我們最大的安慰了。若不是漣兒在,你和孩子怕都要保不住,當時漣兒讓我選擇時,我真的放棄他了,多虧了漣兒,不然這小傢伙就沒了。”他也挑着兒子的小手,逗着孩子。
那一刻對尉遲逸風來講是永生難忘的。換了御醫,估計孩子真就沒了。
“我要好好謝謝漣兒。”雖然玄丹漣曾經摺磨過她,可是這一刻她是懷着一個慈母的心感激她的。
“等以後你們姐妹有很多機會在一起,想怎麼謝都行。這會你就好好的把身體養好,知道了嗎?”哄着她,將她抱進自己的懷裡,之前跪了一地的婢女們不知道何時已經退了出去,他真的太開心了。
“好,我一定會好好養身體的。”她的孩子她還要好好的教育。這個時候她就已經把她曾經打算讓孩子來複仇的事全都忘在了腦後了。
“是柳荷醒了?”說話的功會,這會人也全都來了。左少卿同玄丹漣一起來的,他們最近忙着研究那些誰爲能生出毒性的東西,結果不是很理想,沒有得到有用的線索。
“漣兒,你來了,多謝你救我們母子性命。”柳荷說着就要下牀,尉遲逸風緊緊的拉着她,不允許她再亂動。
“快別動了,你才醒來,大病初癒,休息最爲重要。”玄丹漣纔不在乎她謝不謝自己,她這樣做,全都是爲了讓尉遲逸風開心,是爲了討尉遲逸風的喜歡才做的。不然她纔不管她死活。
幾人客氣了幾句,又號過了脈,認爲她除了比較虛弱,已經無大礙,明日的滿月酒,她這個當孃的是可以參加的。其實滿月酒無非就是爲了答謝左少卿和玄丹漣而辦的一個小型的酒席,都是自己的家裡人。後宮的那些醜八怪們自然不在邀請的行列。
穆秋在當夜也回來了,他沒有抓住蘇容,蘇容本事不小,也不是個省油的燈,逃了。
穆秋很是鬱悶,不過和蘇容這樣的人交手也是快事一件。他看向納蘭柳荷,想和她說說關於青的事,尉遲逸風一個眼刀砍過來,他就把嘴閉上了。青的事還是青自己來說吧。
“逸風,我想見見青。”納蘭柳荷心裡放不下的人也就是同在宮裡的弟弟。
“皇后娘娘,請稍等,微臣這就去把青帶來。”穆秋可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急忙在柳荷面前表現。
他前腳抹油似的一走,柳荷就回頭詢問尉遲逸風這是怎麼回事。她想見見弟弟,正好穆秋也在,不然一屋子全都是女人,青會覺得不舒服的。沒想到出了這樣的烏龍,她不解。
“青喜歡上了穆秋,我不能不成人之美,便吩咐穆秋要好好的照顧青,這也算是了了你一樁心事。”給青找一個可以依靠的人,讓她可以安下心來陪在自己的身邊。在心裡也少恨自己一些,畢竟當時青的名聲是自己給敗壞的。
“怎麼可能?”青是男子,怎麼可能會喜歡上男人?
“稍安勿躁!等會青來了,你自己問他便是。”尉遲逸風可不想亂解釋,那會越描越黑的。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青就來了,看得出來青見到穆秋的時候很喜悅,穆秋拉着他的手兩人有說有笑的進來。青走到納蘭柳荷的身邊,眼睛紅了,豆大的淚珠就摔了下來,吧噠吧噠的。
“姐姐,你終於醒了,秋哥說你醒了我本不信的~”他上前一步,想握姐姐的手卻因尉遲逸風在一旁而退縮了。
“姐姐讓你憂心了,現在都已經沒事了。”納蘭柳荷將青散亂的髮絲順好,看了看穆秋,然後才道:“青,你應該有什麼要和姐姐說吧。”
“姐!”青一聽這話,撲通一聲就跪在了納蘭柳荷面前。“姐,是青兒的錯,青兒沒志氣,青兒自甘墮落~”
“青兒,站起來說話!”納蘭柳荷嚴肅起來,會有一種讓人肅然起敬之感。“姐姐,你罵青兒吧!”青就在那裡跪着,頭也低垂着。
“青兒,姐姐有說要罵你嗎?有什麼事就說,爲什麼膝蓋那麼軟,動不動就要下跪?對姐姐,你還需要跪嗎?”以前因爲是奴隸,他們不得不跪,現在在面對自己的家人,動不動就要跪,以後如何能博得別人的高看?
“站起來!”納蘭柳荷的聲音雖然不大,卻透着堅毅,令青不得不站起來。“姐姐~”青怯怯的叫了一聲。
“青,有什麼話就跟姐姐說。”她覺得現在有些事她能做得了主,至少目前來看,尉遲逸風是在乎自己的想法的。
“姐姐,青兒願意跟秋哥在一起。秋哥很疼我,他說他同我在一起,便終生不娶。我相信他,他會給我我想要的。”青此時的目光堅定了,在提到穆秋的時候,他的眼神就變得不再怯懦,這是喜歡一個人纔有的獨特力量。
想了半晌,再將目光移到穆秋身上,看着穆秋眼中的愛戀,青應該是幸福的吧。“青兒,他們沒有爲難你嗎?”還是懷疑這兩個狼狽爲奸的人沒安好心。
“沒有,皇上從來沒碰過我,秋哥也從沒有強迫過我。”青臉騰的就紅了,和穆秋之間發生的事,讓他覺得十分的羞澀。
“那就好,原也是姐姐沒本事,你是受姐姐連累的。”掉進了狼窩裡,小綿羊哪裡有活着出去的。納蘭柳荷嘆了口氣,希望穆秋這隻狼同她家的小綿羊在一起的時候,能把狼牙收了。
“姐姐~~”他怎麼會覺得自己是受連累的呢?明明是男兒,卻沒有什麼本事,肩不能擔,手不能提。如果他有些本事便可以救姐姐出這個火坑了。
尉遲逸風沒去駁人家姐弟二人的興致,總算是沒有出現暴風雨,柳荷這身子一向弱,萬一再倒下怎麼辦。
穆秋看這姐弟二人抱頭哭了有一會了,也差不多了,就上前去青的衣袖。青還沒哭夠,一甩袖子嗔怒道:“別拉我,人家心裡難受~”
摸摸鼻子,這小傢伙讓他寵壞了。不過看看青那俊秀的面容,他也就忍了。這才叫一物降一物,他偏偏就吃青那一套。
穆秋乖乖退後去了,巴巴的看着青的後背,柳荷看到他眼中的無奈,這就是寵愛了吧。青有這樣的人寵着,總比將來娶到一個母老虎受妻氣要強。
“別哭了,明日燁兒的滿月酒,你別晚了,跟穆秋一起。”她還能說什麼,自己的弟弟都認了,她也不能強去分開兩人。再說,青只要脫離了尉遲逸風就讓了的心寬慰了不少。總不能姐弟二人全都落一人手裡,希望將來有一天,自己不要再連累到青兒。
幾人在一起聊了一會,柳荷就累了,尉遲逸風十分不客氣的把這兩人攆了出去。抱着柳荷便睡下了。
滿月酒雖然沒有鋪張的辦,卻也熱鬧非凡。其他宮裡的娘娘們也都送來了賀禮。這次的禮物是收左少卿接手的,他一一試過,沒有發現有異樣才允許送到柳荷面前去的。
這事雖然就這樣過去,沒有查到什麼,可是這警覺卻一點都沒放低。孩子的滿月酒一過,尉遲逸風就旁敲側擊的跟柳荷說:“軒轅兄之前因爲你中毒一事一直擔憂,現下荒廢國事也有些時日了,他才繼位未多久,這樣不好。”
柳荷也不是笨人聽不出他話裡的意思,是想讓她把軒轅凌逍趕走罷了。“我想見見他和蕭池,以表謝意。”
軒轅凌逍是個好男人,但不屬於她,因她少年時從未正視過他,這也是眼高於頭頂的下場。
而蕭池,是她此生的遺憾了,他們之間永遠也不會發生什麼,他只能再回到鄰家哥哥的位子上去。這樣他們一生都是親人,永遠不會改變。
“好。”尉遲逸風不相信納蘭柳荷會與他的決定背道而馳,她現在心裡的擔心又多了一個牽掛的人。雖然不是他,至少和他也是有着關係的。那是他們的孩子。
“我好歹也是一國之母,我要送他們二人些禮物,你不會反對吧?”納蘭柳荷說完烏亮的雙瞳緊緊的盯着他,這是在向他證實,證實自己是不是一個虛掛了一個後名。
“當然可以,這事你自己安排就好,不用跟我說。”愛撫着她的長髮,他滿眼都是愛意。就像是穆秋看着青的時候一個模樣。
納蘭柳荷自然也不會送些失禮儀的東西,不過是表達一下她的心意。其實主要是這心意,值不值錢都是次要的。
納蘭柳荷是私下去見的這兩人,當然也是得到了尉遲逸風的同意。像是尉遲逸風能放心讓柳荷與兩人單獨見面,這也算是夠大度了。
穆秋從來沒發現尉遲逸風這樣的人,明明什麼都不在乎,可是在乎起來的時候,竟然如此的小心眼。並且還疑神疑鬼,嘴上說着不介意,可是一整下午都心神難安。
“皇上,你再來回的走,我眼就花了。”穆秋實在是頭暈,御書房就那麼大一點點,他這一下午走了兩百來趟了,不暈都怪了。
“讓你辦的事你也辦砸了,還好意思說眼花!”尉遲逸風會在他不爽的時候毫無顧及的提到別人的短處,一點面子都不給留。
“皇上,蘇容那人本事還是有的。我就帶了幾個暗衛,我沒缺胳膊少腿回來就是幸事了,你不安慰,還挖苦我!”穆秋應該是唯一個敢在尉遲逸風面前自稱我的臣子。
“沒出息!你把他的胳膊腿砍折不就得了。”賞他一個白眼,不再理他。滿腦子都在想,柳荷在同他們說什麼呢。。。
“他的腿不是那麼好砍的。他每當要被我抓住的時候,就突然像是沒骨頭一般,軟了下去,然後就逃了。跟條泥鰍一樣。”穆秋不滿的抱怨着。
“你再說一遍!”尉遲逸風突然停下了腳步,那個功會世上會的人不多,而且傳人不多,不會錯的!
“就是,像,泥鰍一樣,逃了~”穆秋有些結巴,皇上這是抽得哪個瘋啊。
“怪不得,你也會丟了人回來。這次就明白了。”尉遲逸風一拍掌,他終於找到了那個在朝堂裡的內應了!
穆秋眉頭不展,皇上這是明白什麼了?他有什麼是自己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