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士兵小心翼翼的踏上樹幹,一步步的向前走着。兩人都將雙手左右平伸,以保持身體平衡,他們可不想掉到水裡,前面的一百具屍體已經告訴了他們,一旦碰到了那水會是什麼結果。
兩個士兵都安然的走過了溪水,連腳都沒有溼,兩人一到了對岸,都不由自主的歡呼起來,另一邊的士兵們也高興的叫了起來。
歡呼聲還沒有落,兩個士兵突然一起倒下!他們的腳上現出一條綠線,迅速的向上蔓延着,不一會兒,已經滿臉綠色。
河這一邊,士兵們的歡呼聲一下子消失了。
怎麼回事?每個人都吃驚的看着河水。那兩個人可是根本沒有碰到河水啊,怎麼還是這個樣子?
“後退,向參將報告!”那小都統眼見情形不對,急忙約束士兵後退,一邊向參將彙報。
消息一路直傳到衛長風處。
衛長風此時正在查看神機車,想看看經過這多日的行軍,神機車有沒有損壞,李全陪着,二人查看一番,見神機車保養的很好,兩個人都很高興,正在這時,接到了前方的消息。
衛長風吃了一驚。他立時想起地圖上畫的那把刀來。
這還真是一把刀,無形之刀,居然就這樣殺了一百多人!
“叫士兵後退,遠離河面,待我去看一看。”衛長風立刻下令。
“末將也去看一看。”李全急忙說道。 Wωω¤тTk дn¤C O
衛長風點頭,二人前行,見幾個定遠將軍並白起都已經前來,顯然是接到了消息。
衆人來到河岸附近,遠遠看着河面,其實日已近午,河上霧氣蒸騰,除此之外,沒有什麼異樣。
衆人一時不知所措,這無形之刀究竟是什麼?爲什麼不但沾了河水的士兵倒下,連沒沾河水的士兵也倒下了?
衛長風也不知是熱的還是穿的多了,感覺着有些額頭見汗。
李全看着河面,沉思了一會兒,伸手入懷,慢慢拿出一件東西來。
衛長風和站在一邊的安然同時“咦”了一聲。
“李將軍,這河裡有妖怪嗎?”安然問道。
李全笑道:“哪裡有那麼多的妖怪,何況睛天白日的,就有妖怪也不敢出來。”
“那麼你拿硃砂做什麼?”安然不解的問道。
李全笑了笑,說道:“一法通萬法通,河裡雖然沒有妖怪,但看這情形,一定是有什麼奇怪的惡物,我就用咱們中原的法子讓這草原上的怪物現一下原形。”
衛長風大是奇怪,問道:“李將軍,你連降妖除怪也會?”
李全搖頭道:“這個末將不會,但末將早年間倒的確做過幾年道士,學過一些陰陽五行什麼的,不過眼前這情形嘛。。。。。。”他不再說話,慢慢向河岸走去。
衛長風突然感覺着這個李全還真是深不可測。
此人說他做過木匠,然後就能修理改進神機車和連弩,這可不是一般的木匠能達到的,簡直是魯班再世。然後,他又用狼油煉出了爆炸之物,解了漢軍前後被合圍之危。現在,居然又說自己做過道士,不知道這人究竟還做過什麼?
他手裡有硃砂倒是容易理解,此前他就專門請衛長風批准過從大夫手裡拿硃砂,原因後來揭曉:爲了制***。但現在,他拿着硃砂做什麼?真要把他以前做道士的法術拾起來降妖?
“李將軍小心!”衛長風見李全走向河邊,急忙提醒。
“李將軍小心!”衛長風急忙提醒。
“衛將軍放心,末將自有分寸。”李全一邊回答着,一邊慢慢的接近河岸。到了離岸邊約三尺左右距離時,李全站住腳步,手一揚,嘩的一下,將手裡的硃砂水潑了出去。
“糟了!”安然失聲叫道,“李將軍糊塗了,連符都沒畫,就把硃砂潑掉了!”
李全卻沒有理會安然,而是凝神看着河面,突然,他臉色一變,連連後退幾步,指着河面上方尺許叫道:“你們看!”
衆人順着李全的手指向前看去,只見河面上,無數條硃紅的細線在輕輕搖動着,這些細線的一端就在河面上,另一端則向上長起約有二三尺左右,好象風中的柳枝一樣輕輕搖動着。這些細線十分微小,想是通體透明,所以只有在被潑上了硃砂時才能顯現出來。只是,這一潑上硃砂,衆人才發現,那河面上的霧氣,根本不是什麼霧氣,而是密林一樣的這些小細線,只是它們通體透明,陽光照過來,就如同起了霧一樣。
“這是什麼東西?”安然有些吃驚的問道。
“血吸蟲!”李全恨恨的說道,“這東西細如髮絲,長年飄浮在河面上,一旦粘到人體,立刻就鑽進皮膚裡,由於太過細小,所以人很難立刻感覺出來,它一入人體,就拼命吸食人血,你們看到的那些綠色,就是血吸蟲吸足了人血後的形體!”
衆人聽得,不由得都打了個冷戰。那綠色隔着一條溪水都能看清楚,足有三四寸寬,而河面上的血吸蟲,細如髮絲。這中間差了多少倍?只怕人身上的血都已經被吸乾了!
“這些可惡的匈奴人!”安然也不由得怒罵起來。
“這個只怕不是匈奴人做的。”李全答道,“在河面上種下此種惡物,他們自己也看不出,而且他們也要喝水,他們只怕不會自絕如此。你且看看四下,除了咱們的腳印,可有其他人的腳印?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這一帶只怕沒有匈奴人涉足。他們知道這河裡有這東西,所以不敢過河。”
“來人,四下查看一下!”衛長風立刻下令。
查看的結果正如李全所言,除了他們這支部隊,再也沒有其他的腳印,而且河邊也沒有任何有人來過的跡象。顯然,匈奴人在地圖中畫上一把刀,可不是提示大家這裡可以接近的意思。
衛長風沉吟了一下,臉色鄭重的問李全:“那怎麼辦?”
李全一笑:“五行相生相剋,既然這裡有水,當然可以有相剋之物。”
衛長風一愣,隨即笑道:“是了,火!”
“上火把!”安然已經等不及了,立刻下令。
一支又一支火把綁在長長的支帳篷的竹子上伸向河面,每支火把一入河面,那霧氣就立刻消失一片,士兵們將竹子來回橫着揮動着,那霧氣就一片又一片的消失。只是,才清除一片,自河上游就又流下一片,士兵們燒了良久,卻是一片燒光又一片,源源不絕。
眼見得無法燒光這些血吸蟲,安然只得下令先休息。此時幾個將領圍在一起,都對着河面相面,只是沒人能想得一個好辦法。
苦坐良久,衆人正自無策,卻聽得身後有人在喝斥着什麼。
“怎麼回事!”安然正自懊惱,聲音裡不由得帶上了八分嚴厲,“誰在擾亂軍紀?帶上來!”
兩個衛士押着一個士兵走了上來。“稟將軍,此人擾亂行伍,大聲喧譁,不聽勸阻。”一個衛士一邊說着一邊十分不滿的瞪着那士兵。
那士兵急的臉上都冒汗了:“冤枉啊,我是看到幾位將軍在此枯坐,想是過不得此河,特來出個主意的。”
安然嘿嘿一笑,說道:“你居然有好主意?好事啊。你如有辦法讓咱們順利過河,我安然親自給你敬酒,如沒有好主意,軍法無情!”
那人吃了這一嚇,不由得有些驚慌,急忙答道:“絕對有好主意,絕對有好主意!”
“那就快說!”安然吼道。
那士兵本就是勉強鼓起勇氣來的,此時安然這一句一吼,讓他那點勇氣都飛掉了,一時居然說不出話來,急的臉都白了,張了幾次嘴,才答道:“小的,小的入伍前是賣糖葫蘆的。。。。。。”
“我沒問你入伍前是幹什麼的!”安然怒道,“我管你是賣什麼的!”
“糖葫蘆!”一邊上,衛長風突然叫了起來,一下子跳起身,連聲叫道:“糖葫蘆,妙,果然是個好辦法!”
安然和那士兵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衛長風。
衛長風哈哈一笑,對那士兵說道:“取大毛竹一根,將火把如插糖葫蘆一樣一排排的插在毛竹上,然後橫在河上游,士兵則從下游過河,則上游的血吸蟲自然會被這一排排火把阻擋住,是不是?”
“衛將軍真是神人!”那士兵已經沒有別的話可說,只剩下驚歎了。
衛長風笑道:“我不是神人,如果你不說出糖葫蘆來,我還真想不到這一點。不過,我可以算定,有人要給你倒酒了。”
安然哈哈大笑起來:“來人,上酒!我要親自倒酒了!”
火光閃動,一排排的插滿火把的大毛竹橫架在了河面上,爲了保險起見,連架的三排,每排間距一丈左右。在過河前,又特別將兩隻公雞綁在大毛竹上,緊貼着水面伸到河對岸,觀察了好一會兒,眼見公雞毫無異常,士兵們這才渡河。
自火把之下,沿着河水數十丈,士兵們都在匆匆過河,嘩啦嘩啦的趟水聲響成一片。
“快點,快點!”幾個將領各管一段,各自吆喝着士兵們。雖然火把夠安全,但畢竟數量有限,如果一時供應不上就麻煩了,所以他們不停的催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