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她是瑛鴻的姐姐?”雲瑤聽了高原的話之後,一臉難以罝信的樣子,道:“會不會是騙人的?這些話都是她一個人說的,有沒有什麼證據啊,比如是信物什麼的東西?”
高原搖了搖頭,道:“沒有證據,但如果你看到水心月的長相之後,就不會有任何懷疑了,無論是誰都會認爲她們是姐妹的。”
雖然高原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水心月和李瑛鴻的關係,但去不能瞞着雲瑤,畢竟他們是一家人,而且雲瑤和李瑛鴻情同姐妹,早晚都會知道真像的,因此在兩人單獨相處的時候,高原就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給了雲瑤。
儘管這件事情聽起來讓人難以置信,但看高原的樣孑,不像是開玩笑,雲瑤也不由得不相信,於是又問道:“那麼你打算怎麼辦?想把水心月說服歸順到我們這一邊來嗎?”
高原搖了搖頭,道:“很難,因爲在她小的時侯,受韓騰的影響太深了,雖然她說韓騰當時並沒有救她,但事實上確實是韓騰的出現才改變了她的命運,因此在她的思想裡,已經根深蒂固的認爲韓騰‘強者生存’的觀點是正確的,當然從一定程度上說,這種觀點也不算爲錯。但結果就造成了她死心塌地要的追隨韓騰的想法,如果不改變她的這種觀點,想要說服她脫離韓騰,就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雲瑤道:“就連她和瑛鴻的姐妹之情也打動不了她嗎?”
高原道:“正是因爲她還保留着這一絲姐妹之情,我才認爲還有機會,但在目前來說,光靠姐妹之情,還無法動搖水心月的信念。”
雲瑤道:“那麼說,瑛鴻有可能會和她的姐姐在戰場上以刀兵相見嗎?”
高原苦笑了一聲,道:“這很有可能啊。”
雲瑤“啊”了一聲,道:“如果真的是這樣,瑛鴻的心裡一定會很難過的,她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由其是這種血緣關係,水心月可以說是李瑛鴻唯一的血緣親人了,我知道了小時候的記憶之後,才知道這種感情的珍貴,我想瑛鴻也應該是這樣的。”
高原嘆了一口氣,道:“你以爲我會想不到這一點嗎?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因此我才希望讓水心月和瑛鴻見一面,最好是讓水心月直接拒絕瑛鴻,只有這樣才能讓瑛鴻徹底死心。”
雲瑤呆了一呆,才道:“對瑛鴻來說,這是不是太殘忍了。”
高原這時也有些無奈,道:“我也沒有別得辦法,雖然我們儘量說服水心月歸順到我們這一邊來,如果我們不能做到的話,以後在戰場上,就只能做爲敵人相見,對敵人就不能有任何留戀親情的餘地,我知道這對瑛鴻來說確實是太殘忍了,但在這一件事情上,我們都沒有辦法幫助瑛鴻,只能靠她自己去面對。”
雲瑤怔了一怔,也輕輕嘆了一口氣,道:“好吧,那也只能這樣了。”
高原道:“其實也不用太悲觀了,因爲我看在水心月的心裡,對瑛鴻的親情還是有相當的份量,因此如果我們能夠好好的利用,也並不是沒有機會的。”
――――――――分割線―――――――――分割線――――――――雖然淳于鍾秀己經離開了帳蓬,但水心月還是有些發呆,她和淳于鍾秀談了大半個時辰,大多數的話題自然都是向淳于鍾秀詢問高原的情況,如淳于鍾秀是怎樣和高原相識的?和高原一起經歷過那些事情?對高原有什麼印像等等。
淳于鍾秀到是沒有保留,把自已和高原相識的經過等等事情,都向水心月詳細的講說了一遍。而且在講說的過程中,淳于鍾秀也充份的發揮自已的辯才之能,並不隱瞞自己一開始時候,對高原還有一些誤解,認爲高原是隻能空談虛言,但得知高原佔領代郡,在代郡的施政之後,才發現高原其實是一個相當務實的人。他在代郡推行的新政有秦政之施實,又消除了秦政中的苛暴之處,並且列舉高原入主代郡之後的種種施政成果,以及代郡這幾年的發展成果,來證明高原並不是只會誇誇其談的人,所有的講說中,並沒有一句是直接誇讚高原,但全部都是用事實結果來證明高原的能力。
對水心月一些對高原的質問,淳于鍾秀也並沒有爲高原進行辯解,只說這是毎個人的看法不同,輕輕鬆鬆的就化解過去,讓水心月根本就沒有發揮的餘地。
聽完了淳于鍾秀的之後,水心月才發現,自己對高原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雖然她在代郡潛伏時,打探了許多關於高原的信息,但這些信息幾乎全都是通過間接的方式獲得,而且大多來自於中下層人員的看法,而現在是第一次聽到像淳于鍾秀這樣能力以平行者的身份對高原的評價。
雖然從淳于鍾秀的講說來看,高原顯然不符合韓騰所說的強者形像,甴其是他在代郡的領導形像,和韓騰完全不同,最大的區別再於,高原並不是一味的追求高高在上的形像地位和對下屬的絕對權威,而是相當注重自己的親和力和親民的形像,而無論是韓騰,還是水心月所知的其他君王,都把親民平易視爲王者不應該俱有的素質,甚致是對統治有害。
按照申不害的學說,一個優秀僞君王就應該是“獨聽則聰、獨視則明、聰而明者,可以獨斷、可以獨斷者,可以王天下”,而韓非也繼承了這一觀點,形成了法家的“法術勢”三派中的“術”之學,雖然水心月接觸過的君王不多,但她在秦國的時間較長,知道秦王政就是這一學說的堅定執行者,而韓騰的強者生存理論,只不過是將“術”發揮到更爲極致,能夠做到“獨聽、獨視、獨斷”的君王,纔是強者。
以這個標準來衡高原,顯然不能算是強者,水心月跟隨韓騰有十八年的時間,在這十八年裡,她一直都將韓騰這種強者生存的觀點當作自己奉行的原則,既然是到了九黎族裡,又因爲自己是外族人,受正宗弟孑的歧視,也是強者生存的觀念支撐着水心月努力的學習各種武技,使自己變得更強,後來隨韓騰到秦國創業,也是同樣如此,因此在水心月看來,強者生存就是至高無上的準則。
但自從高原出現以後,韓騰在和高原的明爭暗鬥當中,基本上沒有佔到多少上風,而且從高原的行事作風來看,他自有自己的一套行事準則,但顯示不是韓騰所說的那種強者,而自己一直奉爲至高準則的觀念也受到了極大的衝擊,水心月也不能不產生一絲疑惑。
水心月當然知道韓騰和高原的真實身份,知道他們兩人的鬥爭是命中註定了的,到現在爲止,雖然韓騰並沒有佔到上風,但離兩人真正分出勝負,還差得很遠,那麼在他們兩人當中,誰纔會最終獲勝,這兩種準則到底那一個纔是正確的。
因此水心月想着想着,不覺天色己經晚了下來,淳于鍾秀又給她送來了晚飯,而且把自己的晚飯也帶來了,還帶來了一小瓶酒,於是兩個人邊吃邊談,這一次到並沒有再談論高原的事情,淳于鍾秀講說了一些自己這些年來周遊列國的經歷,同時也問了水心月一些問題,如水心月的武功是怎麼練成的,在九黎族的生活怎麼樣,水心月也都一一作答,有些答得十分詳細,有些則十分簡單,而淳于鍾秀也並不在意,也沒有追問。
因爲經過了上一次交談,兩人之間的關糸似乎拉近了不少,淳于鍾秀對水心月的武功十分敬佩,而水心月對淳于鍾秀的見識也同樣佩服,因此這一次兩個人談得到是頗有些投機,吃完了晚飯之後,兩人又談了差不多有一個時辰,大有幾分相見恨晚的味道。
最後淳于鍾秀告辭離開,而水心月也在矮榻上睡下休息。
不過淳于鍾秀出了水心月的帳蓬之後,並沒有回自己的帳蓬休息,而是來到高原和雲瑤的帳蓬裡,向他們彙報了剛纔自己和水心月交談的全部內容。
聽淳于鍾秀說完之後,高原點了點頭,道:“淳于小姐,辛苦你了。”
淳于鍾秀笑道:“坐談立論,本來就是我的長處,何況水心月也算是奇女子,聽她的講說,她在九黎族裡的生活確實不容易,受了不少艱苦磨勵,纔有今天的成就,因此能夠和她促膝交談,到也算是幸事,其實如果不是兩國敵對,我到是真想和水心月結交一場。”頓了一頓,道:“武安君做如此安排,是不是有收伏她的打算?”
高原笑了一笑,道:“也可以這麼說吧。”
淳于鍾秀也有些意外,不明白高原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但也沒有細問。
高原又道:“淳于小姐,水心月和你交談時,問到過瑛鴻沒有?”
淳于鍾秀怔了一怔,搖了搖頭,道:“她到是沒有提到過夫人。”
高原沉吟了一會兒,才道:“好吧,如果她不問,你也不用扯到瑛鴻身上,但如果她起來,你還是照樣回答。”
淳于鍾秀若有所思,點了點頭,道:“好,我會見機行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