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等人帶着水心月一起回到大營中,雲瑤、韓秀婉見他們都平安歸來,也都放下心,而高原又把自己和水心月達成的合作協議告訴她們,當然也隱去了水心月和李瑛鴻的關係身世等事情。
得知有十餘萬匈奴大軍將要來襲擊自己這一行人馬,雲瑤、韓秀婉也都大爲震驚,雖然以前代軍曾數次擊敗匈奴大軍,但戰場都是在靠近代郡的地方,有主場之利,而且雙方的兵力也鄀大體相當。現在卻是在草原上,這裡可是匈奴的地盤,雙方的兵力又相差的懸殊,誰都知道局面確實十分危急。因此在這種情況下,高原利用九黎族內部的矛盾,和水心月達成協議,合作來對抗匈奴大軍,當然是十分正確的選擇,再加上出於對高原的信任,雲瑤、韓秀婉對高原的決定,都沒有異議。
於是高原立刻下令,招集衆將,還有白靈族的首腦們共同聚議,同時又讓雲瑤給水心月安排一間獨立的帳蓬,讓水心月居住。
不多時,除了外出打探匈奴軍隊行蹤的凌風之外,其他諸將仲公奇、阿燃史乞沫、武紅綾、風昊、雲靜等人都到齊。高原首先對他們介紹水心月,當然沒必要讓他們知道水心月的真實身份,只說水心月是一名奇士,特意來向自己通風報信的。
因爲昨天曾經遇上了一支匈奴的小隊,因此衆人對水心月提供的情報到也不敢懷疑,既使匈奴沒有十萬大軍,那怕只有三四萬人馬,也是不容忽視的。
高原在桌子上鋪開地圖,水心月指着地圖,道:“現在匈奴的大軍駐紮在這一些山區,他們稱爲燕然山,離這裡大約有四五百里的距離,不過先頭的兩萬軍隊離這裡大約只有二三百里的距離,因爲匈奴人正在尋找你們的行蹤,不過現在大概己經得到了消息。”
燕然山也就是後世蒙古國中西部的杭愛山脈,雖然離這裡還有四五百里的距離,但以匈奴騎軍的速度,只要是確定了白靈族大隊的詳細地點,最多也就是四五天的時間,就可以趕來了,因此留給自己準備的時間並不多。
等水心月說完之後,高原首先道:“現在我們的隊伍當中,老弱婦幼佔了大半,因此決不可與匈奴軍隊硬拼,而且這裡地勢平坦,難守易攻,由其利於匈奴騎軍作戰,我們絕不能在這裡久留,當務之急是尋找一個地勢險要,利於防守,能夠安扎大隊人馬的地方,才能和匈奴軍隊做長久周旋。”
風昊道:“武安君,這茫茫草原,我們人生地不熟,上那裡去找可以安軋大隊人馬的地方?”
阿燃史乞沫道:“草原上並不全是平原地形,其實山地也有不少,我們己經派出斥候,四面打探,等他們回來以後,一定能夠找到山區,因此我們可以先遷到山區,然後修營立寨,建立工事,以防禦匈奴騎軍,就可以和匈奴軍隊做長久周旋了。”
風昊道:“但長期防守也不是長久之策,雖然我們帶的牛羊糧食不少,但也總有吃完的時候,而且從這裡回到代郡,差不多還有兩個月的時間,我們還要保證這段時間的食物。”
阿燃史乞沫道:“這到不用擔心,因爲匈奴軍隊出戰一向不帶食物或只帶少量食物,主要是靠在當地狩獵,或是掠奪其他部落的食物爲主,因此只要是我們建立好堅固的陣地,不給匈奴軍隊有機可趁,只要能夠堅守到十天以上,最多二十天,匈奴軍隊就會因無食而撤。”
阿燃史乞沫是草原遊牧民族出身,因此對草原部落的作戰習性十分了解,而他又在代軍當中征戰多年,也己經習慣了代軍的戰術思路,於是針對雙方的優劣不同,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而聽了阿燃史乞沫的話之後,諸將也都心裡有了一點底,匈奴軍隊雖然看似強大,但也不是不可戰勝的。
這時高原道:“阿燃史乞沫的建議很好,不過我們仍然不可大意,雖然說匈奴軍隊出戰不帶隨軍食物,但這一次的情況卻有所不同,因爲在匈奴軍隊中有九黎族人幫助,也許他會提醒匈奴軍隊,注意糧食補濟,而且就算匈奴軍隊退了,但我們要回代郡,大約還要二個月左右的時間,在這段時間內,匈奴軍隊隨時都可以再來。因此我們不能一味的等着匈奴軍隊的糧食耗盡,可以一面固守,一面出動精銳,襲擊匈奴軍隊,由其要截斷匈奴軍隊的後勤供應,等到匈奴大軍精疲力竭的時候,再全力發動反擊,一舉徹底擊敗匈奴大軍,只有這樣才能夠確保我們安全的回到代郡。”
其他人聽了,也都紛紛點頭,高原的計劃說起來其實也不復雜,就是當初代軍駐守大梁,對抗秦軍時的主要戰術,取得了相當不錯的戰果,代軍可以說是得手應手,而現在又對匈奴軍隊使用上了。
高原接着又道:“現在各路派出去的斥候都還沒有回來,而且匈奴軍隊離營地還遠,暫時也不會危脅到這裡來,因此我們今天不要輕舉妄動,等斥候回來之後再做決定,但從明天開始,就不能這樣放鬆,全營都要準備撤離。”
風昊又問道:“請問武安君,匈奴大軍的事情要不要告訴所有的族人?”
高原想了一想,才道:“今天先不要說,等斥候回來,看他們有什麼發現,然後再決定告訴不告訴大家。”
風昊道:“是。”
高原道:“好了,現在就說到這裡,大家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去吧,但都不要離營地太遠了,一有新的消息,我會馬上招集大家的。”
聽了高原的話之後,衆人才都紛紛向高原告辭離開,而水心月也起身,道:“我也要去休息去了,你放心,我不會亂跑的。”
高原點了點頭,道:“好吧,淳于小姐,你帶水小姐去休息。”
淳于鍾秀起身道:“水小姐,請隨我來。”
水心月站起身,跟着淳于鍾秀走出了大帳。
爲水心月單獨設立的帳蓬就在高原和雲瑤的大帳傍邊,淳于鍾秀將水心月領進帳中,帳蓬雖然不大,但收拾得十分整齊,一張低榻上鋪着用羊皮拼接而成的鋪蓋,還有一張小桌和水罐水杯,道:“這間帳蓬就是水小姐使用,大營當中,條件簡陋,還請水小姐見諒,一日三餐都會有人送來,如果用度東西有什麼缺少的,可以向我提,我的帳蓬就在右邊,請水小姐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撓了。”
說着,淳于鍾秀微微欠了欠身,就要轉身離開,這時水心月道:“淳于小姐可有什麼事情嗎?”
淳于鍾秀怔了一怔,道:“沒有事啊。”
水心月道:“既然淳于小姐無事,那就不要急着走,我可是久聞淳于小姐的大名,並沒想到會在這大漠草原和小姐相遇,可以陪我聊聊天嗎?”
淳于鍾秀也有些意外,道:“聊天?”
水心月笑道:“我答應武安君,不許在營地中隨意行動,但一個人呆在帳蓬裡,豈不是太過無聊了,難得能在這裡得會淳于小姐,就當是陪我打發時間吧,而且請淳于小姐放心,我既然答應和武安君合作,就不會做無謂之舉,如果我要傷害淳于小姐,剛纔在營外的時候就可以動手了。我們大約還要合作一段時間,互相瞭解一下,對我們的合作也不無益處吧。”
淳于鍾秀的武功雖然不及水心月,但論才智、見識、閱歷卻都不在水心月之下,天下三大才女之名,可並不是白叫的,因此聽水心月這樣要求,立刻也猜出了六七分她的用意,大概是想從自己這裡套一些話,從側面瞭解高原或是代郡的情況。
不過淳于鍾秀當然不會害怕和水心月談活,於是微微一笑,道:“也好,反正我也沒有什麼事,就陪水小姐聊聊天也好。”
說着,兩人在矮榻上對面就座,水心月才道:“淳于小姐的才女之名,聞達天下,而淳于先生,更是天下知名的名士,無論到那一國,都會被國君待若上賓,若是出仕,國相上卿之位,封君之賞也唾手可得,我卻沒有想到兩位居然會出仕於代郡,而且連實職都沒有,實在有些不明白,兩位爲何會做如此之選。”
淳于鍾秀笑道:“水小姐太過講了,我們父女在列國之間,到是有一些微名,但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淸楚的,如果是坐談立論,激辯利義,到是我父女所長,但爲官從政,治國理事,我父親最多隻能勝任拆衝來往,出使列國,如果爲一國之相,主持政務,必然不能勝任。別的國君對我父親託以國相之位,雖然敢授,但我父親還是有自知自明,可不敢接,只有武安君知人善任,而我就更不用說了,連使臣都做不了,最多隻能談一些風花雪月,本來還以爲自己的武功不差,在女子當中更是少有對手,算是聊以**,但見了水小姐以後,才知道什麼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老實說,我對水小姐的武功確實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