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州,州城下。
竇長生身披甲冑,背後一領火紅色,猶如鮮血的披風,正在迎風獵獵抖動。
一隻手按住腰間劍柄之上,站在搭建好的高臺之上,神色肅穆,威嚴自生,稱得上是威風凜凜。
自從當夜於遺蹟迴歸後,竇長生未曾有避而不戰,深溝高壘,選擇對峙的想法,反而是要速戰速決。
所以直接長驅直入,連破數城。
一路上所向披靡,直接來到了利州州城之下。
這一路上這麼順,自然是因爲各個兄弟的幫助,他們沒有前往冠洲,就是因爲他們在利州蟄伏,王世虎,雁北來,林飛洋等都全部迴歸了。
竇長生沒有讓他們繼續蟄伏隱藏,然後突然發難的心思。
餘下大戰,涉及人數太多,非是一個人兩個人,就能夠改變戰鬥的。
大軍交戰,堂堂正正。
有了底牌後,竇長生不懼於挑戰。
如今連破數城,來到了利州州城之下,竇長生看着前方一座高約五丈的城牆。
這不是一座堅城,城牆高度也馬馬虎虎,沒有超凡世界,五丈自然是讓人敬畏,可這一方世界都有可以飛行的築基修士,五丈當然就拉胯了。
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利州乃是天下糧倉,一馬平川,無險可守。
自古就是四戰之地,也是兵家必爭之地,這一個地方無法誕生真龍,因爲無險可守,四面皆敵,都是爲他人做嫁衣。
兵不一定精,但一定要亮眼。
所以這傾盡一州之力培養出的上萬大軍,他們實戰差強人意,可絕對是最亮的崽。
每一名士卒,全部都是一身紅。
有甲的披甲,無甲的靠後。
所以如今呈現於衆人眼前,就是一片火紅色的海洋。
爲了碰瓷火德,竇長生是操碎了心。
紅,都是紅。
除非不得不用其他色,不然就是紅色。
連帶着老九身披下品法器,因爲顏色不是紅色,所以被竇長生專門要求,要用氣血覆蓋甲冑,這樣顯化而出在外也是紅色。
竇長生目光炯炯注視着利州州城,如今再下州城的話,利州大半已經入手。
只是如今這沒有太多的意義,利州無險可守,這也不是堅城,竇長生也沒據城而守的心思,完全是要在平原地區,然後與陳帝決戰。
守城效果沒有那麼大,要不是這裡有不少州兵,竇長生都不打算攻利州州城。
竇長生觀望時,利州州牧也正在城牆之上,居高臨下注視着城外的冠洲叛逆。
利州州牧年紀很大,髮絲如同白雪,面部上充斥着褶皺,像是溝壑一樣,生長着不少老人斑,年輕時期高大的身材,如今卻是已經佝僂起來,身材較爲的枯瘦,彷彿行將就木,一隻腳踩在棺材裡面了。
迎面吹拂着微風,利州州牧眯縫起來眼睛,銳利的光芒看着敵人。
蒼老的容顏上,浮現出驚色,不敢置信的講道:“竇逆這才佔據冠洲多少時日,新招募的士卒,就有此威勢了。”
一旁別駕開口講道:“此雖然是新兵,可有探子傳來消息,竇逆佔據冠洲後,並未有一日享受,所獲得的錢財,全部都送往了軍中練兵。”
“從世家大族抄沒來的靈米,靈果等等,也都送往了軍中,任何一名士卒都可以品嚐月牙米。”
“再加上竇逆起兵以來,連戰連勝,所以士氣高昂,威武雄壯。”
利州州牧嘆息講道:“竇逆這是拿我們利州練兵啊。”
“如今還讓竇逆煉成了。”
“諸位大人,不知道有何破敵之策?”
別駕毫無猶豫的講道:“如今陛下起兵,大軍二十萬,已經進入利州了,只要再有三日,就可以抵達州城。”
“所以我們只要擋住竇逆三日即可。”
別駕注視着城外大軍,沉聲繼續講道:“竇逆兵馬雄壯,可這又如何?”
“我利州最近也在徵兵,大人整頓州兵,如今也有大軍一萬,雙方兵力相當,我們只要抗住竇逆三日,就能夠大獲全勝。”
別駕話語落下,城牆上方寂靜無聲。
這一番話稱得上是赤膽忠心,拳拳報國之心,聽的任何一位普通人都會動容。
稱讚一聲,大人國士無雙。
但非常明顯,能夠立於城牆之上,開始觀察敵情的人,全部都不是普通人。
他們官職都不低,不然怎麼能夠站在一州州牧旁。
所以別駕的話語落下,卻是直接冷場了。
因爲他們都知道情況,利州州城不要說是抵擋三日了,怕是今日都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