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洲,州牧府。
如今破壞的地方,已經完全修復完成,根本看不見大戰的痕跡。
竇長生端坐於主位,下方左右兩旁,各自端坐着一名名的官員,哪怕是較爲寬闊的大堂,如今卻也是人滿爲患。
如今連下三郡,佔據一州之地。
原本被關押在臺安郡的大小官員,如今徹底的已經歸心。
還是那一句話,勝利就是最佳的良藥。
他們獲得消息後,開始火速的趕來州城,除了留守走不開者,如今全部都已經到了州城。
他們到來後,竇長生大手一揮,人人升官,各個發財。
彷彿雙方之間根本不存在衝突,而這一些檯安郡出身的官員,卻也是各個恭順,雙方毫無芥蒂。
對於這一種情況,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如今起家太快了,竇長生非常的缺人,儘管檯安郡這一套班底,不是那麼適合,但也要比冠洲那一些降官來的好。
這一些人已經與自己利益捆綁起來,背叛自己的可能性很低。
這也讓竇長生感嘆,必須要有一個秘境,要是有此秘境爲基礎,等到未來再攻伐秘境,何必去用這一些外人,自己連縣官都能夠準備好,攻佔一縣就有縣令上任。
這才能夠有效的完成統治,徹底的掌握攻佔的地方,不像是如今降官和檯安官員並用。
董郡丞面無表情,此刻一直處於麻木狀態。
原本是讓這位夏王追趕黃三喜,控制住黃三喜,然後屯兵長水郡,藉此與朝廷對峙,最後尋找良機破敵,可未曾想到這位夏王要比黃三喜還浪。
以黃三喜一千兵,竟然就敢攻州城。
這是何其大膽,何其狂妄的舉動,但偏偏最後竟然成功了。
這事情已經發生了幾日,可董郡丞依然不敢置信,處於懵逼的狀態。
對於黃三喜爲何這麼大膽,董郡丞此刻終於知道根源來自於哪了,果然是上行下效。
沒有這麼浪的君主,哪裡來的這麼浪的臣子。
不過。
董郡丞目光移動,看向瞭如今冒出來的幾位將軍。
這其中最引人注意的是一尊巨人,這一位哪怕是端坐起來,依然超越普通人的高度,壓迫力實在是太強了,端坐在其一旁,簡直讓人窒息。
這一位悍將,不久前一名坐鎮冠洲的大仙師來襲,正是這一位擊退對方。
以練氣戰勝築基,駭人聽聞。
不,還有更猛的戰績,董郡丞目光看向夏王,這位以練氣逆伐築基,斬殺了劉州牧,實在是太強了。
董郡丞又看向了商元春和苑季仲,這兩位也是夏王的兄弟,也是猛的一塌糊塗。
苑季仲一人追殺冠洲衆位仙師,商元春是攻破州兵大營的主力,其擅長騎射,天下無雙。
夏王兄弟如此兇猛,董郡丞不得不考慮一件事情,上界的人都這麼猛嗎?
要是上界都如此兇悍,他們哪裡有反抗的能力。
不。
上界就算是強,也不可能人人如此,夏王兄弟較爲特殊。
不,是夏王和其兄弟們太強了。
這是上界潛龍,把黃將軍等人看做是開國名將,那麼一切就正常了。
自古以來開國大將,哪一位不是戰功彪炳。
董郡丞心中一片火熱。
局勢大好,董郡丞自然也想進步。
尤其是如今夏王兄弟們非常強大,但都是統兵打仗的人,並未有一位擅長管理地方,調度糧草,掌管後勤的官員,這就是機會啊。
自己完全能夠填補這一個空缺,所以董郡丞現在很積極,當衆多官員匯聚後,就迫不及待的開口講道:“大王連下三郡,佔據冠洲,天下震動。”
“如今當務之急,乃是祭天稱王,藉此獲得名分,與陳帝分庭抗衡。”
董郡丞這一句話,引起了連鎖反應,羣臣紛紛開口支持。
如今雖然不少人獲得了封賞,但他們都願意再進一步啊。
竇長生也沒有推辭,直接應允講道:“建立祭臺,祭天儀式不需要太複雜,一切從簡。”
“如今欠缺時間,再加上也沒有錢財鋪張浪費。”
“就由董卿去辦吧。”
董郡丞大聲應道,不如今稱呼董郡丞,也已經不太妥當。
竇長生攻佔冠洲,雖然即將稱王,但冠州牧肯定不可讓人,名與器不可假人。
夏王太虛了,也就是聽着好聽,實則不如冠洲牧來的分量重。
董郡丞一步登天,成爲了親新出爐的別駕從事。
如今應該稱呼爲董別駕。
竇長生對羣臣稱呼不倫不類,未曾稱王,卻是擺起了大王的架子,在臺安郡的時候,那是刀架在脖子上,無人提及,如今依然是無人提及,不過緣由很簡單,佔據一州足以稱王了。
竇長生看向商元春講道:“商將軍最近整頓州兵,情況如何了?”
商元春上前一步,走至中央區域,平靜開口講道:“州兵中老弱全部都已經淘汰,還有一些人儘管是青壯,可他們全部都是兵痞,根本不堪一用。”
“要是繼續留着他們,這會帶壞新兵,導致軍紀敗壞,畏敵如虎。”
“所以我已經把他們聚集起來,單獨成一營,由九將軍率領,爲先登營。”
竇長生緩緩點頭,老商說話就是比黃三喜好聽一些,儘管有時候尬一些,可至少人家老商說了啊,這總比不說強。
像是現在炮灰營,取名先登營,就好聽了不止一倍。
以老九的性格,正適合率領這一些懦夫,左右老九衝起來不管不顧,幾場戰鬥下來,只要不死都會成爲精銳。
這一種練兵之法,非常的簡單。
至於臨陣脫逃的,沒有什麼好說的,肯定是直接殺。
商元春繼續講道:“三萬州兵只有八千可用,我又招募了一些家世清白的良家子弟,如今湊足了一萬人。”
竇長生眉頭一皺道:“太少了。”
“各郡也要兵駐守,這就需要不少兵力,不久後要北上攻利州,所以還要至少招募兩萬人。”
竇長生看向董別駕道:“董卿已經接管了州府衙門,州中的錢糧足夠撐起三萬大軍嗎?”
董別駕沒有猶豫講道:“自然足夠。”
“光是州兵三萬,雖然其中不少人吃空餉,根本不滿編制,可花費的錢糧可是一點沒打折扣。”
“尤其是冠洲近一些年來,風調雨順,劉州牧也是能臣,州府自然不缺錢糧,再加上如今不少大族勾結大仙師反抗大王,如今他們落敗身死,家業都已經被查抄,全部都已經充公,州府並不缺錢。”
“臣建議,徵兵五萬。”
“這樣如今有兵一萬,再加上各地郡兵,也有一萬多,湊足八萬大軍。”
竇長生目光詫異看向董別駕,這一位不久前造反還要死要活的傢伙,如今竟然如此豪氣,要徵兵五萬,這樣以一州之力,怎麼養得活。
董別駕話語才落下,立即有一人走出,這是一名身材單薄的文士,年紀已經不小,鬢角斑白,直接建言道:“自古兵貴精,不貴多。”
“徵兵五萬說着容易,可實際操作起來,其中困難重重。”
“光是錢糧一項上,人吃馬嚼,憑藉一州之地,根本無法承擔。”
“而州兵三萬,朝廷早已無法發出所有錢糧,不少都是當地自籌,而州兵充斥老弱,還有人吃空餉,這已經不是秘密。”
“州府自然削減了錢糧,所以州兵不再操練,不少人爲了活下去,又開始尋找其他生計,導致州兵不堪一用。”
“董別駕明爲大王好,實則是敗壞大王基業。”
“此人該殺!”
董別駕自然要反駁,卻是被竇長生揮手製止了,這位李主簿雖然不誠心,完全是另有目的,可道理還是對的。
冠洲養不起這麼多兵,董別駕自然也懂,只是董別駕是爲了攻佔利州後,以二州之地養這麼多兵,說起來也沒有錯。
只要苦一苦冠洲就可以。
但很明顯冠洲人不答應。
這位李主簿也是自家竇九叔的熟人,正是對方打算讓檯安郡改土歸流,徹底成爲冠洲第四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