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啥?你出去!”黃氏尖銳的聲音響起,推攘着羅興揚喊着,“老三家的,你兄弟要打人了,快拉走!”
“打的就是他!”羅興揚自幼跟羅父打獵,別看一副文弱書生樣,卻有的是力氣,看到歪在牀上的夏二郎,單手揪着領子就拽下了炕。
夏二郎叫嚷着,“殺人啦!你家外甥女貪吃怪我幹啥?活該她被賣……”
黃氏急的伸着手指甲去撓羅興揚的臉,卻被羅興揚一個胳膊拐撞到一旁,黃氏拍着炕嚎叫,“不要臉啊,羅氏你家弟弟碰着我了……”
羅興揚嘿嘿笑,一臉煞氣,“想死!爺成全你!”
話落,一番拳打腳踢,直打的夏二郎鬼哭狼吼,在雪地上來回翻滾,“你敢打我,我是未來的舉人老爺!等我當了官,抄你的家滅你的門……你給我等着!”
“小爺等着你!”羅興揚手下半分力氣不留,拳拳打向夏二郎的痛點,“害我家十一娘!逼我家元娘!你他孃的真欺負我羅家沒人了是吧!小爺就讓你瞧瞧羅家都是些啥人!”
羅氏聽到聲響早出了屋,看着弟弟下手痛打夏二郎,神色淡淡,黃氏去求,她看也不看她一眼。
“住手,不要打了!我兒子已經知道錯了!”黃氏哭叫,去拉屋內的夏承樂,半分作用也沒有,夏承樂看着兒子被打,眉頭都不擡一下,嗤笑一聲,“自作孽不可活!他是活該!”
黃氏氣的拎起油燈往男人身上砸,險險的被男人避了開,油燈落地,一地油,黃氏又心疼的抽搐,“你個死人,躲啥躲,不知道接住啊!十個大錢的油啊!”
夏承樂撇嘴,“誰讓你拿它砸我!”
黃氏扭頭去找老太太,老太太就站在正房門口,看着羅家小哥一拳將自己孫子打倒在地,爬半天起來再一拳打趟地上,動也不敢動。
黃氏哭了半天,沒個人理她。
羅興揚直打的出盡一身汗,夏二郎蜷縮着身子嗷嗷叫着再也不敢了!
羅興揚狠啐了兩口,用腳狠踹了一踹,纔回到羅氏面前,抹了一把不知道是淚還是汗,聲音哽咽,“二姐,你咋不往家說一聲,十一娘咋樣了?元娘她……”
“小舅舅……”少年一把將十一娘摟入懷中,身子輕輕顫抖着,“他咋敢?十一娘可是他親堂妹啊!人面狼心的畜生!十一娘,告訴舅舅還疼不?”
十一娘搖頭,少年的感情很真摯,顯是恐懼到了極致,她伸手拍着他的後背,脆聲在少年耳邊低語,“小舅舅別怕,我已經沒事了,等我攢夠錢,就去把大姐接回家,到時候我們一家就又能在一塊兒了!”
少年拼了很大的力氣忍住身體的顫抖,鬆開十一娘,露出一抹微笑,“好,十一娘有啥需要小舅舅的地方,儘管找人送信來!”
十一娘重重點頭,少年低語,“還差多少銀子?”
“七十兩。”
羅興揚點頭,“好,我來想辦法!”
十一娘笑,“謝謝小舅舅。”她本想說不用,卻在看到少年眸中那抹真摯的情感時改了口,有些感情是在互相攙扶中越發濃烈的,她不想拒絕這樣的親情,也捨不得。
“兒子!二郎!你說句話,不要嚇我啊……”黃氏死了兒子一般的叫嚷,夏二郎躺在地上呻吟,“娘,疼,疼……”
“羅興揚,你眼裡還有沒有王法,私闖民宅打應試學生,你……”黃氏瞧着兒子被打的慘樣,沒形象的跳腳大罵。
羅興揚冷眸掃過去,冷嗤,“夏二郎,你們四房再敢動我姐夫一家一根汗毛,我保準讓你們死的很難看!”
常年狩獵人自帶的殺氣讓黃氏嚇的踉蹌幾步,靠着身後的門框才撐住,好半響回過神,再不敢放厥詞,灰溜溜扶了兒子回屋。
羅興揚鬆開十一娘,對羅氏道,“二姐,若是沒人偷偷告訴我,你是不是打算連爹孃一起瞞着也不要說了?”
“三弟,不要告訴爹孃……”羅氏紅着眼搖頭,羅興揚看着自家姐姐難過的模樣,心頭髮酸,驀然轉身,“等過年回家,你自己跟爹孃說!”
羅興揚這一頓胖揍,着實把夏二郎打的很慘!歪在牀上沒多會兒居然病西施一樣吐了幾口血出來,嚇得黃氏踹着老四夏承樂去請大夫。
張大夫摸着鬍鬚把了脈,開了兩劑藥,收了一兩銀子,施施然走了。
黃氏在心裡罵着,什麼惡毒罵什麼,三房的人看病不收銀子,給她兒子看病居然要這麼貴!
都中了三房的蠱不成!
吃過午飯,二房江家、四房黃家都有孃家人送孩子回來,二房來的人是江氏的弟媳,挎了一個籃子,籃子裡放着十個雞蛋,就這,還拉着江氏的手訴苦,“她姑,你是不知道家裡現在窮的揭不開鍋了,就這幾個雞蛋還是東家借西家挪來的……”
江氏很是不屑她弟媳這一套,拉了兒子回屋,對她弟媳擺手,“你回去吧,雞蛋咋來的咋帶回去,我們夏家不缺這倆雞蛋!”
江氏的弟媳轉身就走,身後傳來江氏幽幽的聲音,“正好我跟四房關係不好,沒得上趕着遭人罵,芳姐兒的親事弟媳自己多操心吧。”
江氏的弟媳正急匆匆離開的腳步一頓,立時輕笑道,“哎呦,她姑,這次真是來的匆忙,家裡沒準備,你放心,下次,下次嫂子一定備厚禮!你可是芳姐兒唯一的姑姑,一定要替她好好操個心。”
邊說邊把雞蛋檢出來放到炕上,“她姑,雞蛋給三郎補補,可憐見的學的那般辛苦,眼瞅着都瘦了好大一圈……我可走了,你多小心你家瘋婆子!”
江氏點頭,瞧着炕上十幾個雞蛋,抿脣笑了笑,“弟妹慢走。芳姐兒的親事我會找老四家的說,一有消息就給你去信兒。”
“噯!噯!”江氏的弟媳又是心疼又是歡喜的看了雞蛋幾眼才離去。
最後一個到的是離九里亭最近的四房孃家人,一個長相溫和的婦人,什麼也沒帶,隻手裡牽着一個兩三歲的娃娃,黃氏一見來人哭叫着撲了上去,“嫂子,我不想活了!老三家的找她弟弟打我兒子!二郎都吐血了!”
婦人瞪了她一眼,恨鐵不成鋼的指着小姑的頭,“你還好意思說?好好的一個孩子被你養成了啥樣?好的不學去跟人賭博,賣親堂妹去抵債,你以爲很光榮嗎?還處處慣着他,再不好好管教,哭的時候還在後頭!”
“嫂子!”
“叫我也沒用!”婦人嘆氣,“最近家裡事多,等你過年回孃家時,咱們再好好說。老太太一個月沒見孫子了,你帶着趕緊去見一見,別讓老太太跟孩子生疏了。”
黃氏抽噎着應聲,婦人拍了拍小姑的頭,“好了,哭有什麼用。”
老太太顯然並不在乎二房。四房送的禮,只抱着小金孫笑的合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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