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
十一娘突然覺得,夏芳菲或許就是這種人,同情弱者,誰站在弱勢的一面,她就站在誰誰那一邊。
他們三房分了家,開起了鋪子,在夏芳菲眼裡已經成了有本事的人。而夏紅霞一家卻是什麼都沒了,所以,她理所當然的覺着他們三房該幫夏紅霞一把,因爲夏紅霞是她姐姐!
呵呵……
十一娘冷笑一聲,起身出門去看周氏和靈兒。
研夏敲開了門。
周氏見十一娘來,笑着與十一娘打招呼,“十一娘,你來了,快坐。”
十一娘就着炕邊坐下來,研夏去端了茶水和糕點放在炕上的小几上,退在門口。
“靈兒……”十一娘輕喚。
靈兒縮在周氏懷裡,一雙眼睛依然如驚惶的小鹿,不時偷看幾下十一娘,然後更緊的偎靠進周氏的懷裡。
周氏眸子裡滿是傷痛,面上卻露了一抹安撫的笑,“這孩子從小膽子就小,受了驚嚇,過幾日就好了。”
“周嬸兒,對不起。”十一娘出聲道歉,是她不好,沒有保護好他們。
周氏搖頭,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有千日做賊的,哪裡有千日防賊的?這是意外,不是你的錯。誰也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回頭替我勸勸你爹孃,別讓他們認死理……”
十一娘明白周氏的意思,點了點頭。與她說起範師傅的事,“我三姨夫在江淮那邊做生意,我已經去知會過,他那邊一有消息就會着人來說。周嬸兒放心,我一定會把範師傅找回來的。”
周氏的表情微微一頓,眼圈驀然紅了,強忍着纔沒落下淚,哽咽出聲,“好,好……”
“爹……爹……”靈兒從周氏懷裡探頭,眨着溼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十一娘,“救爹……”
十一娘笑着點頭,想伸手去摸靈兒的頭,伸出一半又頓住,“靈兒莫急,過幾日爹爹就回來了。”
“真的?”靈兒的水眸中有着驚喜,小臉蛋往外探出個更多,湊到十一娘跟前,“十一姐姐不騙我?”
十一娘笑,“姐姐什麼時候騙過我們靈兒?”
靈兒垂下頭,揪着手指纏來纏去,半響,慢吞吞伸出手指,“我們打勾……”
“靈兒!”周氏蹙眉,看了一眼女兒。
靈兒執拗的伸着手指頭,本垂着的頭因周氏的一聲喚反而擡了起來,定定的看十一娘,“十一姐姐,我們拉鉤,你不許騙我。”
那雙眼睛裡依然有水波晃動,依然有張惶無助,此刻,卻多了一抹堅定,那樣的眼神讓十一娘心裡微微刺痛。
她讓這個孩子沒了安全感!
“靈兒,不許胡鬧……”周氏要拉回女兒的手,十一娘朝周氏輕輕搖了搖頭,伸出手與靈兒的手指勾在一起,笑着道,“好,姐姐與靈兒拉鉤,不騙靈兒。一定會把靈兒的爹找回來,絕不食言。”
靈兒重重點頭,略顯蒼白的小臉滿是嚴肅,輕聲一字一字念,“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變!”
拇指對上拇指的那刻,十一娘清晰的看到靈兒眼中水波涌動,看着她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綻放,轉身撲到周氏懷裡,“娘,十一姐姐一定能把爹找回來的!”
竟是在安慰周氏!
周氏的眼圈驀然一紅,將女兒摟入懷中,“傻靈兒,你十一姐姐一定會把你爹找回來的……”
這孩子……竟然這樣早熟。
十一娘鼻尖微酸,忙告辭出來,聽着屋內母女倆輕輕的笑聲,輕輕攥了攥拳,去了小店大堂。
大堂內,桌椅散亂,昔日的櫃檯被灰塵覆蓋,伸手一碰,塵土飛揚。
十一娘從櫃檯後取了往日用來擦拭櫃檯的抹布,輕輕擦拭起來,研夏見狀,上前道,“姑娘,讓奴婢來吧。”
十一娘搖頭,“不用,我自己來。”
研夏站在一旁,不再吭聲。
八娘看到,勸了幾聲,十一娘依然兀自擦着,八娘氣的跺腳。
收拾乾淨櫃檯,十一娘又去擦大堂的桌椅,被聞訊趕來的元娘攔住,“十一娘。”
“大姐……”十一娘擡頭,朝元娘一笑,“這裡髒,你先回去。”
“大姐有話跟你說,你跟大姐來。”元娘拉着十一娘往院子裡走,十一娘不動,依然是一張笑臉,“大姐,等我把鋪子整理出來再……”
“不行,就現在!”元娘瞪眼。
八娘從一旁奪了十一娘手中的抹布,朝她揮手,“你去跟大姐說話,這裡我來打掃,快去快去,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十一娘苦笑,她表現的有這麼明顯嗎?
卻不知不覺把話說了出來。
八娘瞪她一眼,掰開她的手,“瞧瞧……”
十一娘垂眸,愕然的看着,黑乎乎的手,**的衣袖,“呃……”
元娘嘆了一口氣,拉着她回屋,“衣袖都溼了,先回去換件,免得着涼。”
十一娘沒再拒絕,順着元娘回了屋,換了衣服,洗了手,坐在炕上。元娘倒了熱茶給她暖手,看她喝完一杯,又倒了一杯遞給她,輕聲開口,“十一娘……”
“大姐,我沒事。”
她只是想起了一些現代的事,有些不能釋懷。
當年,小洛也是那般信任她,她卻……
害了小洛。
如今,她又辜
如今,她又辜負了範師傅一家的信任,害的範師傅與妻子女兒相隔兩地,周氏斷了腿,靈兒受了驚嚇。
這個時代,女子的名譽重於一切,有這麼一遭,周氏也罷,靈兒也罷,終其一生都會揹着一個呆過青樓的名聲!
她如何向範師傅交代……
元娘輕輕拍了拍妹妹的手,“大姐知道你心裡難受,範師傅一家的事是我們夏家對不起他們,誰也沒想到大姑他們竟然……”
十一娘冷笑,有能捨得賣親孫女的老太太,多一個賣他們家人的大姑……她一點也不稀奇!
“……不如等找到範師傅後,咱們家把賣身契還給範師傅,讓範師傅他們恢復自由身,你覺得好不好?”元娘勸着十一娘。
十一娘嗯了一聲,她本也是這樣打算的,等找回範師傅,還了他的賣身契,他們若不願意再跟着她,她就給範師傅一筆銀子,讓他能開起一家飯館,有生存依靠。
元娘見十一娘不說話,嘆了一聲,還要說什麼,十一娘已笑着擡起了頭,反握她的手,“大姐,我真沒事,就是看周嬸兒和靈兒那樣,心裡難過……”
見十一娘神色比適才緩和許多,元娘輕輕鬆了一口氣。與她說起在京城時偶爾出去的見聞,專挑了有趣的事說,十一娘知道元娘還是不放心,就配合了她笑。
八娘收拾好大堂,捶着腰進門,瞧十一娘笑的歡暢,撲過去就要撕她的嘴,“居然騙的我幫你做苦工,可累死我了,哎喲,我的腰要斷了!”
“小孩子家家的,哪裡來的腰?休要渾說。”元娘在一旁嗔罵。
八娘嘰裡咕嚕的嘟囔,十一娘彎着眉頭笑,西落的太陽穿過木窗櫺照進屋內,溫溫熱熱的。
十一娘伸手捧着那一縷光芒,眸底冷光閃過,夏紅霞一家想投靠孃家,那就……在老宅呆着好了,她倒要看看,老太太對閨女和外孫的喜愛能維持多久?!
夏家小店安靜了幾日,第五日上,大房趙氏與四房黃氏相攜而來,被研夏一句“我家老爺夫人都不在家”關在門外,兩人氣的跺腳,接連幾日來,都被擋在門外。
黃氏有心罵上兩句,引了人圍觀三房自然不敢不開門。
趙氏不幹!
笑話,她今非昔比,堂堂一個秀才娘子,若做出潑婦罵街的事,以後怎麼在貴人圈裡立足,她可是聽縣丞家的二房姨娘說過,貴人最注重這些細節,給她們知道自己做過這麼丟臉的事,她這輩子也甭打算混進貴人圈了。
她怎麼能幹!
黃氏正巴結着趙氏,見趙氏不願意自然不敢勉強,悻悻而回。
老太太與夏老爺子得了信兒,很是惱怒。
老太太拍着小几吼,“是不是羅氏那個賤人不讓你們見老三?!”
“是他們家一個丫頭說倆人都不在家,誰知道是誰……”黃氏撇了撇嘴。
江氏嗤笑,掃着黃氏,“老四家的平時不是很有手段的嗎?走之前信誓旦旦的,咋會兩手空空的回來?”
楊得勢點頭,面色不善的瞪了眼黃氏,冷笑道,“怕是四弟妹擔心得罪四房,沒用心。既然如此……”
他起身,傲氣的對老太太與夏老爺子道,“小婿這就帶媳婦和兩個孩子走,免得岳父岳母難做人!”
“你爹孃老子都顧不住自己個兒,你帶着他們回去幹啥?”老太太不讓。
楊得勢一副受辱的模樣,氣沖沖道,“露宿街頭,乞討爲生,大不了一場雪把我們一家活埋了……”
夏紅霞嗚嗚哭出聲,摟着撲在老太太身上,“娘……”
“外婆……”兩個孩子睜着一雙可憐兮兮的眼睛。
老太太的心立刻就軟了,一手一個將外孫摟入懷中,“咱們不走,不走!外婆給你們找地兒住。芳菲,你去把三房以前住的那兩間房子收拾出來,給你大姐他們一家住。”
“娘,你不是答應把那房子給二郎留着成親用的嗎?咋能說話不算……”黃氏急了。
老太太瞪黃氏一眼,“大郎還沒說親,二郎着啥急,八百年後的事兒,你着急個屁!就這麼定了,芳菲,你去……”
“娘,六娘在二孃、三娘她們屋住着呢。”夏芳菲有些爲難,四房就兩間房,四哥跟四嫂一間,二郎跟五郎一間,六娘湊合了十幾年,好容易從父母房裡搬出來,再搬回去……
“她一個小丫頭片子,哪不能湊合?”老太太擺了擺手,“讓她再搬出去。”
“娘!”黃氏忙笑着道,“六娘都十四了,馬上就要說親了,再跟我們住一個屋像話嗎?”
“那就讓她跟五郎一個屋,五郎還小,不用忌諱。”老太太蹙了蹙眉,說道。
黃氏給夏承樂使眼色,夏承樂撇着嘴轉了轉眼珠,“娘,二郎最近都在家裡住着,男女七歲不同席,這傳出去不是讓人笑話咱們夏家不懂規矩嗎?”
老太太這時候最不能聽的就是規矩,兒子眼瞅着過了年就是正兒八經的秀才了,她也是秀才老爺的娘,家裡真個沒了規矩,還不得給那些達官貴人笑死!
老太太也爲難了,側頭去看夏老爺子。
夏老爺子抽着煙吧嗒,“老四說的有道理,這事兒不成。”
“紅霞,收拾東西,咱們走。”楊得勢霍然起身,憤怒的甩袍往外走。
老太太忙高聲勸,“姑爺有話好好說,先別
好說,先別走。”
“姐夫,你着啥急,爹還沒把話說完呢。”夏承樂嗤笑一聲,“爹孃還能看着你們凍死街頭不成,總會想出法子安頓你們的。老宅住不下你,自有地方給你們住……”
黃氏眼睛一亮,拍着大腿道,“哎呀,我想起來了!”她笑盈盈的去看老太太,“娘,三房一家住在鎮上,那村裡給他們家的那個院子不就空了嗎?讓大姑姐一家住那不就成了!”
她自以爲想了個好主意,眉梢眼角都帶着得意。
也確實入了老太太的心思,老太太笑着點頭,“這主意好,就這麼定了。老二家的,你跟老四家的去把那院子收拾收拾,看看還缺啥,從咱們家拿點過去……”
夏老爺子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又頓住,吧嗒了幾口煙,沒出聲。
夏芳菲覺得這事不成,開口去攔,“娘,那是村裡給三哥、三嫂的地方,大姐住了三哥、三嫂回來住哪兒啊?”
“他們鎮上有地方住,還要村裡的房子幹啥?”老太太沒好氣的瞪了眼女兒,攆兩個兒媳婦去打掃三房那個院子。
江氏臉上露着古怪的笑,站起身拍了拍衣角,“善哥兒的棉襖還沒做好,我實在不得空,娘讓老四家的去吧。”
說完,大步出了正房,回了二房。
老太太氣的瞪眼。
夏芳菲擔心的看了眼二房。
楊得勢給夏紅霞使眼色,夏紅霞瞪了他一眼,開口說道,“娘,別麻煩二嫂了,我和老四家的去吧。”
“瞧瞧娘給你二哥找了個啥媳婦啊?”老太太捶炕,手底下傳來輕輕的咔擦聲,老太太瞬間僵住身子,收回了手。
大炕是新盤的,花了一兩銀子才成,老太太肉疼的幾晚沒睡着覺,哪裡還敢再捶。
三房一家在鎮上完全不知情。
又過幾日,莫守諄派人送了信過來,說已經找到範師傅和兩個小廝,人好好的,沒遭什麼罪,已經與人說好贖了,他收到信的時候人已經在船上,最快年後半個月能到清水。
十一娘拿了信與周氏看,周氏喜極而泣,靈兒眨巴着大眼睛笑,“娘,我就知道十一姐姐一定能把爹爹找回來的。”
周氏連連點頭。
從周氏房裡出來,研夏一臉笑意的等在門口,“姑娘,繪春回來了。胡老伯一家也來了,正在鋪子外面呢。”
十一娘訝然,“這麼快?”
研夏笑,“走官道,是要比平常的路快上許多的。”
十一娘點頭,與研夏一起出去。
八娘牽着小十二站在鋪子外,看到兩人出來,走過去拉住十一娘,“這些是啥人?”
十一娘但笑不語,吩咐研夏,“你去六安村走一趟,告訴三姨夫,就說人已經到了,看他那邊有什麼安排。”
“是,姑娘。”研夏應聲,回院子牽了馬,出門。
“東家!”
從車上跳下一個年輕男子,臉上有幾分憔悴,看到十一娘,笑着抱拳。
十一娘點頭笑,“胡大哥,一路可好?”
“都好!”男子笑,“不敢當東家一聲大哥,我叫胡成行,東家喚我的名字便是。”
十一娘也笑,“我也當不得胡大哥一聲東家,我排行十一,喚我十一娘即可。”
“十一姑娘。”胡成行轉身去扶車內的胡老漢和胡秋兒下車。
胡秋兒似不習慣長途跋涉,一張臉瘦的只有巴掌大,一下車就跺腳,“慕姑娘,你們這兒好冷啊,可冷死我了……”
“秋兒……”胡老漢看了女兒一眼,與十一娘道,“慕姑娘別見怪,這孩子被我和她哥哥寵壞了。”
胡秋兒的性格有幾分像八娘,說話直白,有什麼都寫在臉上,十一娘哪裡會真的跟她計較,朝胡老漢笑了笑,伸手解了身上的披風披在她肩頭,“回頭幫你做幾身暖和的衣服,你就不怕冷了。”
“好,好……”胡秋兒連連點頭,毫不客氣的裹着十一娘遞過來的披風,打着哆嗦。
八娘撅了撅嘴,那披風可是大姐親手做的,她都沒份呢!
十一娘好笑,拉過八孃的手輕輕拍了拍,與胡老漢三人道,“你們一路辛苦了,先去屋裡暖和暖和,有話咱們一會兒說。”
“噯,噯。”
將人讓進堂屋,使了繪春端了幾個火盆,讓他們先稍做休息。
十一娘拉着八娘與小十二去了夏承和夫婦的房間,將來人的事說了,夏承和與羅氏很是驚訝。
十一娘將寒瓜的事解釋了一遍,夏承和與羅氏相視一眼,巴巴點頭,“你覺得能做就行,爹孃都支持。”
十一娘在心裡嘆一口氣,朝二人笑了笑。
八娘在一旁瞪大了眼睛,扯十一孃的衣角,“寒瓜是不是能賣好多銀子?比咱們開鋪子還賺錢?”
十一娘點頭。
她起先只想開個小鋪子,穩穩當當的過日子,可多了變數,這日子自然不能再這樣。鋪子關了也好,免去了老宅那些人的惦記,說不定是件好事兒。
八娘搓着手,嘿嘿的笑,“銀子銀子賺好多的銀子,讓老宅那些人得紅眼病,眼饞死他們!哼……”
夏承和怔住,苦笑搖頭。
家裡多了人,地方不夠住。
十一娘先安排胡老漢與胡成行住到了薛燁的小院子,胡秋兒與她們擠幾日,收拾了從京城帶回來的東西,挑揀
東西,挑揀了一番,帶着去了宋府。
宋泱許久不見她,聽說她來,扔了正教她下棋的宋顏,跑了出來。
“十一娘,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前幾日派人去問,她們還說你沒回來呢!”宋泱高興的拉着她去臥室。
捧書溫聲提醒她,“小姐,少爺還在花廳……”
“你去跟我大哥說一聲,十一娘來了,我改日再學下棋。”宋泱擺了擺手,與十一娘抱怨,“我大哥最近日日來教我下棋,偏我學不會,他還罵我奔,氣死人了……”
丫頭奉了茶,被她攆到外間。
侍劍進來,拍了拍捧書,“少爺知道十一姑娘來找小姐,不會生氣的。你去照小姐的話回給少爺就是了,小姐這裡我來伺候。”
捧書點頭,出去。
轉回來時,與侍劍耳邊低語了幾句,侍劍微微一愣,“少爺這麼說的?”
“嗯。”
“好,我知道了,我尋個機會告訴十一姑娘。”
臥室內,宋泱擺手,“你還跟我客氣,不就是尋個住人的小院子嗎?我這就派人去問一聲,你等着,很快就有消息了。”
不等十一娘說話,她拎着裙子就跑了出去,到外間看到侍劍與捧書,“捧書,你去問問我大哥,我們家牙行有沒有兩個相連的小院子,最好是在城東一帶的。快去!”
“小姐問這個幹嘛?”捧書愕然。
“定是十一姑娘要尋的,你去吧。”侍劍推了推捧書。
捧書哦了一聲,披了披風,轉身出門。
宋泱轉身要進臥室,十一娘從裡面走了出來,宋泱奇怪,“你怎麼出來了?”
“我來宋府還沒去拜見宋夫人,你陪我一起去還是?”十一娘笑。
宋泱搖頭,“我娘又不是在乎虛禮的人,你見不見都沒事……”
十一娘堅持,宋泱跺了跺腳,拉着她去見了宋夫人。
知道她想尋宅子,宋夫人笑着也招了人去問宋顏,宋泱嘻嘻笑,“娘,我已經讓捧書去問了。”
宋夫人笑着點了點女兒的頭,與十一娘道,“我這個女兒被我寵的無法無天,也就你覺得她是個好的!那些小姐個個覺得她不好相與……”
言語裡,很是發愁,有讓十一娘多規勸她的意思。
十一娘就笑,“宋小姐個性淳樸,天真爛漫,比那些宅門裡長大的小姐們強上太多了。”
這話不假,可……
女兒眼看要說親,到了婆家這種性子註定是要吃虧的。
女兒是她從小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她哪裡捨得看她受委屈。
宋夫人嘆了一口氣,還要說什麼,門外有婆子問,“捧書姑娘說有事回小姐。”
宋泱忙讓捧書進來,捧書福了身,道,“少爺說他最近沒有去牙行,不是很清楚牙行有沒有城東的空院子,已經派了竹宣去牙行,有了消息會再來回。”
十一娘又陪着說了一會兒話,起身告辭。
走出宋家沒多遠,侍劍追上來,笑着道,“少爺託奴婢傳句話,說他曾在雲州府見過夏家二郎,花天酒地,出手很是闊綽。”
說罷,行了禮,回了宋府。
十一娘初時沒明白宋顏讓侍劍轉達這句話的意思,待行到家門口才突然反應過來,他是在暗示自己,五孃的失蹤或許與二郎的花天酒地,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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