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動心

季北淮這次是徹徹底底的被冤枉了。

直覺告訴他,他的舟兒現在可能被什麼人謀劃着什麼,她目前有危險。

季北淮內心焦急,但面上卻是波瀾不驚,他目光幽暗的看着沈棲舟,嘴上卻不忘調侃:“既然公主殿下已經是與我有姻緣的人了,那公主殿下,你就是我的人,我又何須對你使這種小把戲。”

沈棲舟:“我憑什麼相信你?”

季北淮卻笑了:“那公主殿下又爲何死咬着我不放,微臣我也是百口莫辯吶。”

沈棲舟青筋直跳,她很想指着那破肚兜和季北淮說,就只有他喜歡土裡土氣的正紅色,那肚兜上分明就有那樣一條正紅色的蝴蝶結。

季北淮看沈棲舟不說話了,於是又道:“公主殿下,我以我季北淮在朝堂這麼多年的名聲做擔保,如果這件事情是我做的,那我就被天打雷劈。”

沈棲舟一個激靈,她瞅瞅外面晴天高照,這發誓不奏效,於是立刻強迫季北淮改口:“不,換一個,那你就……這輩子不舉。”

季北淮臉色青青:“……”

“好,我答應你。”

季北淮的回答似乎很讓沈棲舟滿意。

眼看那件豔紫色的肚兜靜靜的盛在木盒裡,季北淮一個酒勁上了頭,不知爲何,看沈棲舟的目光好似不再那般清明。

沈棲舟就這麼水靈靈的坐在自己身前,她肌膚勝雪,雙目灼灼,一襲長髮如潑墨畫般散在身後,身着的玲瓏裙襬隨風漂浮。

季北淮不知何時起了旖旎的想法,他的心無不在告訴自己,他想親眼看沈棲舟穿這件豔紫色的肚兜。

舟兒雪白,想必穿紫色的肚兜,更襯得肌膚溫潤如玉,膚如凝脂,好像隨意一掐,都能掐出一塊曖昧的紅暈,嫩得出水。

沈棲舟不明所以的看着季北淮出神,他那雙寒霜凝雪的墨眸一眨不眨的看着肚兜,脣角微揚,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季北淮這一堂堂纖塵不染的君子,竟然看着一條庸俗的肚兜發笑。

沈棲舟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雙手在季北淮面前晃了晃,大驚道:“季北淮,你不得了啊,你人面獸心啊你!”

季北淮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什麼似的,他立馬收回那雙精光氤氳的眼神,不自覺的整了整衣冠服飾,默默的關上了木盒子。

“公主殿下,你還記得曾經在宮外遇到過一個人嗎?”季北淮波瀾不驚的臉上突生一股冷意。

沈棲舟想了想,即刻做出反應:“你說的是禮部尚書的長子……顧敘?”

季北淮不輕不重的點了點頭。

顧敘作爲禮部尚書的長子,想必在皇宮觸手並不短,他想生什麼是非,憑藉自己父親在朝中的地位,那也是輕而易舉的。

上次沒有讓顧敘這個癮君子得逞,現在找沈棲舟到宮裡來了,倒也十分說得過去。

想必沈棲舟現在也想明白了,這一切,十分可能就是顧敘乾的。

季北淮冷極的聲音頃刻間傳入沈棲舟耳畔:“公主殿下,請你莫慌,這一切,就讓臣替你瞭解。”

顧府上。

幾位嬌小玲瓏的琵琶女身着暴露的衣裙,身姿妙曼的坐在溫熱的地毯上,纖纖玉手撫過琴絃,彈奏出令人渾身燥熱又激情澎湃的小曲。

管家恨鐵不成鋼,這好端端的顧府,怎麼又被顧大人不成器的長子攪和成這樣了。

這顧府的管家是個上心的老實人,平生兢兢業業,老實巴交,最看不慣這類德行。

庸脂俗粉,俗不可耐。

倚靠在長椅上的顧敘半闔着雙眸,有一下沒一下的搖晃着手中的酒杯,漫不經心的看着眼前這些諂媚的女人,面上看似春光滿面,內心卻對這類女人厭惡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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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酒肉之交李枚此時也在貴府上,與顧敘一同靜靜的賞着的豔曲。

突然,只聽見顧敘慵懶的聲音傳來,“李兄,你說沈公主有收到我送過去的寶貝嗎?”

李枚絲毫不避諱:“寶貝?你說那破肚兜?”

耳畔傳來的琵琶曲似乎出了錯,想必是底下的琵琶女不經意的分了心。

顧敘凌厲的雙眼泛着寒光:“今日的曲子爺聽夠了,你們先下去吧。”

“是,公子。”

這些琵琶女收拾好,抱着琵琶婷婷嫋嫋的出了顧府的大門。

顧敘朝身旁的手下看了一眼,那手下似乎就像得了什麼命令似的,雙手作揖朝紅木長椅上的兩人一拜,便退出去了。

李枚好似見怪不怪的說道:“都滅口了?方纔都是些上乘的美女,好歹給我留個活口玩玩吧。”

這兩對狗友都是實打實的紈絝,平日裡雖人模狗樣,但絲毫不見一點正經,最大的愛好就是聽曲喝茶玩女人。

顧敘根本不把他說的話當回事,眼皮都不擡一下,只是幽幽的說道:“李兄,我說你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些妖豔的庸脂俗粉還沒玩夠,換我,我早膩了。”

李枚抿了口茶,臉色似笑非笑:“所以我的好顧兄就把主意打在了皇帝的掌上明珠身上?”

“她是皇室血脈又如何?沈棲舟是我顧敘看上的人,無論如何我都要得到她。”

李枚問:“要是讓公主知道那件騷東西是你送的,她會怎麼看你?”

顧敘倒是不在乎什麼似的,笑了笑說:“我就應該再放一塊凝脂膏進去,那樣會不會更表明我的目的。”

李枚知道他是個什麼德行,便不再說什麼了。

此時顧敘的手下已經把那羣琵琶女滅了口,面色冰冷的善後完,便不動聲色的來到宰相府報道。

那顧府的手下根本就不是一個單純打雜的奴僕,而是季北淮安插在顧敘身邊的人。

那人撕下□□,在一方水池裡把易容術徹底洗乾淨後,飛檐走壁的進入了季北淮的茶水間。

聽到微微風聲,季北淮瞥見那打開的窗沿,他知道是喬城來複命了。

“你的武功還要多練練纔好,不然我怎麼放心交代你做事。”

“屬下明白。”喬城一手握肩,單膝跪地,對季北淮恭敬答道。

即便喬城是京城中爲數不多的高手,可季北淮總還是會拿他的武功說事。

喬城曾經辛辛苦苦練完功回來,想在季北淮這裡單純討個誇獎,依季北淮那生人勿進的性格,也是極難的事。

後來喬城就再也沒動過這單純幼稚的心。

“消息打探的怎麼樣,確定事情是他做的?”

“大人,千真萬確。”

季北淮停下手中的筆,室內的陰暗讓季北淮那張冰封似的冷臉更顯得捉摸不透。

“那就再去提他的人頭練練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