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的那些勾心鬥角,風波詭譎,蘇瑾寒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回到寒苑之後,便悠閒的過起了養傷的小日子。
雖然蘇瑾寒身上的傷並不嚴重,但是畢竟受了傷,蘇瑾寒也不是那種不拿自己身體當回事的人,所以還是老老實實的調理休養。
至於手頭上經營的數種生意,也自然會有專人前來報告,便是不用她親自去,也能照常運轉。
蘇瑾寒這個甩手掌櫃做得可謂舒服極了。
當然,最讓蘇瑾寒驚訝的是燒烤鋪子的生意。
雖然已經預料到燒烤鋪的生意會很好,但是用上了許安樂給的宣傳手段之後,燒烤鋪生意好得讓蘇瑾寒咋舌。
而繡坊如今的名聲也已經打出去了,這會兒儼然已經成爲了京城衆多小姐夫人最喜愛的繡坊之一。
至於煙雨樓的收入雖然不能放到檯面上來,但是也正是因爲是灰色收入,所以煙雨樓的收益反倒是最好的。
至於私塾,在蘇瑾寒巨大的財力支持之下,也已經開了數十家,儼然有着要席捲全國的架勢。
當然,私塾也是蘇瑾寒所有產業之中唯一不賺錢,但是未來前景卻特別巨大的一個項目。
可以說,如今蘇瑾寒基本上賺來的錢都砸在這上面了。
收支收支,蘇瑾寒的這個平衡卻是掌握得剛剛好。
這一日,蘇瑾寒剛剛對了繡坊的賬,處理了一些瑣事,卻聽到青芽說,嶽子揚來訪。
蘇瑾寒有些驚訝嶽子揚的到訪,不過還是命青芽將他請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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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這兒?”蘇瑾寒給嶽子揚倒上一杯茶,笑盈盈的問。
“聽說你受傷了,大伯母不放心,非要讓我來看看你傷得怎麼樣。我看挺好的,也沒半死不活。”
嶽子揚毫不客氣的坐在椅子上,說道。
蘇瑾寒看着嶽子揚半點拘束也無的自顧自喝茶,沒好氣道:“我若是死了,還要你看什麼?半死不活?虧得你說得出來,你就巴巴的指望着我不好是吧。”
對於這個三表哥的毒舌,蘇瑾寒是特別深有感觸的,上一世被折磨得夠嗆,所以這一世,她反倒淡定了下來。
反正嶽子揚除了嘴巴毒了一點,其實人還是挺好的,至少上一世對她這個表妹,可謂是仁至義盡了。
連後來岳家被她連累得衰敗,嶽子揚也沒有半句的怨言,反倒安慰她,讓她好好活着。
只是他當初的下場太慘,屍骨無存。
所以蘇瑾寒對着他的時候,沒有多少怨恨,聽他毒舌的時候,雖然被噎得慌,但是更多的卻是懷念和親暱。
上一世嶽子揚死了之後,便再也沒有人和她那麼說過話了,如今能重活一世,所有好的不好的,蘇瑾寒都格外的珍惜。
“可別這麼說,我巴不得你無病無痛,長命百歲,省得家裡那一幫大人老是催我來看你,煩都煩死了。要看你不會自己來啊。”嶽子揚沒好氣的說。
蘇瑾寒笑盈盈的,道:“祖父祖母還有父親母親他們身份不同,自然不好隨意走動,而大哥喜歡待在軍營,二哥則忙着幫忙編纂書籍,這算來算去,也就你這個大理寺少卿因爲辦案的緣故,經常到處跑,時間要多些了,不讓你來,讓誰來?”
嶽子揚看她這麼肆無忌憚的樣子,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道:“知道我是大理寺少卿,那就該知道我辦案的手段,你就不怕我什麼時候給你來上那麼一下,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爲了加深可信度,嶽子揚說這話的時候,帶上了審問犯人時的陰測。
然而讓他驚訝的是,蘇瑾寒沒有半點害怕的意思,眼中反倒閃過一抹笑意。
“我又不是你的犯人,我爲什麼要怕你?難道你還敢真給我來一下?那不說別的,就家中長輩那一關,你都過不去。”蘇瑾寒笑嘻嘻的說。
嶽子揚一直都知道蘇瑾寒不簡單,但是被她這麼明目張膽的懟了,欺負了,還是讓他有些不自在。
笑話,想他嶽子揚什麼時候不是站在上風的?被蘇瑾寒這麼壓制倒是第一次。
蘇瑾寒這時笑着岔開話題,“三哥你今日來肯定不止是爲了來看我那麼簡單,想來應該有事要找我,什麼事,說吧。”
嶽子揚聞言頓時挑眉,“你知道了?”
蘇瑾寒茫然,“知道什麼?”
嶽子揚又皺眉了,“你不知道?那你知道我有事找你?”
蘇瑾寒聞言頓時笑了,道:“三哥本也不是廣袖善舞喜歡交際之人,你我如今雖算是兄妹,但畢竟不熟悉,三哥今日卻陪我這麼久,肯定是有事要找我的,這有什麼難猜的?”
嶽子揚聞言倒是沒有立刻說自己的事情,反倒眯了眯眼,道:“你倒是挺了解我的嘛。”
那帶着幾分打量和懷疑的目光讓蘇瑾寒有些無奈。
上一世他們可是表兄妹啊,那麼親近,她怎麼可能不瞭解他呢?
只不過這個事情卻不是能拿來明面上說的。
所以蘇瑾寒微微一笑,輕聲道:“三哥的性子,這京城怕是沒有幾個人不知道吧,我不過就是聽別人說的罷了。”
嶽子揚眯着眼睛看蘇瑾寒,並沒有相信她說的話。
他嶽子揚在外人眼中素來陰沉冷漠,又在大理寺任職,但凡略微知道些的人,對他都是充滿了懼怕的,尤其是一些世家小姐更是避他猶如蛇蠍一般,所以他的婚事纔會一直都沒有着落。
他雖然沒有刻意去打聽過,卻也明白,自己定然是名聲在外的,而且還是那種不怎麼好的名聲。
可是他眼前的這個便宜妹妹,從初見到如今,從來不曾害怕過他,甚至他一直都能感覺得到,她對岳家的善意。
也正是因爲如此,所以嶽子揚對她的印象不壞。
只是這種明顯的對方對己方瞭如指掌,己方對對方一無所知的感覺讓習慣了掌控的他感覺很糟糕。
有一點嶽子揚和蘇瑾寒是很像的,那就是想不明白的事情,他們都不會過多的去糾結。
所以嶽子揚沒有繼續糾纏,淡淡一笑,道:“確實是有事要找你。此番回京的路上,車隊遭到了伏擊,聽說皇上遇刺的危急時刻,是你不顧危險替皇上擋了一擊?”
蘇瑾寒聞言微微點頭,“我當時剛好在皇上身邊,所以意外之下替皇上擋了一下。”
“你這運氣也不知到底是好還是不好,每次有危險,你都正好在旁邊。先是我大伯母,而後是靖王殿下,如今又是皇上,這身份可真是一個比一個高。”嶽子揚似笑非笑的開口。
蘇瑾寒聞言卻是一臉誇張的笑道:“咿呀,聽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這樣的耶。不過這真的是巧合啊,或許就像你說的,上天都眷顧我呢?總不能,三哥覺得是我刻意安排的吧?那也要我有那個本事才行啊。”
蘇瑾寒說着話,笑盈盈的,臉上也沒有半點的慌亂,那含笑的樣子,倒是讓嶽子揚覺得自己小人之心了。
不過轉念想想也是,別說蘇瑾寒一個小女子,沒有這個能力,就算有,她也不敢這麼胡作非爲,除非後面有蘇恆這樣的人做操盤手。
不過就他掌握的蘇恆的情況來看,蘇恆並沒有做這些事情的條件和動機,再者說了,救莊靖鋮的那會兒,蘇瑾寒可是差點將命給搭上,蘇恆看着也不像是那種能下得了這樣狠手的人。
嶽子揚將心裡這些念頭都給扔掉,淡淡道:“回京之後,皇上便下旨命人徹查此事,你知道那人是誰嗎?”
“不會是你吧?”蘇瑾寒笑嘻嘻的應。
見嶽子揚沒有開口,淡淡的看着她,頓時心知肯定就是他了。
只是,爲什麼是他?蘇瑾寒心思急轉,又聯想到他今天突然來找她,頓時恍然:“和靖王爺有關?”
如果不是和莊靖鋮有關,蘇瑾寒也想不出來別的原因,讓嶽子揚非要忽然和她提這件事情了。
嶽子揚見她一語中的,微微挑眉,眼中的驚訝終究沒有露出來,淡淡道:“是。陛下在御書房詢問靖王殿下誰比較適合調查此事,靖王爺推薦了我。”
蘇瑾寒聞言頓時恍然大悟的點頭,隨後又道:“此事你只管放手去查就是。皇上遇襲是大事,靖王推薦你,也是因爲嶽府滿門忠烈,剛正不阿,你又以執法嚴明而出名,不會徇私枉法,陛下才會放心將此事交給你。”
嶽子揚聞言眨了眨眼,有些不可相信,卻也不得不相信的無奈。
因爲蘇瑾寒說得都在理。
真正要論起這京城中公正嚴明的人來,除了他岳家,還真沒有哪一個人能做到不偏不倚。
但是這種出風頭的事情,一個不小心就能變成衆矢之的,雖然他嶽子揚素來做事隨性,也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卻也不想莫名其妙的給自己招惹禍事。
蘇瑾寒見嶽子揚沉默不語,不由得輕笑。
“好啦,你不用太擔心你了。這事兒發生得蹊蹺,我想應該不會是哪個皇子做的,你就算是詳查,也查不出多少東西來的。”
嶽子揚聞言頓時臉色一黑。
什麼叫就算是詳查他也查不出多少東西來?
“說得好像你什麼都知道,什麼都能查出來似的。”嶽子揚陰沉着臉反駁。
蘇瑾寒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說的話多少有些看清了嶽子揚的意思。
趕忙陪着笑,道:“哪能啊,我這不是說你沒本事,而是這次的事情太突然了,我感覺不是那麼容易查出來的。”
嶽子揚並沒有因爲蘇瑾寒的賠禮道歉就緩和臉色,依舊臭着臉。
蘇瑾寒這時認真起來,輕聲道:“放心吧,靖王對岳家肯定是沒有惡意的,這次推薦你查此事,也是因爲你是最合適的人,至於別的事情,我的建議是,岳家保持中立便是,不要參與。如今皇上正值壯年,只要皇上活着,那岳家便不會倒。”
嶽子揚渾身一顫,目光如電一般看向蘇瑾寒,眼中是明顯的犀利之色。
有些事情,可以心裡揣度,可以猜測,可以懷疑,卻不能說出口。
就像蘇瑾寒剛剛說的,雖然沒有直接說出奪嫡這詞,但是意思卻已經到了。
而且蘇瑾寒對時局的洞察並不像是一般的女子那般無知,相反,她看得很清楚,比大部分的男子都看得清楚,這如何不讓嶽子揚心驚?
他再如何欣賞蘇瑾寒,蘇瑾寒再如何讓他吃驚,他卻也沒有想到蘇瑾寒竟然已經有了能夠與男子比肩的程度。
“三哥,不要防備我,也不要忌憚我,我對你,對岳家,沒有任何惡意,我們是親人。”蘇瑾寒見他面色凝重,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不顧及什麼男女大防,伸手抓住了他的手,一臉真誠的說。
如果可以,她恨不能以命去償還岳家,可是這些她不能說,他們也不會懂。
嶽子揚看着蘇瑾寒眼中的認真和真誠,雖然理智告訴他不應該這麼輕易的就相信了蘇瑾寒,但是心裡的防備卻已經減少了些許。
掙開蘇瑾寒的手,嶽子揚冷聲道:“最好如你所言,你對岳家沒有惡意,否則我便是傾盡全力,也定要叫你付出代價。”
蘇瑾寒聞言苦笑着點頭。
隨後嶽子揚也沒有了待下去的興致,直接就離開了。
之後的日子,對蘇瑾寒來說過得相對的平靜,莊靖鋮在忙,兩人也有幾日沒有見面了。
蘇瑾寒知道,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她並不害怕等待,只是她擔心莊靖鋮的身體。
這一日,蘇瑾寒去了一趟安樂秀坊。
許安樂約了她在繡坊見面。
“好久不見,瑾寒。”蘇瑾寒剛一進門,便叫許安樂抱了個結實,耳邊響起的,是許安樂激動的聲音。
蘇瑾寒淺笑,道:“確實有段時間不見了,你也不至於這麼的激動吧。”
許安樂做出一副誇張的樣子來,道:“怎麼能不激動,只能更激動。你都不知道,皇宮裡無聊死了,我每天這個不能幹,那個不能幹,要不是爲了智宸,我都想直接跑路了。”
蘇瑾寒聞言頓時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壓低聲音道:“這種話咱們私底下說說也就算了,在宮裡可千萬別說,這傳出去,可是要掉腦袋的。”
蘇瑾寒和許安樂已經互相攤牌,一個是重生者,一個是穿越者,相較於蘇瑾寒這個土生土長的重生者,許安樂這個穿越者骨子裡卻更加嚮往自由自在的生活,至少不是那種在冰冷皇宮裡,什麼都叫人看着的日子。
許安樂聞言頓時蔫吧下來,一臉喪氣的趴在桌子上,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就和你吐槽下,你都不知道,在宮裡面可煩了。這個有規矩,那個有規矩,更可惡的是,皇后那個老太婆,討厭死了,每天都要去請安伺候不說,還派人監視我,要不是太子被解禁了,她忙着和太子一起商議事情,我今天都不定能出來呢。”
許安樂一番吐槽,臉上全是抱怨的神色。
蘇瑾寒用可憐的目光看了許安樂一眼,道:“我明白,我明白,畢竟上一世我過的就是這樣的日子。不過你也不用管他們,明哲保身就是了,其他的事情,交給我就好。”
許安樂聞言嘆息一聲,趴在桌子上裝死。
蘇瑾寒倒也沒有什麼好法子能哄她,猛然想到了燒烤鋪子的收益,便對着許安樂道:“別不開心了,給你看個好東西。”
蘇瑾寒說着,將早就準備好的錢給拿了出來。
許安樂一見到那麼多的錢,眼睛都直了,眼中冒着小星星,急促道:“這麼多錢?”
蘇瑾寒笑盈盈的說:“這是燒烤鋪子的收益,分給你的。”
許安樂聞言更加吃驚了,“燒烤鋪子開業兩個月都不到,就有收益了?”
“這些就是這兩個月扣除材料的盈餘,至於租金還沒有算,你在宮中有許多地方都要打點,便先給你送來。”蘇瑾寒輕笑道。
她如今也算是財大氣粗了,便是不靠着蘇記,她自己名下的產業也足夠驚人了,所以對於錢財自然也格外的淡定。
許安樂在現代的時候就立志要賺很多很多的錢,只是她還沒來得及賺自己的第一桶金,就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這裡,所以這會兒看到錢眼睛也是晶亮晶亮的。
不過許安樂很快就恢復了清明,她看着蘇瑾寒,輕聲道:“這些錢是咱們兩個人賺的,我一個人拿着做什麼。”
說着仔細想了想,從銀票裡抽出了一千兩,又將剩下的推給蘇瑾寒,道:“這個給你,你把錢收起來,我拿這些暫時也夠用了,錢多了,反倒容易讓人懷疑出處。”
蘇瑾寒聞言想要勸她,卻被許安樂阻止了,一番勸說之後,蘇瑾寒只能打消了原先的念頭,將錢給收了起來。
“你若是缺錢用,一定要找人託信給我,我會想辦法弄進宮給你。”最後,蘇瑾寒輕聲囑咐。
許安樂聞言笑着點頭,“好,不用擔心我,我可以的。”
隨後許安樂帶着幾分興奮的道:“咱們去燒烤店吃東西怎麼樣?說起來我這個東家還沒去過呢。”
蘇瑾寒聞言點頭同意,“好啊,開業之後,我也還沒有去過。”
兩人說着,便一起乘車朝着燒烤鋪子而去。
然而剛剛出了繡坊的門,便見門口停了一輛馬車,有兩個嬤嬤下車朝着許安樂走來。
蘇瑾寒知道,這才她和許安樂怕是沒辦法一起去了。
許安樂顯然也意識到了,給蘇瑾寒打了個眼色,隨後迎向兩個默默。
兩個嬤嬤朝着許安樂行禮,叫了聲“太子妃”。
她們的樣子雖然恭敬,但是蘇瑾寒卻從她們的態度上看出了兩人的不恭敬,頓時皺了皺眉。
兩個嬤嬤和許安樂說了兩句話,隨後許安樂就跟着她們走了,顯然是回宮去了。
蘇瑾寒自然不好阻攔,事實上,也沒有辦法阻攔。
許安樂走了之後,蘇瑾寒本想回去,但是當她上了馬車之後,還是讓老王將馬車趕到燒烤鋪去。
進了鋪子,蘇瑾寒雖然早有準備,但是依舊被裡頭的熱鬧給驚到了。
這還沒有到飯點呢,就已經有七八成的入座率了。
不過想想燒烤鋪是隨時都可以進門燒烤的,並沒有多麼嚴格的飯點和非飯點之分,也就淡定了。
就她自己和青芽,蘇瑾寒也沒有擺架子的意思,直接挑了一個靠着窗戶的座位坐下。
燒烤鋪新招了不少的人,來蘇瑾寒這桌的小二並不認識她。
恭敬又客氣的等蘇瑾寒點了東西之後,店小二這才退下。
蘇瑾寒看着他的服務態度,不由得暗自點頭。
不說別的,就這店裡人的服務態度就足夠謙和有禮,難怪這裡的客人這麼多。
沒過多久,店小二便送上了蘇瑾寒點的東西。
因爲懶得自己烤,關鍵也是蘇瑾寒自覺不太會烤,所以點的熟食,送上來的時候,還冒着熱氣。
蘇瑾寒招呼青芽一起吃東西,一邊仔細的打量着大廳中的場景。
“姐姐?”就在蘇瑾寒吃着東西的時候,耳邊忽然響起一道略微遲疑的嗓音。
這聲音蘇瑾寒聽得有些耳熟。
轉頭看去,只見一個十二三歲大的孩子身着錦緞華服,正一臉驚喜的看着她。
蘇瑾寒愣了愣,這孩子不是之前在大明山的時候她曾偶遇過的那個孩子麼?
“小弟弟,原來是你啊。”蘇瑾寒對他很有好感,頓時笑了。
“是啊,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姐姐,真是緣分。”莊靖逸笑嘻嘻的湊上前,看着蘇瑾寒。
他從小受盡委屈和折辱,對於一個人的善意和惡意分得特別清楚。
當初蘇瑾寒奮不顧身救了他的時候他就知道,蘇瑾寒是個好人。
蘇瑾寒笑道:“你是來這裡吃東西的嗎?還是吃飽了要走了?”
莊靖逸喜歡和蘇瑾寒相處。
因爲從小到大,他身邊的人不是畏懼他就是欺負他,兩種極端之下,他早就忘了能夠和人平等相處的感覺,而蘇瑾寒對他的善意,讓他特別的珍惜。
“我是來吃東西的,但是人滿了,我沒地方坐,姐姐可不可以請我吃東西啊。”莊靖逸笑嘻嘻的說。
蘇瑾寒擡頭掃視了一圈,大廳裡雖然人多,但是也還是有幾個空位的,他這麼說,明顯是想和她一起吃。
或許是莊靖逸和許智宸的年齡相仿,蘇瑾寒對他有好感,倒也沒有拒絕,道:“好啊,你坐吧,想吃什麼就點,如果想自己烤,我就讓店小二送一個烤架上來。”
莊靖逸聞言眼中頓時閃過一抹激動的光芒。
“我就是聽說這裡可以自己烤東西纔來的,可是我不會烤,姐姐能不能幫我?”莊靖逸可憐兮兮的說。
蘇瑾寒看着他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頓時有種被折服打敗了的感覺。
“好,不過先說好啊,我的技術也不怎麼樣。”蘇瑾寒無奈道。
她想,任誰被這樣一雙眼睛看着,也升不起拒絕的心思的。
“只要是姐姐烤的,我就吃。”莊靖逸笑嘻嘻的應了,隨後叫了小二過來,又點了一些東西,然後命店小二送烤架上來讓他們自己烤。
蘇瑾寒將盤子裡的東西往莊靖逸那邊推了推,“先吃點墊墊肚子,一會兒烤起來可慢,別餓着肚子了。”
莊靖逸倒也沒有客氣,笑嘻嘻的應了。
蘇瑾寒看着莊靖逸的笑臉,總有種在看自己弟弟的感覺,嘴角的笑容也越發的溫和了。
沒過一會兒,烤架上來,蘇瑾寒淨了手開始烤東西,而莊靖逸則乖乖的坐在一旁等着,不時的還說些笑話逗蘇瑾寒。
相較於周圍熱鬧的氣氛,兩人之間多了一抹溫情。
就在兩人相處愉快的時候,門口進來幾個人,爲首的是一個和莊靖逸差不多大的孩子,另一個牽着他的,則是易怡安。
易怡安回京之後的日子並不好過,被虢安郡王斥責禁足不說,外頭的風言風語也是傳到了她的耳中,讓她又恨又無可奈何。
對於外界傳得越來越離譜,還說她有隱疾什麼的,易怡安恨不得直接一個巴掌甩過去,但是她也知道這個時候迎着風頭而上是不明智的,所以就算今日陪着弟弟出門,她也是帶着面紗的。
“弟弟,這裡沒位置了,咱們去別的地方吧,多掉身份啊,還吵。”易怡安一看周圍的環境,頓時不開心的說。
易長虎不開心的嘟着嘴,道:“纔不要,這裡聽說可以自己烤東西吃,可有意思了,姐姐你看他們都是自己烤的呢。”
易長虎目光轉動,看到不少人的桌上放着烤架,頓時一臉興奮道。
作爲虢安郡王府的世子,他從小就被規定不能做這個,不能作那個,難得遇到這麼好玩的一家店,又能吃又能動手,他怎麼可能放過?
雖然易怡安在外人面前囂張跋扈,但是對這個弟弟,卻是真正的寵愛,聞言雖然心裡不喜這樣的地方,但還是點了點頭,道:“好吧,你若實在喜歡,咱們去樓上看看還有沒有位置。”
易長虎應了,隨後兄妹兩便一起上了二樓。
然而先前還有幾桌空位,此時卻已經客滿了。
易怡安見狀便勸易長虎離開,下次早些來便是。
易長虎雖然不滿,但是卻也只能乖乖的聽話。
他總不能因爲人家沒有位置就大鬧一場吧?那才叫丟人呢。
易怡安轉身的時候,目光正好從蘇瑾寒那邊掃過,看到蘇瑾寒笑盈盈的樣子,易怡安眼睛都紅了。
憑什麼她受盡委屈和污衊,蘇瑾寒卻在這裡談笑風生。
易怡安恨得牙癢癢,卻也知道這個時候她不能胡鬧。
若是鬧得大了,定然是她要吃虧的。
“姐姐,怎麼不走了?”易長虎問了一聲,目光順着易怡安的視線看去。
“沒什麼,咱們走吧。”易怡安好不容易壓下心裡的不甘心和怨恨,輕聲道。
“姐姐,我有辦法了,咱們可以有位置了。”易長虎看到莊靖逸,頓時眼前一亮,笑着朝蘇瑾寒那邊走去。
易怡安一時沒有抓住他,心裡一跳,最後只能苦着臉跟在了他身後。
“世子殿下,你怎麼在這兒?看你這樣是吃得差不多了,不如將桌子讓給我怎麼樣?”易長虎伸手一拍莊靖逸的肩膀,笑道。
莊靖逸正在和蘇瑾寒說話,被突如其來的打斷給嚇到了。
回頭看到是易長虎,眼神頓時冷了下來。
“易長虎,我和你的關係沒那麼親近,憑什麼讓給你,離我遠點。”莊靖逸不客氣的斥責道。
易長虎聞言倒是微微一愣,今天的莊靖逸,怎麼感覺有些不一樣?
往日裡他和十一殿下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欺負莊靖逸欺負慣了,所以如今看到莊靖逸有反抗的跡象,頓時呆住了。
不過易長虎到底是佔上風佔慣了,見莊靖逸不讓,頓時沉下臉來,“莊靖逸,你別給臉不要臉。叫你一聲世子,你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你不過就是個質子而已,爹不要娘不疼的東西,你有什麼資格叫囂?叫你讓位置是看得起你,你……”
莊靖逸聞言面上火辣辣的疼着。
平日裡易長虎和十一皇子走得近,拍他的馬屁,便是藉着踩自己上位的,他當時不在意,是因爲他知道,他是個質子,和皇子起衝突的話,沒有人會護着自己,他要好好的活着,要明哲保身,自然就由着他。
但是如今在宮外,十一又不在,他爲什麼要讓着易長虎?
所以莊靖逸想都沒想,直接站起身來,甩了易長虎一個巴掌。
易長虎被打得驚呆了,傻傻的看着莊靖逸。
他從來沒有想過,莊靖逸敢打他。
莊靖逸冷冷的看着易長虎,冷聲道:“易長虎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十一身後一條狗而已,你跟在他身後的時候,我不和你計較,不代表你就能肆意妄爲的踩在我的身上。別忘了,我是質子,但也是正宗的皇親國戚,侮辱皇親的罪名你可擔待不起。”
易長虎臉色一變,低垂着頭沒有辦法反駁。
他在十一皇子的身邊欺負莊靖逸欺負多了,竟忘記了莊靖逸的身份怎麼說也是皇親,不是他一個虢安郡王府的世子輕易可以欺負的。
易怡安本來在猶豫要不要上前,此刻看到易長虎被人甩了一巴掌,理智頓時都飛了,直接上前怒道:“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蘇瑾寒你這帶的是哪家的野孩子,上來就打人,半點禮數也沒有。”
蘇瑾寒看向易怡安,雖然她蒙着臉,但是蘇瑾寒卻也認出了她來,頓時挑眉。
然而還不等她開口說話,莊靖逸便道:“哪裡來的狗在這兒亂叫?本世子養在太后皇祖母的膝下,你是不是要進宮和她老人家論一論到底誰比較會教養孩子。”
易怡安聞言臉色頓時變得無比的慘白,眼中浮現出驚恐之色。
莊靖逸和易長虎相識是因爲他們在一起讀書,而易怡安卻不認識莊靖逸,這會兒聽到自己一開口竟然得罪了皇親國戚,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易怡安嘴脣顫抖,半晌都沒說出話來,腦袋裡懵懵的,只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似的。
煜舞 說:
心好痛,現在的手速渣成狗,萬更成了奢侈,將就看吧,八千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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