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徵也是從那之後,才明白,爲何自家孃親有時候會抱着一件襁褓嘆氣,原來是想那個流浪在外的孩子。
“你有聽到我說話嗎?”十九提高音量又問了一聲。
顧徵這才漸漸地從回憶中走了出來,低聲道:“你想知道?”
十九點頭
“那就要從多年前一次密謀說起了…”
顧徵的眼神漸漸地飄遠,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好似整個人回到了多年前。
那日,顧徵正揮汗如雨地在後院練劍,還未練完,便見顧許興沖沖地向他跑了過來。
“大哥…大哥…”
顧徵伸手輕戳了一下她的額頭,笑道:“哪裡有女孩子的樣子,你啊…”
“噓!”顧許豎起食指堵在顧徵的嘴上,大哥是想讓她徹底暴露嗎?
伸手將她的小手包住,顧徵笑着說道:“說吧,又有什麼事需要大哥幫忙。”
嘿嘿一笑,顧許趴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
待她說完,顧徵很想問一句,你怎麼不上天呢?是不是給你一萬匹馬,你能給皇宮也踏平了。
因爲,顧許是來約他晚上一起闖戶部禁地的!
這丫頭真是不嫌事大,纔剛剛十歲就這德行,長大了還了得。
不過,天生妹妹奴,他還是應了下來。
子時
兩人身着夜行衣摸進了戶部禁地,一路上無聲地撂倒了好幾個侍衛,順利抵達目的地。
“許兒,來這兒要找什麼?”顧徵不解地問,戶部也不像是藏金納銀的地方,有什麼好偷的?
顧許沒時間回答他的問題,只是不停地翻找着,不多時,便滿頭是汗,這南宣國曆代官員的資料實在是太多了,真是不好找。
“許兒你到底要找什麼,說出來,大哥也好幫你。”
“當年我爹入朝爲官時戶部記錄的畫像。”
顧徵只是愣了那麼一瞬,便埋頭開始幫着找起來,丫頭雖然平時有些瘋,但是做事有自己的原則,她既然要找畫像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兩人基本上快將戶部禁地所有的卷宗和簿子都翻了個遍,天已經開始矇矇亮,就在顧許要放棄的時候,身旁傳來顧徵小聲的驚呼。
“許兒,你看這個是不是你要的?”話落便將手中泛黃的畫像遞了過去。
接過畫像,顧許盯着斟酌許久,喃喃道:“應該是爹三十多年前的樣子,真是變化挺大的,怪不得娘說,她幾乎都快記不清爹年輕時候長什麼樣子了。”
顧夫人這話若是讓平常百姓聽了去,估計要被恥笑,竟然記不得自家夫君年輕時候的樣子,但是顧許卻是能理解的。
自家爹孃少時相識不久便成親,不足一個月,爹便帶兵出征了,待他再回來已是三年之後。他回來是帶着傷回來的,除了背上十幾處刀傷,臉上也被傷了三處,左眼外眼角被豁開一個小口子,臉頰和下巴各有一條疤。
縱然孃親的醫術高超,但爹臉上的傷耽擱得太久,醫治起來非常難。
不過這些年,孃親也是沒有放棄,不斷地給他配些藥醫治着。
再加上三十幾年戰場風雨的洗禮,爹爹面部的特徵變化很大。若是這畫像下面不配小字的話,她也很難一眼就認出畫像上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