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過了一天,山洞內外一切正常,萬籟俱寂。但兩人也沒心思修煉,因爲鉅款就放在旁邊,總會有些胡思亂想。
兩天過去了,山洞內外依舊和往常一樣。
一週過去了,山洞還是一如既往,兩人守着寶地一週沒好好修煉,感覺錯失了晉升紫格的好機會。
江虎捶胸頓足,大喊浪費。
張笑也是連連搖頭,扼腕長嘆。
收拾妥當,進入山洞。
江虎自告奮勇選擇內洞,張笑以喜歡安靜爲由強取了內洞。
外洞內洞靈氣濃郁程度相差無幾,但危險性不言而喻,江虎怎會不懂張笑的用心。
但他也知道拗不過張笑,只能乖乖聽話,回到外洞,盤膝而坐,開始修煉吐納。
張笑沒點蠟燭,內洞漆黑一片,除了那具遺骨,沒什麼其他東西,所以也不需要光亮。他也沒有移動白骨,繞過中央位置,坐在了內洞邊緣。
崑崙山不虧爲龍脈之祖,靈氣寶地遍地都是。
此刻的張笑正沐浴在靈氣的海洋,很快就進入了狀態,打坐入定,瘋狂吐納。
如今張笑是紅五的修爲,要想晉升到紅六,不知得付出多少精力與時間,不可能像當初修煉那般簡單快速,越往後修煉越難。而破紫,渡劫,修仙,無不是難如登天一般。
張笑入定後,不知是進入了夢境還是靈魂出了竅,又能看到自己盤坐着修煉,靈氣環繞周身,其中夾雜着青色木氣,源源不絕,匯聚入體。
張笑又飛移到江虎那頭,看看他有無異常情況,同樣,濃郁靈氣環繞着江虎,江虎雙目緊閉,面帶微笑,這小子莫不是在做什麼美夢?
剛想離開山洞往外面走走,突然一股狂暴的氣息衝擊而來,一時之間竟然頭暈目眩,胸悶氣短,感覺快要死過去。
“吼...”一道龍吟自發從喉嚨裡傳了出來,青龍的龍吟在張笑瀕臨死亡的一瞬覺醒而出。
那狂暴氣息頃刻消失,隨之而來的是一隻大耗子出現在了張笑面前。
“是青龍大哥嗎?”大耗子激動異常,嘴邊的鬍鬚抖動搖擺。
“青龍在我體內,還沒甦醒。前輩,你是?”張笑也是興奮莫名,又遇到一個認識青龍的異類前輩。
“我是子鼠啊,你別喊我前輩,你是大哥選中的人,以後你就是青龍大哥,喊我小鼠就行了。”子鼠說完,一轉身變成了一個精瘦矮小的老者,小小的眼睛,配上幾根長長的鬍鬚,活脫脫的還是一隻老鼠模樣。
“呃...子鼠,你怎麼出現在這裡?”由於事發突然,張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問什麼了。
“大哥,我一直在這裡啊!待了不知多少年,等你等的好苦啊!”子鼠這樣的說辭,讓張笑立馬想起了天目湖裡遇到的巳蛇。
“子鼠,我之前在天目湖裡遇到一個自稱巳蛇的女子,只不過我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張笑說出了在天目湖湖底的際遇。
“那是老六,我修爲略勝一籌,每月的十五能脫離封印半個時辰。”子鼠言簡意賅,謙虛又平靜。
他的意思是巳蛇修爲不夠,衝破不了封印的束縛,所以只能傳音,無法現身。
“十二地支爲何都被封印了?”張笑提出了心中積存已久的疑慮。
“不是被封印,是我們封印了六個惡魔,我們十二個兄弟姐妹,前面六個以自身修爲封印惡魔,後面六位跟隨四大神獸戰至身死消亡,一起靈魂投胎了。”子鼠莊嚴肅穆,悲壯豪邁。
聽完子鼠講述,張笑感同身受,心中慷慨激昂,心潮澎湃,可想而知當初的那場人魔大戰有多慘烈。
“你的意思是,有六位是從那時一直活到現在,還有六位就像我們四大神獸一樣,等待覺醒?”張笑很是詫異。
首先,不是地支被封印,是他們主動封印了六個惡魔。其次,還有六位地支也是靈魂投胎,等待覺醒。最後,對抗惡魔不是單靠他們四人,還有十二地支,而且十二地支實力不俗。
“是的,表面上看似我們承受了時間的桎梏,歷經孤獨寂寞,像被判了無期徒刑。實際上我們熬到現在,修爲反而有了些許提升。”子鼠感慨道。
子鼠這話的意思,簡單分析下,就是當初他們六位自告奮勇站出來,以自身的修爲來封印六個惡魔,肯定是在其他六位戰死之前,當時來看,是他們選擇封印的六位做出了犧牲,現在來看,反而是他們得到了實力的提升。
但是子鼠忽略了,這是他們用千百年的孤獨換來的,不存在誰佔便宜誰吃虧。
“子鼠,那你可知道其他幾位地支封印在哪?我怎麼才能救你們出來?”張笑最關心這兩個問題。
其實他還有個問題沒提出來,那就是其他六位等待覺醒的地支如何尋找,但他沒說出口,一來,提問太多,感覺自己不夠穩重。二來,作爲大哥,啥都向自己的小弟問詢,顯得自己能力不足。但現在的張笑的確能力不夠,修爲也低。
“當時情況很緊急,我是第一個選擇封印的,其他幾位我就不清楚在何處了……不是,大哥,等你徹底甦醒,你就都明白了。”子鼠說到這時反應了過來,到現在爲止一直是張笑在提問他在回答,他是個聰明人,在大哥面前不能失態。
“不要緊,我還沒徹底甦醒,需要知道怎麼做最有利,現在人魔結界鬆動,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張笑不是古板的人,他已經想通了,現在他就是張笑,還不是青龍,向別人討教問題也很正常,不要爲了所謂的面子而讓自己多走彎路。
“嗯……我們封印的六位不需要解救,只要等大哥徹底甦醒,我們放棄封印即可離開此地,但惡魔也會被放出來,那時就需要大哥出手,將其擊殺在此。所以我們一直在等你回來。”子鼠說完,張笑恍然大悟,心想難怪要封印,這樣可以直接讓惡魔一下損失六員大將。
看來當初惡魔的實力是高於人類的,不然不可能如此大費周章。
“原來如此,這招關門打狗,實在高明啊!”張笑豎起大拇指,毫不掩飾對子鼠的誇讚。
“大哥,這是你想的招。”子鼠不忍提醒道。
張笑聞言,“啊...呃”,尷尬撓頭。
“大哥,你們還是去別處修煉吧,我怕你們在這兒會被我的氣息所影響,擾亂了心境。”子鼠低聲說道。
確實,子鼠的氣息狂暴又悍戾,長時間在這兒修煉會被其影響了心境。
“嗯,我們會再尋一處寶地。”張笑點頭說道。
“大哥,時間差不多了,我該回去了,我們後會有期!”子鼠抱拳行禮。
“後會有期!”張笑也是抱拳行禮。
子鼠瞬間消失不見。
張笑此時也醒轉了過來,感覺剛纔像做了場夢。他沒有起身也沒有睜眼,而是繼續盤坐着思考問題,這次與子鼠的談話,得知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十二地支,其中有六位是封印了六個惡魔,等到青龍甦醒可以逐一滅殺。
壞消息是,惡魔的實力遠比想象的強大,不然青龍不會想到封印他們。
這次修煉被子鼠打斷了,只是吸納了些許靈氣,就算沒被打斷,也升不到紅六,越往後越難晉升,就拿紅五修煉到紅六來說,需要的靈氣比之前所有吸納的靈氣都要多的多,那如果到紫格往後,這靈氣儲存空間得要多大啊?
排除了儲存空間變大的可能,那就只有是靈氣濃度變高,可能是由氣體濃郁到成液體,再往後甚至可能濃郁到成固體。
張笑睜開眼,看見黑暗中的森然白骨。難怪這寶地沒人敢來,原來是子鼠每月十五離開封印出來溜達時,狂暴強悍的氣息,把盤坐在這兒吐納的修煉者給震斃了。
剛纔如果不是青龍在危急時刻吼了一聲,阻攔了那股氣息,張笑此刻已經步了這頭大野牛的後塵。
這崑崙山果真是臥虎藏龍,誰能想到這個山洞底下睡着十二地支排行第一的子鼠?
這種遠古大能,不說天下無敵,也算是傲視羣雄了吧。
既然這次入定被打斷了,正好也要換個寶地,張笑起身,走出內洞,來到外洞,見江虎依舊閉着眼在修煉,此刻臉上很平靜。
張笑沒打擾他,輕手輕腳,繞過他走出了山洞。
來到山洞外,張笑無所事事,坐在大樹底下看着遠處連綿不絕的山脈發呆。
“嗨,小子,你怎麼還活着?”一個聲音從上空傳來,聽聲音像是一箇中年男子。
張笑站起身來,走出幾步,擡頭上望,只見一個身穿灰色大褂,年紀約莫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盯着他看,男子留着一頭長髮,眼睛清澈有神,雜亂無章的鬍鬚,邋里邋遢,一看就是一個不修邊幅的修煉者。
此人竟然是站立在樹梢之上,能御空站立,修爲定在紫格往上。
不過此人實在無禮,哪有這樣打招呼的。
“死了你也見不到啊!”張笑回懟道。
“小兄弟,剛纔那股氣息你沒感覺到嗎?”這人被回懟了也不氣惱,反而和顏悅色的問道。可能意識到了自己先前的問候太不敬。
見他轉變到友好的發問,張笑也不再把之前的不愉快放心上。可能是他剛纔一時心急,脫口而出,沒組織好語言。
“什麼氣息?”張笑明知故問,他不想暴露子鼠的存在。
“嗨呀,別裝啦,我在那修煉幾年了,每月的十五,這山洞就會傳出一股狂暴強悍的氣息,這幾年死在這洞裡的修煉者不知多少了。”中年男子手指向東,臉上露出一絲壞笑。
“我真沒感覺到,不然我怎麼就活着呢?”張笑極力否認,他不說誰又能知道,他紅格修爲怎麼能抵擋住那種氣息。
“奇怪。”中年男子也納悶,就張笑紅格修爲肯定是抵擋不住的,剛纔那氣息明明就是出現了,那怎麼張笑會完好無損呢?
此時江虎也走了出來。
“你們幹啥呢?打擾我修煉了。”江虎像剛睡醒了似的,有些起牀氣。
中年男子看見江虎從山洞裡走了出來,驚呆了,“這...這...”他喃喃自語,不敢置信。
這兩個小子明明是紅格修爲,怎麼可能一點兒也沒事!不會是扮豬吃老虎,兩神仙下凡體驗生活來了吧?
江虎見站立在樹梢的中年男子,羨慕至極,“喂,你是什麼修爲啊?站在那裡累不累啊?”這種出場方式,可是江虎朝思暮想,夢寐以求的。
中年男子沒有理會江虎,而是朝着山洞內觀望,有些蠢蠢欲動,想要進去一探究竟,又怕有去無回。
他擔心那氣息只針對紫格修爲往上,對紫格修爲以下沒有作用,但這也不符合邏輯,反過來講倒有可能。
見中年男子躊躇不決,徘徊不定,張笑計上心來,“我想起來了,你說的那氣息應該是在內洞,我們兩人見那裡全是白骨,沒敢進去,所以我們只是在外洞修煉。”張笑真假參半,說完又朝江虎看了一眼。
江虎見狀,心中有數,隨即微微點頭。
“啊!這山洞裡面還有山洞啊?難怪,這就說的通了。告訴你們啊,別往裡面去,不然小命不保!”中年男子自言自語,又衝張笑江虎兩人規勸道。
說完,中年男子腳蹬樹梢,身形上揚,御空往東飛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