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解詩

進京車隊出了津門,已經接近中午,在冬日金色的陽光下,遠近空闊的田野,低矮寂寥的村落,塵土四揚的驛道。

還有驛道兩邊,老老實實跪着磕頭的行人,那些行人破爛的棉襖,頭上髒兮兮的大辮子。

都讓坐在放着炭爐的馬車上的何長纓,感嘆不已。

之前何長纓認爲,遼東的百姓已經夠苦了。

這進京地帶,大清的中心,這裡百姓的生活,似乎還比不上遼東的百姓。

現在何長纓看來,在他的時空裡,八國聯軍進攻京師,沿途都是推着獨輪車,幫着侵略軍運軍資撈外快的百姓,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國視民爲牛馬盜寇。

民則視國爲魔鬼大賊。

一股悲哀的情緒,涌上了何長纓的大腦。

改變這個世界,讓我中華人民重拾驕傲,熱血,自尊,自強,無畏勇敢之心。

說着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可是想要真正實現,又是何其艱難。

只是一個喚醒民衆,啓民智,就不是一朝一夕,三兩年光陰,所能輕易達到的。

“慢慢來吧。”

何長纓頭痛的揉着腦袋,低吟一聲。

不久,車隊在一座豪華的酒樓邊停了下來,是吃午飯的時間了。

何長纓下了馬車,冬日微冷的天氣,讓他精神爲之一振,纔看到酒樓前面的大場子裡,已經停了三輛妝飾華麗的馬車。

拉車的馬屁,都是通體無雜毛的蒙古百岔鐵蹄馬。

“是醇親王府的車子。”

連順估計何長纓也看不懂,低聲給他說了一句。

何長纓點點頭,現在的醇親王載灃,似乎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叼毛孩子。

不過人家有一個牛比的哥哥當皇帝,假如時空沒有大的變化,這小子的兒子又過了一把末代皇帝的癮。

雅間,一面牆壁上燒着柴火,屋內熱的讓人冒汗。

可能是這家酒店只有這一間牆壁燒柴的上房,所以偌大的屋子被屏風隔成兩間,那邊傳來細微的說話聲,有男有女。

不過這是一個兩頭開門的大屋,所以進出上菜互不干擾,倒也相安無事。

桌子上早已擺滿了水果點心。

何長纓,徐邦道,連順,還有一個叫聶十八的奏事房太監,四人客套着落座。

“這次三位將軍進京,皇上連一路的歇息,飯莊,都親自過問。”

這個聶十八,面白無鬚,聲音帶着不男不女的味兒,看年齡也就十七八歲,何長纓估摸着是光緒的心腹,沿路來觀察他們。

不過這小子識趣,此時老老實實坐在下席,望着何長纓幾人,眼睛裡全是熱烈的敬仰。

“謝陛下聖恩!”

徐邦道和連順連忙從位子上起來,趴在地上朝北滿臉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鼻涕淚水,一臉感動的大喊。

弄得坐在椅子上的何長纓直髮愣。

tm的還讓不讓人好好吃飯了?

麻痹,誰愛跪誰跪,槽,大爺我沒心情伺候!

何長纓乾脆裝傻充愣,天天頂着一個豬尾巴,都已經煩透了,還要跪着當演員?

看到何長纓愣着沒看懂自己的眼神,連順賠笑的對聶十八說道:“何將軍之前一直在軍隊裡面不太懂這些規矩,聶公公見諒則個。”

“不敢當稱公公,大人您叫我小十八就得了,在紫禁城天天聽着將軍們的英勇事兒,聽了又羨慕又敬佩。”

聶十八其實也就是一個窮人家裡的孩子,但凡有好的出路,也不會讓他當太監,在這個年紀還是比較單純,心裡也有着一些熱血和英雄情結。

所以看着何長纓就更加的崇拜了,覺得戲文裡的蓋世武將就應該這樣,只有那些沒用的文臣**臣,才動不動就趴在地上假惺惺的磕頭哭叫。

不久,酒菜上桌,一桌人三人喝酒划拳,好不熱鬧,只有聶十八拘謹的坐在下席賠笑。

他是光緒的心腹太監,然而這些年有着公里的那個老佛爺,別說自己這些小太監,就是皇上都低聲細氣的低調做人,所以在他的身上,還沒有養成跋扈的習性。

況且當年連不可一世的安德海,出京都被丁寶楨給宰了,別說自己這些小蝦米?

出京之前,光緒還特意叮囑聶十八,路上要多聽少說,守好一個奴才的本分,不要得罪了這三個敢戰的將軍。

因爲身邊有皇帝的耳朵,連順三人不好多說,只是閒聊喝酒,不覺得就喝得微醺,說話的時候,舌頭都大了起來。

“何老弟,你那首什麼雪,真牛比,老哥哥我雖然識不了幾個字,可我聽了就是覺得大氣;連我的師爺,就是老額勒那個酸秀才,都說是可以冠絕這幾十年的一等奇文。”

聽到連順這麼說話,聶十八的耳朵不禁豎了起來,這首現在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的詩詞,皇上兩天前還看過。

聶十八曾偷眼瞅見,皇上先是讚不絕口,讓珍妃撰寫下來,可一會兒臉色就有些變了,到最後默默的收了起來。

他知道皇上很愛惜那首詞,不然也不會收的那麼仔細,可是當時殿內的氣氛似乎十分的奇怪,現在想一想,聶十八還覺得渾身都發顫。

至於爲什麼發顫,聶十八至今都是朦朦朧朧的說不明白。

何長纓微微一頓,其實那天在大東山盜竊了這首太祖的詩詞以後,回去就有些後悔了。

這首詩詞的逼格太高,隨着自己的權勢增長,被有心人別有用意的曲解,是很難免的事情。

因此何長纓決定趁着連順的知情識趣,把這個苗頭提前斬斷。

就算自己這邊幾人不往外傳,隔壁還坐着一桌子耳朵呢。

“其實這首詞我的本意還是寫‘改革’,魏圖良說過師夷之長技以制夷,趙武靈王胡服騎射,使得趙國連滅林胡,婁煩,中山,從燕國接秦昭襄王搶奪秦王之位,一舉成爲天下一等強國。”

何長纓裝着醉意,大咧咧的站起來,大言說道:“秦皇漢武的刀,唐宗宋祖的詩詞,成吉思汗的大弓——”

何長纓說這句話的時候,滿屋子都靜了下來,徐邦道,連順一臉驚顫的朝着何長纓使眼色,想讓他不要說酒話,要慎言。

“都已經敵不過西洋的船炮了;所以咱們要緊密的團結在皇上的周圍,聽皇上的話,跟着皇上的步伐,學習西洋的本事,然後用洋人的本事,打倒洋人!——小二,這屋裡太tm熱了,開窗子涼快涼快。”

“呃——”

一屋子兩桌子的人,都被何長纓這個天馬行空般,彆扭之極的解釋給說得發愣。

“對,對,何老弟說得對,團結在皇上的周圍。”

連順‘滋溜’一口酒下肚,辣的鼻涕眼淚齊下。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驚什麼,可是一個二十出頭,手握大清最大一支上萬野戰精兵的何長纓,還是讓他覺得有種不真實的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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