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大連灣海防戰八

旅順港。

逃到煙臺的龔照璵,在煙臺被山東巡撫李秉衡以‘臨陣脫逃’的罪名抓了起來,本擬就地正法,不過龔照璵一把鼻子一把淚的苦苦哀求,並且表示願意回旅順出站,李秉衡才把他放了回來。

回到旅順的龔照璵才發現,他手下的船塢局和軍械局的二十來名官員,幾乎都逃得一乾二淨,而且在金州灣都被旅順副都統何長纓緝拿起來,綁回了津門受審。

於是龔照璵認命似的回到船塢營務處衙門內宅,唉聲嘆氣的混吃等死。

他本來是合肥富戶人家子弟,靠銀子和鄉黨的關係,投效北洋製造局當差,然後花銀子由監生捐納同知、知府、道員;再加上爲人活泛會巴結,靠上了李鴻章這棵大樹,這些年貪污受賄過得無比逍遙自在。

可要是讓他這個沒讀過一天的兵書,沒放過一槍的人去領兵打仗,只是想一想,龔照璵就哆嗦的下面小便失禁,尿溼了一褲子。

看到龔照璵這個尿性,旅順港的其餘幾位統領也知道這個孬種不可憑。

黃仕林,張光前,薑桂題,程允和,衛汝成,連順六人一番吵吵嚷嚷,一致推選行伍出身,目不識丁的毅軍營務處總辦薑桂題爲旅順總統領。

接着薑桂題去電李鴻章,又是訴苦又是求兵求將。

‘刻間旅洋萬分吃重,惟望大鼎力轉懇中堂格外關係大局,速設良策。’

‘刻下,賊攻金州,兵艦炮轟大連灣,後勢必乘勝進犯旅順,職鎮等會商,除緊守長牆土炮臺,別無良策。然外無援應,縱竭力守禦,亦難日久持撐。’

電報裡充滿了惶然頹廢,全然擺出一副死豬任憑開水燙的被動挨打的防禦姿勢。

而這個時候,深陷在旅順軍港的北洋水師衆將,也陷入了集體的焦灼之中。

近在咫尺的大連灣,何長纓,徐邦道,江自康的炮營步兵們,正在和日軍聯合艦隊死命對轟,而自己水師這九艘鐵甲巡洋艦卻靜靜的泊在軍港裡面。

這事兒要傳出去,還不知朝廷會如何降罪,天下百姓會如何譏誹。

“絕不能在旅順再逗留了;”

丁汝昌沉聲說道:“看看衛汝成,連順這些將領,整個一團散沙的蝦兵蟹將,萬一被倭夷陸軍佔領了炮臺,港外海面再放幾條大軍艦一堵,咱們就是一鍋端!”

水師衆將都無聲沉默,從去大連灣運炮彈的士兵那裡得到的準確消息,日軍聯合艦隊此次是傾巢而出,出海海戰就是送死。

而且假如一旦日軍攻陷了大連,東邊數萬日軍就會蜂擁衝向旅順港,然後日軍艦隊再在旅順港外擺開大艦巨炮一堵,水師就是全軍覆滅的下場。

“可是現在離開,也不好交差啊!”

劉步蟾頭疼的揉着腦袋:“傳回去咱們很可能就會被當成臨陣脫逃,龔照璵不是一個明顯的例子,差點就讓李秉衡給砍了。”

丁汝昌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給中堂去電,想來他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他十幾年的心血毀於一旦;還有派人去金州城,大連灣盯着,一旦有變立即快馬回來稟告。”

而這個時候,無論收到何長纓電報的李鴻章,還是通州電報局內坐鎮的翁同龢等大佬,都是氣的鬍子直翹,大罵何長纓年輕狂妄。

尤其是李鴻章,被何長纓的那句‘安之竊思水師外不能出海與日艦對戰,內不能進港守土協同作戰’,氣的李鴻章差點背過氣去。

大女兒小女兒慌張的又遞水又捶背的折騰了好一會兒,李鴻章才喘着粗氣緩過勁兒來。

然而,何長纓這兩封剜心的話,因爲字字在理,卻讓李鴻章,翁同龢他們無可奈何。

“給他,既然老夫的水師是廢物,那麼我看他何長纓能打出一朵花出來!只要他能守住旅順,他就是要天上的星星,只要有梯子,老頭子我就去爬着給他夠下來!”

李鴻章對同樣一臉無語的大兒子李經方說道:“告訴盛懷宣,西洋運津的軍資抵達以後,只要旅順何長纓還在守着,要什麼給什麼,滿船的軍資都給他都行;哼”

李鴻章的聲音裡帶着三分怒火,七分希望的說道:“只要他們守住老夫的基業!”

“父親,我想去一趟旅順。”

李經方滿臉堅毅的說道,這句話在他心裡盤亙好幾天了,自從知道何長纓重新奪回了金州,李經方的心思都已經不再總督衙門了。

在平壤的時候,何長纓還是一個冉冉升起的北洋新將星,飛速升起的從三品的遊擊將軍。

這才幾天,他就已經是手握重兵的實權正二品副都統。

這種升官速度,在大清朝二百五十年來,從所未見,怎麼能不讓李經方心熱。

“正所謂富貴險中求,況且何長纓這小子看着精明無比,他似乎總有着一種能化險爲夷,到最後便宜佔盡,才飄然而去的能耐。”

李經方今年已經年近四十,不是去了趟平壤,他還坐實不了四品道員這個官職,現在眼看着跟着何長纓的那一幫人官職蒸蒸的往上漲,他豈能不心熱。

聽到李經方的話,一屋子家人都驚訝的望着李經方,他的婆姨張氏,何氏都失色的捂住了嘴巴。

而張佩綸則是飛挑起眉毛,驚訝裡帶着佩服的望着自己的大舅子。

大凡想成就一番事業,在人生的幾個關鍵節點,就得拿出賭命的勇氣,不然天下能人無數,憑什麼你能擠出頭?

這道理張佩綸他懂,不過他的勇氣早在馬尾軍港法國艦隊的炮聲裡,就被耗得乾乾淨淨。

讓他動嘴皮子還行,讓他決斷賭命,他是萬萬不會幹的。

李鴻章一開始有些糊塗,然後立即明白了大兒子話裡的意思,不禁詫異的望着大兒子,然後帶着欣慰而又不捨的情緒說道:“你要想清楚,戰場之上可是槍炮無眼,一場金州大戰,何長纓,徐邦道他們死了近千人。”

“父親,我想好了;我要讓朝廷和天下的百姓看看,咱們李家也不懼流血,也在戰場上和倭夷戰鬥;呵呵——”

李經方說的自己的眼睛都有些溼潤:“熊凱玉他們不是在招兵處寫道歡迎文武大臣的子弟們去遼南赴死麼;作爲天下首臣的大兒子,我不去,誰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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