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5章 無麻醉手術

“他們怎麼能讓那麼小的孩子和女人.”

“不然呢?”

衛燃沒給扎克說完的機會便反問道,“戰爭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對於他們來說,那些侵略者已經在屠殺他們的村子,屠殺老人、女人和孩子,他們已經有足夠的理由拿起任何武器了。”

“該拍下來的”

扎克指了指那些正在上課的女人和孩子,稍稍加大了嗓門兒說道,“該把他們的課堂和教具拍下來,該讓全世界他們在經歷着什麼。”

他這邊話音未落,衛燃也注意到,窗外不遠處的黎友福似乎也聽到了扎克的聲音,自顧自的往前走了幾步之後,朝着那麼孩子按下了快門。

“看,我和我的攝影師配合的還是很好的。”扎克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稍稍壓低了聲音。

“嘿!能不能給我們弄些吃的?”衛燃熱情的朝着窗外經過的一個游擊隊雨揮了揮手大聲用英語問道。

“呸!”

外面經過的游擊隊員被衛燃的大喊嚇了一跳,下意識的便端起了肩頭掛着的法國衝鋒槍,隨後朝着衛燃吐了口唾沫。

特麼這裡的人都屬駱駝的嗎?

衛燃暗自腹誹着,轉而憂心忡忡的擡頭看了眼瀰漫着落葉劑味道的天空。

他非常清楚,自從剛剛那架噴藥直升機被打下去之後,這裡恐怕很快就要被戰火波及了。而且他相信,這座營地裡的那些游擊隊員們恐怕同樣清楚。

忍不住再次回頭看了眼禁錮腳鐐的鐵鏈,衛燃扭頭朝扎克低聲問道,“你的戒指還在嗎?”

“當然”

扎克說着,還不忘伸手展示了一下仍舊戴在手指頭上的戒指。

“再借我用用”衛燃低聲說道。

“你想逃?”扎克雖然嘴上這麼問,但卻一點都不耽誤他把戒指摘下來遞給了衛燃。

“恐怕這裡很快就會打起來了”

衛燃接過戒指,熟練的將其再一次掰直,嘴上不停的提醒道,“我們就算不逃跑,也總要有能力隨時都可以離開這座木屋才行。

不但萬一美國人的航彈或者機槍打過來,我們想躲都躲不掉,而且你總不會指望那個時候有人會冒險來木屋裡救我們吧?”

“說的有道理”扎克不由的點點頭。

“幫我盯着點外面”衛燃低聲說道。

聞言,扎克立刻將視線放在了門外,而衛燃則靠着窗邊的牆壁坐下來,嘗試着用手裡的金屬片撬開腳上的掛鎖。

奈何,這黃金戒指終究軟了一些也寬了一些,那掛鎖也終究不是手銬,所以這一番折騰下來,他別說撬開掛鎖,連把手裡的金屬片捅進鎖眼裡都做不到。

如此一番耽擱,窗外的叢林更遠處也隱約傳來了防空機槍的嘶吼以及戰鬥機的航炮乃至航彈的轟鳴。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看着也就十一二歲的小男孩兒給他們送來了食物——兩個裝滿了米飯的竹筒和兩個裝滿了水的竹筒,以及兩雙竹筷子。

“我們只有這些食物嗎?”

扎克接過屬於他的那份問道,這竹筒本就不算大,裡面的米飯也根本沒裝滿,如果將它們倒出來,恐怕也就多半碗的量而已,最重要的是,他們的食物似乎就只有米飯。

扎克的提問,那個明顯不會英語的小孩子註定是不會給出任何回答的。

“總比沒得吃要好的多”

衛燃一邊說着,一邊將裝水竹筒上的竹塞子拔出來聞了聞,萬幸,這水裡並沒有落葉劑特有的問道。

“可是這也太少了”扎克說話間,用手指頭摳出來一坨米飯放進了嘴裡,皺着眉頭說道,“而且好像不新鮮了。”

“總比沒得吃要好的多”

衛燃一邊重複着,一邊把水倒進裝米飯的竹筒裡,給自己弄出了一筒更有飽腹感的湯泡飯。

“那是什麼吃法?”扎克好奇的朝衛燃問道。

“米飯濃湯”

衛燃胡謅了一句,隨便便開始往嘴裡灌,果然像扎克說的那樣,這米飯確實不太新鮮了,但萬幸並沒有太大的餿味,好歹還能吃。

三兩口吃完了一頓飯,窗外遠處的交火聲卻越來越激烈,但聽起來距離他們倒是還有不短的距離。

就在衛燃再次給裝米飯的竹筒裡倒滿水的時候,黎友福也和一個黑衣黑褲的女人一起,攙扶着肩膀受傷的阮清茶走到了門外。

“維克多醫生,可以幫她給傷口換個藥嗎?”黎友福站在門外大聲用英語問道,“我們這裡沒有醫生。”

“當然可以”

衛燃站在窗邊,裝作沒注意到昨晚找自己問話的人正在不遠處偷窺,大聲用英語答道,“請進來吧,不過我這裡可沒有藥品了,所以你要自己解決藥品才行。”

“我們帶了藥品”

黎友福說着,和那個黑衣黑褲的女人一起,攙扶着阮清茶踩着臺階來到門口,又等那個黑衣黑褲的女人推開虛掩的門,這才帶着阮清茶走了進來。

“我需要先洗洗手才行”

衛燃舉起雙手說道,“最好能有一塊肥皂,不然等我換完了藥,她的傷口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感染了。”

聞言,臉色略顯蒼白的阮清茶有氣無力的用衛燃和扎克聽不懂的越難語和那個女人說了些什麼,後者立刻點點頭,先是警惕的看了眼刻意在保持距離和笑容的衛燃和扎克,這才轉身走出了木屋。

“特洛耶.”

“我會讓你們活下來的”

黎友福不等扎克說完便低聲做出了保證,隨後拿起牆角的搪瓷水壺走出了木屋,與此同時,阮清茶也拔出了本屬於衛燃的1911手槍,警惕的對準了他們二人。

片刻之後,黎友福將裝滿水的搪瓷水壺拎回來放在了牆角處,順便還朝着衛燃和扎克使了個眼色。

幾乎前後腳,那個黑衣黑褲的女人也端着一木盆的清水走了進來,這木盆的邊上還搭着一條毛巾,她的手裡,也額外捏着一個裝有香皂的竹筒。

與此同時,黎友福也從兜裡摸出了一個美軍單兵急救盒以及兩卷密封包裝的紗布和一支青黴素針劑。

仔細的洗過手,衛燃小心的解開阮清茶頭上和肩膀處的紗布,一板一眼的幫她給傷口換了藥和新的敷料,接着又幫她打了一針。

她這邊剛剛處理完,那個跟着進來的黑衣黑褲的女人也盯着他說了些什麼。

見衛燃看向自己,黎友福幫忙翻譯道,“她問你,能不能幫忙處理他.我們的傷員。”

“當然可以”

衛燃擡頭看了眼從外面走進來的,昨天盤問過他的那個男人,嘴上不停的說道,“但我要先聲明,我沒有能力處理任何傷口,換句話說,有的人我或許可以救活,但也有的人,我很可能根本就救不活。

如果我救活了,你們的人,不需要你們感謝我。同樣,如果我救不活,也希望你們被怪我。”

“還有什麼條件嗎?”昨晚盤問過他的男人開口問道。

“當然”

衛燃攤攤手,“我需要足夠的醫療器械和藥品,至少能把醫療包還給我。”

“還有相機”

旁邊的扎克提醒道,“先生,如果可以的話,可以把我們的相機還給我們嗎?”

“我會好好考慮的”

這個男人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隨後乾脆的轉身又離開了這裡,同時,他的嘴裡也說了句什麼。

不等他走遠,黎友福和那個黑衣黑褲的女人也將剛剛換過藥的阮清茶攙扶起來離開了這裡,順便還帶走了換下來的敷料、紗布以及二人剛剛裝米飯的竹筒等物。

木屋裡的二人對視了一眼,衛燃拎起牆邊的粗瓷水壺打開蓋子看了看,接着又拿起一個破碗往裡倒了一碗水。

“嘩啦”

伴隨着細小的撞擊聲,兩根黑色的髮卡從壺嘴裡隨着水流跑出來,砸落在了粗瓷碗裡。

和扎克對視了一眼,衛燃立刻從碗裡捏起了那兩枚髮卡,扎克也立刻拖拽着腳鐐和鎖鏈,湊到窗邊往外打量着。

將其中一根髮卡分開試着捅進鎖眼,衛燃的臉上立刻有了笑模樣,他現在有絕對的把握撬開鐐銬上的掛鎖!

“維克多”就在此時,扎克卻突然輕輕喊了一聲。

得到信號,衛燃左右看了看,立刻又把手裡的髮卡恢復原狀重新塞回了壺嘴裡。

幾乎就在他端起粗瓷碗的同時,兩名游擊隊員也走進了木屋,其中一個舉着手裡的槍在門口警戒着,另一個則摸出鑰匙,打開了衛燃腳鐐上鍊接鎖鏈的掛鎖。

“你們要帶我去哪?”

衛燃故作驚慌的用腳撞翻了那個粗瓷碗,嘴裡也慌亂的問着。

奈何,這倆游擊隊員似乎根本聽不懂英語,只是一門心思的將他帶離了木屋,順便也用槍指着準備做些什麼的扎克,儼然一副對方不老實立刻就開槍的認真模樣。

一路不停的問着,衛燃也被帶到了隔着中間空地的另一座面積更大些的吊腳木屋裡。

這裡的環境並不比之前的木屋好多少,唯獨中間多了兩張明顯剛剛纔拼在一起的竹木桌子而已。

在這張桌子上,此時便躺着一個遍體鱗傷的含棒士兵。

“需要給他做截肢手術”

昨晚曾找衛燃問話的那個男人從身後走了進來,“而且需要他活着。”

聞言,衛燃再次看了眼幾乎被綁在桌子上的含棒士兵,他的嘴巴被破布堵的嚴嚴實實,身上的制服已經被抽出了道道鞭痕,尤其他雙手的手指頭和兩隻腳的腳趾頭都已經被不知道什麼東西砸扁結痂了,全靠手腕處勒着的鐵絲纔沒有失血。

捏起對方左臂靠近肩膀位置固定的白馬師團的“馬牌臂章”看了一眼,衛燃直起身問道,“截哪?”

“手肘以下”

昨晚問話的男人擡手指着桌子上那個氣若游絲的含棒士兵右手臂說道,“今天先截這隻手吧。”

“這似乎不止是拷問”衛燃意有所指的說道。

“他凌虐了我的女兒。” 站在門口的男人語氣平淡的說道,“在發泄完獸慾之後,還強迫她喝下了很多汽油,並且往她的身上澆上汽油,點燃之後逼着她往枯黃的象草叢裡跑。”

“他說的是真的嗎?”

衛燃換上了含棒語朝那個被綁在桌子上的士兵問道,“你凌虐了一個孩子,還強迫她喝下了汽油並且點燃了她?”

或許是因爲聽到了熟悉的鄉音,這名白馬士兵立刻開始了掙扎,他的眼角也流下了混合着血水的眼淚。

“他說的是真的嗎?”

衛燃再次問道,“誠實的回答我,我會考慮幫幫你。”

聞言,這名白馬士兵漸漸停止了掙扎,接着悔恨的點了點頭。

“我什麼時候開始?”衛燃扭頭問道,“另外,我該怎麼稱呼你?”

“現在就可以開始”

稍作停頓,那個男人卻並沒有自我介紹,反而繼續用英語說道,“在你給他進行手術之後,要保證他活下來,這是你獲得優待的條件。”

“我的同伴呢?”衛燃指了窗外,空地對面扎克所在的茅草屋,“他”

“除非他也是個醫生”這個不願意自我介紹的男人答道,“願意幫助我們的醫生。”

“他或許願意幫助你們,但他可不是醫生。”衛燃退而求其次,“至少保證我們吃飽怎麼樣?”

“事實上我們連自己都沒辦法保證能每一頓都吃飽”

“這裡不是你們的大後方嗎?”衛燃錯愕的問道。

“誰和你說的”和衛燃隔着一張桌子的男人笑了笑,“這裡是前線,最危險的前線。”

他這邊話音未落,一名游擊隊員已經送來了一個硬牛皮材質的棕色藥箱放在了桌角。

“讓我提最後一個條件怎麼樣?”衛燃將手搭在藥箱上說道。

“解開你的腳鐐?”桌子對面的男人自以爲猜到了衛燃的需求。

“把我的相機還給我吧”

衛燃想了想,繼續說道,“另外爲我提供四個配套的膠捲,當然,無論我拍什麼,最後膠捲都會給你,由你決定是把它們洗出來還給我,還是直接毀掉。”

稍作遲疑,桌子對面的男人擡了擡手,“開始手術吧,今天我要他的右手,需要他活着。”

“你的運氣不錯”

衛燃臉上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你的要求是我最擅長的領域。”

“你怎麼會做保鏢?”

“我總要有份工作,而且扎克先生開出了我無法拒絕的條件。”

衛燃說着,已經打開了藥箱,但緊跟着,他卻皺起了眉頭。

這藥箱裡倒是有消毒用的鍍鉻蒸盤,裡面也有諸如手術刀、止血鉗、縫合針之類的東西,但這藥箱裡別說麻醉藥,連紗布和敷料似乎都是舊的!

“我說了,我們這裡是最前線,這裡的補給不是那麼充足。”那個男人在衛燃擡頭看向他的時候主動解釋道。

“爲什麼不把那些孩子和女人送走?”

衛燃一邊將藥箱裡的東西拿出來一邊問道,萬幸,這裡面至少有一大瓶碘伏。

“這就要問問你們了”桌子對面的男人語氣格外的認真,“開始吧”。

“叫幾個人,幫我按着他”

衛燃說話間探手捏住了桌子上那名含棒俘虜的右手手肘,用巧勁一扽,便輕而易舉的讓他的手肘變成了脫臼狀態。

在他被堵在嗓子眼裡的慘叫和被繩索限制的掙扎中,衛燃拿起了手術刀和止血鉗,面無表情的劃開了對方的皮膚,開始了一場無麻醉的手術。

在那名被禁錮的含棒士兵一次次疼的暈厥又一次次疼醒,甚至疼的是尿失禁的劇痛中,衛燃仔細的剝離了他手肘之下的部分,並且完成了幾根主要血管以及皮肉的縫合。

“他還活着”

衛燃說話間將手術剪刀丟到一邊,拿起一卷破舊的紗布就準備包紮。

“站在醫生的角度,這很殘忍吧?”桌子對面,剛剛幫忙按着患者的男人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問道。

“我不是醫生”

衛燃一邊整理着用過的手術器械一邊說道,“所以別和我聊職業道德,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現在就殺了他。”

“這就是我們遇到的情況”對面的男人突兀的說道。

“什麼?”衛燃錯愕的擡起頭。

“我說,這就是我們遇到的情況。”

對面那個男人擡手指了指桌子上又一次昏死過去的患者,見狀,衛燃順手拿起一把止血鉗捅進剛剛縫合的傷口輕輕一擰,這名剛剛暈過去的傷員也像是全身過電了一樣,一個激靈又醒了過來。

“你看,他沒死。”

衛燃丟掉止血鉗,理所當然的說道,“我雖然不是醫生,但截肢確實是我最擅長的活兒。”

“不用叫醒他了”

站在對面的男人抽了抽嘴角繼續,“我們面臨的情況不比他好多少,在你被送到這裡之前,我們沒有像樣的藥品,更沒有幾個可以進行手術的醫生,所有傷員的治療,都是在無麻醉情況下開展的。”

“所以.”

“我必須要確認你有膽量和能力開展無麻醉手術”

站在對面的男人嘆了口氣,“我總要知道你能不能勝任這份工作。”

“如果我不是醫生呢?”衛燃突兀的問道,“或者我不願意提供醫療幫助呢?”

“至少你們帶來了醫療包,這就已經是足夠好的消息了。”

“這裡和你們的後方切斷聯繫了嗎?”

衛燃近乎下意識的問道,“我是說,連藥品都送不過來了嗎?”

“這裡本來是一座前線醫院,不,不應該說這裡。”

對面的男人此時倒是知無不盡,“大概不到一週之前,我們原本就駐紮在你昨晚提到的那棵掛滿了屍體的榕樹那裡,那些掛在屍體上被燒焦的人,大部分都是我們的醫生、護士和附近村子裡倖存的孩子。”

“所以.”

“美國人摧毀了那裡”

對面的男人攥緊了拳頭說道,“我帶着其餘的孩子和護士們逃到了這裡,組建了新的前線醫院,沒有幾個醫生,也沒有什麼像樣藥品的前線醫院。”

“所以我和我同伴被送到這裡,不只是因爲我們帶着醫療包?”

面對衛燃的提問,這個男人點點頭答道,“還因爲俘虜你們的那個姑娘受傷了,我們這裡可以照顧她。

而且這附近只有我會英語,這就是你們被送來的原因,我需要從你們嘴裡問出我們需要的情報。

如果你們什麼有用的東西都提供不了,我們就只能殺了你們了。”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安排我和我的同伴?”

衛燃跳着話題問道,“還有,我的相機能不能還給我?”

“無論你是否願意提供醫療幫助,我們都需要挖出你們知道的情報,在那之前,你們只能留在我這裡。”

這個男人坦誠的答道,“區別僅僅只是待遇上的不同而已。”

“我的相機呢?”衛燃不死心的追問道。

“如果你願意提供醫療幫助,我會把你的相機找回來的。”

站在對面的男人頓了頓,“除此之外,我還需要美國人和含棒人營地的具體情報,如果你們能提供這些情報,你們能獲得更好的待遇。”

“我們會被送去戰俘營嗎?”衛燃問出了一個關鍵問題。

“這些不是我能決定的”這個男人說道,“除非你們在這裡有工作。”

“沒問題”

衛燃痛快的舉起雙手,“我正式向你們投降了,但是如果你們想知道那兩座營地的情報,請先把我的相機還給我。”

聞言,這男人扭頭朝這門口的同伴說了些什麼,後者也立刻一溜煙的跑沒了影子。

“在這附近交火是不明智的”

沒話找話的衛燃指了指外面,這麼長的時間過去了,外面的交火還在繼續呢。

“從你們的飛機開始噴灑落葉劑開始,我們就要轉移了。”

站在對面的男人答道,“在葉子掉光之前,我們就會離開這裡。”

衛燃聞言明智的閉上了嘴巴,雖然自己投了,但也要矜持一些,太上趕着就掉價了。

片刻之後,剛剛被支走的人又回來了,此時,他的手裡除了拎着本屬於他的那臺尼康半格相機之外,還拎着一個美軍醫療兵佩發的急救包,以及四個裝在密封筒裡的膠捲。

“給我紙和筆,我幫你畫出兩座營地的佈置。”

衛燃在將相機和膠捲粗略檢查了一番之後說道,“同時你也可以去問問我的同伴扎克先生了,他肯定也非常樂意用情報換來一些優待。”

目送着對方離開,正在翻看醫療包的衛燃也皺起了眉頭,暗暗琢磨着,在沒有自己的歷史裡,根本不會醫術的扎克以及中槍的阮清茶和黎友福是怎麼活下來的。

黎友福和阮清茶暫不考慮,扎克呢?是用那兩座營地的情報換來的優渥待遇?既然如此,他又是怎麼被送進戰俘營的?

如果他沒有進入戰俘營,那回歸任務裡又怎麼會提及逃出戰俘營呢?

在他越來越多的疑問中,遠處的交火聲漸漸停下來,緊隨其後,桌子上充當面試材料的含棒俘虜被擡走,一名看着絕對不到20歲,但是一條腿被機槍打斷了的年輕小夥子便被擡了上來。

還沒等衛燃做好準備,剛剛和他談條件的那個男人也走了進來——他已經換上了白大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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