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4章 美國記者們的新身份

沒過多久,衛燃清楚的感覺到,屁股底下這條略顯搖晃而且格外潮溼的小船動了起來。

因爲頭上仍舊套着的麻袋片,他此時什麼都看不到,而且同一條船上的人似乎還保持着安靜,所以他也根本聽不到除了船槳拍打水面之外的任何聲音。

他唯一可以確定的,也僅僅只是此時此刻太陽估計已經下山了,就這,都還是靠他推算時間估摸出來的。

扎克並沒有和我在同一條船上,那麼黎友福和阮清茶呢?他們兩個有沒有隨行?他們是否和扎克在同一條船上?

衛燃暗暗琢磨着,同時也併攏雙腿,靠兩個膝蓋和胸口感受着掛在脖子上的東西的輪廓。

這是水壺?

衛燃挺了挺脖子,只通過繃緊的揹帶,他便已經可以肯定,剛剛黎友福掛在自己脖子上的,大概率是那個援越65水壺。

可是掛這麼個水壺有什麼意義嗎?

雖然心頭滿是疑惑,但他還是垂下了頭,用胸腹和大腿包裹住了掛在脖子上的水壺,儘量不讓它引起同一條船上的人的注意。

在呼啦啦的水流聲中,這條小船載着他遊了超過兩個小時,頭上蒙着麻袋片的衛燃雖然什麼都看不到,但卻漸漸聞到了叢林特有的潮溼氣味——這氣味裡沒有落葉劑特有的味道,也沒有大量植物凋落後腐敗出的爛味兒。

所以這裡是沒有被噴灑落葉劑的區域?

衛燃暗暗琢磨的時候,這條小牀也像是船頭撞到了什麼一樣停了下來。

緊跟着,便有一個人解開他的頭套扯下來丟到了一一邊。

“go!”

清冷的月色下,站在衛燃身後的船伕嘴裡蹦出個英語單詞,同時還攙扶着他的胳膊使了把力氣。

踉蹌着站起身看了看左右,目光所及之處,是一片茂密的叢林,此時腳下的小船就停在穿過叢林的河道邊緣,沒有碼頭,更沒有任何的人造建築。

萬幸,他在旁邊的另一條船上看到了扎克和黎友福,也看到了被黎友福攙扶着的阮清茶。

“go!”

身後的船伕再次提醒了一番,同時也用他手裡的手槍捅了捅衛燃的後腰。

見狀,衛燃小心翼翼的從船上下來,踩着那雙輪胎拖鞋邁上了河岸。

這河岸的叢林裡僅有一條最多一米寬的小徑,但因爲頭頂茂密的樹冠遮擋了月光,他僅僅往裡走了不到五米,便徹底失去了視野。

倒是他身後的船伕,似乎對這裡頗爲熟悉,推着他的肩膀一直往前走着。

很快,正前方便出現了一片空地。這片也就兩個籃球場大小的空地邊緣。藉着重新打進來的清冷月光,他可以隱約看到,在空地周圍那些熱帶樹木的樹冠下,還分佈着六七座吊腳茅屋。

“這裡是什麼地方?”走在衛燃後面的扎克好奇的問道。

然而,即便黎友福和阮清茶就在他的旁邊,卻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反倒是負責押送他的人,熱情而熱烈的杵了他一槍托。

這回答讓扎克非常滿意的發出了一聲痛呼之後乖巧的閉上了嘴巴。很快,兩人便被帶到了一座茅草屋裡。

不等看清周圍的環境,衛燃便被人按住,緊跟着便有人拿來了一雙腳鐐。

看了眼不遠處手裡舉着槍的阮清茶和她身旁同樣舉着槍的黎友福乃至另外一個不認識,但卻同樣舉着槍的游擊隊員,衛燃明智的沒有反抗,任由對方給自己戴上腳鐐,又叮叮噹噹的砸上了鉚釘。

末了,砸腳鐐的人還翻出一根不到兩米長的布條繩子丟給了衛燃,隨後像是趕蒼蠅似的的揮了揮手。

“go!”

負責押解他的船伕似乎就只會那麼一個單詞,拽着衛燃脖子上掛着的水壺揹帶,拉着他就往外走。

腳上多了一副能有七八斤重的腳鐐自然走不快,那位船伕倒也好心,一番比劃示意衛燃用剛剛得到的布條繩子穿過腳鐐用手拎着,帶着他離開了這座吊腳茅屋,轉而鑽進了另一座吊腳茅屋裡。

剛一走進茅屋,他便挑了挑眉毛,這茅屋四周的窗子掛着棉布簾子擋住裡裡面的燈光,不出意外的也讓這裡面格外的悶熱。

房間中央,一張桌子的後面擺着兩張藤條椅子,這椅子上各自坐着一個穿着綠軍裝的男人,在他們的身後,還有兩個端着衝鋒槍的士兵。

直等到押送自己進來的船伕將一根固定在房樑承重柱上的鐵鏈鎖在自己的腳鐐上並且搬來了一把椅子,坐在其中一張藤條椅子上的人這纔開口用英語說道,“請坐吧。”

“謝謝”衛燃客氣的道了聲謝,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你叫什麼名字?”

“維克多”衛燃主動說道,“我是扎克先生的保鏢兼私人醫生。”

“你們是”

“推銷照相機”

衛燃不等對方問完便主動答道,“我們是去含棒人的營地推銷照相機的,然後在搭乘牛棚營地的直升機準備回去的路上被你們打下來的。”

“推銷照相機?”

對面明顯也是第一次遇到衛燃這種知無不答的情況,以至於一時間險些被打斷了思路。

“先生,不,同志們。”

衛燃可不想等着被上刑拷問,主動問道,“你們前些天是不是曾經用迫擊炮襲擾過含棒人的營地?”

“是你想說着什麼?”負責問話的人警惕的問道。

“如果當時負責發射迫擊炮的人還活着”

衛燃攤攤手,“請你去問問他吧,他在營地裡關閉燈光的時候,是否發現了一束手電筒燈光,並且朝那束燈光打了好幾發炮彈。”

給問話的人留足的翻譯的時間,衛燃再次趕在對方開口之前故作得意的說道,“那支手電筒就是我丟到含棒人一個排長的營房上面的,你們隨後打來的幾發炮彈成功的帶走了那個排長。”

眼瞅着對方又一次開始了翻譯,衛燃繼續主動問道,“看在我幫了你們的份兒上,能不能給我一支菸?”

雖然被打斷了翻譯,但那個問話的人還是一邊說一邊起身,在身上一番摸索之後,摸出一包駱駝香菸,從裡面抽出一支遞給了衛燃,接着又摸出個打火機幫他點燃。

慢條斯理的抽了幾口煙,那名負責問話的人也結束了和同伴的越難語溝通,開口繼續問道,“我們會覈實是否有這件事情的,維克多,你爲什麼選擇幫我們?我得到消息,在你們被我們抓獲之前,你們似乎在”

“在救助俘虜了我們的那位先生和那位美麗的小姐”

衛燃依舊不給對方說完話的機會主動說道,“我們被打下來之後,是他們俘虜了我們,但是很快,我們就看到了那些含棒人竟然又在屠殺村民。”

“又?”

“我們之所以急着離開含棒人的營地,就是因爲看到了他們曾經屠殺了一個村子。”

衛燃嘆了口氣說道,“我的老闆扎克先生大概不會允許自己的相機賣給那些納脆的,所以我們決定離開,當然這些是我猜的,具體原因你們恐怕要問問扎克先生才行。”

“你還沒回答爲.”

“我在含棒人的營地裡發現他們在凌辱child,把他們當作貨物和發泄獸慾的玩具。”

衛燃一臉痛苦的爆出了一個震驚的對方哐噹一聲站起來的大消息。

“我沒說謊”

衛燃依舊不給對方主動詢問甚至翻譯的機會,“先生們,不,同志們,請快去救救他們吧,無論這場戰爭的本質是什麼,他們都是無辜的。”

“請請稍等一下。”負責問話的人語氣少有的客氣了一些,隨後便換上了越難語,急匆匆的和身旁的那名軍人開始了溝通。

在心底暗暗嘆了口氣,衛燃用力嘬了一大口煙,他此時既是在演戲,也是在假戲真做。

從人性的角度,他並不介意和這些“好兄弟”合作,朝對方透露情報,甚至慫恿他們去攻打含棒人的營地。

從反刑訊技巧來說,此時他已經通過剛剛數次打斷對方,並且主動透露情報來掌握住了溝通的節奏。

就比如現在,對方肯定已經不在意扎克幫他編造出來的扯淡身份了,應爲相比這些,他們明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維克多同志,你還知道些什麼?”負責問話的人這次連稱呼都變了。

“屠殺,我親眼目睹了至少兩次屠殺。”

衛燃再次猛吸了一口煙,一臉痛苦的將含棒士兵在那個村子進行的屠殺詳細、生動的描述了一遍,接着又在那名問話的人不斷變化的臉色中,將他們路過那棵掛滿了屍體的榕樹所在的位置的屠殺,以及他排除的那些陷阱也描述了一遍。

“我們.我們會覈實你說的這些內容的,現在先去我們安排的地方休息吧。”負責問話的人開口說道。

“如果可以,能不能讓我和扎克先生在同一個房間?”衛燃適時的提了個小要求。

“當然可以”

負責問話的人在和同伴一番溝通之後痛快的應了下來,接着又歉意的說道,“但是你們的腳鐐我們沒辦法取下來,希望你能.”

“當然理解”衛燃“習慣性”的搶過了話題,努力給自己塑造着“快人快語”的敞亮形象。

等負責問話的人和送自己過來的船伕一番溝通,後者解開了衛燃腳鐐上的鐵鏈,攙扶着他離開了這座木屋。

幾乎前後腳,扎克也被人架着胳膊走了上來。

兩人在月光下對視一眼,衛燃嘴裡冒出一句“Good luck”,任由那位客氣了很多的船伕把自己攙扶到了相距甚遠的一座木屋裡。

在悉悉索索的聲音中,這名船伕藉着從窗外打進來的月光,熟門熟路的撿起一根鎖在承重柱上的鎖鏈,將其中一頭和衛燃的腳鐐鎖在了一起。

臨走之前,他還好心的幫衛燃點燃了一盤用於驅蚊的草繩。

目送着對方離開,衛燃藉着月光試着移動了一番,這鎖鏈不算太長,勉強能讓他走到窗邊以及廁所裡。 同樣,這房間也不算太大,木頭地板上鋪着草蓆,除了一個粗瓷水壺之外沒有傢俱,更沒有任何多餘的擺設。

摸了摸腳踝的鐵鐐,衛燃暗自搖頭,這副沉重的腳鐐是用鉚釘閉合起來的,想將它打開只能用鋼鋸或者諸如剪線鉗之類的工具。

而且腳鐐和腳踝之間僅僅只有半釐米的縫隙,換句話說,他即便把自己的腳踝弄脫臼也根本沒辦法脫下來。

換句話說,即便他有足夠的把握撬開鎖在腳鐐上的鐵鏈,腳上帶着這麼沉重的東西也根本就跑不掉。

再說了,這一路過來都被蒙着頭,他就算想跑都不知道往哪跑。

確定逃跑無望,他這纔有時間看向仍舊掛在自己脖子上的援越65水壺。

取下水壺解下外面的帆布套,接着又取下套杯,可惜,這裡面卻什麼都沒藏。

不死心的擰開水壺蓋子,衛燃被月光籠罩的臉上不由的露出了一抹笑容,這個裝滿了水的水壺裡果然有東西!

傾斜壺嘴將裡面的水倒在掌心,很快,他便得到了第一樣東西,那是一個藥瓶,一個包裹着套套的透明藥瓶。

根本不用打開他便能借着月光認出來,那個小藥瓶裡裝着的是阿莫西林。

繼續往外倒,第二個被套套包裹着的藥瓶裡裝着的是淨水藥片,第三個裡面,裝的則是抗瘧疾藥。

這還沒完,緊接着從這水壺裡隨着水流倒出來的,還有兩支一次性嗎啡。

將這些東西重新塞回水壺,衛燃拖着鐵鏈走到牆角處的粗瓷水壺邊上,用裡面的水重新將這支援越65水壺灌滿,隨後斜挎在了肩膀上。

這些能救命的東西是黎友福幫忙準備的,而且毫無疑問是經過了阮清茶同意的,那麼.

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扎克也被人送了進來,並且和衛燃一樣,享受了被鐵鏈鎖住腳鐐的待遇。

“嘿維克多!他們問你什麼了?”扎克不等送他進來的人離開便迫不及待的湊到衛燃的身邊問道。

“問了我們的來歷”

衛燃笑了笑,將剛剛他和問話人之間的溝通複述了一番,順便也聽了聽扎克遭遇的盤問。

總的來說,兩人透露的情報基本上大同小異,而且看得出來,問話人對他們透露出的情報非常重視。

“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在共享了各自的情報之後,衛燃低聲問道。

“我怎麼知道”

扎克說話間已經躺在了草蓆上,“不管怎麼說,先睡一覺吧。”

“你特麼倒是心大”

衛燃抽了抽嘴角,選了個距離門最遠的位置靠着牆坐了下來。

前後不足五分鐘,扎克便打起了響亮的呼嚕,衛燃也暗中取出了金屬本子裡的英軍水壺,吝嗇的抿了一小口冰涼的可樂,給一整天沒正經吃什麼東西的肚子補充了些許的能量。

片刻之後,他也靠着木頭牆壁進入了夢鄉。

同一片營地的另一座房子裡,或者準確的說,阮清茶和黎友福的房子裡,兩人此時正坐在窗邊低聲聊着。

“爲什麼要幫我?”黎友福低聲問出了這一路上他已經找機會問了好幾次,但對方卻一直都沒回答的問題。

“幫你?”

身上帶傷的阮清茶哼了一聲,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可不是在幫你這個叛徒。”

“好吧,爲什麼.”

“不管怎麼說”

阮清茶格外清醒的低聲說道,“你們在俘虜我之後並沒有欺負我,而且你後來還像個有良知的北越人一樣朝着那些侵略者開火,並且和他們一起救了我,這些理由足夠我救你們了。”

“可”

“總比他們被直接殺死要好的多了”

阮清茶的聲音更低了一些,“我能做的就只有這麼多了,還有,記住你的身份,你現在的名字叫做阮成竹,是我的堂兄。

你還是我的父親阮英俊安插在美國人營地裡的奸細,因爲暴露才不得不逃出來,順便和我們一起俘虜了那兩個美國人。”

“好好,我.我叫阮成竹。”

黎友福低聲重複了一番之後,近乎下意識的低聲問道,“你你怎麼這麼熟練?”

“熟練?”阮清茶疑惑的重複道。

“我是說我的身份”黎友福低聲說道,“阮成竹這個身份。”

“我確實有個堂兄叫阮成竹”

阮清茶嘆了口氣,“他確實被派去了美國人的營地,但是我們已經超過兩個月沒有他的消息了,他.他很可能已經死了。”

“抱歉”黎友福歉意的低聲說道。

“我也不知道該不該救下你們”

躺在草蓆上的阮清茶嘆了口氣,看着窗外的月色出神的低聲說道,“但我覺得,該讓你們活下來,爭取每一個南越人加入我們本來就是我們的目標,尤其如果你們真的是記者,或許算了,我也不知道。”

聞言,黎友福跟着嘆了口氣,他的目光也不由的看向了不遠處的那張桌子上。

在這張桌子上,有那支曾屬於安格斯,由他親手修補過槍托的榴彈發射器以及衛燃用剩下的那幾發榴彈,更有他和扎克二人的相機、水壺乃至手槍。

這些是歸他們“兄妹二人”的戰利品,倒是本屬於衛燃的醫療包和相機水壺,以及名義上屬於扎克的背囊等物,全部被充公分配給了其他人。

而那些藏在水壺裡,冒險交給衛燃的珍貴藥品,則是牀上那個名叫阮清茶的女游擊隊員在交出那些東西之前暗示他偷偷藏起來的。

可接下來怎麼辦,明天怎麼辦,他卻一點頭緒都沒有。

甚至,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和此時躺在牀上有氣無力毫無防備的阮清茶相處。

在各有各的茫然和彷徨忐忑中,這一夜也過的格外漫長。等到第二天一早,叫醒這座營地裡的衆人的,卻是從頭頂轟隆隆飛過的噴藥直升機!

聞着飄進鼻孔裡的落葉劑味道,剛剛睡醒的衛燃和扎克對視了一眼,兩人各自拖拽着一條鎖鏈跑到了窗邊,接着他們便看到,黎友福正舉着本屬於扎克的那架徠卡相機,朝着頭頂飛過的直升機連連按下了快門。

“看,我們有一位自由的攝影師了。”

扎克樂不可支的說道,“接下來我們完全可以找機會和這裡的人聊聊,正常進行採訪了。”

“在那之前,你的肚子不餓嗎?”

衛燃打着哈欠問道,昨天晚上他好歹還喝了一口可樂,但扎克上次吃的,可還是他們反向俘虜了阮清茶之後分食的壓縮餅乾呢。

果不其然,他這邊話音未落,扎克的肚子也應景的發出了咕嚕嚕的造反聲。

“所以我們有什麼吃的嗎?”扎克說話間已經拿起了腳邊放着的粗瓷水壺,咕嘟咕嘟的灌了一氣兒涼水。

“沒有”

衛燃朝着黎友福的方向揚了揚下巴,“現在就看有沒有人記得給我們送些吃的了。”

他這邊剛把話說完,扎克正準備開口的時候,他們卻聽到了防空高射機槍開火的聲音,以及RPG爆炸特有的動靜。

“完蛋”

衛燃心頭一沉,下意識的看向了禁錮自由的腳鐐以及禁錮腳鐐的那條鎖鏈鏈接的承重柱,暗暗琢磨着,等下萬一打起來需要逃命的時候,該怎麼把那條鎖鏈弄斷。

“轟!”

一聲似乎是殉爆的沉悶動靜之後,這片營地各處傳來了激動的歡呼聲,其餘幾棟木屋裡,更是跑出來大大小小的孩子和女人。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扎克皺着眉頭問道。

“如你所見”

同樣看着外面的衛燃嘆了口氣,指着不遠處的一棵樹的樹幹上掛着的簡易黑板近乎篤定的說道,“這裡似乎是一座戰地學校。”

“你”扎克古怪的看着身旁的衛燃,“你似乎對這裡很熟悉?”

“不”

衛燃搖搖頭,“我見過類似的課堂,但不是在越難。”

“那是在哪”扎克像是犯了職業病似的追問道。

“另一座森林裡”衛燃頓了頓,“柳班的森林裡。”

“柳班?那是什麼地”

扎克的話都沒問完,那些孩子們和女人們便圍攏到了一起,其中一個看起來年齡最大的說了些什麼之後,周圍的人也立刻轟然響應。

領頭的人壓了壓雙手,隨後快步跑到了相隔不遠的一座茅草屋裡。

然而,當他再次走出來的時候,卻讓衛燃和扎克心頭一跳,那個似乎充當教師的人,他拿出來的教具是一支RPG!

他在教那些孩子和女人怎樣使用RPG瞄準和發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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