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格里斯隱晦提出一些事情,對施法者而言,好的身體乃是基礎,但決定上限的,乃是磅礴精神力。
泰迪已站在施法者的頂峰,是數千年以來精靈最強的施法者,這是卡勒多·馴龍者御賜的稱呼,若至高大法師降生於大漩渦建立之前,未嘗不能獲得精靈歷史最強法師的稱號。
伊姆瑞克點了點頭,泰迪似乎也感到了不安……這不是一個好兆頭,但很有必要。
“此事回去再說,我的宮庭法師……你素未謀面的兩人將獲得一定限度的行動自由。”
“聽起來,他們像是罪犯。”
“罪犯可以斬首解決,用最快的方式消除隱患……可他們兩人卻是一把懸掛在我脖子上的雙刃劍。”
搖頭不語的鳳凰王,只讓泰格里斯心神沉下,顯然伊姆瑞克的預言能力,已知道未來將要發生的事情,否則兩百年甚少有自由行動機會的宮廷法師,不可能獲得人生自由。
根據兩極傳送門封印計劃,真正讓荷斯白塔感到不解的,便是上哪尋找穩定的純淨能量封印傳送門,大漩渦的原理是抽取淨化,但鳳凰王提出的想法是永久封印,精靈尚無如此能力做出這般偉業。
“關於兩極傳送門……”
“之後再說。”伊姆瑞克打斷了泰格里斯的疑問,如今想再多也沒有絲毫作用,不管計劃如何可靠,但混沌荒原始終存在,終焉之時也即將發生。
度過這次危機,在混沌諸神放鬆警惕之時,再實施傳送門的計劃,如今考慮太多,都會因一系列變化而出現漏洞。
鳳凰王的艦船,向着瑞克河逆流而上,路過瑪麗恩堡時,港口上的人們,紛紛對其投以畏懼目光。
而真正抵達阿爾道夫,已是五天之後的事情。
根據禮節安排,鳳凰王會乘着御座,於白獅禁衛簇擁下踏入人類的土地。
但禮節是用於保護規矩的,顯然伊姆瑞克不準備按照預定的想法走,他僅是穿着赤白色的冕服,邁過由星木打造的階梯,身後便是至高大法師與衛隊長。
有着濃密黑色鬍鬚的嚴肅面容男人,站在港口前方,他神色嚴峻,頭戴一頂嵌橄欖枝金色頭盔,高大魁偉身形彷彿像是一座鐵塔。
男人率先自我介紹,他不帶感情的神色,像是一臺機器。
“我乃皇帝的冠軍勇士路德維格·施瓦茨海姆,奉陛下之命,在此迎接所有精靈的君主鳳凰王陛下,並護送您前往皇宮。”
整齊排列的瑞克禁衛,在冠軍勇士身後散發肅殺氣息,作爲一支建立時間最短,但名氣已隱約與各大宗教騎士團比肩的精銳軍團,瑞克禁衛用最有效的方法,證明自己能獲得皇帝的信任。
讓軍人負責迎接,這在外交禮節上很不合理,乃至是一種失禮的舉動,但顯然卡爾·弗蘭茲知道伊姆瑞克喜歡什麼。
“路德維格·施瓦茨海姆……被譽爲帝國之刃的冠軍勇士,可惜我的冠軍勇士有要事纏身,否則他會與你較量一番。”
路德維格沒有怯場,不卑不亢說道:“與馬斯諾閣下交手,是我的榮幸,馬格努斯陛下曾讚譽他英勇無畏,實乃戰士之楷模。”
“這麼說來……我在帝國應該名聲不錯吧。”伊姆瑞克對號稱不會笑的路德維格,表示由衷的有趣,你不會笑,但今天必須給我來個微笑。
“您在帝國乃是英雄,一名備受尊敬的英明君主與傑出軍事家。”
“我還以爲是靠着巨龍飛揚跋扈的外鄉精靈呢。”
“咳咳。”路德維格咳嗽兩聲,他做過一些準備工作,雖然歷任皇帝的手札中,都說明鳳凰王比之預想中好接觸一些,但第一次見面,且如此重要的場合自嘲講笑話……不太合適吧。
“那麼路德維格,我有些好奇一件事……有興趣來我手下做事嗎,待遇肯定比在帝國好。”
“請您不要開玩笑,這並不是一件能好奇的事情。”路德維格瞥了一眼鳳凰王身後停駐的隊伍,僅是肉眼觀察,他便找到數名散發着強悍氣質的人。
身着赤白護具的翼盔男人,純黑衣袍的白皮精靈……
“算了,你比我想象中更無聊。”伊姆瑞克搖着頭,認爲路德維格就是個純粹的軍人,不言苟笑,對君主抱有無限忠誠……是個不錯的傢伙。
“卡卓因,帶你的人和瑞克禁衛商討安保方案,我可不喜歡睡着覺,又跑出一堆鼠人。”
這是一段屬於瑞克領的黑歷史,當年還是龍親王的伊姆瑞克,以一己之力將鼠輩精心策劃的大規模“刺殺”擊潰,弄得皇宮一角變成廢墟。
但派沉默的鳳凰守衛與瑞克禁衛交接,也唯有伊姆瑞克能做出這種事情。
路德維格神色嚴肅,身體繃得筆直:“皇帝已嚴查阿爾道夫的所有區域,您在此處不會遭到任何威脅,如果有危險,那也需要先詢問我的劍!”
“冷靜一些,路德維格,我不是質疑你們的能力……只是認爲,這樣會很有趣。”
伊姆瑞克一揮手,示意路德維格帶路,他可不想待在港口區域,被當成猴子觀賞。
瑞克禁衛在前護衛,將鳳凰王送上一輛精緻馬車後,便示意焰裔騎士們貼身護住,他們不會誤以爲在阿爾道夫,便能充當精靈君主的貼身侍衛。
皇帝對這次峰會很是重視,幾乎考慮了所有情況,特別是鳳凰王從港口抵達皇宮的路程,這是最容易出現意外的地方。
安全問題,無需瑞克領關心,恐怕將護衛殺光,也無法動鳳凰王一根汗毛。
但陰謀不一定要通過武力實現,只要有人在沿途鬧事,對鳳凰王尋事挑釁,便會讓卡爾·弗蘭茲皇帝的形象,在鳳凰王眼中低下一個評級。
一個連首都區域都缺乏控制力的皇帝,能算得上可靠的盟友嗎?
成羣結隊的便裝人員,待在沿途道路的人羣之中,緊緊盯着可能存在的隱患。
其中也包括剛來到阿爾道夫沒兩天的維克多·薩爾茲皮雷。
他站在街角,盯着那輛金底紅獅鷲標誌的馬車……
而當凝視之時,也理應做好被凝視的準備。
他恍惚之間,只感覺一團冰冷的烈焰掃過,身體入墜無底冰窟,但轉眼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