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和顧子辰到瓊花樓的時候,胡隸劉吞吞以及龐榭等人早已經訂好廂房,在裡面談笑風生等着了。兩人剛踏進瓊花樓的大門,掌櫃的一見,便親自上來迎接。
“你面子可真大,走到哪兒這些掌櫃的都得笑臉相迎。”
顧子辰勾了勾脣角,沒有說話,那掌櫃姓李,是個四十歲不到的中年人,安玉見他和顧子辰打招呼,也沒吱聲。
“顧二少爺,請隨我上三樓。”
“李掌櫃知道我要來?”
“一位姓胡的公子特意吩咐,說您在兩刻鐘內必定會趕到,讓小的注意招待。”
顧子辰面上沒什麼變化,安玉卻是忍着笑觀察着他的每一個表情,他那眼角幾不可察地抽了好幾下,狐狸啊狐狸,你怎麼老喜歡算計顧子辰呢?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相愛相殺?咳咳咳……歪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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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雖然覺得自己在安玉面前,被胡隸給下了面子,可是總歸不關人家李掌櫃的事兒,顧子辰點點頭,一副好似跟胡隸約好了的樣子,讓李掌櫃帶路,那模樣淡定得讓安玉都不得不在心裡替他拍手叫好了。
“就是這兒了,顧二少爺請。”
說罷,李掌櫃還替他們敲了敲房門,聽得裡面的人有動靜,喊了聲“請進”,他這才衝着顧子辰笑了笑,轉身離去。
顧子辰的臉色這才拉了下來,推門的時候瞧見了安玉那興奮的樣子,又忍不住在心裡嘆了嘆氣,將面上那猶如閻王般冷冽的神色給收斂了些,畢竟是她和夥伴們聚會的日子,他也總不能拉着臉讓她也不痛快。
房間門推開的那剎那,安玉就在他身旁尖聲叫道:“吞吞!龐榭!你們兩個蠢貨,想死我了!”
其實,那會兒安玉根本就還沒有看清楚屋內坐的人,只是因爲知道吞吞龐榭兩人是必到的,此刻房內又有她熟悉的聲音在談話,當下就有些激動起來,結果她話一說完,視線第一個看到的,卻是站起身來準備迎過來的紅袖,頓時,她激動得話都說不出來了,還是紅袖走過來挽上她的胳膊有些嗔怒道:“老大,你就只知道吞吞龐榭他們,都看不到紅袖了。”
安玉個子小,其實還沒有紅袖高,可是她偏偏還要伸手摸摸紅袖的腦袋,好似安慰一般:“哎喲!我這不是不知道你也跟來了嘛?其實我喊他們的時候,我都沒看到他們呢!我第一個看到的可是你這小妖精!”
紅袖無語地拍飛了在自己頭上作怪的手,當即笑了,安玉心裡那個爽啊,想不到自己不過是離家十來天,竟然被他們這麼想念,被人爭風吃醋的感覺,還真是不賴。
不過,她還是沒忘記顧子辰,當下掙脫了紅袖的手,將顧子辰拽到身旁笑呵呵地說:“他我就不用介紹了,你們都知道。”
紅袖對着顧子辰笑了笑,算是打過了招呼,劉吞吞和龐榭也只是對着他點點頭,而胡隸的視線,一直放在安玉身上,連一個眼神也不給顧子辰,那樣子很明顯有種挑釁的意味,而顧子辰也不在意,當下對他們各自回禮,隨後被安玉拉着坐在她的身旁。
於是,安玉的左手邊是顧子辰,右手邊則是胡隸,她一開始並沒有想太多,他們幾個正好就這麼在紅袖和胡隸中間留了兩個人的位置,而安玉又習慣性地坐在了胡隸的身旁,坐下後立刻感受到兩個男人暗地裡的廝殺,她渾身抖了個激靈,總覺得自己會被他們彼此射殺的眼神,刺得千瘡百孔,安玉無語地拍了拍顧子辰的肩膀:“我們倆換一下,我想跟紅袖說話。”
顧子辰眼底裡明顯有着不願,卻還是不得不屈服在某人的淫威之下,起身與她換座,他們要默默對視要相愛相殺自個兒玩去吧!姐纔不在中間當磨心呢!
位置一換,顧子辰和胡隸又各自做自己的了,胡隸則扭過頭笑眯眯地和劉吞吞龐榭二人聊山上的事情,而顧子辰則無話,只是沉默地坐在那裡,顯得有些落寞,跟他們這一幫子土匪窩子完全沒有任何的共同語言,安玉見他實在是有些可憐,突然覺得自己非得把他帶來,似乎有些委屈他了。
而且……這次的會面其實說白了,是他們老虎寨的幾個人的家宴,她突然就把顧子辰帶過來,也讓大夥兒都有些拘束,更何況,一看劉吞吞他們的態度,這胡隸指不定已經將自己被“軟禁”在顧府的事情跟他們說了,這些傢伙向來都是把情緒擺在明面兒上的,他們這態度對顧子辰能好得起來嗎?
好在人到齊,這李掌櫃就立刻吩咐店小二上菜,上了菜之後安玉立刻拿着筷子招呼:“吃菜吃菜,都別扎堆說那些有的沒的了!”
安玉不爽地瞪了一眼爲首的胡隸,胡隸聳聳肩好似很無辜的樣子,他乾脆給衆人都倒了一杯酒,隨後率先舉杯側身看向顧子辰笑道:“我們在顧府的這些日子,還多虧了二少爺的款待,這杯我胡隸先乾爲敬。”
說罷,沒給顧子辰說話的機會,便眯着眼睛將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顧子辰打從進了這廂房後,也是未發一語,此刻被胡隸這麼一說,他也是直接仰頭,飲乾杯中酒。
“二少爺好酒量,聽二當家說,咱們大當家在府中,也多虧了二少爺照應,吞吞在這兒謝過了。”
語畢,劉吞吞又站起身來,將酒壺遞過去替顧子辰斟滿,隨即還很謙遜地等顧子辰先端了杯子,與他碰杯後,這才喝下。顧子辰算是明白了,這三人敢情是已經合謀,要灌自己了?顧子辰依舊不發一言,將杯中酒飲盡,等待着龐榭的招呼。
果不其然,等劉吞吞坐下後,龐榭“嗖”地起身,不過他卻說不出來什麼好聽的話,直接一句,“我也敬二少爺一杯”!顧子辰點點頭,飲幹。
三人輪了一圈兒後,安玉便有些心疼顧子辰,他看起來瘦瘦弱弱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喝這麼多的酒,她低頭喝了一口,竟是烈酒!這幾個傢伙是不是有些過火了?
“空腹喝酒不好,都吃菜!”
安玉白了幾人一眼,也不好當場發作說他們什麼,當下就拿着筷子給顧子辰夾了一筷子的青菜,劉吞吞見狀立刻起鬨:“哎喲,大當家這是心疼二少爺了。”
完了還生怕不給力,對着胡隸笑着說道:“二當家,你果然說得沒錯啊,大當家這次下山,嘖嘖嘖……”
看着劉吞吞吧嗒着嘴,安玉恨不得拿針給他縫上,最可恨的還是狐狸,他幹什麼把自己對顧子辰有意思的事情,這麼快就告訴這些惟恐天下不亂的傢伙?他們在這個時候起鬨,豈不是要讓自己尷尬?
“有什麼好心疼的,男人嘛,喝過酒了就是交情!”說到這裡,胡隸還轉過頭看向顧子辰,笑眯眯地問道:“二少爺覺得呢?”
顧子辰點了點頭,正如胡隸所說,男人在酒桌上,大家都是一口悶,這便是確定了交情,就算不像俗話說的,感情深一口悶,但是至少也不是什麼互相*的態度了。
“這次的事情,多虧了各位相助,日後老虎寨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出聲。”
“我猜安玉就會將你帶過來,所以就趁機跟二少爺談談我查到的一些結果。”
“胡兄請說。”
安玉見他們要談正事,當下也放下筷子洗耳傾聽,只聽得胡隸說道:“我已經安排了我的人在各處收集消息,如無意外,三日之內,必定能將中間人帶到你面前,到時候你要如何質問,我們便不管了。”
顧子辰聞言,眼底裡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卻也沒問胡隸在昌都如何安插了自己的人,又查到了一些什麼消息,最後只是點點頭道了聲,“多謝。”
“謝什麼,到時候記得答應安玉的,該給咱們老虎寨的好處,一分可不能少。”
說到這裡,他又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安玉:“唉,我也沒想到安玉會把你們鳳舞分號的徐師傅給打傷了,還衝動之下非得頂替徐師傅的位置,既然這是你們之間訂下的第二個約定,我也不能讓安玉做一個失信之人。只是希望,二少爺在中間人的事情完結之後,給安玉十來天的假,讓她隨我們回去老虎寨。”
顧子辰剛準備點頭應下,這胡隸就立刻接道:“放心,她回老虎寨的這十多天,以後讓她多在鳳舞商號幹半個月補起來便可。”
“靠!死狐狸,你就想盡辦法陰我吧!”
“我這是爲你好……”
安玉見胡隸那副“我這是給你們製造機會呢”的模樣,就忍不住想抽他,顧子辰自然明白鬍隸話中所爲何意,當下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隨即說道:“放心,你們不在的時候,我會看好她的。”
“那就有勞二少爺了。”
“二少爺你多費心。”
“我們老大性格比較暴,脾氣不好,二少爺你多擔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