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青面色一怔,隨即便無所謂地說道:“也沒什麼,就是看出來了顧子辰對你有意思而已,然後就順水推舟,提了個讓你留下來頂替我的意見唄。”
“靠!敢情你們這些臭男人一個個的就知道算計老孃!”
“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
安玉無語,繼續剛纔的話題對他說:“不怕告訴你,我正在研究怎麼把顧子辰給弄到手,所以啊……我以後定是要當顧家少奶奶的,你覺得我會在乎這個鳳舞商號的大師傅位置?”
徐長青比她更無語,她當顧子辰是個東西呢?說弄到手就弄到手?更何況,這顧家的大門豈是這麼容易就進的?當然,這徐長青若是知道安玉和顧子辰有着什麼樣的糾葛,他就不會在這個時候,像看白癡一樣看向安玉了。
對於他的不信任,安玉也絲毫不放在心上,她對徐長青說:“我也實話告訴你,我看上的還真不是顧家多有錢,我就是看上了顧子辰這個人而已,我安玉也不差錢。”
雖然摸不清胡隸到底是什麼人,但是不管從什麼方面看,胡隸這傢伙家世也絕對不會比顧子辰差,而安玉最近也越來越覺得,胡隸似乎是在安排老虎寨和自己的以後,他好像一直在計劃着,要離開老虎寨,應該是要回家的。
不提胡隸的家世,至少有了他在背後出謀劃策,她在老虎寨就不會缺錢花,自己有難,胡隸也絕不可能坐視不管。雖然這麼說,有點不要臉的感覺,可是,安玉也清楚的知道,這是事實。更何況,此刻是在徐長青面前吹牛?她不拿出點底氣來,這徐長青又如何相信她對他根本就沒威脅,然後將他會的,傾囊相授?
“那你這麼努力圖什麼?”
“圖我喜歡唄,你看我那設計圖就應該明白,我雖然被穿越大神眷顧了,可是我還是沒放棄我的愛好和專業,我只是不想虛度光陰而已,大不了到時候我幕後,你前臺,由你的名號將這些新款推出唄。”
“我都被你打殘了!”
“呿!要的只是你的名號而已,又不要你親自動手。”
徐長青搖搖頭,十分認真地說道:“你錯了,你可知道我剛纔爲什麼要讓你先學會裁片?”
安玉搖頭,徐長青接着說:“因爲古代沒有機器,如果每件衣服的每個裁片都要拿尺子量了,再去修剪,做一件衣服都得花不少時間,你覺得生意再好,有用?每個人都會拿着尺子比着剪東西,那還要我們這樣的專業人士來幹什麼?吃閒飯嗎?”
安玉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可是想想又的確是這麼回事,她不得不點頭贊同,徐長青這才繼續擡起他那纏着繃帶的手,指了指一旁的廢佈道:“你就這麼憑着直覺,剪一條八寸長的布條給我看看。”
有不少對她還是很好奇的繡娘也禁不住轉頭過來看,看到的正是安玉和吸塵器咬耳朵的一幕,雖然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卻還是忍不住偷笑了起來,三三兩兩地交頭接耳去了。
安玉見狀,也顧不得別人會說什麼閒話了,反正她和徐長青還得繼續合作一段時間,別人要說什麼,她根本就無暇顧及,至於顧子辰那邊,是他放任自己在這兒跟徐長青學東西的,自然是信得過自己,至於他吃不吃醋,這個就不是安玉能控制的了,況且,她巴不得這貨吃醋,到時候那表情憋不住要抽搐的時候,估計會很好玩。
想到這裡,她蹲下身子剪布的時候,都忍不住勾起了脣角,徐長青還以爲她是因爲自信滿滿而笑的,結果低頭一看她手上剪出來的布條,頓時嘆了口氣,沒等安玉遞給他評分,他就率先開口說道:“目測長了一寸半!”
安玉不相信他一雙肉眼就能看得那麼精準,當下拿了軟尺一量,瞬間泄氣:“你這眼睛堪比火眼金睛啊!”
徐長青有些無語,他起身走到安玉身旁蹲下,拿起地上的一塊煤粉,在廢布上劃了兩條線,隨後對安玉說:“你量一下,是不是十二寸。”
對於他那種淡定的自信,安玉還真覺得有些神了,她立刻拿軟尺一量,心裡頓時跑出了一匹羊駝:草泥馬,要不要這麼神?
於是,她立刻刁難起來,對徐長青說道:“五寸,七寸半,八寸三分……”結果,徐長青都一一不差分毫地標了出來,安玉不得不服了,末了只能睜大了眼睛看着徐長青,憤憤地吐出一句話:“老子信鳥你滴邪!”
徐長青笑得十分得意,安玉卻是看得咬牙切齒,這丫眼神兒有什麼好?精準度堪比專業裁片的機器啊!
“這算什麼?關鍵是你做一件衣服不可能全是直線吧?還有曲線,甚至還會讓你裁個花樣出來,你覺得到時候那些個夫人小姐們,會允許你拿着軟尺慢慢比着去裁?”
“你的意思是說,我要想名正言順的當這個大師傅,還得先練就成你這一招兒?”
“正解!”
“尼瑪這是要老孃去學葵花寶典啊!”
頓時,徐長青的臉色就黑了下來,要知道他現在可謂是將安玉口中的“葵花寶典”練就得爐火純青,這話不就是在說他是新一代的東方不敗嗎?他瞪了安玉一眼,她立刻嘿嘿賠笑:“比喻,比喻效果而已。”
“你確定是效果而不是笑果?”
安玉被他這咬文嚼字的繞暈了,當即揮揮手站起身:“罷了罷了,我當個傀儡好了吧?名正言順的大師傅還是你,徐長青!我只負責話設計圖,如何?”
“就算我願意當那個風頭人物,關鍵是我現在不是還殘着嗎?你設計圖畫出來了誰給你做?你想把你自己的東西給其他人?”
“其他人沒你可靠!”
徐長青微微一愣,他也沒想到自己不過跟她才認識幾天而已,她竟然就如此信任自己,當下也就不再跟她閒扯:“知道就好!所以你還是得趁這幾天清閒,好好練練基本功,等我肩膀不那麼痛,可以拿剪刀了,再着手新款的事。”
“可是你不是休假……”
“你去替我在顧子辰那邊申請雙薪不就行了!說是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我又不是要乾重活,拿拿剪刀做做衣服還是沒問題的,不太辛苦就成。”
看着徐長青那算計的眸子,安玉不得不妥協,反正多給一個人的工錢,顧子辰也不可能捨不得,大不了把自己那份給徐長青就行,她吃住都在顧家,根本花不了什麼錢。
於是,她便點點頭:“那你好好養傷,練這玩意兒有什麼捷徑沒?”
徐長青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練吧你!”
安玉在這邊苦哈哈地練習如何用肉眼拿準尺寸這等高難度的技術,那頭顧子辰已經在白府,和白睿一起在他的房間討論過些時候上夾子山的事情,白睿先是和他聊了會兒閒的,便讓顧子辰繼續說話,自己則是輕手輕腳地走到房門處,將耳朵貼在門上,聽着外面的動靜。
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異樣,他這才小心地走回桌邊,顧子辰見狀,忍不住蹙眉問道:“你在自家還這麼小心?”
“這不是爲了你的事兒嗎?”
白睿的臉上絲毫沒有那日安玉看到的那種妖孽般的笑意,而是很嚴肅的一種冰冷,相比顧子辰的面癱臉,倒也還好,他也就只有在顧子辰面前的時候,纔會露出他毫無僞裝的一面。
“就算是我的事,你也沒必要如此緊張。”
“你這次送貨到阿斯拉的事情,外面的人是不是不知道?”
“沒錯。”
“賀家呢?”
“應該有收到消息,但是你我都明白,不可能是賀書彥。”
白睿點點頭,坐下後給自己倒了杯水,那雙原本勾魂攝魄的眸子,此刻正冷冷地看着杯中水:“子辰,有沒有想過,放手?”
“放手?”顧子辰眉眼一挑,看向白睿的目光裡也沒有太多的情緒,他只是淡淡地勾了勾脣,那模樣卻並不是在笑,而是一種嘲諷:“我都走到這一步了,你讓我如何放手?”
白睿無奈地搖搖頭,他從小和顧子辰一起長大,自然對顧家的事情不陌生,可是這些至始至終都是顧家的家事,一直到近些年顧子辰開始着手想要奪權,他纔開始重視這個問題:“無論如何,那人也是你的父親。”
“白睿,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做?”
“我……”白睿蹙眉,他外表妖孽溫和,不管跟誰說話都是那般很好相處的樣子,可是顧子辰比誰都瞭解他,他的骨子裡透着一股冷血,他決定了的事情也是沒有任何人能動搖,或許,這也是他們之間從小到大都能相處融洽,最終成爲好兄弟的原因,沒有人比他們彼此更加了解對方。
因爲,若是白睿身處在顧子辰的角色,他可能會比顧子辰做得更加過火,他或許根本就等不到現在,早在多年前顧家改朝換代的時候,顧世興可能就已經入土爲安了。
他猶豫了片刻,這才露出個笑容,勾起脣角看向他:“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