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我拿鏡子給你照照?”
安玉白了他一眼,那神色帶着百分百的嫌棄,胡隸知道她是仗着自己寵她,纔會這麼沒有顧忌。不過胡隸也分得清歹勢,他知道就算是五個自己,也不是安玉的對手,自己這樣的身板的送上去,她揮揮手都能拍飛一對。
“行了別鬧了,吞吞他們估計明天就能到了。”
“你怎麼知道?”
“廢話!之前我們速度那麼慢,就只用了三天的時間,吞吞跟螃蟹知道我們這邊需要他們,他們又是個閒不住寂寞的,肯定會快馬加鞭趕來啊!我說明天那還是保守估計!”
“……”
安玉很無語,她極少見到胡隸這般幾乎跳腳的樣子,平時都是自己被他給急的跳腳,她今天也沒把他怎麼着啊,怎麼就這麼不淡定呢?
“那你今天出去打聽到了什麼消息呢?早上就出去了晚上纔回來。”
“想知道?”
胡隸故意挑挑眉,露出一副很神秘的樣子,安玉本就八卦他爲何對昌都好像也很熟悉的樣子,對顧家也有一定的瞭解,甚至連顧伯是心向着顧子辰的都知道,他今天出去一天還不讓自己跟,她就更加好奇了。此刻胡隸這麼一個表情,立刻惹得她興趣大增,當即笑眯眯地點頭,結果胡隸卻是突然嚴肅,板着臉說道:“不告訴你。”
“胡隸,知道上一個耍我的人如今怎麼樣了嗎?”
胡隸知道她又要開始跟自己玩鬧了,當即配合地搖頭:“如何了?”
“他墳頭的草都跟你一樣高了!說不說!”
胡隸猛地笑了起來,搖着頭就朝門外走,一邊走還一邊很不屑地說道:“你啊你,還是這麼幼稚怎麼行?趕緊休息吧,我出去無非就是幫你打探中間人的消息,我還能幹什麼去?倒是你,明天就要開始去顧家的鋪子做事了,想清楚怎麼應付了嗎?”
被胡隸這麼一提醒,安玉立刻就焉了,她上前拉住胡隸,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胡隸依舊笑得狡黠,看不出他半點情緒,扭頭看向她:“怎了?捨不得我走,想我留下來過夜?”
“滾!”
安玉擡腳就想給胡隸一腳,胡隸躲得快,轉身繞過她的攻擊,卻沒有出門去,而是轉回她身後,從她耳側探頭輕聲說道:“心裡沒底?”
點點頭,安玉嘆了嘆氣,她走到牀邊將自己之前畫好的畫紙都遞給胡隸,等他看完後才小心翼翼地問道:“你覺得這些裙衫的設計怎麼樣?”
胡隸也是第一次見到她畫的畫稿,眉宇間也難掩驚豔,他又將圖紙細細看了兩遍,這才擡眼問她:“你畫的?”
“嗯。”
“你竟然還會畫畫?實在是難以想象。”
“唔……一開始的時候確實畫不了,總是捏斷畫筆。”
胡隸絕倒,他哪裡是說的這個,他將畫紙遞回去給安玉:“畫的不錯啊,而且款式很新穎,我個人最喜歡第三張。”
安玉翻出第三張一看,頓時無語,那是一張她有天無聊,隨手畫的現代裝扮的畫稿,上面是一個穿着吊帶牛仔短褲,腳上踩着運動鞋的簡單素描而已,胡隸竟然會喜歡這一張?雖然這種簡單的夏天涼爽打扮,在現代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可是對於古代人來說,這不是等同於裸奔嗎?這丫竟然說喜歡,還看得津津有味。
看着胡隸那露出欣賞的神色,她經過徐長青的事情後,不禁有些懷疑起來,這隻騷狐狸不會也是穿越大軍的一員吧?於是,她指了指畫紙上的衣服問道:“知道這個是什麼嗎?”
“當然。”胡隸笑得一臉自信,隨即對着安玉吐出一口氣,驚得安玉心裡“撲通撲通”地狂跳,生怕他下一句就冒出來“吊帶”兩個字,結果這丫卻是洋洋自得地說道:“肚兜兒啊。”
安玉鬆了一口氣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道:“你家的肚兜兒外穿啊!”
胡隸卻不以爲意,指了指畫紙上的牛仔短褲說道:“這不是你們女子穿在裡面的褻褲?”
“滾!”
安玉縱使再怎麼開放,面對一個土生土長的古代人,討論肚兜兒褻褲什麼的,還是覺得有些囧,當即就收起畫紙,也不管胡隸怎麼想了,徑自說道:“既然你覺得是肚兜兒和褻褲,你還喜歡?”
“哦?這不也是女子穿在身上的嗎?爲何不能喜歡?”
“你個臭不要臉的色胚!”
“喂!這話有點嚴重了啊!這自打天地開合的那一天起,就需要陰陽調和,我欣賞女子怎麼了?”
安玉將畫紙抽回,鄙視地看了他一眼:“一個男人喜歡女人的內衣,在我們那邊是會被稱作內衣變態的。”
“你那邊?”
“沒事,反正你這話跟我說沒啥,你要是出去對別的女子說,別人不把你當色狼纔怪!”
“這不是你先問我的嗎?”說到這裡,胡隸又笑得一臉猥瑣地靠向安玉說道:“其實……我倒是覺得這是個市場。”
安玉也沒把他的話放在心裡,只是問了一句:“是不是中間人找到後,你就要走了?”
“沒錯,我不可能跟着你一起留在顧家吧?”
“那……你要去哪兒?”
胡隸見安玉那吞吞吐吐又很糾結的模樣,當下就明白她在困擾什麼了,他對安玉說道:“當然是回老虎寨幫你照顧那一幫子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唄,我還能去哪兒?”
果然,安玉聞言後立刻露出了輕鬆的神色,她笑着點點頭:“我以爲你要回家。”
“回家?老虎寨難道不是我的家?還是你把我當外人?”
“怎麼可能!我一直把你當親哥的!”
胡隸一副很受傷的樣子,捶着自己的胸口露出很假的痛苦之色:“唉,我對你的感情你竟然到現在都還不明白,這世上最傷人的感情,莫過於鐘意的女子在眼前,她卻對你說她把你當成親哥。”
看着胡隸那故意做出來的樣子,安玉將他從凳子上抓起來,一臉嫌棄地朝門外推,一邊推一邊說:“行了行了,感情不能強求,你一定會遇到比我好萬倍的女子,成爲你的真愛的,我這顆花你就甭採了啊,乖……”
在安玉想要關門的那瞬間,胡隸笑着將門抵住,用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認真又溫柔的神色看向安玉,並輕輕地揉了揉她額前的碎髮道:“安心的追求心中所愛去吧,就當幫我完成心中的遺憾。”
“狐狸……”
“我的事我未曾告訴過你,並不是不拿你當親人,而是真的沒什麼好說的,那並不是什麼美好的記憶。不過現在,我希望你能真的開心幸福,老虎寨有我呢,遇到任何事也不要害怕,讓人來報信,我一定會幫你。”
這是胡隸第一次在她面前提及過去,雖然基本上也算是隻字未提,可是至少讓安玉聽出來他內心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這麼快樂,他有他的故事,而且,應該是個悲劇。可是在這個時候,他還一心爲安玉好,希望儘自己的能力來保安玉的幸福,這對安玉來說,無疑不是一個重大的心裡衝擊,眼前胡隸那溫和的笑,漸漸地與她無時無刻不在想念的哥哥重合,最後又變回胡隸那張俊臉。
她點點頭,想要抑制住自己的眼淚,卻還是沒辦法抵抗心中的感動,眼淚滑落的瞬間,胡隸擡手就替她抹去了,也不忘記取笑她:“哭什麼?要哭也等到出嫁那天,我借給你肩膀,靠在這兒……”他指了指自己的肩膀道:“慢慢哭個夠。”
“呸!誰要哭了!”
“這纔是我熟悉的安玉,別忘了,等中間人的事情處理完,你還是要跟我回一趟老虎寨,咱們說好的,要結拜。”
“一言爲定。”
“駟馬難追!”
“誰反悔誰就是小狗,還得學狗叫!”
胡隸笑着彈了彈她的額頭,退出門口的時候還忍不住道:“呆子!真希望你能一直這麼幼稚開心下去。”
“我會的!”
胡隸不再說話,轉過身就回房去了,安玉臉上依舊帶着笑,緩緩關上房門後,回到房間,入眼的是胡隸不知道什麼時候掛回屏風上的披風,又看了看那被他翻過的畫紙,鼻尖越發地感到酸楚,她走到牀邊坐下,眼淚終於好像淘氣的孩子一般,拼命地擺脫束縛,往眼眶外面擠,她無聲地流淚,任由淚水放肆地流出,最後終於受不了,趴在枕頭上大哭起來。
其實安玉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哭,她就是想哭,在胡隸說出那番話的時候她就想哭,只是不想在胡隸面前表現出自己的脆弱,也不想讓他覺得,自己是在憐憫他,想到從認識胡隸到現在,他無時無刻的關懷,曾經她也懷疑過,胡隸是不是對自己有了情愫,可是她雖然大大咧咧,也一樣有着女子有的敏銳,她能感覺到胡隸對自己的好,並不是男女之情。
一直到此刻,她纔好像有些懂了,胡隸是真的把自己當成親人,希望自己過得好,想看自己快樂幸福,甚至是把他那份幸福也一起帶着,笑過每一天。想到這些,安玉哭得更加洶涌,把自己捂在枕頭裡,開始鬼哭狼嚎起來。
*****---幕後花絮---*****
安玉:今天七夕,今兒個真高興!
狐狸:你一個單身的有什麼好高興的?
安玉:呿!顧子辰敢不送我禮物我肯定削他!
顧子辰:阿嚏……莊媽,我好像感冒了,能不能請假回去休息?
某莊:準了!
安玉:顧、子、辰!!老孃不削你老孃就不是安玉!
狐狸:事實證明,喜歡一個人就得說出來主動出擊,不追求所愛,怎麼能得到真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