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極少聽到胡隸用這樣的聲音說話,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這一看瞬間又有種自己被算計的感覺,丫的他臉上那笑容,看着實在是……夠賤!
“狐狸,你要是敢耍我,我一定會找個比我還恐怖的母夜叉,讓你們拜天地入洞房。”
“哦?你當真能找到?”
“當然!”
“嘖嘖嘖……我還以爲這世界上,最恐怖的母夜叉就在我面前呢?你放心,有你每日給我的鍛鍊,我的心臟定是能承受任何性質的母夜叉。”
母夜叉三個字,胡隸說得極輕,可是聽在安玉耳裡卻好似鐘鼓一般的響亮,她若不是明白此刻不能跟他計較,她早就揮拳將他打到老虎寨上的門匾上掛着了!
於是,她狠狠地瞪了胡隸一眼後,走到盆架旁邊,端起盆子就將房門打開,門口的家丁頓時一臉錯愕地站在那裡,與安嶽面對面,他略顯尷尬地後退了幾步,安玉也不在意,她和胡隸說話的聲音極小,這人是聽不清的。
她乾脆直接問那家丁:“這位小哥如何稱呼?”
那小廝怎麼都沒想到,安玉臉上不但沒有半分的不悅,反而張着她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問他話,他當即回道:“回……回安姑娘,小的叫十一。”
“十一?”
“小的在。”
“呃……那個,你能不能去幫我提一桶水過來?”
那叫十一的小廝聞言,擡起頭朝屋內看了看,便接過安玉手上的盆,想了想又說道:“晚上想必用水會比較多,我去弄個大桶吧。”
安玉點點頭:“勞煩十一小哥了。”
十一微怔,似是沒想到安玉會跟他道謝一般,他只是個當下人的,十一還是他賣身到顧府後,顧世興隨便給他起的一個名字,出了門外人也只會說那是顧府的下人,卻是第一次,有人笑着跟他道謝,並喚他的名字,喚他爲小哥。
十一低着頭後退幾步,便轉身離去,心裡卻是覺得,這個安姑娘,似乎很好相處的樣子。
不一會兒,十一便叫來了兩個家丁,三人一起擡着一個大木桶進了屋,安玉見狀,立刻把房門打開,又將桌邊的凳子挪開,免得擋了他們的道兒,十一看了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衝她笑笑。安玉又把盆架挪了挪位置,好讓木桶放在盆架旁邊。
放好木桶,十一這纔對安玉說道:“我這就去打水。”
安玉笑了笑,點頭道:“辛苦大夥兒了。”
衆人皆是微微一愣,隨即便退出了房間,拾一和後來的兩個家丁走在長廊上,從雜物房裡擰來了木桶,在水井邊上打水,有個好奇心重點兒的,用手肘子碰了碰他問:“你膽兒可真大,那安姑娘好歹是二少爺的客人,聽說跟二少爺關係非同一般,指不定以後是咱們的主子呢!你竟敢直視她,也不怕二少爺醒來後罰你。”
十一一邊搖動着井邊的手把,將水桶拉上來,一邊淡淡地說:“二少爺只是人冷了點兒,也沒你們說的那麼可怕。而且……”
他想了想,將水桶擰在手上,轉過身邁步走向長廊,用他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安姑娘,人好像很不錯的樣子。”
而顧子辰的房裡,安玉和胡隸正坐在矮几旁邊的椅子上,她伸出兩指夾起一塊桂花糖就往嘴巴里塞,胡隸則是搖搖頭,看向牀上的顧子辰:“你太壞了,還沒當上顧家少奶奶,就開始收買人心了。”
安玉毫不在意胡隸的調侃,當即拍了拍手:“下人就不是人了?我又不是他們的主子,我沒必要跟他們擺架子。”
“哪怕那個叫作十一的,剛纔還在門外偷聽我們講話?”
“他也只是受命而已,再說反正也沒聽到,我們又沒說什麼見不得人的。”
安玉說到這裡,便擡眸看了一眼門口方向,十一正有些尷尬地站在門口,安玉指了指桌上的茶壺和茶杯道:“先放那兒吧,渴了沒?要不要喝點水?”
十一搖搖頭,默默地將水桶的水,倒進大木桶裡,又低着頭擰着桶退出房門了,正好與後面兩個家丁撞了個面對面,有個眼尖的察覺到十一的怪異,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待幾人離開後,胡隸翹着二郎腿,有些漫不經心地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那是安玉在救下他之後,他曾經用來報答她的東西,安玉沒收,他也心安理得一直戴着,不過每次安玉看着他那溫潤如玉的手指,戴着那扳指襯得更加好看,顯得自己更加沒有女子氣質的時候,她就有些後悔。
安玉腦海裡的小九九,胡隸自然是不知曉的,他瞥了一眼門口,淡淡道:“嘖嘖嘖,十一被你整的都臉紅了,他這會兒大概恨不得鑽進地洞裡吧。”
對於胡隸的點破,安玉也不給予正面的迴應,她雖然確實不喜歡壓榨下人,卻也沒有真的聖母到會去寬慰別人家的下人,更何況那十一確確實實是顧世興派過來的眼線,她這麼做不過是試探,以及……就像胡隸說的,收買人心吧。
只是她沒想到,這個十一倒是個簡單的人,她瞟了一眼胡隸:“你個老奸巨滑的,不是你故意引我在他走到門口的時候談話,他能這樣嗎?”
“竟是被你發現了。”
胡隸低頭笑笑,絲毫沒有被人看穿的窘迫感,安玉輕嘆一聲,起身走到盆架旁邊,彎腰拿起木桶裡的水瓢,舀水到臉盆裡,再拿臉巾浸溼,準備擰乾的時候又想了想,乾脆直接端到牀邊:“把凳子搬過來。”
胡隸懶懶起身,走到桌邊,將凳子用腳勾着輕輕地踢到牀邊,安玉把臉盆放在凳子上後,便坐在牀沿,看了胡隸一眼:“真要我來啊?”
“那是自然,反正你們也確實是有肌膚之親了,況且……”胡隸低下頭,笑得一臉曖昧,看着安玉眨眨眼:“你剛纔不是還給他喂藥了嗎?”
一邊說,胡隸還伸起食指點了點自己的脣瓣,惹得安玉面上一陣發熱,她扭過頭去不再看胡隸,胡隸見她這樣,越是想要逗她:“都這樣了,還臊什麼呢?快點動手吧!”
安玉還想繼續掙扎:“你就當真不幫幫我嘛?”
“有什麼好幫的?就算幫你把他的衣服脫了,還不是得你自己給他擦。”
胡隸拒絕得一臉坦然,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好幫忙的,更何況……顧子辰現在的情況,確實是需要拭身的,可是給他擦拭身體的那個人,絕對不可能是自己!
“冷水?”
聞言,胡隸絕倒!他自然知道安玉還在做徒勞的掙扎,當即戳了戳她的額頭,用恨鐵不成鋼的口氣說道:“你什麼時候見人發高燒了,還用熱水敷額頭的?”
安玉撇撇嘴,只得伸手去解顧子辰的腰帶,將他的衣襟朝兩邊撥開,便露出了裡面白色的內衫,她雙手微微顫抖了一下,隨即便豁出去了,朝顧子辰伸去了魔爪。
坑姐呢!不就是脫男人衣服嗎?不就是看男人果體嗎?又不是沒見過!
想到這裡,她氣鼓鼓地把顧子辰的內衫朝兩邊一扯,直接就露出了他大片胸膛,她這才發現顧子辰真的很瘦,可是,他胸前以及腹部,看起來似乎還有點肌肉?並不像是瘦的風吹都要倒的樣子。她看了顧子辰一眼,暗地裡留着哈喇子:這丫身材還真不錯。
不過,大概是因爲高燒的關係,顧子辰的身上泛着一些不正常的紅,一塊一塊的,安玉見狀戳了戳胡隸的手臂:“他身上怎麼會紅得一塊一塊的?”
“你再不給他散熱,他一會兒就會紅成一片了!”
安玉的眉頭突突地跳了幾下,敢情是燒的咧?於是,她將視線收回來,不再繼續在顧子辰的胸口上徘徊,轉身去擰溼巾,擰乾後疊成方形,便搭在顧子辰的胸口上,顧子辰昏迷中似是有些不安穩,睫毛輕顫了幾下,又老實了。
待溼巾被顧子辰的體溫焐熱,安玉便丟到盆子裡過一下水,又繼續搭在他的腰身上,似是感覺到舒服,顧子辰皺着的眉頭,稍微鬆緩了些許,安玉反覆多次後,便直接用溼巾給他擦拭胸前的那片春光了。
她倒不是真的矯情或者害羞,身爲一個在二十一世界活了二十多年的女人,她又怎麼可能沒見過男人光着上半身?但是看和摸以及替她擦身子還是不一樣的,更何況……這尼瑪擦拭身子,又不是隻擦上半身!還有下半身呢!
擦擦擦!擦你妹的下半身啊!
“你還在做什麼?”
見安玉替顧子辰擦好了身子後,就沒有反應了,胡隸見她似是有些走神,就出聲提醒,而十一這時候帶着兩個下人,也將大木桶裡的水填滿了,他看了一眼安玉,在出去的時候,替她把門關上了。
“吼什麼吼!有本事你來擦!”
安玉思緒本就遊走,此刻被胡隸小聲提醒,也顯得有些不自然,她腦子裡剛纔好死不死地想到了那日早上醒來,看見顧子辰腿根部小烏龜的畫面,好不容易忍着沒讓鼻血噴出來,胡隸還嚇她,心虛之下,安玉便狠狠地瞪了胡隸一眼,又氣呼呼地端着盆子去換水,換完後也不理會胡隸,直接上前就要解顧子辰的褲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