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
“什麼事都可以幫你辦,可是這……傳出去事情會鬧很大的。”
安玉突然想到了自己在山上開他玩笑的時候,他給驚得那樣子,看來胡隸雖說平日裡有些吊兒郎當的感覺,對於龍陽之癖的傳言,他是半點兒都不會沾的。
想到這裡,安玉也只得搖搖頭,她看向琴心,對方也一臉茫然地望着她,安玉便知曉琴心也是個不能囑託的,讓她給顧子辰喂藥?估計她喂完了怕是再也不敢見這個主子了。
“好吧……我來!”
安玉在顧伯和琴心的疑問的目光下,對上胡隸那笑得有些狡黠的眸子,將藥碗朝自己的脣邊一送,灌下一大口後,不理會顧伯和琴心的詫異出聲,將顧子辰的脖子撈起來,低下頭便將自己的脣送上。
強行打開他的脣瓣,安玉已經感受到那藥水的苦澀,卻沒她心裡苦,她都快要哭了好麼?尼瑪攤上顧子辰就沒什麼好事,先是抓錯人,還被胡隸算計跟他脫光光睡一起,被他看光光,還要被逼跟他合作回到顧家,現在倒好,自己還不得不作出曾經自己也很鄙視的狗血發展,老孃竟然也會在穿越後給人來一場華麗麗的人工呼吸救助傷殘病號?
天啦!她的一世英名啊……
“這……”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聽見胡隸對顧伯的解釋,安玉恨不得自己一頭撞到牆上裝死也昏迷過去算了,可是,那樣也依舊改變不了自個兒掉落到狗血編劇劇情裡的事實,一世英名……毀就毀了吧!
裝作沒有聽見顧伯的嘆息聲,安玉硬着頭皮扛着舌頭已經被苦得沒有味覺的難受感,硬是將那一碗藥給顧子辰全部喂下去,她擦了擦脣角的藥汁,眼角似有淚珠滾落,擡起頭來看向胡隸的時候嚇了房內所有人一跳。
連胡隸也不例外,他看着安玉委屈得掉淚的樣子,心頭也有些後悔,大不了就讓琴心去喂藥了,反正她是顧子辰的貼身丫鬟,是顧家的人,顧家的少爺自然要他們自己來照顧,幹什麼還要讓安玉去受委屈?
正當他想說點兒什麼安慰的時候,安玉立刻伸出自己被藥汁染得黑糊糊的舌頭,淚流滿面地轉過身望向顧伯,眼底裡的祈求完全顯露:“顧伯,有沒有糖……”
顧伯愣了愣,立刻反應過來:“琴心,快去給安姑娘拿些桂花糖過來。”
聞言,安玉又苦着一張臉,望向胡隸,可憐兮兮的樣子竟是將她平日裡的野蠻形象軟化了不少,連胡隸都覺得她此番的模樣還露出了那麼幾分可愛,只見她擡起手背抹掉眼角的溼潤,生平第一次用她軟糯糯的聲音,貌似撒嬌地道:“狐狸……好苦。”
胡隸無奈地伸手拍了下她的額頭,寵溺道:“呆子!”
說罷,便起身抓起她的手,將她帶到桌旁,伸腳勾過凳子,將她按下,安玉坐下後不解地望向她,胡隸指了指桌上的菜餚:“剛剛還沒吃飽吧?”
安玉點頭,胡隸給她斟了幾勺子湯,遞給她:“先喝幾口湯漱漱口。”
接過碗,安玉三下五除二地就將湯喝掉,胡隸挑挑眉:“好些了沒?”
“嗯。”
“那就繼續吃飯。”
說完,胡隸還隨手從桌上的盤子裡,伸手拿起一塊綠豆糕就往口裡送,安玉笑着看向他,那隻拿着糕點的手,白皙修長,溫潤如玉。
待琴心將桂花糖拿來的時候,安玉嘴裡的苦澀早已經被桌上的美味代替,她見狀也沒說什麼,依舊將那碟桂花糖放在一旁的案几上,以備不時之需。
吃飽喝足後,再與顧伯說了些遇見顧子辰的情況,當然說的都是跟顧子辰編排好的那個故事劇本,卻也聽得顧伯緊張又心疼,看着面前的老人,安玉不由得也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些許的慈愛。
“沈老說二少爺的身體得時刻保持溼潤,安姑娘,胡少爺你們回房歇着吧,今晚讓老奴來守着即可。”
“爲何……?”
安玉疑惑地看着顧伯,這照顧顧子辰固然重要,可是也犯不着他這個老管家親自來吧?不是有琴心在嗎?
“琴心雖爲二少爺的貼身丫鬟,可是二少爺從不讓琴心貼身伺候,不只是琴心,任何一個丫鬟都沒有近過他的身,除了替他準備換洗的衣物和打掃房間以及日常的照顧之外,晚上到了休息時間,琴心是不需要守牀的。”
“那琴心豈不是壞了規矩?”
“所以她也跟其他丫鬟一樣,留在門口守門。”
“古代低級階級的人真沒人權。”
“安姑娘說什麼?”
安玉原本想要放在心裡的吐槽,竟一時嘴快給說了出來,她立刻擺手道:“沒什麼……可是顧伯您每日要兼顧府裡上山下下的大小事務,您若是守夜替二少爺擦身,明兒個會不會吃不消?”
“可是換別人我不放心。”
安玉也不知道說什麼了,正想招呼顧伯注意身體的時候,卻聽見胡隸的聲音慢悠悠地響起:“顧伯也回去休息吧,二少爺就交給我和安玉就行。”
“這……不太好吧?”
“沒有什麼好不好的,反正在夾子山下的那幾日,二少爺的傷勢比現在還要嚴重,也都是我和小妹一起照顧,倒是顧伯,您可不能倒下。”
說罷,胡隸還朝旁挪了兩步,將自己的後背對向門口,趁機對顧伯使了個眼神,並輕聲道:“顧伯,信……大事爲重。”
“反正小妹和二少爺之間也已經有過肌膚之親,二少爺今日在主廳也已經承認不會負她,所以,顧伯將二少爺交給我們照顧,也不算擅離職守。”
這句話胡隸說的聲音頗大,剛好夠門口的人聽見,他能夠肯定顧伯是向着顧子辰,卻不敢保證,琴心也能信得過,而且門口站着的,也不只是琴心一人,還有另外的兩個丫鬟。
這話,他是說給琴心聽的,也是說給顧世興安排過來的眼線聽的。
顧伯聞言,點點頭道:“辛苦安姑娘了。”
安玉心頭雖說有些不滿胡隸又把自己賣了,卻還是不好表現出什麼,當即道:“顧伯放心吧。”
等顧伯走後,安玉好似隨意地就將房門給推了一推,她力氣本就大,這隨意的舉動便將房門給虛掩上了,卻又沒有關嚴實,弄得有些耳目想要偷看又不能看,想偷聽又不能湊得太近。
她氣憤地將胡隸拉到一旁,壓低聲音怒道:“你幹什麼又把我給賣了!”
“我哪有?”
“還沒有!故意在所有人面前點出我跟顧子辰有肌膚之親,你比誰都明白,我跟他是清白的!現在顧世興的耳目要回去報信了,若是他真的腦子抽風,讓他顧子辰娶我怎麼辦?”
胡隸笑了笑,絲毫不緊張:“那你可算是賺到了,一個土匪頭子,竟然能當上顧家的二少奶奶。”
“我去你個丫丫呸的,誰稀罕這個勞什子二少奶奶了?這顧家就是個大牢籠,我纔不要當籠子裡的鳥兒呢!一個顧子辰就夠苦逼了,你還想把我推下坑啊?”
胡隸聽她這麼說,不由得嚴肅起來,他伸手想要戳她的額頭,見安玉皺眉做好被戳的準備,這手卻是下不去了,他無奈低嘆:“我何時推你下過火坑?”
“可是……”
“我只不過是將計就計罷了,以我看來,這顧世興定是不會願意讓顧子辰娶你的。”
聞言,安玉又不樂意了:“我有那麼差嗎?”
“你自然是不差的,但是對於顧世興來說,顧子辰始終是整個昌都數一數二的風頭人物,有多少大戶人家甚至是官宦人家的女兒想要嫁給他?他隨便弄一個來當兒媳婦,都比讓顧子辰娶了你強。”
“可是……顧子辰……”
“他若是有自己做主的權利,今日你我見到的,就不會是這樣的他。”
胡隸直言不諱地點出安玉不想承認的事實,他走到盆架邊上,將布巾打溼,一邊擰乾一邊對安玉說:“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照顧好顧子辰,讓他早些醒來,他好得越快,我們便能越早離開。”
語畢他便直接走到牀邊,將布巾遞給安玉,安玉愣神片刻,並未接過,只是不解地看着胡隸:“你該不會真的要我替他擦拭身子吧?”
“不是你難道是我?”
咬牙切齒地踹了胡隸一腳,安玉知曉他是故意逗自己,更覺得胡隸欠抽了:“喂!男女授受不親好嗎!”
“你……?好吧,暫且勉強當你是女子。”
“去你的!”
胡隸笑着便要去解顧子辰的衣服,安玉想要離開,卻被胡隸拉住:“你必須得留下。”
她聞言立刻苦着一張臉:“爲什麼啊?”
“我剛纔那話是說給外面的人聽的沒錯,可是你也得配合我演一場戲給他們看不是?不然他們怎麼回去報信?不讓顧世興真的相信你跟顧子辰之間有事兒,他就不會心急,他若是心急,就必定會想辦法趕我們出去。”
安玉眼睛一亮,立刻明白了胡隸話裡的意思:“你想讓顧世興自己放我們出去?”
“明白了?”
“哎喲我去!狐狸你真的是狡猾得……可是,敢不敢不要每次都在體現你老謀深算的時候,把我推出去當魚餌啊?就不怕我真的被吃掉麼?”
對於自己每次都是那個誘餌的事,安玉依舊耿耿於懷,胡隸卻不再多言,將溼巾塞進她的手裡,指了指牀上的顧子辰,似笑非笑地輕聲道:“再不給他溼身,他恐怕都要燒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