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帶着林藍剛剛上了鳳凰山,就接到小仲馬的電話:“哥,雨桐已經安全了!”
“嗯,知道了!”
月神掛了電話。他現在很在乎林藍的情緒,因此偷偷睃她一眼,但她顯然尚未從喪母的悲慟之中緩過神來,修長而又微翹的睫毛,溼潤,沾了淚水。
車子停在村口,月神輕輕地說:“到了,咱們下車吧!”
林藍隨着月神下車,月神牽住了她的素手,她的手,好涼。比他的手還涼,月神就有一些擔心,或許,他不應該這麼早告訴她,葉麗秋的死訊。
她現在的身體,根本經不住這樣的打擊。
可他知道,她一貫的堅強。
走入村落,所有人看到他們的眼神都有一些奇怪,月神上次認識的幾個相熟的村民,遇見了他們也不打招呼,只是遠遠地看着他們。
只有林藍的表姐看到他們,大步走了過來,說道:“小藍,你還來幹什麼,快走吧!”
林藍怔了一下。問道:“表姐,我回來給媽奔喪,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小藍,你可真能裝,你的那些事,現在全村的人都知道了。昨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家家戶戶的門口都被放了一份報紙。都是京城的報紙,各式各樣。你和宋一銘離婚的事,現在早就傳遍鳳凰山了,看來,女人呀,還是待在村裡的好。到了外面的花花世界,指不定會變成什麼樣子,以前看着你挺乖巧的人,怎麼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呢!”雷小鳳搖了搖頭,扭頭就又走了。
林藍身體一軟。要不是月神扶着,幾乎就要癱到地上。繼而心裡一陣鈍痛,宋一銘,我到底是哪裡對不起你,你要這麼對我?!
“小藍,咱們問心無愧,你不必在乎別人怎麼想。”
“阿神,我內心遠不比你那麼強大,你橫眉冷對你身邊的人對你指指點點,可我不能,我是一個女人,我受不了這樣的委屈。”說着,林藍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今天她已經哭了很多次了,一雙眼睛早已紅的似血,月神看着於心不忍,抱了抱她,說道:“沒事,有我在呢!”
冷對村民怪異的目光,走到林家的門口,大廳佈置成了靈堂,漫天縞素,葉麗秋的屍體就停放在了靈堂,於蓮正在賣力地哭喪,鳳凰山的習俗,哭的越大聲,就越能感天動地。
平日,要是誰家的紅白喜事,村民都會??前來出力,但是林家此刻卻是門庭冷落,除了雷小鳳幾個走的比較近的親戚,沒有一個村民過來弔唁。
林藍知道,一定因爲她的聲名,影響到了家風,因此鳳凰山人人避之不及,生怕和他家扯上一點關係,而受全村的唾棄。
“姑姑!”林白的兩個兒子看到林藍,張開小手奔了出來,兩人的眼睛也是哭的紅彤彤的。
卻被林文豪喝道:“站住!”
兩個小孩素來就震懾於爺爺的威嚴,一時也不敢上前,委屈地看着這些大人的面孔。
林文豪走出門口,面色鐵青:“你還來做什麼?”
“爸,我想見媽最後一面。”
“你還有臉見你媽嗎?滾!”一向對她寵溺的父親,忽然對她一聲大吼。
“伯父,小藍她……”
林文豪一個耳光毫不留情地砸在月神俊冷的面頰:“你就是那個不要臉的管家是吧!”
林藍急忙將月神護在身後,說道:“爸,這和阿神沒有關係。”
於蓮穿着喪服,急忙走了出來:“爸,這位是月先生,媽住院的時候,多虧了他在幫襯。”
又對林藍說道:“小藍,你快帶月先生走吧,你在婚內出軌的事,全村都知道了,現在全村的人都以爲月先生就是當日與你劈腿的管家,何必在這裡丟人現眼呢!”
“我沒有,爸,您相信我!”林藍哭着撲向林文豪。
林文豪眼眶含淚,他也知道,他教出的女兒不至於如此,但是人言可畏,他們林家還要在鳳凰山立足,他就不能接納林藍,成爲全村的笑柄。
林文豪不留情面地推開林藍,冷聲說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以後不許你踏入家門一步,否則,休怪我不留情面!”他必須和她撇清關係,否則會被唾沫星子淹死。
“爸,是宋一銘設計陷害我的,我和他結婚,從來就沒有對不起他,我是被冤枉的,爸!”林藍伏在地上泣不成聲。
月神再也看不下去,時代風氣如此開放,但在這個偏僻的小山村,竟然還有這麼愚昧而又保守的觀念,別說林藍沒有出軌,就算出軌,難道這些人就能割捨親情嗎?
名聲大於親情嗎?
“伯父,請您讓小藍見一見伯母的遺體,我求您了!”
“滾!”
林文豪抱着兩個孫子進門,於蓮急忙跟了進去,林白走了出來,朝着林藍望了一眼:“小藍,你還是走吧!”
“哥,你讓我見一見媽吧,我求你了!”
林白嘆了口氣:“月先生,請你把小藍帶走吧!”
此刻,門口已經聚集一幫的村民,指指點點,有些平日就與林家不對付的人,更是肆意地奚落和譏諷。林白氣得渾身發抖,但是自己家門不幸,卻也沒有辦法,否則必然引起衆怒。
林白把門關了起來。
林藍急忙撲了過去,用力拍打着門:“爸,哥,求求你們,讓我見一見媽!”狀呆役扛。
但是,門已從裡面閂了起來,林藍哭的嗓音沙啞,終於無力地癱倒在地。
“小藍!”
月神掐了一下林藍的人中,半晌,她又悠悠甦醒過來,望着月神,將他眼眶霧氣瀰漫,終於凝結成淚,打在她的脣上,他的眼淚,竟也是燙的。
“連你竟然也會哭了!”林藍自嘲地笑了笑,“可是,你哭什麼呢,傻瓜,這些都與你無關的。”
“我是孩子的父親,你是孩子的母親,怎麼能說與我無關呢!”
月神將林藍打橫抱了起來,忽的擡起一腳,就把靈堂的大門踹開,林白以及林家少數弔唁的幾個親戚,??地站了過來。
林文豪喝道:“你敢闖靈堂嗎?!”
林藍知道闖靈堂可是鳳凰山的大忌,忙道:“阿神,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