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御的事情堆積了一大堆。
許陰陽一一給他搬來了醫院。
赫連襲坐在病牀上,隨意的拿了文件和筆,支着腦袋認真的翻看,該簽字的簽字,該斥回的斥回。
顧瑾在一旁陪着,內心覺得,果然工作的男人更帥了!
有顧瑾在一旁陪着,赫連襲也不覺得有多太累,不知不覺中,就把堆積的文件都給批了。
許陰陽過來拿急用的文件,宋清洋也帶着人給赫連襲做檢查。
宋清洋檢查完,苦着一張臉,欲言又止,“襲哥……”
其實赫連襲早就能出院了,宋清洋下通知都不知道下多少次了,可赫連襲就是賴着不走了,頗爲享受顧瑾爲他忙上忙下的操着心,住院還住上癮了。
“怎麼了?又嚴重了?”顧瑾疑問宋清洋怎麼那麼哀怨。
宋清洋咳了咳,委婉的開口,“那個,你可以帶襲哥可以回家休養了。”
“對,大哥,帝御離不開你。”許陰陽順勢接口。
這倆人一唱一和做什麼呢?
顧瑾轉頭疑問的看向赫連襲,剛剛這人不還吵着身體不舒服?
赫連襲狠狠瞪了眼宋清洋,心不甘情不願的帶着顧瑾出了院。
宋清洋比竇娥還怨,看着他們的背影,一臉苦大仇深。
點滴掛多了真的好麼?
他是爲了誰呀……還遭人嫌棄。
…………………
X市臨山有一片土地是富人別墅區,依山傍水,一片風景秀麗。幾乎是寸土寸金,赫連家的老宅就建在那裡。
偌大的老宅依山而建的,幾棟獨立的樓圍住一棟主樓。進入大門,翠綠高大的竹林把整個園區隱密在其中,曲折處又有通路,通路處又是竹林滿目。
不同於現下所流行的歐式建築,赫連家的老宅傳承了中華傳統建築的精髓,保持着傳統建築融古雅、簡潔、富麗。
頗有韻味。
一名看起來年過中旬的男人手中拿着一個厚厚的白色信封,踏入了赫連家大門,跟門衛打了招呼,然後有專人領着他進去。
“老先生在這裡嗎?”他看了眼閉着的書房門,詢問一旁領路的人。
“先生在裡面等你。”
“好的,謝謝。”男人點點頭,走到門口,屈指叩了兩下。
“進來。”裡面傳出一聲頗有威嚴的聲音。
男人深吸口氣,推門走了進去。
“我要找的人找到了?”書桌後的老人擡起頭,他戴着金絲眼鏡,看起來年過半百,聲音自有一種威嚴。
“找到了,先生。”男人上前幾步,小心翼翼的將信封遞過去。
老爺子雙眉冷凝,接過信封,拆信封的手都有些慌張。
可是看到信封裡的照片,老爺子表情卻驀然一變,說不上震怒,但那晦暗不明的表情卻比震怒更加陰沉恐怖。
居然是赫連襲,他的兒子!
老爺子這些年一直都在找顧瑾的下落,前陣子終於在赫連襲那裡發現了點端倪,他剛準備去找赫連襲要人,沒想到赫連襲就把人給他弄丟了。
直到現在,他也沒找到顧瑾,沒想到是他的親兒子把顧瑾藏了起來,並且看樣子,兩個人關係非同一般。
老爺子篡着照片的手都泛起了青筋,很難想象他用了多大的力氣。
這還是這麼多年來,赫連襲第一次和他這麼對着幹,分明是在挑戰他的權威。
…………………
顧瑾是在赫連襲出院的第四天終於接到的那通早就該來的電話。
赫連襲一大早就出去工作了,偌大的別墅區除了管家只有他一個人,他去樓下吃了午餐,剛走回臥室,就聽到他屋子裡的座機響了。
顧瑾接聽,裡面的聲音很陌生,卻給顧瑾一種莫名的壓迫感,“顧瑾嗎?我是……你父親的父親,我想和你談談。”
赫連珵的父親麼?
顧瑾怔了一瞬間,點了點頭,又想到對方看不見,才又開口,“哦。”
該來的遲早會來。
顧瑾掛斷電話之後,洗了個澡,特意拿了赫連襲買給他的那套衣服穿上,和管家打了聲招呼,便拿了車鑰匙,開車出門。
自從醫院回來,顧瑾向赫連襲再三保證了自己不跑,赫連襲也就不限制他了。他也真沒跑,除了回來的第二天和顧酒卿見了一面,說明情況之後,其他時候都彷彿和外界的人都隔絕了一樣。
顧瑾握着方向盤的手都有些生熟,加上內心一直不安穩,他幾次懷疑自己開不到地方就會出事。
幸得,一路平安。
到地方有人在大門口等着他,顧瑾停了車,一路目不斜視的進了赫連家老宅。
老宅特別的大,顧瑾跟着老管家七拐八拐走了一大段路以後,終於走進了一個特別寬闊的書房。
老管家把他留在這兒,自己走了。
顧瑾站在門口,往裡瞧了一眼。
赫連家的老爺子就坐在屋子裡,手裡的書都拿倒了,儼然是等了一陣子了。
顧瑾敲了敲本就開着的門,咳嗽了一聲。
老爺子這才擡起了頭,放下拿倒的書,指了指自己對面的沙發,說:“進來吧。”
顧瑾擡步,很安靜的走進去落座。
老爺子擡手,親自倒了杯茶,推給他。
顧瑾惶恐不安的擡頭,“謝謝您。”
老爺子掩住了渾身自帶的銳利,儘量讓自己不那麼嚴肅,“小瑾是吧?那混蛋做的糟心事我都知道了,首先我要替他給你道個歉,這件事他做的確實不對。”
單單只是想着自己的兒子囚禁了自己的孫子,這兩個人如今還關係莫名,老爺子就覺得想打死自己那個不省心的兒子。
顧瑾搖頭,“不管您的事。”
他知道,重點還都在後面,老爺子今天找他來絕不是道歉那麼簡單。
老爺子嘆息了一聲,就像一個爲了不爭氣兒子而煩惱的父親:“小瑾,我知道你很聰明,我今天找你來有什麼目的,想必你也猜到了七八分了。”
這麼快,就進入主題了嗎?
顧瑾看着老爺子,微微的扯了扯脣角,發出一個單音節,“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