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先生,單總就在裡面等你。”老吳的話打斷了簡溪的思緒。他回過神來,向着門裡徑直走去。
百平米的寬大辦公室,不知道是不是延續了單江雄曾經的風格。中式復古的傢俱擺設,整體色調顯得嚴肅而古板。
身後的門被關上,耳邊傳來單景文低沉的聲音:“你到這裡來找我,究竟有什麼事?”
簡溪看見單景文坐在辦公桌前,神情嚴肅地盯着他。一時間覺得好笑,他年紀輕輕,那股狠勁卻已經有了單江雄當年的風範。只是世人都說虎父無犬子,卻不知兩虎相爭,必有一死。
屬於他的東西,他一定會親手奪回去。
簡溪聞言面不改色,徑直走向雕花的實木沙發上坐下,伸手替自己倒了一杯功夫茶,對上單景文冷漠的目光,笑道:“以前總聽爸爸說單氏是他畢生的驕傲,現在看過之後才肯信服。”
單景文對他的這一稱呼顯然很不滿意,皺着眉頭接話道:“你今天能來找我,說明股權已經收購成功了。”
“沒錯。”簡溪抿了一口茶,接着說:“我信守了我的承諾,接下來就看你對我許下的承諾了。”
早在一開始,他們就達成協議。簡溪幫助單景文收購足夠多的股權,讓他能順利坐上單氏集團董事長的位置。而單景文則安排,將簡溪一年前已故的母親和單江雄進行合葬。
這實在是一步險棋。因爲這樣一來,一方面單江雄有私生子的消息便會公開,單氏的股值很大程度上會受到影響;另一方面,單景文實在擔心自己的母親會接受不了。
可是最近,集團叔伯董事們頻繁向他施壓。和簡溪合作是除了商業聯姻之外,唯一可行的辦法。
其實一開始,單景文是回絕了簡溪的這一要求的。後來母親不知道從何得知,居然出人意料地讓他答應。他只記得那時
母親憤恨地對他說:“讓他和他的小情人生死在一起吧,我生前沒有愛過他,死後也不願意和他葬在一起。”
單景文知道,母親其實是愛過父親的。幾十年的時間,再無情的人難免都會動容,更何況是感情一向比較細膩的女人。
愛過所以纔會恨。
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些:“我媽近來身體狀況不太好。爸爸下葬的事,恐怕要延遲一段時間。”
簡溪挑着眉,漫不經心道:“只要你不着急,我倒也無所謂。只是你別忘了,下個月底便是開股東大會的時間了。”
他想了想又忽然問道:“對了,你媽是在哪家醫院?好不容易來趟首爾,我這個做晚輩的,也理應去探望探望她老人家。”
簡溪的挑釁,讓密閉的房間裡充斥着濃濃的火藥味。
“家母正在休養之中,就不必麻煩了。”單景文放在辦公桌下的手捏成了拳頭,手背上冒着青筋,換作從前,他恨不得上前狠狠揍他一拳,只是現在的他明白,懂得隱忍纔是走好每步棋子的關鍵。
董珊料想到俞綺綺不會讓自己好過,可是沒想她泄憤的方式竟然是拒絕支付跟拍費用。
第二天一大早,她剛到店裡就被周俊源叫去了辦公室。
周俊源的心情很不少,陰沉着一張臉。董珊明白這種情況一般都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上一次見他這樣,還是在宋紫出事之後。她心裡揣測了一切可能發生的情況。
莫非是俞綺綺投訴了她?她沒有完成跟拍工作,被投訴也是在意料之中。
可沒想到周俊源在這個時候開口道:“董珊,你究竟幹了什麼?爲什麼俞小姐拒絕支付任何費用?”
“什麼?”董珊有些莫名其妙,下一秒就聽見周俊源咆哮道:“你知不知道我爲了接下這個大訂單,耗費了多少財力物力嗎?”
周俊源將嘴巴張得老大,語速奇快地吐出一連串標點符號。董珊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心裡一琢磨,這倒也怪不得俞家,歸根結底還是自己失職。
她理了理思緒,淡淡道:“對不起,周總,這次是我的失職。”
“一句對不起就行了?董珊,我知道你有能力有技術,平日裡也對你不薄,可是你就是這樣爲店裡謀福利的嗎?”周俊源仍舊不依不饒。
她自知理虧,也不反駁,只是輕聲解釋道:“我會對這次店裡的損失做出賠償。”
周俊源被氣成了金魚眼,不過聽見她這麼一說,氣倒是消了一半,皺眉道:“好,既然你願意承擔最好。出去吧。”
董珊退出辦公室的時候,等候在樓下的顏莉聽見了她的腳步聲。趕緊上前幾步,拉着她一起走到了店外。
婚紗館的店門外便是主幹道的馬路,彼時遇上午高峰,車輛川流不息,發出嘈雜的馬達聲和鳴笛聲。
一輛貨車正巧經過,顏莉提高了聲音,有些擔憂地看着她說:“珊珊,你沒事吧?”
董珊看上去有些無精打采,勉強笑了笑答道:“還好。”
“你這樣說就是一定有事了。”顏莉突然想到了什麼,遲疑了片刻追問:“是關於你那個初戀的事嗎?這次去首爾你見着他了?”
早在最初認識的時候,董珊就在閒談中和顏莉說過施修然的事。那時候顏莉還打趣她道:“都什麼年代了,誰還執着於初戀啊?”上次去首爾之前,她也跟顏莉提及過,說要順道打聽施修然的消息。
“恩。”董珊索性在馬路邊的臺階上坐了下來,用手託着頭,有些無奈地將事情經過大致說給了顏莉聽。
顏莉聽完整件事,已經驚訝得合不攏嘴巴了,頻頻問道:“我的天啊,珊珊你是不是誤入了某個言情劇組?”
(本章完)